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496 更新時間：10-03-09 15:50
【成若聞的愛】
看著紅色的人影消失在茫茫的人流中，成若聞淡淡地憂傷地笑著：再等我幾日…再等我幾日…
看著被徹底毀滅的YANSOAU──一個進行各種非法買賣並且製造著違反法律與人倫的人造人的組織，成若聞的嘴角輕輕勾起，這個存活了二十多年的非法組織就這麽終結在自己的手上。學起那人的習慣，抬頭望天，忽然湧起了無邊的思念：阿度，現在在哪裏了呢？馬上，馬上就可以找回你了，從此，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你的安全，我們就這樣一直幸福地慢慢變老。
輕撫心口，絲絲甜蜜、陣陣相思。
暖風熏過人沈醉，成若聞淡淡地笑著，等見到他，就把一切告訴他吧，嗬，恐怕他不知自己早已經就認識他了……
三年前。
成若聞成為了國際反黑組織首領，而當前主要目標就是摧毀YANSOAU非法組織，他自信地笑了笑，不出三年，這個世界上再無YANSOAU。生長在刑警世家，敏捷的身手、聰慧的頭腦、沈穩的性格使他成為同行中的佼佼者。除此身份之外，他還是上善集團的接班人。無論何種身份，都是極為隱秘的，外人難以察覺半分。YANSOAU組織主體組成SERNAIL集團在歐美商場上也是很有勢力，而上善集團是其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二者相互秘密打擊。他們經過多年的調查能夠確定YANSOAU與SERNAIL集團的不法勾當，卻缺少更多的證據給與他們致命的毀滅性一擊。
經過了一年左右的統籌規劃與周密部署，他知道YANSOAU派了個組織裏的頂尖分子NO。15潛入上善集團，為著某些重要的機密，以及…能夠開啟另一個時空的鑰匙。聞此消息，成若聞幾分嘲諷，【開啟另一個時空的鑰匙】指的是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嗎？當年祖父在西藏遇到的那位高僧曾說過此鐲甚是靈性，能守護主人，甚至帶人進入另一個時空。沒想到事隔這麽多年，竟然有人當真了？看來YANSOAU的主事人野心不小，真是妄圖成為上帝嗎：製造人、掌控時空。不過，怕是會讓他們失望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們布下的局而已，那位頂尖高手NO。15據說是YANSOAU最完美的人造人，也是YANSOAU的中流砥柱，但這次過後，怕是…從此將再無此人了。
在暗處掌控局麵、進行指揮的成若聞幾分興趣盎然，透過螢幕觀察著這位NO。15：不愧是YANSOAU最完美的造物，即使身陷重重包圍之中，還能夠不慌不亂，一臉的淡漠，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窘態，身上白色的衣物完全被血浸透，像隻浴火涅盤的鳳凰。他還真沒想到，YANSOAU有這樣一個有趣的人，縱是自己部署嚴密，還是差點讓這人得逞。看來YANSOAU這麽囂張，確實不乏理由的。不過……
一身血色的人，忽然有了動作，動作迅速、幹淨利落地擊毀各個暗處的監控，成若聞麵前的螢幕乍然一片黑暗，現場人員與指揮人員一時斷了音訊……
看著一片混亂的現場，此次行動損失真是不小，成若聞看向西邊，那是那人逃走的方向，挑挑眉，逃走也沒用，那麽重的傷……
少了個NO。15，對於YANSOAU收網的行動更是順利了，看來沒有了他，YANSOAU損失不小。成若聞微微勾起了嘴角，隻要他出手從來就沒有失敗過，想到已經消失在世界上的NO。15，心裏不由得竟然有些許惋惜，有趣的一個人呢……
