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49 更新時間：09-04-29 11:07
悅羽一路跟在八阿哥的身後進了煙雨樓，這兩個阿哥象是商量好的一樣，這個約完了那個約。昨天才與十三阿哥在展香閣談了那麼多肺腑之言，今天一大早八阿哥就來了廣濟緣，不容她說任何拒絕的話就將她請上了馬車，一路行來了煙雨樓。可悅羽的心裏卻越來越沉重，一個溫潤有禮，讓人不忍心拒絕；一個爽朗坦率，讓人沒有能力拒絕。為什麼讓她認識了這兩個人，在這樣兩股勢力中掙紮，她還能找到原來的方向，還能走她想要走的路嗎？
八阿哥走在前麵，率先上了樓梯，他一臉平和，好象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客人。可是煙雨樓的夥計從上到下哪有一個人不認識他，急忙上來點頭行禮，一直將他們引到雅間。小廝打開門，包廂內淡雅清新的布置，到是讓人覺得自在輕鬆，他回頭對她說：“躍宇，請！”
這煙雨樓是九阿哥的，八阿哥到此向來都象是回到自己家裏一般輕鬆自在，悅羽也見得習慣了。側身讓過入門處，這門哪裏是她能先進得的，低頭道：“還是八爺先請。”
八阿哥依舊一臉的和氣，望著躍宇，見她輕輕的回讓，低頭淡笑搖頭，一提衣服邁入包廂，在挨著窗口的位置坐了下來，回頭對悅羽說：“本以為和躍宇的交情不必如此。”
“八爺，這不是我心裏過不去不是，總覺得八爺就是應該走在前頭。”她與八阿哥相對而坐，輕笑著回答。這話說得軟硬適中，不親不疏，現在她也隻能如此才能保持自己的中立態度，可這樣也很有可能，事到臨頭，兩方都會將她推到最前方。
小二陸續將茶水呈了上來，八阿哥微揭茶盞，沁香彌漫滿室，淡淡一笑。這是他最喜歡的鐵觀音，煙雨樓的人還真的想得周到，不象戶部那群人，每日的頂針早是喝的不順心了，“躍宇這話見外了，胤禩可是自打第一眼見你就把你當朋友了。”話說間將菜色單子，推到她麵前，目光沒有看那菜單，隻是溫和的落在的悅羽的身上。
悅羽見八阿哥將菜單推了過來，知道再推怕是要惹得八阿哥不開心的。伸手拿過菜單，揀了幾樣八阿哥愛吃的點了，“八爺平易近人，禮賢下士，不計較這些，可是我們也不能太不居小節，費了規矩，不過在心裏，躍宇也一樣當八爺是朋友。”
八阿哥淡笑的取回菜單，一看菜色，沒說什麼就又點了鳳梨連雪和水煮魚。煙雨樓的菜色向來齊全，隻是這兩樣菜卻是悅羽的最愛，悅羽拿起桌上的茶杯，當做沒在意他的話，輕抿了一口茶。八阿哥看著她淡笑，擎著茶盞，低頭喝了一口，“胤禩也說句真心話，對躍宇也總是有種特別的感覺，解釋不清是什麼，我想是信任吧！嗬嗬。”
信任！這話現在對悅羽來說極為珍貴，卻也極是危險，在京裏行這銀錢之事，如果沒個中立的地位，就很容易被拉進某一派係，給整個生意帶來不可預知的禍事。起身為八阿哥滿上一杯茶，對八阿哥一笑：“八爺，我們合作多日，這信任也是日積月累，人與人之間本就是這般。八爺這平和的性子，一定有不少人在身邊幫助吧。”
他扶手接過茶盞，淡笑看著她，目光一刻未離，語聲輕淡而滿帶誠意，“都是平時結交的朋友，幫助到是不敢當，這平易近人到也是別人扣上的帽子，這……胤禩倒也是顧慮不少，生怕哪個時候有個什麼閃失，連累了朋友，毀了他人一番好意。”
八阿哥禮賢下士的名聲在外，門下人不少，他在朝裏朝外都有好人緣，想都是一心努力得來的結果。雖然在商言商，可就單看八爺的為人，也是個值得相交的朋友，當下道：“既然在了八爺門上，與八爺相交，就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是不是。”
