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69 更新時間:09-04-26 06:28
我國有過鴉片戰爭的慘痛經曆,國家法律規定吸毒為犯罪行為,毒品使人意誌麻木喪失生產能力嚴重危害人體健康,欲強國必強民,欲強民必堅決抵製毒品。
夏至一過,日頭變得格外刺目燙人。中午時分,這河堤上散步的行人稀少,那涼亭下,有三個年輕男子正東張西望地聚在一團,他們各自在身上摸索了一通,每人掏出一支一次性注射管,都挽起了衣袖。
“嗚嗚嗚嗚——……”從D市中心開出的一輛警車在那大橋上伴著急促的警笛聲疾弛而過。這三名男子一聞警笛聲從遠而近在相距約兩百米的大橋上響起,手忙腳亂地收起注射器又捋下衣袖,裝出悠閑的樣子散開走出涼亭外,或手扶著堤邊鐵欄杆舉目遠眺,或搖頭晃腦地哼著小曲挪動腳步在河堤上慢行。
“哥哥——!你不要再跟他們在一起!……”一位年約十八九歲的姑娘口裏叫喊著從那堤岸上帶跑式地走了下來,她直接走向那名扶著欄杆遠眺的男子,這男子穿著一件廣告衫。
“哥哥,——走,我們回家去吧!”這姑娘兩眼噙著淚水,一手挽住這男子的一隻胳膊說道。“你不能再跟著他們學壞樣了,那樣會害死你一生的,你知不知道!?”
“——去!你做你自己的事去!”廣告衫男表情麻木地掙開她的手怒叫道,“你管我做什麼!?當心我掃你一巴掌你才曉得我的厲害!”
“嗚哇——!”這姑娘轉身捂著臉大哭著跑了幾步,後在涼亭旁的一塊草地上坐了下來埋頭以淚洗麵。
警笛聲遠逝,三名男子再次不約而合地聚攏,挽起衣袖並各自掏出了針筒,他們麻木的意識鈍化了他們對周圍事物的感知力——一位穿綠西裝戴紅領帶的英俊青年正站在他們身邊也未注意到。
“小召!”綠裝紅帶一聲響亮的招呼,令廣告衫男身不由自主地一顫,他頓時覺得背後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在化解其意識中的夢幻,迫使他回頭中視線也變得格外清晰。
“——啊……綠哥!是你啊!”廣告衫男有點興奮似地說道,他手裏的針筒隨著話聲自由落地,未聽出任何異響。
“阿習,你的針筒掉了,快撿起來啊!”廣告衫男左邊那名頭發呈波浪形的男子說道,他操著針筒正準備朝他自己的手腕上紮去。
“哈!小兄弟你們的眼光也太狹窄了吧!——還不快給我把針筒扔掉!”綠裝紅帶對那兩名準備自紮毒針的男子厲聲喝道,他一扯一拉僅用一下半功夫鐵鉗般的大手就緊緊地夾住了兩根粘著針筒的枯柴杆。綠裝紅帶把兩枯柴手一並,一手夾二已顯得綽綽有餘,他用另一隻手迅速抽掉了那兩支針筒,反手將它們扔到了堤坡草上(把帶毒針管往江上順手一扔省事多了,但綠裝紅帶沒有這麼做)。
“阿習!你愣著做什麼!——快出手幫忙(打)啊!”一隻枯柴手慢悠悠地向綠裝紅帶臉上晃來,這是什麼招式?衝拳明顯不達位,看似鞭拳也不夠力,像久臥病榻的老奶奶在揮手示意兒孫端杯開水過來喝——此言說得恰如其分。
美國心理學家把盲目行事不顧及後果的思維方式稱為“羚羊思維”,據說羚羊遇見獅子之類的猛獸會本能地逃跑,然而跑著跑著又會停下來甚至轉頭主動向獅子靠攏——因為羚羊已忘記了“為誰而跑”。吸毒本身是一種思維障礙——即病態思維的表現行為,吸毒者毒癮發作對客觀世界的審美力大幅度下降直至低穀,他們的思維畸化、簡單化對所作所為業已失去了結果方麵的考慮(這也是吸毒者最後大都會走上犯罪的“快車道”的一個原因)。綠裝紅帶夾住這兩“毒君”枯柴之手並未怎麼下力,兩位癮君子還以為有機可乘,一個喚救援,一個向對方臉上打來一軟拳。
“阿交、阿包,你們不要跟他打,服了吧。”廣告衫男——即阿習說道,“你們知道他是誰麼?”
“我管他是誰!”波形發阿交叫道,“我父母親都管不了我那麼多,他更沒有權力管我!”
“阿習,你是不是認識他?”另外一名“度君”——即阿包說道,“認識他就叫他放手!他如果多管閑事,我們日後會找幾個人來整他的!”
“你們現在都可以找人來整我,不用日後。”綠裝紅帶說道,他一隻手仍輕鬆地夾著那兩根枯柴。“你們比我年輕幾歲,國家養育了你們,對你們同樣充滿著希望。看,你們吸毒成這種模樣了,稍大一點的風都會將你們刮倒,其實我讓你們打也是打不痛的,你們要不要試試看?”