然而，直到一年後，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收網行動中他無意間發現YANSOAU這一年多一直在追殺一個人，沒有人知道具體的原因，大致就是組織的叛徒，那個人代號為NO。15。乍聞消息，成若聞有幾分驚異，那人受了那麽重的傷竟然都沒有死，而且竟然又被YANSOAU追殺，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有幾分好奇，這時才發現自己心中原來一直記得那人，那個像隻浴血鳳凰的人。
……那麽，既然他已經不是YANSOAU的殺手，或許可以利用一下。想到此，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再見他一麵。
派了不少人手尋找，但NO。15真是不好找，一年的時間都沒找到。每次趕到時，那人早已離開。
漸漸地，他打算放棄。隻要那人不再做什麽違法之事，就算了吧，他如是想著。
但有時，上天真是愛開玩笑。
‘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
成若聞來到西班牙，開門走進自己的小別墅，赫然發現找了一年的人就在此處，他驚怔了一下便很快鎮定，第一次近距離地打量著這人，和上次相比似乎變了些許，有些破舊的衣服很幹淨，頭發也長到肩部，明明就是很落魄，卻奇異地讓人覺得別有風情。
“對不起，我現在就出去。”那人淡淡的聲音很是好聽，沒有慌張也沒有難堪。
“嗬，沒關係。”成若聞笑著說道，“看你衣服都磨破了，你是出了什麽意外嗎？要是沒有去處，不如就在此先住下，看你也是東方人，挺親切的。我是中國人，你呢？”
那人盯著成若聞看了半晌，爾後用中文開口道：“謝謝。”
“嗬，不客氣。”成若聞也用中文回道，裝作剛他認識的樣子，“我叫成若聞，你叫什麽？”
那人眼睛落到了牆上的畫卷上，輕輕回道：“我叫…幾度。”
……
回到家，成若聞打開燈，漆黑的客廳頓時一片亮堂，走去陽台，無奈地歎口氣，他就知道這人又在看天。
“啊，我就猜到你在這裏。別在那傻站著，餓了吧，猜猜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麽？……”一如之前的一個月，他絮絮地念叨著，沒辦法，這人一天都說不出幾句話來，他隻好不停地說著。
離開歐洲的時候，他將幾度帶了回來，雖然不知道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確定YANSOAU還在追殺他。相處了一個月，越來越愛和他在一起，於是逼著他做各種各樣的事情，成若聞知道按照正常人的年齡，他不過十來歲，在那種環境下的生活，他的內心卻依然像是一張白紙般幹淨。既然，和他在一起如此舒服…他不會委屈自己，將他留在身邊，然後一定要將他慢慢導回正常人的軌道。
成若聞邊做著飯菜，邊看著那人乖乖地在一旁幫忙，滿足地笑著，就這樣吧，一切事情解決後，你就留在我身邊。我們一起相守到老……
然而……
那日，陽光很好，照進陽台內，刺得他的雙眼都快流出淚來。
那人對他說：
“若聞，我走了。”
“那你帶上這個吧，嗯，這個鐲子很有靈性，據說它可以護身。”
看著要離開的幾度，成若聞將手腕上的鐲子摘下，雖然不信護身符這些東西，但是還是交給他，就當作安心吧。成若聞知道幾度定是發覺了那些人也來到這裏，而現在正是收網之際，那麽就讓他先離開一些日子。他相信憑著幾度的本領，那些不過是烏合之眾，莫能奈何。
“我…等你。”
看著幾度轉身離去，成若聞壓製住自己要留下他的衝動。這個關頭不能衝動，他要親自行動摧毀YANSOAU，為了自己的職責、也為了幾度不再到處逃亡。看著消失在人流中的紅影，他輕輕地開口：阿度，很快，很快一切都會結束的。你等著我啊！
隔著塵世的人流望你，感覺該在三百個輪回前，坐在蓮花旁，拈花含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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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若聞的痛】