八阿哥淡淡的皺了一下眉，臉上的表情微變，視線落於桌台之上，淡然而語氣誠懇的說：“躍宇，胤禩在心裏當你是朋友，若是什麼事情累得你不好做生意，你也隻需的明言，不必顧及身份，這些事胤禩也是過意不去的，再難的事，我們也可以商量著解決。”
此時，包廂的門開啟，小二開始上菜，一時間菜香滿室。
他的話簡單卻浸滿了真正的關心，讓聽者不得不動容。待小二上菜過畢，她才淡淡的開口，“開門做生意的人哪裏有怕麻煩的，如果怕了麻煩，不如不做這生意。八爺不必介懷這些事，躍宇早有裝備，倒是煩勞八爺將這事記掛在心裏，讓躍宇過意不去了。”
聽此言他仍是淡笑搖頭，目光落在她的臉，傳達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在擔心，擔心會連累了她。默坐了半響，他才舒了口氣，拾起筷子，舒懷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以我和老九的能力，保住廣濟緣倒也不成問題。躍宇，請吧！”
她拿起筷子，看到桌上她喜歡的那兩道川菜，八阿哥的細心隨處可見，溫和有禮得讓人無從拒絕，也不忍拒絕。她揀了一樣夾在碗裏，輕笑盈臉，也不與八阿哥再客氣，“今天八爺請客，躍宇就不客氣，要吃飽喝足了方罷。”
他側頭輕輕一笑，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裏，目光落在她身上，目光裏的迷惑顯爾易見，“躍宇，你這笑容、架勢到像凜雪一般，呃——胤禩失言了，怎麼就生出這如此的想法，倒真有些醉了。”轉而輕笑，“現在才知道你與凜雪為何如此投緣了。”
悅羽與八福晉凜雪在他們還未大婚之時就已經算是朋友了，時常會相約見麵，吃吃飯喝喝茶。想起她與凜雪開始相交實屬偶然，她也弄不白是什麼原因就是感覺凜雪與她投緣，如今被八阿哥提起，倒是多了分好奇，“八爺所指是何？我自己也想知道呢，嗬嗬！”
他淡然一笑，輕輕的站起身，將那片鳳梨連雪讓到她的麵前，慢慢道：“方才躍宇所喜歡的川菜是凜雪最喜歡的，還有這個鳳梨連雪，你不妨也試試看是否喜歡。”
悅羽伸筷夾起送到麵前的菜，輕嚐，果然不錯。看著八阿哥的表情，想到他對凜雪的關心，應該是將凜雪放在心裏了，不由的替凜雪開心，“八爺，你和福晉都是有福之人。”
他嘴上未停，細品著桌上的菜色，臉上一如往常，輕輕笑著，伸筷子又夾到別的菜色，笑著轉開話題，“這老九的櫥子是越來越厲害了，看我這遲頓的，怎麼才發現滿桌子都是我平時中意的，原來你都記在心上。至於雪兒，嫁給我已是苦了她，其他的事，隻要她高興，也就都隨了她的意吧。”說完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好象什麼也沒有說起過。
看著他臉上的微笑，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八爺這是在說笑吧，八爺如此細心，嫁給八爺，怎麼會是苦，福晉早晚會明白八爺的好，與八爺攜手並心。”
八阿哥放下手裏的筷子，看著悅羽，語聲漫不經心卻不改溫文有禮的態度，“吃好了嗎？我們出去走走，這屋子裏的空氣太差，悶得人心裏頭發慌。”
八阿哥就是這點讓人敬佩，無論什麼時候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輕輕一笑，放下手裏的筷子，隨著站起身來，“難得八爺有興致，悅羽自當奉陪。”
兩人並肩行出包廂，悅羽不再去想那些想不明白的事，走到了那裏，也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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