“阿包,我實話告訴你吧,”阿習說道,“三年前你的堂弟阿皋跟我在那大橋下北邊靠東的那塊水域遊泳遇險,就是他——這位綠哥助我們遊出深水的。那是一九九七年暑假裏的一天,那天午後我跟你的堂弟一起每人嘴裏銜著根冰棍到這江邊玩耍,看到那大橋下有個人在遊泳,你也知道,暑假裏天氣熱,那一日天上雲少日頭曬得人口幹舌燥,我們也覺得到江上洗個澡舒服些。我們走到那堆衣服邊,你堂弟先向江上那個蛙泳又仰遊的人喊了起來:‘喂——!這裏的水深不深?我們可以下來嗎——?’”
“‘這裏的水流很急,有兩層樓深,你們不要下來!’江上的那個人應道。我們看到他的頭一直都露出水麵(他其實在踩水),玩水玩得那麼起勁、開心,以為他是在嚇唬我們。我們緊挨著他的衣服放好著裝,就盲目地幾乎是同時‘撲通’‘撲通’縱身跳到了江裏。然而,等我們感覺腳下總踩都踩不著實物而趕緊劃水使頭露出水麵時卻發現:我們與岸已有五六米的距離!我們各自使出渾身解數兩腳使勁踩水、雙手用力劃,欲擺脫被旋渦吸入距岸更遠的急流水域的危險而向岸邊拚命遊。幾番折騰後,仍未見岸距縮短,我們心裏皆恐慌。你堂弟比我更先顯得體力不支,‘救命……啊……’你堂弟話未喊完身體就開始下沉,我想劃過去拉他正可謂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嗆了一口水……在那危急關鍵時刻,那個人迅速劃過來把你堂弟托出水麵,緊接著拉著他向我遊過來幫我支撐了下身體,使我有喘息的機會。他一隻手托著你的堂弟,一隻手拉著我,三人齊心協力向岸邊遊去(他用腳踩水的驅動力勝過我們兩人劃水的合力),最終擺脫了一場危機……”
“對於這樣的一個大恩人,我們肯定得想方設法問清他的姓名日後好尋機回報。他責怪我們道:‘我叫你們不要下來,那裏水深,你們就不信。還是好,你們“吃一塹長一智”,將來的路學會選擇不輕信別人或許對你們會更有益,但有時候錯過良言卻會遺憾終生甚至釀就悲劇,這我相信你們已有過親身體驗,對麼?’”
“‘大哥說得對,’你堂弟說道,‘我們幸虧遇上了你這樣一個好心人,要不現在早已不知被水衝到哪裏去了。我們下水前看到你的綠西裝上有條紅領帶,就心裏有了一種安全感、有了一種依靠。綠西裝紅領帶——大哥,你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麼?’”
“‘你們就稱我為“綠裝紅帶”好了,一個人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對社會都做了些什麼。’他說,‘我有幸跟你們一同戲水,豈忍心看到你們下沉?必要時拉拉扯扯,這是人生的一種意義;必要時牽牽提提,這是對生命的一種愛惜,不是麼?’……”
“阿習,你說的是真的嗎?”阿包說道,“我回去問我堂弟,他如果說沒有這回事——小心我找人來給你塗上雙重顏料!”
“小召,你的記憶力挺好。”綠裝紅帶說道,“隻是你怎麼不去繼續學習,而要跟著他們染上壞習慣呢?”
“我們也是被人害的!”阿交叫道,“現在上了癮想戒也戒不掉,我們本身過得生不如死!”
“阿交、阿包,你們的手還那樣伸著幹嘛呢?”阿習這句話,令兩根枯柴杆的擁有人如夢初醒——綠裝紅帶抓夾著他們的手什麼時候鬆開了都不曉得,他們像木偶一樣一人伸著一隻手緊並在一塊兒。
“要不這樣,你們跟我學武健身強誌好了。”綠裝紅帶道,“我願花一個月的時間來幫助你們戒毒。從明天起每天中午——下雨除外——這個時間我在這裏等你們三個人,我教你們一些武術的基本功,有關拳術套路指點你們後自己可以慢慢練,我到時還會搞幾個絕技出來給你們開開眼界。”
“練武真的可以幫助戒毒麼?”阿交問道。
“這不是說可不可以幫助戒毒的問題,這隻是先教你們樹立起健康的生活意誌!”綠裝紅帶道,“你們應想象得到,你們再這樣下去國家法律不允許,不過早斷送自己可貴人生也會被請進可恥之殿!你們眼前隻有一條路可走:立即戒毒,堅決拒毒!”
