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入夢寒  清風入夢寒

章節字數:4844  更新時間:09-04-24 10:14

背景顏色文字尺寸文字顏色鼠標雙擊滾屏 滾屏速度(1最快,10最慢)

    漫山繞霧,鍾聲一片,給這一處空靈更顯的寂寥。

    山腰上,一男一女緩慢前行,不時有說有笑。他們的腳下一片蜿蜒向上,像是望不到頭般,給人一股壓迫感,一種駭人般的壓抑,讓人不敢前行。

    “看來我們接下來的一個月是沒的玩的,隻能困在這道觀裏了。”或許是顯的太無趣,男子望著山頂偌大的道觀笑著說了一句。

    他笑的時候,兩邊有淺淺的酒窩,讓整個人看上去靦碘可愛。

    “有我陪著你呢。”旁邊的女子瞪了他一眼,道:“無聊時,我們可以偷偷下山,一個月的時間總不能寸步不離看著她。”

    女子停下腳步看向山頂,眼神一片疑慮:“說到底,傳信的人說她也去了有五年了,五年從不離那道觀,也是自願要去當神的傀儡。”想到這,她望了一旁的男子,疑惑道:“枋炎,你說當神的傀儡真的那麼的好嗎?居然有人自願去當。”

    “我又沒見過她,我怎麼知道她怎麼想的。”那叫枋炎的撇嘴不懈道:“我們是任務是讓她不要跑了就可以了。”

    “也是。”女子笑了笑,繼續前行,卻是無可無不可補了一句:“我們去看著她又有什麼用呢,她自己都願意去當神的傀儡。”

    枋炎笑了笑,卻是沒有回她的話。他的眼神悒鬱,像是望不到邊般,也像是看到了一切,猶如那虹,穿越而過,卻是陰鬱。

    轉眼間,兩人便到了那道觀前。

    道觀前,一道姑已經等候在那,見到前來的兩個人,念了一句,道:“兩位施主就是這次來看守神的傀儡的?”

    “是的。”女子彎目笑道:“師父有信,讓我向介真師太問好。”隨即從衣袖裏取出一封信遞給那道姑。

    那道姑收下信,道:“師父現在在清修,命我在此等候兩位,讓兩位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見那神的傀儡。”

    “那好,打擾了。”女子頷首點頭,拉了一旁的枋炎,隨那道姑進道觀。

    枋炎被她拉了一把,隻來的及見那道觀前用魏書寫的‘介真觀’匾額,就被榆華拉了進去。

    道觀裏靜的出奇,偌大的道觀,隻有幾個道姑在掃地上落下的樹葉,其餘的一片空寂。

    榆華和枋炎隨著那道姑繞過天井,在過幾條長廊,來到落腳處。

    這裏和天井那都是那般,隻有幾株白梅迎風而立。南方的冬天也是很少下雪的,這一年的雪卻是一場都未下過。轉眼也是快到元宵。

    那道姑領兩個人到兩間道房,道:“天還沒暗,就請兩位先在這休息一會,等到晚齋時辰,自會有人來叫兩位。”

    “那好。”榆華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隻是目送那道姑。

    待她消失在長廊盡頭時,榆華瞪了枋炎一眼,道:“現在休息,別打擾我。”她隻丟了這一句話,便回道房。

    枋炎隻是苦笑著目送她,摸了摸鼻尖,也是閑的實在無聊,就轉身到處逛逛。

    那已經離去的道姑來到另一個院落,這裏不比那邊。隻是顯得一片空寂陰鬱。每一處都顯落著死氣般,像是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再過一個月尋棱施主就該走了。”出忽意料的,那道姑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外對著裏麵的叫尋棱的人道:“剛才要來接施主的兩位人已經過來了,明日就可見他們了。”道姑說完這話,輕輕地歎了口氣,心裏有著解不開的抑鬱。

    道姑說完,瞬間,這院落又恢複了死氣般,沒有一絲的活躍,仰或一絲的氣息。

    像是過了很久的般,久到那道姑都覺得自己應該走了的時候,裏麵的人終於出聲了:“道解,謝謝你。”說話人聲音平淡,像是經過多少年的洗滌,終於不在掙紮,變的淡漠,變的滄桑。

    “沒有。”叫道解的道姑牽動了唇角,許久也隻想出了這句話。

    裏麵的人不再出聲了,瞬間又恢複了剛才的死寂。

    道解又是歎了口氣,想起了她剛來的時候,那時候她是十八歲,比自己大了兩歲。那時候她自動來到介真師父麵前,請求當神的傀儡。那時候大家都不知道該叫她什麼,隻能到現在都一直叫著尋棱施主。那時候就隻有自己最小,最和她和的來。

    隻是轉眼六年過去了,六年來大家都知道她在等待的隻有死亡的來臨,仰或也不知道她在等待的是什麼。六年過去,大家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但是不知道又有什麼用,或許讓人知道的隻需是她的另一個身份——神的傀儡。這對她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又過了許久,直到麵前的落葉又落了一地,直到外麵暮鍾響起,道解低低說了句:“該是晚齋的時間,等我讓人把晚齋送來。”

