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13 更新時間：10-05-02 21:13
事情確如湮炙所言。
等我們再回暉隸的時候，已經不是人滿為患的問題了。
我本來想從地麵上進城，後來發現，在離暉隸城門幾乎還有兩三裏的地方，就再也擠不進去了。
呼啦啦的人群從四麵八方湧來，搶購一樣湧向昨天還門可羅雀的城門，氣勢之凶猛，勢不可擋，銳不可當。
我小心翼翼看了一下自己並不厚實的身板，決定安全第一。
於是我和湮炙被迫空降暉隸。
即使如此，也僅僅隻有一個立足之地而已。
……還是在別人的屋頂上。
“呃……這也太誇張了吧……”望著地上黑壓壓的一片，我毛骨悚然，“不過就是露了個麵，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愚蠢的信仰。”他嗤笑，不屑地點評。
“這些人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啊。”我無比神奇，“昨天怎麼一個都不見。”
“有些是從暉隸四周的城池湧來的，有些恐怕是剛剛離開暉隸沒多久的，聽說曜現身了，就都回來了。”
“來了這麼多人，也不好管理吧。”望著快被擠爆的城門，我黑線，“最起碼垃圾一下子會多起來。”
……他也黑線。
正說著，一個人“撲通”掉到了我們身邊的屋頂上。
碰到誌同道合者，我大喜，“老兄，你從哪來的啊？來暉隸幹嘛？”
“你又來幹嘛？”他揉著屁股齜牙咧嘴站起來，“難道不是為了覲見我們偉大的曜大人？”
“曜大人真的出現了嗎？他在哪？”我裝作無比期待的樣子，“真的可以見到曜大人？”
“那當然。昨天曜大人顛倒眾生的風采，可是萬人親見。”
“真的？他長什麼樣？”
“這個……”他流露出一副向往的神情，“金發金眼，俊美無比。”說著斜眼看了一下我，“小子，你也是啊，不過氣質就差多了，聽說昨天曜大人可是和炘大人大戰三百回合最後一起消失的哦。”
……我真的羞愧。
“那到哪可以見到曜大人呢？”
“我也不知道。”他認真思索了一陣，“不過既然曜大人在暉隸現身了，先來暉隸呆著總不會錯，到時候就可以近距離一睹曜大人風采了。”
“暉隸不是正和湄加打仗嗎？你也不怕？”
“小子。”這個人氣勢洶洶地瞪著我，“我告訴你，隻有有曜大人在，我們是不會輸的。曜大人一定會保佑我們的。”惡狠狠朝我揮了揮拳頭，他顯得義憤填膺，“你要是甄羅人，就不要說出害怕的話，不然曜大人一定會以你為恥的。”
“呃，我知道了……”我感動地涕淚交流，高聲附和，“我們一定不會輸的。”
“就是這樣。”這位仁兄對我滿意地點頭，然後義無反顧跳下屋頂，摔得一塌糊塗。
……
“信仰的力量真有那麼大嗎……”我不能理解，“隻因為一個甚至根本沒有見過的神，他們突然就信心百倍起來了……這樣的信仰，可靠嗎……”
“你知道這個世界是由什麼組成的嗎？”對麵自言自語的我，湮炙突然開口。
“人，妖獸，神，各種各樣的生物啊。”
“不，這些都隻是不同的存在形式而已。”湮炙望著我，眼中波瀾不興，“真正組成這個世界的，其實隻是同一種物質，你可以隨便叫它什麼。”
“什麼意思？”
“所有的生命，人，神，妖，本質都是一樣的。而這種本質的東西，在最初的最初，是隻有神才擁有的。”
“後來才由神將這種本質轉移成其他形式，形成了其它各種各樣的生命。”
“可你之前不也說過神隻是存在而已，對人類並沒有義務嗎？”我困惑。
“神是對人沒有義務，可對於因他們的力量而被創造的人類，怎麼可能不崇拜神？”
看來在這個世界，神具有絕對的主宰權。
說到這我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你不是創世神嗎？”我無比期待，“給我講講你創世的故事吧？還有啊，你是創世神，那誰創造了你呢？”
“沒有誰創造了我，我的誕生，是絕對的，在此之前，甚至沒有這個世界。”湮炙答的隨意，接著有些困擾地蹙起了眉，“至於創世，那根本不是我的意願，隻是無意識的舉動造成的結果罷了。”
“當初我也不知道眨眨眼就會形成整片星空。”
……這是多麼無辜的語氣啊。
“嗯，”我咽了咽口水，“那你現在再眨眨眼看看，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那種力量，我現在已經沒有了。”湮炙看著我，“你會失望嗎？”
“當然不。”要是他真的眨眨眼就翻天覆地那我才麻煩呢，“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是嗎？”他笑，笑的難得純淨，“我也很喜歡你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湮炙——”
“迦南——”
正在我們互訴衷情的時候，底下聚集的人群中爆發了陣陣的歡呼，“是沙羽殿下！”“沙羽殿下！”“沙羽殿下在那裏！”
“請大家安靜——”沙羽一襲貴氣無比的白衣，出現在城中最高的一座角樓上，飄然似仙。
隨著他的開口，騷動的人群都安靜下來，他們全都望向沙羽的方向，翹首以盼。
“我想大家已經都知道了，曜大人昨天在暉隸出現。”沙羽溫文如玉的臉上此刻是前所未見的堅毅執著，他的聲音激情澎湃，他朝著底下的臣民振臂而呼，“消失一千七百年的曜大人回來了！”
“曜大人回來了！”底下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
“那麼，大家想過沒有，為什麼曜大人會在這個時候回來？為什麼曜大人會在湄加人已經打到我們家門口，暉隸岌岌可危命懸一線的時候回來？”沙羽震顫的聲音染上了某種神聖的色彩，此刻他的麵容是如此耀眼逼人，“因為他想告訴我們，他並沒有放棄我們，我們並不是被遺棄的！因為他想考驗我們，看看我們有沒有守衛自己信仰的勇氣與力量！因為他想看看，我們是不是值得他保佑的人民！”
“他想知道，他賜予我們的勇氣與力量，是不是還在我們心裏！”
底下人鴉雀無聲，血液卻開始沸騰。
“那麼，大家現在摸著自己心，告訴我，還在不在？！”
“在！！！”瞬間爆發的呐喊簡直掀翻了我腳下屋頂，所有人都把胸膛拍的咚咚作響。
“我們會不會讓曜大人失望？！”
“不會！！！”
“我們有沒有信心守衛暉隸？！”
“有！！！”
……沙羽絕對是個一級棒的戰地演說家。
這麼一講，大家還不都為他賣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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