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章節字數:1656  更新時間:09-04-20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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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大門,吉祥聽見屋裏姑姑正低聲哀求著“大富,吉祥年紀小還不懂事,現在讓他出去打工太不該了,萬一出個什麼事兒,叫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大哥?還是讓他大些再去吧,行不?”

    “啪”巴掌聲響起,“好啊你,胳膊往外拐,這幾年那小子吃我的,穿我的,哪一樣不是花老子的錢,現在要他出去賺點錢回來有什麼不該的,你膽子大了是不?敢跟老子頂嘴,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啊,我不敢了,大富,饒了我吧,嗚~。”噼噼啪啪的拳打腳踢聲,吉祥急忙跑進去,護著地上的姑姑。“我去打工就是,你不要再打姑姑了。”

    何大富這才收回拳腳“哼,算你識趣,我找了人帶你出去,往後每月把工錢寄回來,不想你姑姑挨打,給我老實點。”說罷甩手出去。

    小心扶姑姑起來,看著唯一關心自己的親人被打得臉青鼻腫,吉祥滿心內疚“都是我不好,害姑姑挨打,姑姑放心,我已經16歲了,以後我會照顧自己的。”

    麵前站著和自己一般高的瘦削少年,姑姑羞愧“吉祥乖,姑姑沒用,幫不了你,出去以後樣樣要小心,照顧好自己,要是大哥還在...嗚...。”嗚咽著說不下去了,聽到被提起的父親,吉祥忍不住跟著抽泣起來。

    一個月後,吉祥來到父親和奶奶的墳頭拜別,揣著剛領到的身份證和兩套換洗的衣物,跟著何大富所謂幫介紹工作的朋友猴子,坐上一輛開向南方的汽車。

    外出打工,對吉祥來說很迷茫,也害怕,才初中畢業的自己能做些什麼?不敢想將來會怎樣,更不敢奢望何大富能讓他繼續上學,那惡人少打些姑姑和自己就該偷笑了,現在終於有機會讓他逃離寄人籬下的生活,在迷茫害怕的心底又摻雜些對未來的向往。

    隨著汽車的一路顛簸南下,翌日傍晚終於到達目的地,跟著叫猴子的男人走出汽車站,隻見那大街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兩邊的高樓林立,一片霓虹閃爍。站在陌生的城市,吉祥很不安。旁邊的猴子一路把他盯得死死,仿佛怕他走丟似的。

    跟在猴子後麵,穿過熱鬧的大街七彎八拐地越走越偏,約莫一小時後到了一棟舊樓房門前。猴子上前敲了幾下門,幾分鍾後一個臉上有刀疤的胖子出去,開門讓猴子吉祥進去。

    “我說猴子,搞了這麼久就這貨色?”對上胖子臉上那猙獰的疤,吉祥心裏害怕,腳下慢了兩步,給猴子發現了扯著他向前走,對上胖子叫“去去去,混一邊,老子還得等他賺錢呢,出事老子找你算帳。”

    進入屋裏,吉祥嚇了一大跳,大廳裏站著大大小小十幾個小孩,男女都有。最小的隻有三、四歲,最大的看起來十二、三歲,個個黑黑瘦瘦,衣衫單薄,有的手臂和腿上帶著淤青。

    仔細一看,吉祥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那分明是被毆打過的傷痕,和自己被何大富打過後的傷一模一樣。

    小孩們對進來的吉祥怯怯地看了一眼,之後繼續自己的事。邊上站著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手裏揮著棍子,其中一人正在教小孩怎麼用刀片割開別人的口袋掏錢包。

    吉祥此時明白過來,這...這分明是個利用小孩作案的偷窺犯罪團夥,意識到那叫猴子的是個壞蛋要自己去做賊,唰一下臉發白,心發怵,雙腿打著顫想邁步逃出門去。

    猴子看他想逃一巴掌刮過來,嘴裏罵道:“媽的,老子花2500塊錢買你,錢還沒賺就想跑,看我不打死你”說完抄起一根棍子就要打下來。那些惡人繼續麵無表情嗬斥著小孩子如何偷錢包,看也不看這邊一眼,仿佛類似的教訓事件天天上演。

    看那粗棍子就要揮過去,吉祥恐懼到了極點,不知道如何反應,手隻會緊緊揪著褲角。突然間觸到袋裏冰涼的物件,吉祥猛地想起那是父親在世時常用來做木雕的彈簧小刀,父親去世後吉祥就把它留在身邊做紀念。

    幾乎在棍子下來的同時,吉祥掏出小刀不顧一切往前刺去。猴子殺豬般嗷叫,眾人被這一突變呆住,反應過來後吉祥早已奪門而出,撒腿狂奔而去,消失在夜幕下。

    不知跑多久,疲憊不堪的吉祥再也跑不動,坐在人行道上的花圃邊。今晚發生的一切像是一場惡夢,仍不敢相信何大富把自己活生生的一個人當貨品給賣掉,拿小刀刺向猴子的雙手還在哆嗦著,背上的裂痛提醒著事情的真實。家,早就沒了,今後自己該何去何從?

    街上人來人往,耳邊傳來不熟悉的語言,天地之大,竟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處,吉祥緊緊抱住自己,努力抑製著體內的害怕不安。人情冷漠的大都市裏,沒人理會坐在花圃邊的茫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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