    裏麵的人還是沒有回答她,道解不再說話,隻是轉身離去。當她穿過長廊,消失在拐角的時候,長廊的另一頭,枋炎摸摸鼻尖,站在那裏看著道解站的地方。

    那裏一扇門始終掩著,看不出裏麵究竟是什麼樣的。就像記憶中總有一扇門,想要拚命打開,但是卻是忘了發生了什麼,隻有填補了一塊空白上去。

    枋炎站在那站了許久,久到榆華來到他身後,重重拍了他一掌,叫道:“叫你不要打擾我,你就跑到這裏來了。”

    枋炎被她拍了一掌,回過神來:“隻是到處走走。”

    “走走?”榆華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地方比那邊還要死氣沉沉的,站在這這麼久,有什麼好看的。”榆華說著不禁往上喊了更大聲了點,雙手就拽著枋炎往回走:“我說我們應該先吃飯,趕了一天有沒吃什麼的。”

    枋炎不悅地蹙眉看著她,但是也沒反對榆華拉著自己走,隻是回頭又望了眼那扇掩著的門。

    在到拐角快看不見的時候,連榆華也忍不住望了那扇門一眼。但是隻是一眼,榆華便打了個寒顫,更加拉著枋炎離開這個死氣般的地方。

    就在他們身影剛消失在拐角的時候,那扇門被迅速的拉開了,一個沒有生氣般的女子呆呆地望著他們剛站著的拐角處。

    她的眼神空洞的,卻似又裝的滿滿的一切,如那看盡萬物的滄桑,深的不見底,又讓人看了淺的那麼的簡單,那麼的空洞。

    尋棱就呆呆地站在那門口,看著那沒人的拐角處,就如那沒有靈魂的木偶,呆呆的看著那個地方,像似是要看出什麼人般。

    像是等了一個世紀般的那麼的久,久到她的心又冷了下來,久到她的眼角有一顆眼淚落了下來,她才慢慢往回走:“他怎麼會來呢,他怎麼會來呢。”

    孤舟微月對楓林,分付鳴箏與客心。

    嶺色千重萬重雨,斷弦收與淚痕深。

    “我割發相誓,我和你從今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那個時候對他說了那樣的話,想是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別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更好的女子,與她攜手江湖遊,又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又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尋棱想到這,冷冷地笑了一聲,卻是又止不住眼淚繼續往下流。

    門口,端晚齋來的道姑見尋棱的門未關,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卻不想到了門口,隻見她呆呆的跪坐在地上,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見她的眼淚拚命的往下流,怎麼止也止不住。

    那道姑也沒多想,也想是快到臨死了,每個人應該也是這樣,誰願意好端端的當神的傀儡。

    道姑把晚齋端放在桌上,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尋棱,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隻是道:“晚齋給施主送來了。”

    尋棱沒有說任何的話,隻是抬眼看著麵前的道姑,她不過十八歲,是自己當初進來時的年齡,而這一渙,又是多少年變更。

    這紅塵中的情緣,即使在這道觀躲了數年,還是無法斷除這愛與恨的千古仇。隻怕是越思念越空洞。

    尋棱轉眼看著桌上的晚齋,低低對那道姑道:“這次上山的兩位是什麼人。”

    “聽師姐說是覆雨宮的少主和覆雨宮主的大徒弟。”道姑老實的回答著,卻不見尋棱的一張臉驚的煞白。

    “他們叫什麼名字?”尋棱吸了一口氣,平靜問道。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在她偏偏快死的時候,怎麼可能他會來,而且是他親手送她進入死亡。

    “是叫覆枋炎和榆華。”道姑還是老實回答著。

    尋棱的指尖顫抖了下,但還是平靜的看著道姑:“你可以出去了。”

    道姑不說話,隻是安靜的退了出去。待她出去,那扇門掩住了外麵的塵世,不再紛擾。尋棱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其實自從來了這道觀,她的一切的一切,就被自己親手隔絕在了那扇門外。隻是隔著那個門,他還是來了。而麵前的這扇門,卻是真正的隔絕了一切,也是他親手將她推向了死亡的邊緣時候。

    “覆枋炎,覆枋炎。”尋棱深深地念著這個名字,像是要把它深深刻進骨髓裏般。

    一年一度的元宵花燈會是急熱鬧的。尋棱出來乍到,就碰上了這裏的花燈會。

    這裏的一條集市下去全是花燈,隻要誰猜帶燈上的謎語或者對上燈上的聯,就可以得到一樣東西。按說這樣的地方也實在不是她該來的。自己是一個習武之人,來這地方也是不適合的。這樣的地方,才是才子佳人,輕而一聚的。

    尋棱繞了一圈下來也是沒的看的,隻得在一處停下歇息。

    “姑娘,看你在這繞了這麼的久,不如在這寫下一對詩,看看誰是你有緣人,能第一個對的出下句。”旁邊一個擺弄紙硯的老者執著一支竹筆推給尋棱,和笑著道。

    尋棱見他是一名老者,不好推托,也正好自己也無事,便拿過他手裏的竹筆,在一張攤開的宣紙上寫下了一詩:

