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繁華塵煙歎,回首憶繾卷  第16章 花開夢中落

章節字數:1497  更新時間:09-06-01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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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還會回憶起那段時光,夜空裏布著閃爍的星光,美好安詳。夢裏猶記得那女孩的眼眸似月光,亦似星辰。

    她閃著如星光的眸子,輕吟向誰問道:“錦華遠嗎?”

    於是,那個斜靠在屋簷上,閉著眼眸的紫衣少年回道:“是一個很遠的地方。”他沒有再說下去,俊然的臉龐上寫著淡淡的憂傷,嘴角卻揚著明媚的輕笑,女孩像個木偶娃娃一樣,靜坐在他的身邊,木然地望著他,黑亮的眼眸裏滿是不解和空落。

    朦朦朧朧記得夢裏繁華,盛開的桃花裏,那個女孩在風中奔跑著,回眸淺笑著,紅撲撲的臉上滿是純真的欣然,嘴邊喊著:“哥哥,你看那裏的桃花好漂亮啊…”然後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落英之中。

    那個女孩睜大著眼眸,曾經靠在他的肩頭,望著他淺笑道:“哥哥,你應該每天笑才對。”

    風雨交加的夜,他離開璽樂的那一夜,風中的刺骨冰寒,他佇足回望那片桃花林,聽到身後似乎有個孩子的隱隱約約的呼喊:“哥哥,不要走,哥哥,停下來!”

    父皇說她死了,所以對於那聲聲的呼喊,他以為隻是幻覺,所以沒有停下腳步,沒有再回顧…(如果他再回頭,她是否可以避過那些殘忍和接近毀滅的命運…隻是世上沒有如果。)

    那份幹淨的純真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天上隕落了一顆星,隕落在了他的記憶裏,從此可以淡去,從此可以忘記。並非他無情,隻是這第一次感受那種失去心愛之物的痛,他不想記得。是的,那個女孩,是他的心愛之物。她是他厭倦那些權謀鬥爭,爾虞我詐後所依附的平靜世界,那樣的世界,是他想嗬護的珍寶。

    父皇對他說,一個幹淨單純的人不可能久活在這樣的世界,紛亂世界,如果沒有防備,沒有了心機,那麼死那個字眼就離你很近了。父皇冰寒的眼眸,刺透了他,責備他,“你忘了,如若要做一個天下的王,你必須割舍,割舍掉一切,從世界抽空一切的依附,隻剩自己和自己的利益。”

    他的嘴角勾起了輕笑,心底彌散著無奈和悲傷…

    那些似夢似幻的場景,浮雲蹁躚,如霜,流音風中奏響,一如暮雲長,似要留百年滄桑,輕吟入夢幻,那些已是追不回往昔的時光。

    楚逸捷起身漫步在園中,已經好久沒有那樣的夢境了,幾年,十年了?這樣的夢境跟著他十年了嗎?那些片段和場景,始終是拚湊不起來的畫麵,都是已經忘卻的事情,再去追究還有意義嗎?越發英氣的俊臉上,冰寒透骨,要得,必舍,而他要舍去得是隱藏在本性的那份溫暖,如是現在他已經抽空了自己,相信世上沒有什麼可以再牽絆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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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清是第幾次夢境了,那個紫衣少年在夢裏淺笑著,看到他身旁站著一個好小的女孩,她的臉上彌漫著笑意,抬眼對紫衣少年,稚氣地道:“哥哥,應該多笑才對,就算我欠你五十文銀子,你也不要整天板著臉嗎?!”

    風寒的雨夜,一個女孩站在好大的宮門前,蜷縮著雨浸透的身子,跌坐在地上,望著遠去的馬車,顫抖地喊不出話來,三月卻是寒風刺骨,將她小小的臉凍得蒼白,雨點輕拍著她的小臉,黑亮的眸子卻已是空茫,喃喃自語道:“哥哥,騙人的,說要帶我去錦華的……哥哥,也像奶娘,姐姐一樣不要我了…”

    她忽然哽咽了起來,不曾因為何事哭過幾次,這次她的淚卻流的潸然…

    她忽然醒過來,起身看著鏡子裏蒙著麵紗的自己,多年來那些零碎的夢境美好卻悲傷,循環纏繞,但是她不知道那個女孩就是她。

    因為5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她已經全然忘卻。

    她唯一有記憶起是六歲的時候,自己坐在老舊的城牆邊,俯著身子,張望著路人,走過的路人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她,伸手扔來發硬的饅頭,她伸手接過,連連學著旁邊的小乞丐向恩人磕頭,她也想張口說句致謝的話,但是她張口咿咿呀呀,說不半句話來,耳邊傳來小乞丐的嘲笑聲,同樣身處困境的他們,卻用同情嘲笑的眼神看著她,看來她是小乞丐裏最不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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