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心要碎,也不後悔  第四章 初見

章節字數:3318  更新時間:09-04-23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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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府裏就開始風風火火的傳著,大婚那晚八爺沒有在新婚的嫡福晉房間,而是去了侍妾那裏。那是個和我共同擁有這個丈夫的女人。

    聽說她早我一年入府,張氏,閨名文毓。好像是因為娘家的地位不怎麼樣,入府一年也還是個侍妾。第二天她就按著規矩來給我請安。

    她是個美麗的女人,至少我看著是。消瘦的臉頰,櫻紅的嘴唇,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像是一汪湖泊,隻是這湖泊裏總是透露著隱隱的敵意和排斥。

    雖然如此,我還是萬分的感激她,若不是她的存在,我到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樣用福晉的身份麵對八阿哥,有她在真是省了我不少事情。

    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盞,輕輕一笑:“凜雪才入府,對府中的事情知曉的不是太詳盡,以後的事情還要多請教毓姐姐才是。”

    這話虛偽的我自己都想吐,卻還是要保持這一張笑臉,簡直要累死人。

    她的丫頭扶著她起來,在側位上坐下,看著她完完全全一幅高傲的姿態,帶著比我還虛假的笑容:“福晉說笑了,昨個兒八爺在我那還說,您是嫡福晉,文毓要以您為主才是。”

    她有意加深的“昨個”兩個字,突然讓我有一種她是大老婆,我才是小老婆的錯覺。

    我的天,我到底嫁到了什麼樣的人家裏來啊。我也隻好保持的笑容,點著頭,寒暄的支撐著。

    從大婚之後他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我幾乎近一個月沒有見過他的影子,好像一切都是場夢,除了每日福晉福晉的稱呼,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變。

    倒是發覺自己和桑竹的感情越來越好。

    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單純像一張白紙,一心隻為她的主子好,每日的膳食她都調劑的井井有條,用現代人的看法,她簡直就是最早版本的營養師。

    在桑竹的陪伴下,日日的進宮去請安。慧妃那裏還好。慧妃是八阿哥的養母。八阿哥的生母良嬪是辛者庫的奴婢出身,那個偉大的康熙皇帝覺得她的身份不配帶大皇子,於是就把八阿哥寄養在身份比較高的慧妃這裏。

    慧妃是個愛說話的人,她所需要的就是一個安安靜靜的聆聽者,而她的兒子大阿哥和大福晉,都有自己的事情,忙裏忙外的,也就太監宮女們在身邊,而我,就成了一個很好的垃圾桶。

    我會每天坐在她的身旁聽她說些個事情,常常看著她不同動輒的口,思緒在想著今天晚上讓桑竹教我做年糕,並不住的笑著點頭。最後她就會很開心的拉著我的手說:“凜雪,你當真同小的時候不一樣了,長大了,也安靜了不少,胤禩有你,是他的福氣。”

    聽了這樣的話,我能說什麼呢,難道我能說,我已經將近一個月沒見到我的丈夫了?隻能輕輕一笑,複爾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她帶著一身的笑容和滿意福身出去。

    常常碰釘子的,是在良嬪那裏。良嬪我隻在大婚前一天見過她。她是個溫婉的女人,眼睛裏透著的全是水一樣的柔情,仿佛初春剛剛融化的積雪,帶著和煦的陽光讓人的心裏都一暖一暖的。

    她是那般的愛胤禩,又是那般的害怕傷害他,所以每次去都被她拒之門外,隻是吩咐宮女來說,讓八福晉先去慧妃那裏請安,主子身子不適,不好見客。

    其實她的心思我也能體會,她的出身給八阿哥的地位一個很大的缺陷,嫡母的身份幾乎讓他的帝位的爭奪中失去很多立足之地。她不想讓八阿哥跟她走的太近,是想讓他有個更好的額娘,有個更好的背景。

    於是常常就隻能帶著桑竹在她緊閉的門口行大禮,然後離開。

    其實良嬪根本不必如此,她的存在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這樣做到頭來傷害的,同時是兩個人。而且如今他更是有了安親王一脈的支撐,給他的是無限的前途。

    每每思及此,心底裏都莫名的湧起一陣難過。也說不上是為誰難過,嫡福晉的身份,不過是空殼子一個,毀掉的同樣是兩個人的幸福,值得嗎?