大雨磅礴。
“不可能……”，成若聞任冰涼的雨滴淋落在身上，“他不可能就這麽……”
已經一個月了，他始終沒能找到幾度。今天，YANSOAU的頭目終於供出一切罪行，而他也得知了這讓他心膽俱裂的消息：兩年前，幾度變異成了吸血鬼；更是在兩個月前他們分開後，幾度坐的車子發生了爆炸。
不，他不相信幾度就這麽離開他了。兩年前，在他認為他必死無疑之時，他還不是活了過來？
雨水讓成若聞漸漸冷靜下來，他一定會找到幾度的，一定會！找到他後，他們就再也不分開了，即使…他真是吸血鬼！
後來他回到那日爆炸現場，沒有找到什麽線索。
又是難熬的一個月。
站在空曠的屋子裏，這裏有那麽多他們美好的回憶，他…真的就這麽離開了嗎？那個無比強悍的幾度會這麽容易就消失了嗎？
“叮叮……”室內電話的鈴聲驟然響起，抄起電話，成若聞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喂？”
“小聞啊，怎麽打你的手機一直沒人接聽啊，家裏電話也無人接聽。都擔心死我們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情呢……”絮絮叨叨的聲音立馬從電話那邊傳來。
“我沒事，讓您擔心了，水爺爺。”
“馬上就是你爺爺的生日，你趕緊過來吧！……”
“好。”成若聞掛了電話，怔怔地站在原地，還是先離開這裏吧！否則他真的會抑不住內心的絕望與惶恐。
阿度，你究竟在哪兒……
“阿思，快去看看啦，你孫子真的很不對勁耶！”
合上手中的書，成濯思無奈地看了眼愛人，這人真是愛瞎操心，他那個強悍無敵的孫子能出什麽事？
跟著君善水來到孫子的旁邊，他竟然都沒有察覺。成濯思微皺了下眉，這孩子確實有些不對勁！
成若聞手中拿著之前給幾度拍的照片，楞楞地想著事情，突然，耳邊傳來一道驚異的聲音：
“小聞，他是誰？”
成若聞嚇一跳，轉頭看見他的祖父──確切的說是叔祖父，不過當年一些原因，真正的祖父過早地去世了，祖父將他的父親收養了。
低頭看著相片中的人，成若聞輕輕地笑著，有些甜蜜有些苦澀，“是我的一位朋友。”看著一向冷靜的祖父隱隱有些激動，訝異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將幾度的照片拿在手上，成濯思仔細看了又看，緩緩開口道：“他是不是叫暮幾度？”
聞言，君善水趕忙搶過照片，看著照片中的人不由得驚叫道，“好美的人啊！”然後對著成濯思說道，“難道他就是你的初戀情-人？”
看著不知所謂的兩位爺爺，成若聞有些許茫然。初戀情-人？水爺爺…唱的是哪出？
“他是叫幾度，但不姓暮，是我的…情-人。”成若聞如是道。
聞言，兩位老人皆是一愣，成濯思冷靜地開口，“小聞，把你們的事情仔細和我說一遍。”
看著嚴肅的祖父，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因為從小和他們就很親近，成若聞還是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
……
“兩位爺爺…我真得很愛他，可是現在怎麽也找不到他，真不知如何是好…”，說到後來，成若聞的情緒漸漸低落。
“真的是他啊！”成濯思神情些許恍惚，轉眼看見孫子的低落，情緒幾分複雜，緩緩地開口：“小聞，你還是…忘掉他吧！”
聞言，成若聞猛然抬頭，“為什麽，爺爺？”爺爺的神色複雜難懂，他轉頭看向水爺爺，不見了平日的嬉笑，也是一臉沈重。
“為什麽要我忘掉他？你們認識他嗎？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麽？”成若聞有些激動地問著二位老人。
“小聞……”，君善水有些擔憂地看了看他，轉而問向自己的愛人，“阿思，你確定是他嗎？”
緩緩點了點頭，成濯思開口對其孫子說道，“你知道那個鐲子是誰送我的嗎？”
