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69 更新時間：09-04-27 10:00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這樣的天氣讓悅羽找不到借口繼續在家裏躲清閑，隻得硬著頭皮出了家門，來到廣濟緣。讓她沒想到的是，一進廣濟緣就忙得不可開交。三月初春，春耕時節又到，因為去年的年程不好，今年的春耕很有問題。悅羽看著那些貸給農戶的呆帳歎氣，難道真的要去收款？去將那些靠著辛苦錢養活一家老小的窮苦人都逼上絕路嗎？連去年的帳都還不上，今天的春耕要如何應付？這樣下去豈不就沒了翻身的一日。
悅羽是個生意人，當然希望自己的生意有利可圖，可是悅羽更加不忍心就這麼袖手旁觀。對著帳本歎了口氣，是應該想個辦法幫幫這些需要幫助的人。
這事還沒想個出所以然來，一個小廝跑進來，說八阿哥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悅羽隻覺得腦袋發木，一直在盤算著要如何向八阿哥解釋，總是想不到可以說的說詞，這下子，還不如她先去了呢。正猶豫著，八阿哥已經走了進來，急忙起身走了過去，直接將八阿哥引入內室：“八爺，這日裏就想去八爺處，隻怕外人的眼睛，到煩著八爺先來了，躍宇的錯。”
八阿哥臉上的笑容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好象戶部的事就根本沒發生過一般，隻是目光裏似乎多了一份更顯眼的親近。看著這樣的八阿哥，悅羽的心裏是更沒底了，完全弄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進了屋，八阿哥平和的笑了笑：“躍宇這是哪的話，前陣子讓大婚鬧得，都沒抽出時間，內子非常喜愛你所贈之物，說什麼也要讓胤禩來謝過躍宇的心意。”
這八阿哥進門就是閑話一句，好象與她是多少年的知交好友一般，悅羽是更看不出他的心思如何了，今天他來的目的究竟為何？先提起了八福晉凜雪，他的心裏就更沒底了，以往與八阿哥之間，是從來不談及私事的，“福晉喜歡說好。”
頓下聲音，想了想還是給自己一個痛快，挑明了說為好：“八爺，那日在戶部……”
八阿哥臉上的笑容未減反增，抬起頭來問道：“戶部？躍宇說的是何日之事？”
他可以裝糊塗，她卻不能，深吸了口氣，這權利鬥爭太過激烈，遠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商人可以插足的，她唯一能做的事情隻是盡到自己的本份，保住自己的這一點方寸之地。當下也沒再隱瞞，朗聲直言：“就是那日與艾公子的事，八爺，躍宇今天在這裏說明白，我不知道那艾公子是什麼身份，也不想知道，隻要八爺你知道躍宇，便好。”
悅羽的一句話即出，屋裏的空氣似乎都跟著緊張了幾分。反觀八阿哥，隻是不在意的淡淡一笑，伸手一撫椅子，目光溫和的落在她臉上，“也不瞞躍宇，那是我十三弟，今日胤禩所來就為此事，也是怕你多想，隻是這道不同不相為謀，躍宇你自是比胤禩清楚。”
聽完八阿哥的話，悅羽這心裏象是剛煮沸的水，不停的上下翻滾著。原來他就是十三阿哥，難怪如此。不自覺得脊背發涼，這是什麼世道啊，還真是不讓人活了，今後這夾在兩個阿哥之間的生活，會把她夾得窒息吧，“八爺這般相誠以待，躍宇銘感在心。”
八阿哥淡然而笑，平和的目光專注的落在她的臉上，“躍宇你多慮了，對你若是都不能以誠相待，那胤禩就也無法立足了，隻是最近風聲緊，躍宇也要小心才是。不過看來，十三應該是不會輕易放過廣濟緣這條線的，若是你有什麼難處，盡管直言。”
其實不用八阿哥多說，悅羽也知道，這一回十三阿哥是盯上了廣濟緣的，看樣子一時半會是不會收手了。不過八阿哥的話讓人聽起來，還是極為受用，輕輕一笑滿目誠懇的看著八阿哥，“八爺，從幫八爺做第一筆銀錢轉帳時，躍宇說知道，會有這樣的事發生。現在躍宇還應付得了，謝八爺關心。”就算是應付不了，她也是不會真的推到八阿哥麵前的。
