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風吹過的那片記憶

第二卷 突然好想你  第五十四章——心靈一角的沉澱

章節字數：3411  更新時間：09-11-20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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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天剛剛亮，向小柒就拉著韓依月回了自己家。葉冉羯也被他們這麼一鬧醒了，隻是呆坐在床頭，很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沒過多久葉父也起來了，陸空也到了，喜悅與繁忙從這一秒開始湧動起來。

    陸空在葉冉羯穿衣服梳洗的時候，不無感慨地說：“冉羯，這麼多年兄弟做下來，今天總算看見你修成正果了。其實我高興的並不僅僅因為這個，而是你為我們青春裏的那個夢，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恩？什麼意思？”冉羯一邊刷牙一邊口齒不清地回應著。

    陸空淡然一笑：“對於那些青春的記憶總要有個人來給出個答案，做個了結的。”

    “那為什麼不是兩個人？”他做好所有的準備工作後坐到了陸空身邊，“你和韓依月呢？難道就這麼算了？”

    陸空擺擺手：“罷了罷了，很多東西是天注定的。”

    冉羯不再多說，這樣的氣氛並不適合結婚的日子。適可而止就好，再說下去搞得不歡而散又有什麼意思？那畢竟是別人的愛情。

    陸空突然想起兩年前和蔡檢分手時說的那句話：“對不起，我想你有權知道的，而我也有權做出決定。請讓我在人生的最後一段留一片空白吧。”他總是這樣，做決定時從來不給別人留下任何回旋的餘地，仿佛沒有人能夠拒絕一樣。噢，也許不！除了在她的麵前，他似乎永遠都沒有決定的權力。

    正當他們都在沉思時，葉父從樓下興衝衝地跑了上來：“時間到了，時間到了，你們好了沒？！”老人家確實也是興奮的，畢竟是自己兒子和自己心裏早已認定的媳婦結婚，他也變得像個孩子似的。催促和急躁把臉都逼紅了。

    “爸，您悠著點！”冉羯不無責怪地說了句。

    葉父卻站在門口一個勁嘿嘿的笑。

    上午先是去向家拜訪並接新娘，然後回來吃午飯，下午是拍外景。韓依月作為伴娘，哪能這麼輕易的就讓葉冉羯把新娘接走，互動進行的相當激烈。陸空倒是也在一旁幫著冉羯出謀劃策，這更像是他們兩之間的鬥智鬥勇。

    吃午飯補妝的時候，化妝師把冉羯和陸空也拉了過來：“我說你們四個人都是怎麼搞的，一個個都有那麼濃的黑眼圈。人家新郎新娘是新婚激動也就算了，那你們伴郎伴娘也怎麼跟著攪和……”說著，她突然一愣，若有所悟般笑了笑。

    這讓韓依月很是尷尬地瞥過頭去，似乎想要裝做什麼都沒有聽到。倒是陸空跟著也笑了笑說：“這就叫兄弟同心啊，大家同喜嘛。”很好的一個圓場，他不再像當初那般在女生麵前隻會羞澀了。

    是的！這也是韓依月今天看到陸空時最大的感受，他不再是小時候那個一直粘著自己叫月月的男生了，褪去了那股子幼稚，他的性格顯得更穩重和淡然，同時也多了一絲風趣。隻是他在看自己的時候，眼神裏有一絲寄予可瞬間又變成了冷漠。她不明白，隻是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一陣說不出的酸楚與不安。

    晚上的喜酒辦得並沒有多大，因為小柒一直在國外，自然親戚朋友也沒多少，至於冉羯除了陸空外也沒請什麼朋友，除了他的頂頭上司楊絮外，還有一些生意上的夥伴倒是很巴結的不請自來了。

    噢，對了！韓依月記得，那天葉冉羯還請了兩位大學同學，一位不太熟悉，而另一位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叫……趙小南！

    小南是冉羯大學的室友，大學畢業後，本來要好的4個人也都散了，一個出了國，一個不知所蹤。那天來的隻有小南和穆龍，這也算是大學的親友團了吧。

    在依月的記憶裏，小南除了風趣和味道外，也算是個樂天派。第一眼看見他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做作，高調卻不讓人討厭，他像是人群裏最湧動的那一位，總是牽扯著很多人的目光。可他卻總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與陸空不同，陸空的骨子裏散發著一種淡然的憂傷感，即使是快樂的時候，他依然有一陣淡淡感覺，雖然同是焦點男性，可陸空像是從來不在乎那些眼光的交集在哪裏。而小南不同，他總是讓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交集像玫瑰花一樣綻放。

