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70 更新時間：09-07-29 20:07
天黑了。
太陽是怎麼了……地麵怎麼了……不遠處的響起一陣山聲。
“1032。”掄錘大漢大笑著說道。
“1032……”一個滿是皺紋的老頭笑著說道。
“1032！”眾人說道。
很恐慌，遍地都是紅色，石縫中夾滿鮮血……1032癱坐在了地上。
……
天黑了。
“小怪物！”一個小女孩笑著說道。
小女孩，小女孩，天亮了。
那是一個長得很清秀的小女孩，隻是很清秀，此時的她正在後花園中一個滿是汙水的小坑裏玩著水。她身上的衣服很髒，卻很華麗。
後門開了，一個紫色眼瞳的小男孩狼狽的鑽了進來，小男孩哭著，滿身都是傷痕。
小女孩愣在了那裏，然後大叫了起來，傭人們的腳步從走廊中響起。
“求你，別叫！”小男孩哀求道，看見旁邊有一座假山，鑽了進去，小小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怎麼了？小姐！”傭人惶恐的問道。
小女孩轉了轉眼睛，哭道：“我看到一隻老鼠，嗚嗚……”揉著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很逼真。傭人們憐惜不止，忙的將小女孩擁在懷中：“不哭不哭嗬，老鼠在哪裏呢？”
“走了……”小女孩在抽泣。傭人們笑了起來，抱著她走了。
肚子很餓，盡管這樣，小男孩依舊是躲在假山之中不敢出去，小男孩哭了起來，他揉著肚子。外邊射進來的光線突然暗了，一個小小的身影也鑽進了假山，是那個小女孩，她恐懼地望著男孩身上的傷口，卻又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他的眼睛。
“我好餓……”男孩有些有氣無力了。
“你等等……”女孩快速的跑了出去，不多一會兒手中一端著一碗飯進來了，飯上還有幾塊雞肉。那飯已經很涼了，小女孩說：“隻有這個了，晚上才有熱的。”
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雖然很涼，小男孩大口的吃著。小女孩皺著眉頭看著他，末了用手從小男孩的碗中捏了一點放在嘴中。
“好吃吧？”男孩狼吞虎咽，說話含糊不清。
“恩？”女孩感覺並不好吃，隻是見男孩那模樣，想了想，故意點了點頭。男孩將碗遞給了她，裏麵還剩了一點：“這些給你吃吧！”
“你叫什麼？”女孩感覺很難吃，勉強下咽著，隻是看男孩正盯著自己碗中的飯，便努力裝出好吃的模樣。
“他們都叫我怪物！”男孩低下了頭。
“那也是小怪物！嘻嘻……”女孩掩嘴笑了起來：“我叫思凡！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很喜歡！”
男孩眼中一亮。
半夜廂房中響起了小女孩的哭聲，傭人們家丁們老爺夫人忙成了一團，郎中來了，說鬧肚子了。
……
天黑了，又亮了。
“小兄弟你就什麼……”是一個陌生的大漢，長得很粗獷，滿臉的橫肉，卻和小女孩一樣的笑著。
小男孩緊緊的蜷縮在牆角，不言不語，隻是哭著。
那個大漢搖了搖頭，歎口氣道：“這麼小的年紀，你不過十一二歲吧，以後幹活跟著我吧！”
那房間裏有很多人，都是麵無表情，很可怕，隻有這個大漢……
……
天黑了，天亮了。
“你力氣不小哦！”小男孩吃力的將一塊大石頭搬進了框中，那個大漢說道。他說中拎著一把錘子，他正想幫忙。
“我要是幹活，就沒人打我了吧？能吃上飯吧？”
早上吃了一頓飽飯，雖然是隔夜飯，小男孩幹起活來卻很賣力。
大漢一陣沉默，半晌終究是一聲輕歎，點了點頭。
……
天黑了，天亮了。
“我找到你了！”采石場的路上跑來一個小女孩，她眼圈紅腫，對著正在搬石頭的小男孩坐了下來，笑嘻嘻地說道。
“這個不是思凡小姐麼？”那個掄錘大漢吃驚的說道，同時看了看小男孩。小男孩點了點頭，又搬起了一塊石頭，有些興奮：“思凡，這裏能吃飽飯哦！”
小女孩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可是……”卻沒有說出下文，隻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笑道：“你搬石頭，我看著。”
“小姐，小姐……”一陣呼喊聲響起，是一個蒼老的管家。
……
天黑了，天亮了。
男孩已經長成了少年，此時輕而易舉的將一塊大石頭搬進框中，鼻中卻傳來一陣清香，眼睛被人蒙上了，一個有些怪異，似乎從嗓子裏逼出來的聲音響起：“猜猜我是誰！”盡管聽起來很蒼老，很嘶啞，中間卻依舊帶著一絲掩蓋不住的清脆。
“思凡！”少年苦澀的笑著：“把手拿開！我還要幹活呢！”他懂了不少。
耳邊的聲音變了，變的清脆悅耳了許多，是一個少女的聲音，她吃吃的笑著：“我不，要不你給我拿開……”
“我手髒……”少年的聲音有些低沉，嘶啞。
少女乖乖地將手拿開，她此時已長得美麗無比，大大的眼睛似乎會說話，望著少年，歪了歪頭：“小怪物，晚上怎麼沒有去找我？”
“我很累。”少年頭也不抬的說道，繼續忙碌起來：“你回去吧！”
少女一怔，看了少年一眼，麵色有些複雜。她緩緩的邁開腳步向著來時的路走去。少年心中一酸，眼角發澀。他強忍著，埋頭，彎腰，站起，再彎腰，再站起，一塊塊石頭落入筐中。忽然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停了下來，隨後又跑了過來，少年禁不住的一喜，隨即苦笑著，心中萬分矛盾。隻是一陣香風襲來，臉上一涼，伴隨著一陣清脆的笑聲，少女跑開了。
周圍掄錘大漢笑著望著他，指了指臉。少年大窘，向四周望去，人已被支開，不由鬆了口氣。