“是誰？”成若聞慢慢冷靜下來，他預感自己會知道前所未聞的事情，而且不會是什麽好消息。
“這些事情，除了你水爺爺，我從來沒對人說過，別人或許以為不過是妖言惑眾吧？……”
成濯思講述著一段很長的故事，關於幾度的，也關於自己的……
憐惜地看著倍受打擊的成若聞，成濯思接著說道：“當我在這裏生活了一些年後，便能確定他原來是這個時空的人。後來，我曾找過他，但一直沒有消息，卻不曾想到……所以，你還是忘記他吧，你們不可能再見麵的。而且在那個時空，他過得很幸福……”
“不…不會是這樣的…”
君善水心疼地摟著成若聞，“小聞，你爺爺不會騙你的…你…難受就不要忍著，等時間久了，一切會慢慢好起來的……”
聽到爺爺的講述，他怎麽也不願相信幾度去了另一個時空的事實，從此天涯兩端，相見無期……
和兩位爺爺告別，成若聞有些恍惚地離開。
看著忍痛告別的孩子，君善水擔憂地說道：“阿思，這孩子不會出什麽事情吧？放他一個人好嗎？”
“目前隻能如此，讓他一個人靜靜。我們無法給他什麽幫助，他隻能靠自己慢慢平息傷痛……”成濯思歎息地回答，“沒想到暮幾度是這樣的身份，還讓他和小聞遇上了……”
“世事難料。誰想到老天開了個大玩笑。”想到那人的絕世風姿，君善水幾分戲謔地說道，“真是好美的一個人呢，任誰見到都要被吸引吧。難怪你對人家念念不忘呢！”
幾分無奈，成濯思知道他的枕邊人又來調侃他了，微微歎息，任誰見過那個人，都會印象極為深刻吧。當年要不是自己和他接觸不多，要不是他身邊有一個鴻連非，怕真會忍不住愛上他吧？好在，他來到這裏，遇到身邊這個人，兩世輪回總算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
“我宣布，從今天起，你要跟我學做家務，堅決杜絕吃白食的行為。”看著對正常人生活幾乎一竅不通的幾度，他如是宣布著，下定決心，要慢慢地引導這人做一個真正的人。
“今天我們要狂歡，K歌去。”“我不會唱。”“不會唱我教你，不許偷懶，否則罰你洗三天碗。”幾度的聲音很好聽，用來唱歌肯定錯不了。他偷笑著看著這人乖乖地唱歌，嗬，終於讓他發現…這人原來也有可愛的缺點：不喜歡洗碗。
“來，今天我們去超市大采購，讓你體驗購物的樂趣。”幾天下來，幾度很快地學會了做家務活。現在，他要帶著他接觸人群，結果是…差點造成交通堵塞，就怪這人長得太美了！
……
往事一幕幕。
傷心一幕幕。
回憶如潮水在腦海中湧動，成若聞蹲坐在公寓的陽台上，心痛難言。他拚命地告訴他不相信祖父的話，可是自己的心卻對自己說：一切就是如此，阿度去了另一個時空，甚至還有了…愛人。而他永遠見不到他了，從此天涯。
他想狂吼，他想怒罵，為什麽？上天你何其殘忍，既然讓他們相遇，讓他愛上他，為何要如此作弄他？！
真的好恨好恨啊！
公寓裏到處都是他的影子，到處充滿了他的氣息。如何，如何才能忘記他呢？從來不知道，原來可以這麽愛一個人。
愛啊，為何會讓人這麽痛。
痛啊，那個叫做“心”的地方，仿佛生生地被人剜了去，正汩汩地流著鮮血啊。
阿度…阿度…，輕聲呼喚著，他好不甘啊，更是絕望地嫉妒著那個叫鴻連非的人……
爺爺讓我忘記你，可是，你告訴我，該如何…如何才能忘記你呢！曾經隻用一轉身的距離望見你，卻不想…現在卻要用一生的時間忘記你。
夜風拂過，帶來陣陣冷意與無限的孤獨。成若聞靜靜地倚著欄杆，任冷風吹凍，心如飛絮，縈縈繞繞著……
阿度…阿度…
阿度，你沒有出事真好。
阿度，那個人對你好嗎？
阿度，你現在很幸福吧？
阿度，你有沒有…有沒有…想過我？
抬頭仰望著深邃的夜空，他學會了和那人一樣的習慣，終於體會到那樣一種感覺：孤獨……
你知道嗎，即便是無限時空的距離，也無法隔阻我對你的愛與思念，想念你啊……
隔著宿命的河流等你，才知隻能在三百個輪回後，坐在蓮花旁，拈花含笑，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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