這樣的話還是會讓人放心的，八阿哥溫潤的表情不變，輕聲帶笑的說：“馬兒漢大人能有你這樣的兒子，也是應該欣慰了。至於這銀錢轉帳之事，日後還是要煩勞躍宇多盯著了，這帳戶明細，除了胤禩和老九其餘人問起，你也還是小心為上。”
“八爺說得極是，躍宇理會得，這銀錢往來本就是件大事，半分也馬虎不得，躍宇在銀號裏也滾了這麼久了，這一點還請放心。”倒了杯茶送到八阿哥麵前，此時的悅羽倒是比先前未見八阿哥時坦然了許多，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下少許。
“躍宇，你我認識了這麼久，我也向來沒把你當外人，否則這些重要的銀錢往來也不會放在廣濟緣，交到你的手裏。所以那日戶部的事情不要放在心裏，也不必向我解釋什麼，這官場上的事，我比你明白。”八阿哥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
這話聽得悅羽心頭一驚，如此貼己的話讓她如何應對。她並不想讓八阿哥對她多好，更不想成為哪位阿哥的工具，現在這種情況豈不是更將自己送進了深淵。可是她更知道，這八阿哥的麵子不能駁，“躍宇明白了，隻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報答八爺的這份信任。”
八阿哥的目光穩穩的掃了過來，“躍宇，你要真的明白才好！”
總覺得八阿哥的話裏似乎有話，可悅羽卻不敢深究，怕那話的背後有她承受不起的內容。回給八阿哥一個爽淡的笑容，“還好躍宇還懂得銀錢轉帳的事，還不至於耽誤了八爺的事。”
聽了這句話，八阿哥偏頭莞爾一笑，“這天底下最後扭曲別人意思的人說算是躍宇你了，得了，你不想明白我也就不說了，看你能裝糊塗到什麼時候。”
好在這是八阿哥，如果換成是九阿哥可能就要一句話讓她沒有了回頭路。悅羽長出了一口氣，對他一笑，“請八爺體諒，躍宇有些時候，是不能不裝糊塗。”這也算是大實話一句，她的無奈滿腹，也不能指望八阿哥都懂，隻要是別再逼著就好了。
八阿哥站定在她的麵前，就那麼看了她好半天，直到她覺得自己快被他瞧化了才輕輕的說了一句，“不用那麼小心翼翼，起碼在我麵前不必如此，我不會逼你做任何事情！”
他的話說得很穩，她聽得動容，這是一個多麼重的承諾，她猛的抬起頭來，對上八阿哥的眼睛，“八爺，你這句話太重了，讓躍宇如何承受得起？”
“我既然說了就會做到，也不會再收回！”八阿哥說得篤定，看著她的眼睛有幾分灼人的熱度，“躍宇，我隻希望你不必有負擔，輕鬆上陣就好了。”
輕鬆上陣？這是一種方法還是真心？悅羽分不清，卻寧願相信人性本善，更願意相信八阿哥的人品。可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不可能會輕鬆上陣的，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在茶杯上，“那也請八爺相信，我不會將八爺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絕對不對！”
八阿哥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似乎對她的話並不十分滿意，“你呀……我先走了！”
悅羽還沒反應過來，八阿哥已經邁步離開了，悅羽看著那緩緩合上的門，將她與八阿哥隔在兩邊。形容不出自己現在的心情，隻是覺得渾身的不自在，這往後的路她是更加的不知道要如何走了。她苦苦的一笑，老天難道就真的不能給她一條路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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