……
天黑了，再亮了。
“這個送給你！”房中，少年解下一直貼身掛著的玉佩，給少女親手帶著：“我走了哦！”那玉佩上刻著三個晶瑩透亮的小字：夜不滅。
……
天黑，天亮。
鞭打聲、咒罵聲，地牢中，少年被折磨的遍體鱗傷，他淒慘的叫著，掙紮著，最後昏了過去，醒來後已經躺在了奴隸的房中，掄錘大漢滿是憐惜的望著他，他的身上滿是傷痕，卻塗上了最好的金瘡藥。
“老管家送來的，你明天就可以走了，小姐說她不想見到你。”大漢說道。
……
天黑天亮，鞭打聲繼續，少年不走，少女哭泣。她被關在了房中。
……
天黑天亮，天亮天黑。
眾人妥協了，心痛了，除了李員外。
……
天黑天亮，天亮天黑。
“我不愛你了，我要嫁人了，新郎與我門當戶對。我們從此不要再見麵了，你若是真愛我，就靜靜地讓我嫁人，然後走吧。”少女哭著說道，卻始終不舍得解下脖子上的玉墜，跑了出去。
“思凡……”
“思凡……”
少年流淚了。
……
新人拜了天地，少女被人牽走，紅色頭巾下，已是淚流滿麵。
少年拜別了眾人，他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他在路上徘徊著，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忽然一陣地動山搖。
天地間一片血紅。
……
“思凡！”夜不滅一聲尖叫，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已是滿臉的淚水，見周圍被一片淡桔黃色的光芒所籠罩，空無一人，方想起此時已到了定界，不由抱腿哭了起來。
“思凡，我好想你……”
遠處，牛丸手中捧著一隻剛剛獵得的水兔，望著夜不滅縮成一團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麵色複雜的一陣喃喃自語，牛丸鼻尖忽然一酸，不由揉了揉眼睛，隨後深深地吸了口氣，笑了笑，揚聲唱起歌來，聲音中卻多出了一絲沙啞顫抖。歌聲驚醒了夜不滅，他忙得擦了擦眼淚，循聲望去，卻見牛丸手中拎著一隻水兔，一邊唱著歌一邊向著自己走了過來，她的手不斷的晃動著，麵帶微笑，很是高興的模樣。見夜不滅望了過來，，牛丸停住歌聲，微一遲疑，快步跑到他的身邊，如以前一樣拉著他的手，笑容滿麵：“哥哥你醒啦，你睡了好久哦！”
“恩！”夜不滅忽然微微避開了牛丸拉著他的手，對著她笑了笑。
牛丸的手僵在了那裏，眼圈忽然有些發紅。兩人一陣沉默。
夜不滅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避開她，不由低下了頭不敢看向牛丸，隨後像是掩飾一般地站起身來向著四周看去。前麵是一條大河，無橋無船，河水烏黑湍急，河麵之寬看不見對岸，卻聽不見一絲流水聲。身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樹木皆高聳如天，一條小路蜿蜒至深處。河流與森林的中央，兩人身處的地方，是一小塊空地。夜不滅不由皺起了眉頭，道：“這裏是哪裏！”
牛丸深深地吸了口氣，不著痕跡地擦了擦眼睛，隨後站起身對著夜不滅勉強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出現在這裏，我記得我們之前是和夜瞬在一起，然後我就喝醉了，在一品酒樓裏。難道是夜瞬那小子搞的鬼？”說罷忽然一聲驚呼：“哥哥，哥哥你看看你身上的石頭還在不在？”
夜不滅一驚，忙得向身上摸出，卻隻摸出了那個裝滿界幣的袋子，哪裏還有石頭，不由苦笑著道：“被他拿去了……”隨後想了想，又有些遲疑：“我好像記得是我給他的，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裏才是！不知道這是哪兒，距離界城有多遠。”
牛丸一陣沉默，忽然開口央求道：“哥哥，我剛進這片森林中打了水兔，發現這周圍空無一人，我們住在這裏不好麼？”那一雙水汪汪地黑瞳，滿是期待地望著夜不滅，她的心底，卻有些害怕，有些複雜。
夜不滅不敢看向她，幹咳一聲道：“我們還要去找人呢，老爹讓我們去找圖成西！”
“可是……可是……”牛丸低下了頭遲疑道，再次望向了夜不滅：“那我們找到圖成西以後，就來這裏定居好麼？就在這裏生活一輩子好不好？”
“在這裏定居？……”夜不滅喃喃的念叨著，他忽然想起了思凡，心中一陣苦澀：若是在這裏定居之前能回去看看思凡，該多好。若是能與思凡一起定居，該多好……隻可惜。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哥！”牛丸拖長音撒嬌道，伸出手來推了推他。夜不滅頓時醒了過來，忙得點了點頭，口中含糊不清的應付道：“恩？恩，好，好……”
牛丸笑了起來，拉著夜不滅的手道：“哥哥餓了吧，睡了這麼久，等等哦！”說罷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一團火焰已經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那火焰淡黃色的，不再是鬼火，夜不滅見狀不由想起當時自己見牛丸手中冒出鬼火驚慌失措的表情，心中隻覺得可笑無比。牛丸也似乎想到了，白了夜不滅一眼，嘻嘻的笑了起來。
篝火架起，香飄四溢，烤熟的肉依舊是涼的，兩人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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