    “明鏡菩提,永恒之地。天上人間,隻此攜手江湖侶。”

    她一邊寫,旁邊不知何時已立著一男子,看著她寫的詩,一邊念著。

    見尋棱寫完,他又笑著執過尋棱手裏的竹筆,接了下句:

    “紅塵擾事,紛語之間。碧落黃泉,也願生死同共歸。”

    他寫這句的時候,側臉煞是好看,有一股剛毅,也有一股陰柔。待他寫完,抬頭看像尋棱的時候,臉卻是紅了般,像女子一樣。

    尋棱淡淡地笑開了,看著他因寫下那詩句羞紅的臉。拿過了那張紙,念了開去:

    明鏡菩提,永恒之地。天上人間,隻此攜手江湖侶。

    紅塵擾事,紛語之間。碧落黃泉,也願生死同共歸。

    “沒有,那隻是隨便有感而發的。”他慌忙的解釋著,但看到她手裏的一把配劍,突然又道:“姑娘也是江湖人。”

    尋棱望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裏的劍,淡笑道:“是啊。”

    “恩。”他點了點頭,臉又紅了,像個孩子般。

    “公子像個孩子一樣。”尋棱笑了開去,打趣道。

    “沒有。”他又解釋道:“隻是不習慣和陌生人說話。”

    “其實我也是。”尋棱突然轉了口氣,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他,看到他這樣子,很想和他說話。

    “看來是兩位有緣了。”旁邊一直被冷落的老者突然插話道:“這位公子可是在姑娘寫完這詩就對了下句出。”

    老者的話又讓他的臉紅了一片,尋棱又笑開了。

    “他還是個孩子,那個時候看他真像個孩子。”黑暗漸漸襲來,尋棱望著有些暗下的天,呢喃道:“為什麼就是這股孩子氣,這股淡淡地孩子氣讓我丟不開呢?這股撇開了又回來關心的孩子氣呢?”

    天越漸越黑,黑到整個房間都隱罩著死亡的氣息。尋棱還是未動桌上的齋飯一口。隻是呆呆地看著門口,想要從那看出什麼般,想著都是那個名字。

    覆枋炎,這個願意刻到骨骼裏都不願意忘記的名字。是兩個人彼此傷害,是丟棄,也是會將她推向死亡的邊緣的人。

    如今這個人來了,距離她是那麼的近,又是那麼的遠。可以觸手可及,可是心,也許隔著多少生世。

    孤舟微月對楓林,分付鳴箏與客心。

    嶺色千重萬重雨,斷弦收與淚痕深。

    是自己丟了他,又有什麼資格能去責怪他呢。尋棱冷冷的笑了一聲,偏頭固執的不再去看那扇門。

    “這裏的齋飯居然也這麼的好吃,真想知道她們是怎麼做的。”榆華與枋炎剛吃完飯從齋堂裏出來,榆華就忍不住讚歎道:“現在覺得這道觀至少還有齋飯可以夠我留連的。”

    枋炎淡笑了下,笑的時候臉頰泛著微紅。

    “吃完了就是逛逛,然後就可以去休息了。”榆華簡單的道了等下要做的事,然後轉眼看著枋炎:“你要做什麼?”

    “也沒什麼事做,看看吧。”枋炎望了望有些微暗的天,不知道等下該做些什麼。也或許想去那院落看看那人。

    他隻是好奇罷了,覺得那裏的人分外的熟悉,卻不知道究竟是誰。隻是想推開那扇門看看而已。

    “我看還是休息,明天不是要去見那神的傀儡,以後也許就不好過了。”榆華斜睨了他一眼,猜不透他心裏想什麼,隻好讓他早點去休息。

    “我知道的。”枋炎點了點頭,一臉的陰鬱。他隻是覺得有不好的事而已,隻此而已。

    枋炎說的很小聲,很淡地回答她,讓榆華瞬間安靜了下來。看著他,看著突然間爬上他眼裏的一片陰翳,榆華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

    “從那院落過來的時候,我一直覺得不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枋炎看著漸黑的天,平淡如流水般的說道:“今晚就應該小心點的。”

    榆華睨了他一眼,卻不說話。枋炎是少主,不管他現在是含蓄害羞的還是什麼,他也總會那麼靜的去分析一些事,至少他的靈覺總是那麼好的感應到一切。

    也隻能這麼的安心去相信他。

    “早點去休息,晚上不要點燈。”枋炎關心似的吩咐著。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點。”榆華應了聲,明白他話裏有話,隻是識趣的離去。

    也許他看的是那麼的無能,但那隻是一直未睡醒的雄師。也許等到哪天被驚醒了,那真的是覆雨宮翻天覆雨的時候。

    榆華轉了個拐角,回頭望著還愣站在那的枋炎,沒來由的在心底深深歎了口氣。不管他忘記了還是沒忘記,這輩子都隻能和他並肩戰鬥的,而不是遨攜江湖遊。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標題:
內容:
評論可能包含泄露劇情的內容
* 長篇書評設有50字的最低字數要求。少於50字的評論將顯示在小說的爽吧中。
* 長評的評分才計入本書的總點評分。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