“你有什麼好身手可以現在給我們表演,我看你普普通通的,會像是個身懷絕技的人麼?”阿包睡眼朦朧地說道。
“綠哥,你就給我們表演一個吧。”阿習道,“你的真功夫露出來了,我們大家才會下決心照你說的去做。”
“阿習說得有理,眼見為實,我們雖活像個病夫,但並不是不可救藥的,我們需要的是可信可服的力量。”阿交說道。
“那好,你們看穩了:這個涼亭距地麵有三米多高,我現在將助跑後飛身翻轉一周然後足尖觸及那亭簷。”綠裝紅帶走出涼亭,在河堤道上走了約二十米遠,又掉過頭來,隻見他雙腳一並凝神運氣,兩掌齊胸自然外推又拉回,再按掌下壓氣沉丹田:“呼哈——!”隨著一聲長嘯,三個“癮君子”的麵前出現了一隻振翅取獵的大雕,此大雕飛至涼亭忽然一個“足點簷門”又迅即一個“繡球翻身”而平穩地降落在亭外的堤道上。
“啊——……”這是誰在驚呼?三個癮君子循聲轉頭望去:原來是阿習的妹妹站在那涼亭外的草坡上,兩手緊護張大著的嘴巴又驚又喜地望著綠裝紅帶!
“阿凰!你過來啊!還站在那裏做什麼!”阿習招手對他妹妹說道。
“綠哥的功夫著實驚人,包弟算是平生第一次脫離影視看到了一個‘飛雕俠客’。”阿包毒眼恍惚地說道。
“綠哥這一功夫有點像《三俠五義》中的南俠展……”阿交的雙目餘光被阿習妹妹那楚楚動人的眼神給吸引住了,他顧不得把話說完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向綠裝紅帶靠近、再靠近。
“你好!這麼巧!想不到在這裏又遇見了你!”阿凰含笑對綠裝紅帶說道。
“你好!原來你是他妹妹?”綠裝紅帶指了一下阿習答道。
“阿凰,你——認識他?”阿習臉上顯得有點詫異。
阿凰輕輕點了一下頭。她此舉既回複了綠裝紅帶之問,又肯定了她哥哥之提。
一年前春季的一天,那時阿凰在讀高二,她早上騎自行車上學路過那橋頭(北邊),忽聞一旁的堤下隱隱約約傳來了嬰兒的哭聲。現在時間早上6時過50分,路上除有趕早上學的學生外,偶爾路過的都是晨運族。她停好車,走下河堤,在橋下一角的灌木叢中發現了一個竹簍,裏麵裝著個用毛毯包裹著的女嬰。這可怎麼辦?自己一個女學生去救助撫養一個被人遺棄的嬰兒,這不會被人家笑話嗎?以自己的家境來看,做小女兒的哪有說養人家棄嬰就養的權力呢!
“嗚哇嗚哇嗚哇……”這個竹簍裏的女嬰仍在不停地哭叫著,多麼可憐,這更令她心裏難過急得不知所措,她自己甚至也開始落下淚來。
“你好!那是誰的孩子呢?”一位穿綠西裝戴紅領帶的青年站在那河堤上對她喊話道。
這青年沒有問她“那是你的孩子嗎”,就足見他的辨別力相當不弱,她暗自感謝他的理解之餘,把這女嬰的希望一股腦兒推寄到了他的身上。
“你好!我上學路過這裏聽見哭聲就下來察看,我也不曉得是誰家的孩子。”她仰著頭望著河堤上那個不乏靚麗的身影說道。
“請你稍等片刻,我呼輛救護車過來。”綠裝紅帶說完,掏出了手機。
約過了二十多分鍾,一輛救護車鳴著急救喇叭開到了這座橋頭。兩名護士下來,其一把這女嬰抱上了車……
阿凰那回上學差五分鍾就要遲到,可是她心裏感覺相當愉快。且自那以後,她對那綠裝紅帶印象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些好感;隨著歲月的積累,這種好感又逐漸化成了一種詩情般的思念。
現在,遙遠奇麗多彩神話般的思念已成現實,她想對綠裝紅帶說什麼,又覺得不好開口。他像個單身漢麼?他已有妻室心愛之人麼?這些問題是她迫切欲求解的事兒。對方的職業、家產、文化程度——凡是身外之物對她來說都顯得無足輕重,她隻在乎對方那個真切實在的人,與之即使受盡人間苦難亦……
綠裝紅帶因為有心愛的花天鵝在天方等他歸來,他用情是酌量的。
“綠哥,明天起這個時候我們保證會在這裏等你,我們有信心戒毒!”阿習說道。
“我不敢保證能不能跟著你戒掉毒癮,但我會努力試……嗬——一試!”阿包說著還打了個哈欠。“我……我明天起會按時來這裏修道!”
“我有信心!綠哥!”阿交振作精神說道,“明天起必將是我新的生活的開始——昔日的‘督軍(毒君)阿交’已死,我會有所作為有益於社會不辜負祖國的希望的!”
“好的,三位——兄弟,明天見!”綠裝紅帶舉起手欲對三位年輕“隱(癮)士”道別,又覺得另有心事而把手放了下來:
“你好!明天起歡迎你來這裏當意誌戒毒的‘特約觀察員’,隻是你應預防感情被暑天烈日烤傷——我已有花天鵝在天邊等。”
“你好!我沒有聽懂你說的話。”阿凰對綠裝紅帶說道,“我明天起這個時候定來嚴格監督你的上課,我就是喜歡暑天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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