    有了嫡福晉的身份,便發覺做什麼事情好像都容易一些,卻也有了層困難,本來想找人教自己一些個那個年代女人該會的東西,也不是為了別的,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跑了幾家文館,光看自己是個女人就沒人愛教,從前的大家小姐,學詩詞學書畫都是要把先生請到家裏來學的,可我就是再瘋也不至於弄個男的回到八府上來。

    所以就隻能帶著桑竹去尋那些個筆墨紙硯,然後買了些看著不錯的字帖回家臨摹,好在桑竹不像別人家的丫頭,大字不識一個,她聰慧的很,凜雪好像在她小的時候就教過這個丫頭很多東西,總算是留了個好事情給我。

    從街上回來,就興奮的拉著桑竹教自己,這些大家閨秀的事情,簡直讓人神往到不。

    好像當自己站在案幾前,借著陽光的照射,一筆一劃的臨摹的時候,三百年後的自己就消失殆盡,骨子裏的是一個一朝思君的女子,帶著自己寥寥的思念幻想著未來的憧憬。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當這幾個字已經寫的可以入眼的時候,那個多日不見的身影突然擋住了送門外射進來的日光。

    一身暗綠色綢緞清裝,圖騰繞底金線鑲邊寬袖,腰間白底黑色波浪紋繞,掛著的翠玉的輕輕搖擺,一臉的淡定自若,撩起下擺,跨入了屋子,還不時的掃視。

    猛然發現,這是大婚之後他第一次進我屋子。空氣裏突然壓抑了起來,呆呆楞了幾秒,忙和桑竹放下筆,繞出了案幾,穩穩福身道:“八爺。”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好像完全把我當成空氣,隻是繞到案幾後麵去,低頭看著自己寫的亂七八糟的毛筆字。

    我帶著各種鄙視的站了起來,回頭示意桑竹去上茶,便走到案幾前,拿了張新的宣紙蓋在了那幅字的上麵,隱隱有些不好意思。

    他這時才抬頭看了我一眼,帶著一臉笑意的坐了下去說著:“大婚那日你說你失了記憶,我當你是說著玩的,看來是真的了。”

    心裏一陣惡寒,瞥了他一眼:“這種事情也是說著玩的?”

    桑竹把茶端了上來,我接過茶盞示意她可以出去。桑竹把門關上後,我回頭看著他:“八爺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迎上了他輕輕蹙起的眉頭:“怎麼,我到我福晉的房間裏來,還非得有什麼事?”

    聞言,我冷笑了一聲,將茶放在他麵前,收拾著桌上的宣紙,也沒有說話。好像自己的態度惹的他很不高興,房間裏更是讓人窒息著,在他冰冷的視線中半響才聽見他僵硬的聲音響起:“下個月是額娘的生辰。”

    條件反射的抬頭問他:“你哪個額娘?”

    話一出口就馬上後悔了,這話純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也給他找不自在。微頓,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點了點頭,立在他身側:“好,我知道了,有什麼是需要我料理的嗎?”

    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遊蕩了一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伸手又拿過自己寫的字,笑道:“本想你的繡功在格格裏算是不錯的了,不過看你現在這字,怕是你的繡也沒法看。罷了,額娘的禮我來備吧。”

    心裏一陣暗喜,卻也隻是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要當真讓我來我還真的弄不了,這個年代的女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不待見,天曉得什麼樣的東西能入了她的眼。

    “想什麼呢?”一句話打斷了思路。

    回了神笑了笑,輕道:“哦,沒什麼,在想要有勞八爺了。”

    他的步子繞出案幾,一路走到我麵前,惹的心裏一陣陣的不安,我發覺,跟他在一塊就是累的很,也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也不清楚他在想什麼,竟然伸手抓過自己的手,動作溫柔的很容易讓人產生不自主的錯覺。抬眸對上他頗有深意的笑容。

    反射性猛的把手抽開,半退後了一步。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就看著他甩袖而走的背影和砰的一聲關起門的聲音。

    突然鬆了一口氣,對著回了屋子的桑竹吐了吐舌頭,繼續回到案幾前,提著筆落落的寫起字來。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就又是幾天都見不到他的人影。沒事時讓桑竹教著秀秀花,寫寫詩,倒也是件雅事。

    早上,桑竹在案幾麵前磨著墨,好幾次抬頭要說什麼,想了想又低下頭去,看著她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知道她最後定是藏不住話,也就沒有去問她。

    直到落下最後一筆,將宣紙從案幾上拿起來,對著陽光讓陽光的照射幹涸掉紙上的字跡,桑竹終於開口了:“格格……”雖然所有的丫頭下人都叫自己福晉,我還是強迫桑竹叫我格格。

    沒有看她,隻是在宣紙後麵隱藏著笑意:“終於開口了?說吧,什麼事。”

    “格格,今個奴婢在廚房的時候,聽見她們都在背地裏的編排你……”

    聞言,隻輕輕一笑,也沒有怎麼在意的問著:“她們都說什麼了?”

    “她們說格格你不得八阿哥的喜歡,這些日子八阿哥一直在毓主子那,說八阿哥娶你……就是……就是為了……”

    “為了安親王的勢力?”我笑著出了案幾站在她麵前,“這些我都知道啊,而且他們說的也都是事實,你也不用為我抱不平,我從來就沒有期望過我得他的喜歡,”我眨了眨眼睛,“這樣挺好的……”

    “咳咳……”

    話音還沒落地,就聽見一聲咳嗽聲,和桑竹一塊回過頭去,那個人的臉穿著一身的朝服,蹙眉站在門口,手握著拳頭放在口邊,猛然警覺,他在門口站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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