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14 更新時間：09-05-25 11:33
陽光刺眼，名秋水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咦，這不是寶月樓的花魁春紅姑娘麼？她的臉色怎麼有些蒼白呀？”
“呀呀，不得了，據說她是從怪老頭的藥館裏出來的哦！不是得了什麼病吧？”
“那可說不定哦！”
“說起來，春紅姑娘的身子骨真叫一個柔哇！”
“……這位春紅姑娘，很像是名家的大小姐哦！我以前曾經有幸見到過一次……”
“是啊，不過名家大小姐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據說春紅姑娘之所以能成為花魁，可都是拜名家大小姐之賜哦！不少大戶人家的公子兒，那個不是奔著那像極了名家大小姐的樣貌去的！”
“……”
大街上喧嘩依舊，她以前經常透過高高繡樓的那窗欞滿是羨慕地望著這裏，也曾和丫鬟一起偷偷摸摸地摸出名府，打扮成乞丐，遊走鑽行與其間，在眾人微微有些鄙視和厭倦的目光中嘻嘻哈哈，瘋狂地玩耍著。那是她最美好的記憶，這裏是她最愛的地方，然而不過睡了一覺的工夫，一切都已經變了。她已經與這裏格格不入了。她甚至有些討厭這個地方了。
大街上喧嘩依舊，名秋水卻成了焦點。一絲落寞與孤寂早已出現在她的眼中，臉上不知何時已滿是憂傷。她心頭發酸，卻沒有眼淚落下來。這蓮藕之軀，終究比不上凡人肉身。
她停下了腳步，不敢再向前走了，她所走的方向正是名府，她已清楚的發現周圍人的眼神儼然已經有些變了。微微一猶豫，她已快速地轉過了身，掩麵向著來時的路奔去。
街角的另一邊，夜不滅收回了遠遠望出的目光，一陣沉默，半晌終究歎了口氣。
忽然一麵銀色的麵具落入他的視線，他的神情明顯的動了動。終於走上前去，輕輕地撫摸著。那是一個小攤兒，攤主是一位老嫗，一臉的笑容。
“這位小哥真有眼光，這個麵具是我這裏最好的！雖然不是什麼真金真銀所製，卻也可以說得上是做工精細，價格也公道！”那麵具上銀光流轉，是一個女子臉龐模樣，雖有些怪異，卻著實好看。這時候的麵具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樣有什麼孫悟空之流，這時候的麵具，一是江湖中人所用，或而是戲子所用——自然，這裏的做工其實是粗糙的很。
“這個……”夜不滅微微一猶豫，又將麵具戴在臉上比了比，道：“戴上這個走在人群中不會很怪異麼？”
老嫗微微一怔，心中暗道：這個小夥子難不成心理有點……但隨後已喜笑顏開道：“怎麼會，我感覺這位小哥帶了正合適！真是傾國傾城……”她討好著，笑容裏滿是戲虐的笑意。
“怎麼會？”夜不滅頓時感覺狂暈不止，臉上咻得紅了，一時間尷尬不已。老嫗知道自己會錯了意，頓時露出一副歉然的模樣，道：“哦！我說呢，這位小哥長得如此英俊，怎麼能好那一口呢！哈哈，老婆子誤會了誤會了，小哥切莫介意。小哥是買給心愛的姑娘的吧！你想想那姑娘家的那個不愛漂亮，這麵具銀光閃閃的，這表情栩栩如生，說不定把這個麵具買回去，那姑娘就喜歡上你了也不一定!……哦，你看我這張嘴，小哥這麼英俊，那姑娘肯定早就喜歡上小哥你啦！”
“……”夜不滅幹咳一聲，卻沒有再去解釋，想了想，開口問答：“這個多少錢？”
“二兩銀子！”老婆子笑著說道。
夜不滅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即無奈地放下了麵具。二兩銀子，夠他們生活好一段時間的了，他哪裏有這麼多銀子！深深地望了那張麵具一樣，他轉身就欲離開，神色裏滿是遺憾。
“小哥等等，小哥等等，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要不，小哥你開個價，你開個價嘛！”老嫗見夜不滅轉身欲走，頓時急了，忙得走上前拉住夜不滅的衣袖，又拿起那張麵具，在夜不滅眼前晃了晃：“這張麵具這麼好看，買回去給心愛的姑娘吧！”
陽光下，麵具甚是耀眼。
“五十文！”夜不滅想了想，臉上一紅，開口說道：“我隻有這麼多……”
“……成！看小哥確實喜歡這張麵具，成交！”老嫗一陣思量，咬牙說道，心中卻是暗自竊喜不已。其實這麵具哪裏值五十文，隻不過這年輕人甚是麵生，口音更不像是本地人。
夜不滅大喜，忙得點頭稱謝，一臉的感動。
“咦，你回來啦！咦，好好看的麵具！”剛回到藥店中，便嗅得一股兒飯香，隨後便見小妖從板凳上跳了起來，她的手中還拿著一串冰糖葫蘆。一把奪過麵具，她再顧不得手中的東西，伸手扔給了夜不滅，隨即將麵具戴在了臉上：“好看麼？好看麼？”她炫耀道，又跑到了鬼刺身邊，晃著腦袋。
這個麵具果真不錯，戴上了以後，似乎緊緊的貼在皮膚上，絲毫不耽誤視線。夜不滅卻是皺了皺眉頭，有些苦著臉地道：“小妖大小姐，這又不是給你的……”伸手將那麵具從他臉上取了下來。
“不是給我的？這是個女麵具呀，難道你要自己帶？嘻嘻……”小妖先是一愣，隨即眼睛轉了轉，便像是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鬼刺也罕見的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夜不滅，眼神裏滿是笑意。夜不滅真真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將麵具塞於懷中，幹咳一聲，佯怒道：“要你管！”他的臉卻是通紅，引得小妖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給就不給麼，又不是什麼好東西……”笑了一陣，小妖方想起那個麵具已經被夜不滅收了起來，隨後撇了撇嘴，道，又拉起鬼刺的手，雙眼中滿是祈求，那表情甚是可憐：“小刺，我也要麵具！”
“……”
“……”
鬼刺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吃飯了，卻並沒有見到名秋水。其實蓮藕之軀根本不需要吃飯——那隻是習慣。夜不滅與鬼刺二人，所依靠的是每天晚上的修行，是鬼氣。
飯菜很可口，也很豐富，想來老頭知道了幾人就要離開，特意做的。夜不滅卻如同嚼蠟。這一番飯吃了許久，直到午時已過，眾人方停了筷子。此時名秋水終於從房間中走了出來，雖蓮藕之軀根本不可能清瘦下去，此時卻真真的給他們幾人這種感覺。她依舊是一臉的陰霾，隻是衝著幾人點了點頭。
夜不滅笑了笑，想了想從懷中取出麵具，遞了過去。
那名秋水的身軀明顯一震，一臉的不可置信，神色複雜地看著夜不滅，半晌中接過了麵具，臉上卻閃過一絲異樣，她點頭稱謝，不自覺中，臉上的陰霾化去了不少。
小妖撇了撇嘴，笑嘻嘻的率先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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