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67 更新時間：21-07-31 08:01
“陳校已死”
“那條龍呢？”，男人聲音淡淡的。
“回少主，蟒龍消失了”
男人抬手摘掉頭頂一截樹木嫩芽，葉尖的水珠繞著白皙的手臂滑進袖子裏，“消失了，是何意？”
下屬察覺到他語氣的冷意，頭低的更下了，說：“計劃有變，有人先我們一步殺了陳校。蟒龍估計也被那人帶走了。”
“可能分辨是何人？”
“那人用了障目結界看不清來路。但從陳校屍體的傷痕來看，那人使得是陰陽鐮刀。”
一滴水珠自空中落下，滴在男人額頭的印花上，那印花乍看上去是紛亂無章的線條，細瞧便可發現，那分明是一片葉子的脈絡。
男人伸出拇指將水漬擦掉，輕輕笑了一下，那笑容清冽幹淨，眼神卻相反的陰冷，“惡鬼無常。也敢搶我的東西。。。。。”
無常回到鬼殿便遇到了白童身邊的鬼差，從鬼差口中無常得知白童並不在鬼殿，而是在北都的雲虛觀等他。
雲虛觀，那可是人界的地盤。他這些天來往人界太過頻繁。
“殿主可說何時歸來？”
“未曾”
無常轉身往後廊走，行了一會停下來，摸摸腰側的小袋子，轉身又往來時方向去。沒等走出去就迎麵撞上一人。
“哎喲！無常你做什麼去？看起來心不在焉的？”
來人叫司安，與無常一樣同是鬼殿使臣。濃眉大眼，五官端正，算得上俊朗。他見無常步履匆匆的要走，跟在他後邊問：“無常你又要去哪？”
“人界”
司安納悶，“你不是剛從人界回來嗎？櫬妖那事我都聽說了，真有你的，那老家夥詭計多端，肯定沒想過會因為小櫬妖而死”
“若無事的話我先走一步”
司安道：“你去這麼頻繁不行啊，要是被人發現了肯定麻煩。而且平界那家夥不死心的挑你錯處。你要有事我幫你去做，你就好好待著”
無常：“多謝，但這事你幫不了”
“怎麼幫不了。你這剛殺了櫬妖，好歹也算是立了一功吧。當然，收魂我是幫不了你，但其它的事我還是能幫上忙的吧。總之你不能再去了，要是被殿主知道肯定會罰你”
無常看他，“我此去就是殿主之意”
“這……”，司安麵犯難色，這規矩可是殿主自己定的。
“無礙。我自山林走，一路隱蔽不會叫人發現身份的”
無常知他是好意，但陳校的事他不想再拖下去。
司安心中仍是憂慮，卻也無甚辦法，隻得囑咐他多加小心。
雲虛觀乃是人界修仙場所，位處北都郊野山腰，青瓦白牆，柴煙繚繚。已經下過一場雪的雲虛觀被積雪包圍十分清亮。
觀內有十來名弟子，饒是這大冬天也是一身灰色布衣，布衣加棉但看起來也十分冷。頭發也用一根木簪簡單束著，個個清心寡欲，仙風道骨的模樣。
無常在雲虛觀等了三日。
雪霜鋪滿地麵，使得這座道觀脫離於周圍的一切彷佛遠離塵世。無常偶爾也聽到師傅在觀內對弟子們講法，以“魚知水恩”為題：魚知水恩，知德，知福，知幸。人之一生知足知欲，福從心源萬事隨安。
道觀的師傅倒不長篇大論，說的清晰明了。無常聽得有意思，便問師傅：“若不知足又如何？”
“居士想要什麼？”
無常被這話問住了，想要什麼，他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師傅，若不安於現狀該如何？”
“居士所想自是隨心，若想改變此狀需得勇氣，揚帆萬裏過往存心”
無常倚在門邊，說：“我的過往是一片空白，揚不開那張帆”
“居士莫急，自有東風為你開航”
晚間時分，小道士來叫他吃飯。食堂唯有清粥小菜，沒有多餘的菜式。
無常習以為常，拿了白粥與鹹菜坐到窗邊的位置上。其實他本是不需要進食的，但他顧慮身份暴露，盡管不吃也還是端著做做樣子。
“居士，粥內可要加些甜糖？”，坐他對麵的小道士拿了一小塊糖問他。
無常猶豫一會，遞碗過去接住了那塊糖，糖塊受到粥的溫度緩慢的融化，濁體的糖塊被粥浸染變得晶瑩剔透。
“居士，雪越下越大似乎堵住了上山的路，你要等的人恐不會上山了”，小道士道。
無常正夾了鹹菜入口，同時攪動碗裏的粥，糖塊已然變小，甜味彌漫在鼻間，他端起來嚐了一口，眉頭輕蹙。
“會來的”，無常說。
隻要他想來，封山又如何攔得住他。
見此，小道士不再說什麼，默默地的喝粥。
無常抬眸看了眼小道士瞧他吃的津津有味，端了自己的碗起身，把白粥都倒進了泔水桶內，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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