章節字數：3697 更新時間：09-08-30 17:31
沒有煩惱的日子總會有個頭，幸福太久了就會忘記痛苦的滋味，生活不就是靠煩惱堆積起來的嗎？葉冉羯躺在病床上，久違的思緒淩亂的像被風吹散的發絲，他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希望能讓這一刻凝固，可是時間從來不會為誰犯規，就像上帝即使聽見了人們的祈禱也無能為力。他想著明天就要出院了，突然覺得自己一瞬間從天堂掉進了地獄，所有的煩惱都在“那扇門”開啟的那一刻同時湧進了他的思緒裏。
“冉羯。”周亦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窗邊走了過來，悄悄地坐在了葉冉羯的身旁，故作神秘地看著他，“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葉冉羯將目光從天花板挪回到她閃著光的眼睛裏：“什麼日子啊？”
“你猜猜看啊！”亦燃壞笑，推搡著冉羯說，“快點快點。”
葉冉羯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於是隻能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她。
“哎，好了好了，告訴你吧！”周亦燃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噢。”
“生日？”
“恩，那麼你現在知道了。禮物呢？”
冉羯像是個剛被人從睡夢中叫醒，意識還沒恢複的小孩，傻傻地看著她。
“就知道你沒準備。那麼聽我的吧。”說著，亦燃拉著冉羯起身。
葉冉羯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都是周亦燃設的一個圈套，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自己往裏麵跳。可是他也不想掃了亦燃的興，於是順著她坐了起來：“好吧，那麼請問我們的周大小姐打算怎麼過這神聖的生日呢？”
“出院啊。”亦燃想都沒想的順口回答著，然後從櫃子裏拿出他們住院前穿的衣服，把冉羯的丟給了他，“你總不想我在醫院裏過生日吧？”
“可是醫生說明天才能出院的？”
“早一天出院不會怎麼樣的。”
“可是……”冉羯好象依然有話要說，開了頭的“可是”被亦燃用手活活止住了，她放下手上正在更換的衣服，蹲在了冉羯的麵前，帶著哀求的口吻說：“冉羯，就這麼一次好不好？今天可是我的生日。我隻想和你一起出去過，拜托，別再可是了，好嗎？”
葉冉羯想了想，也拿著衣服更換起來。周亦燃的臉上如同陰天轉晴，一下子充滿了燦爛的笑容。
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葉冉羯回頭望著那個他們曾住過的病房，想象著這兩個多月來的一切，百感千愁的思緒與記憶全都湧了上來，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在心頭難以言盡。
“怎麼了？”周亦燃挽著冉羯的手，擔心的望著他深鎖的眉頭。
葉冉羯回過頭來看向她，淡淡的笑了笑：“沒什麼……”
時間總是這樣，走過後卻發現一切都回不去了。悲傷的，快樂的，夾雜在一起就變得深沉了。記憶的美是因為它證明了那些情感的存在。
那天周亦燃拉著葉冉羯滿大街的跑，欣喜的像個孩子。他們來到一家叫“轉角寂寞”的掛件飾品店。一進店裏，亦燃便看見了一個黑色的掛件靜靜地躺在櫃台的角落裏。她拉著冉羯徑直向那個櫃台走去。服務員小姐帶著笑容迎了上來並介紹著店裏最新潮的各類款式以供他們參考。
葉冉羯隨著周亦燃的目光看向那個黑色的掛件，那是一個刻滿英文的黑色戒指，戒指的下麵掛著一個小小的十字架。
“這是單件的掛件，韓版的款式，獨一無二的設計……”服務員小姐邊介紹邊把那個掛件拿了出來。
周亦燃接過後全然不理會她的介紹，自顧自的看了起來。她並不是一個熱忠於追逐飾品掛件的女孩，相反的，比起其它女孩，她的性格裏還帶著一點男孩子的倔強與假小子的風味。可是，有時候人與東西也是有一種緣分的，就像現在，這個掛件不知怎麼的，一下就入了亦燃的眼，似乎拿起來就不願意再放下了。
“小姐，這個多少錢啊？”葉冉羯看她這麼喜歡，便向服務員小姐詢問起了價格。
“這個啊？本來要400多元的，現在我們在搞促銷，所以打完折後隻要258元。”
當服務員剛說完價格，周亦燃的手就抖了一下。她把掛件放回到了小姐的手裏便拉著冉羯走出了飾品店。
“怎麼了？不喜歡嗎？”冉羯不解的問，他明明看見亦燃對那掛件如此的喜愛。
“嗬嗬，是啊，太醜了。”周亦燃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著，說得就像是真的一樣。
“好吧，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恩……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去吃東西，然後找個地方過夜吧。”
“好。”剛說完，葉冉羯便雙手抱著肚子，眉頭緊鎖，“亦燃。不好，我肚子痛，你在這裏等我，別走開，我去下廁所，馬上回來。”說著一溜煙的跑開了。
葉冉羯借著肚子痛又跑回了“轉角寂寞”，一進門，他就要求服務員把那個黑色的掛件包起來。付完錢後又跑了回去。他不明白為什麼周亦燃明明喜歡這個掛件，卻不願意買下來，難道是覺得價格太貴了？
想著想著，他已經跑回了亦燃的身邊。雖然是春天，但是這樣劇烈的奔跑依然讓冉羯的額頭布滿了汗水。
“你沒事吧？”周亦燃心疼地幫他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冉羯憨憨地笑著：“沒事沒事，你放心吧。現在不痛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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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太陽下山的腳步，周亦燃拉著葉冉羯又回到了當初他們住過的那家小旅館。這裏不得不讓冉羯再次想起那天他出來時和老板之間的摩擦。正當亦燃要進去時，冉羯一把拉住了她：“我們換一家吧？這家老板不好。”