    其實生活有時候會很意外，而它的魅力也在於那些意外從來都合乎常理。

    酒席結束後，冉羯讓陸空送依月回家，小南卻搶著說讓自己來。冉羯很是納悶，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又是什麼藥。倒是陸空，很是大方的不爭也不搶，隻微微點頭，這讓依月稍稍一怔，用一種很差異的眼光看著他。

    小南拿到了護送權卻又說自己在這個城市沒車。這可雷壞了在場所有的人，除了陸空和韓依月，隻有他們倆還在笑。沒辦法了，冉羯又隻好拜托陸空連著小南一起送回去。

    小南住的是賓館，很近，可他死活要讓陸空先把依月送回去，陸空也不說話，隻是照著做。

    一路上車裏很安靜，就連趙小南都不知道該怎麼打破它，幾次的試圖都沒有成功，最後他也就放棄了。可在依月看來，這樣的氣氛很好。她總是時不時地看看陸空，這個在她17年記憶裏的男孩，仿佛她還不敢相信他真的長大了，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真是他。陸空從始至終說得話都沒有超過三句，而小南的存在也就很好的控製住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直到到家門口時，陸空開了口，隻是這句話竟然與趙小南的話撞在了一起：“早點休息。”韓依月又是一怔，睜大了眼睛看著陸空，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哭泣感，這時候她就很討厭趙小南的存在。如果他不在，她是否就可以順著陸空的話接下去，並讓他進來坐一會。如果他不在，她是否就可以在聽到他的話後再次回到車裏。如果他不在……可是沒有這個如果，她隻能微笑著點頭，然後轉身回自己家，可卻又在心裏呐喊：叫我，叫我，隻要你叫我，我就轉頭。直到聽到車子的輪胎聲，她回頭，他卻已經走了。

    生命裏有多少人是注定的過客，又有多少人是帶著過客的宿命做了一輩子的朋友。韓依月在自家的陽台裏看著夜空，用文字零散地記錄著心情，卻在不經意間發現，這支筆還是當年陸空送給自己的，以前一直找不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一直被“遺棄”在了陽台的那個角落裏。就像陸空對她的感情，一直都被她遺棄在了心的某個角落裏，讓塵埃積累，讓思緒鈍化。直到今天，終於被發現了，可她依然不願意承認。

    如果說感情是美酒，那麼沉澱的時間越長，那股子逼人的勁兒也就會越大。可依月不那麼認為，她知道他們倆一定會有一個了結的，所以她願意用時間來換口感。

    當她起身想要疏散一下筋骨時，卻在不經意地眺望中看見一亮銀白色的車停在了剛剛自己下車的位置。車燈還沒有關，遠望去不是陸空的奧迪A6又是什麼？

    據依月所知道，陸空這邊的家早就賣掉了，他的父母也在去年移民去了加拿大。可為什麼他又會回來這裏呢？

    她心裏似乎有了個底。披了件外套跑了出去。就在快要到達時，她停下腳步，讓自己的心平複一下，起碼看起來隨意些，然後再走過去。可她當準備要過去時，車子卻啟動了。當然她還是撲了個空，站在馬路上，看著車子緩緩駛去，心裏像被什麼絞著一般，難以忍受的不舒服。

    正當她幾盡絕望的準備離開時，那亮銀白色奧迪A6卻開了回來，停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車子裏的人不是陸空又會是誰？

    “怎麼還不睡啊？”這次換陸空先開口。

    依月點點頭，傻裏傻氣地說：“恩，今天天氣不錯！”

    “你不覺得站在馬路上很冷嗎？”陸空微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他這麼一說依月倒真是覺得那些寒氣刺穿了衣服，不禁打了個寒戰，奔進了他的車裏。

    陸空很是風度的幫她拉好披著的外套，然後把她的雙手放進自己的西裝裏取暖。這讓依月像個孩子一般任其左右，心裏卻是暖洋洋的。陸空還為此關上了車窗，開起了暖空調。

    除了那些行為，他們再無其它，隻是這麼靠在座位上，開著天窗向上看，沒有任何語言，靜得像是夜空裏相伴相望的星星。不知不覺中，依月睡著了，那個夢很美，她好像看見陸空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後神奇的是她進入了一片小麥田裏，他們在那裏追逐打鬧，甚至抱在了一起接吻。隻是那個夢太短暫了，最終還是被刺眼的陽光燒成了灰燼，與空氣融合。

    一覺醒來，陸空的西裝已蓋在了自己的身上，身邊的位子是空的，夢裏的畫麵也都不再記得。韓依月不知道她對陸空的感情到底是親梅竹馬間凝固的情誼還是愛，隻是當她按著頭起身時，另一邊的車門被打開了，有人遞來了可口的早餐。噴香的味道，讓她又再次欣然微笑。那人不是陸空又該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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