“怎麼了？沒事的啦。”亦燃回頭笑著說。
冉羯想了想隻得硬著頭皮跟她走了進去。裏麵依然是不變的成色，那個中年男人坐在兩張大桌子拚成的前台後麵翻看著雜誌。
“老板我們要一個房間。”
中年男人聞聲抬起頭來，麵色顯得有些慌張，對於葉冉羯，他還是有點記憶的。
“放心，我們隻是來住店的。還有她是我女朋友，不像你上次想的那麼齷齪。”冉羯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的安排，老板又把他們領進了上次住過的那個房間。這讓葉冉羯顯得有些窘迫。
“怎麼了？冉羯。”
“沒，沒什麼……”
“去洗澡吧。剛才出了那麼多汗。”說著，周亦燃把葉冉羯推進了浴室。
浴室裏還算幹淨，冉羯環視著四周。上次自己吐的時候應該是吐在了這個大浴缸裏。他想著，然後脫掉了衣服衝起涼來，冰冷的水不得不讓他加快了速度。
剛走出浴室，他便被一陣煙味嗆到了。他看見周亦燃正坐在床頭，嘴裏吞吐著煙霧。麵前的亦燃讓他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冉羯坐回到周亦燃的身邊。
“洗好了？”亦燃回過頭來。
“恩。”葉冉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平靜些，“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周亦燃冷冷地笑了笑，這才讓葉冉羯回過神來，其實他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這樣愚昧的問題換作是誰都會笑的。
“什麼時候買的？”
“就剛才你去廁所的時候，我看見旁邊有煙店就買了一包。”亦燃用力吸掉最後一口，便把手鬆開，讓煙頭順勢掉落到地上。
冉羯突然語塞了，他不知道對於眼前的女孩應該說些什麼。隻是心疼的把她摟進了懷裏。
“噢，對了，亦燃。”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手在口袋裏不停地摸索著，然後拿出一個小盒子，“為什麼明明那麼喜歡卻不買下來？送給你，就當是生日禮物吧！”
亦燃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正是她愛不釋手的那個黑色掛件。她淡淡地露出一個不被人看見的冷冷笑容，轉而又立刻收了回來。
“我幫你戴上吧？”說著，葉冉羯拿起掛件戴在了周亦燃的脖子上。他轉過亦燃的身子，竟發現她的眼裏被閃著光的淚水充塞著，“傻瓜，怎麼了？”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周亦燃便一個冷不防的吻上了葉冉羯的唇。她瘋狂地褪去了冉羯的衣服，如同一條失控的蛇，緊緊地纏繞著他的身體。她的嫵媚與深情讓葉冉羯忘我的回應著。他們在欲望與情感的糾結裏纏綿，互相迷失在了對方的身體裏，不再像第一次那般青澀與羞愧。
再次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葉冉羯失心地笑了。也許生活也是如此，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過後，我們始終要回到的還是原點，始終要歸於的還是平淡。生活，讓我們在快樂與哀傷之間不斷地尋找著自我，也迷失著自我。
那夜周亦燃不停的索要著葉冉羯，似乎想讓自己在欲望的世界裏忘我的淪陷直到死去。
激情過後，周亦燃依偎在葉冉羯的懷裏。她看著冉羯深邃的摸不著邊際的目光，嘴唇微微動了動，心也許是涼的：“有人說過你沉默的時候側臉很冷俊嗎？”
冉羯低下頭來看向她：“你是第一個看見的。”
周亦燃起身倚靠在床板上，然後抽出一根煙。剛點燃，葉冉羯便搶過去吸了一口，強烈的辛辣味道讓他不停的咳嗽。亦燃則笑著順勢拿回了煙，如同玩物般吞吐起來。雖然冉羯並不喜歡那樣的味道，可是他也不再阻止，隻是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有時候葉冉羯覺得，自己有多成熟在周亦燃麵前就會有多幼稚。
亦燃吸掉了最後一截香煙，轉而把嘴裏的煙戲謔似得慢慢往冉羯的臉上輕吐，惹得葉冉羯咳嗽不止，而她卻笑了。
“別再玩了。”冉羯皺著眉頭邊揮手邊說。可是周亦燃全然不理會他的勸告，又點了一支煙繼續玩弄著。
葉冉羯無奈地看著她，突然用力的吸了口氣，趁其不備重重的吻了下去。他把亦燃嘴裏的煙壓了回去，這讓周亦燃使勁地把他推開，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咳嗽。辛辣的感覺，讓她連著眼淚一起咳了出來，好一會兒沒有緩過來。冉羯卻在一旁偷偷的壞笑。
周亦燃強壓著咳嗽，臉變得沉靜了。她丟掉了手裏的煙，然後專注地望著葉冉羯。這讓冉羯迅速將笑容落了幕。亦燃解下剛才冉羯幫她戴在脖子上的掛件，然後給他戴了上去。
冉羯被她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全然不知是怎麼一回事情，隻能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她，希望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現在把它送給你，你要好好保管。說不定有一天我會問你拿回來的噢！”說著，周亦燃淡淡笑了起來，隻是她的笑容裏帶著一絲神傷，可冉羯沒有發現。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掛件，孩子般木訥的點著頭。也許有時候女生的行為你並不需要理解，隻需要順應地接受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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