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8 更新時間：09-05-22 10:10
恩怨情仇忘不了，過眼雲煙終是夢。
OCEAN音樂公司裏，怡萱沒有因為與家人的反目而終止課程。
那天怡萱離家出走到曉曦家後，歐星燁也在下午送來了怡萱替換的衣物。
但是，怡萱在曉曦家裏的行為實在是過於豪放了。
洗完澡，毫不遮掩地走出來；即使穿上了衣服，也是衣衫不整；睡覺時，更是隻套了件寬鬆T恤，然後就緊緊抱著曉曦入睡。
曉曦雖然說了她幾次，不過卻也任由她那樣，因為曉曦知道。。。怡萱是在緊緊地抓住最後的安全感，能讓她感覺到真實的安全感。
也許對怡萱來說，曉曦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個救生圈，不抓住的話，就會沉下去。
好幾個夜裏，曉曦從睡夢中醒來，卻看見了怡萱眼角的淚光，還聽見她不斷呢喃的“媽。。。安琪姐。。。”
而自己，因為有了怡萱的陪伴，不會再哭泣著入睡。
這個帶著冷夜月的反叛和任性，卻總是嬉皮笑臉把悲傷和寂寞藏在內心深處的女孩，曉曦忽然在她身上，看見一點自己的影子。
同時，她也是個直率坦白、敢愛敢恨的女生。
怡萱不曾說過自己過往的一切。
但是，曉曦知道那一定是個悲傷和寂寞的過去。
“隻有在跳舞和演戲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一絲屬於自己的事物。”怡萱曾對曉曦如此說道。
怡萱全情投入的跳著舞，歐星燁看得會心一笑。
“你這做哥哥的能不能給點關心啊？”曉曦皺眉道。
歐星燁歎道：“我也想啊。。。可是她在你那裏似乎過得很好。”
“唉，表麵上是如此吧。”
“什麼意思？”
“總覺得她承受了很多的悲傷。”
歐星燁苦笑道：“你該不會認為她會和我這哥哥談心吧？”
“說的也是。”
怡萱停了下來，喘著氣緩緩走來。
歐星燁上前遞上了毛巾和水，微笑道：“呐！我的好妹妹！”
怡萱為之作嘔，笑道：“哥！你別這麼惡心好嗎？”
“你真的很傷我的心呢。”
“好啦！二哥最最最好了。”
曉曦失笑道：“你們兩兄妹還真愛鬧。”
“嗬，要不是有他陪我鬧，也許我還真的會悶死呢。”怡萱說道。
歐星燁歎道：“怡萱。。。其實隻要你肯和媽道歉，我和爸都會幫你說話的。”
怡萱冷笑道：“媽？我隻有一個媽！但是她已經死了。要我和那個女人低頭認錯？下輩子都沒門！”
“難道你要一輩子住在曉曦那裏嗎？”
怡萱笑道：“嗬，那樣很好啊！我可以和曉曦永不分開。”
曉曦勸道：“可是。。。那裏才是你的家啊！”
“家？對我來說，那隻是一個睡覺吃飯的地方，我的家早就不在了，我也沒感受過什麼才是完整的家。”
歐星燁又說道：“可是。。。爸其實很希望你回來。”
怡萱卻怒道：“他希望個屁！他什麼時候關心過我？就算是以前，他什麼時候關心過我媽？在他眼裏，錢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爸！他畢竟也養了你這麼多年啊！”
怡萱冷笑道：“哦，那我告訴你好了！你那尊敬的父親是如何的醜陋！你問問他，在他眼裏我媽是什麼？是妓女嗎？還是乞丐？他每次來看我們母子，都是把媽拉進房間裏，玩完了之後，就丟下一筆錢。他什麼時候看過我一眼？我可是他女兒啊！”
歐星燁語塞了，曉曦卻默默地聽著，她希望怡萱能發泄出來。
怡萱咬著牙繼續說道：“我最需要父母親的時候，他們在哪裏？每年的生日、聖誕、結業典禮，他們在哪裏？我能原諒媽，因為她一手把我帶大，為了我，她辛辛苦苦工作，從來沒有拿我出氣。可是。。。我無法原諒那個把我帶到這個世界，又把我丟在一旁的男人！”
“他事業成功，家庭美滿的時候，我和媽卻過著被人恥笑的生活；你們兄妹過著幸福的天倫之樂，而我卻要獨自承受寂寞。”
“對。。。對不起。”歐星燁隻能如此說道。
怡萱搖頭苦笑道：“對不起？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應該說我活該的，是我媽自作孽啊！是我媽下賤啊！就和你那偉大的母親那般侮辱我啊！”
“怡萱！我。。。我哪有這麼說啊。”
“你不知道那種感受吧？走在學校裏，別人總是會在你背後說你是狐狸精的女兒，是犯賤的女人。。。還要被那些肮髒的男生欺辱，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你可以告訴我啊！”
怡萱冷笑道：“告訴你？你讀的可是東陵高校。。。而我呢？隻不過是些九流學校。”
“我。。。”歐星燁再次語塞。
“你那高尚的母親不是警告過你不要接近我嗎？嗬，我可是狐狸精呢！像她那樣高尚的女人，讓我看了就想吐！”
歐星燁皺眉道：“喂！你別一直說我的父母咧。。。”
“是啊！那你那高尚的他媽就可以一直侮辱我，甚至侮辱我媽嗎？”
“她隻是說氣話而已，你不要去管她就行了嘛！”
怡萱咬牙怒道：“你。。。原來你也是個自私的人！我的好哥哥！現在全部都是我的錯！我向你認錯好了！以後我不會再求你了！”
說完，怒氣衝衝地走出舞蹈室。
歐星燁怔住了。
曉曦皺眉道：“你還不去跟她道歉？”
歐星燁苦笑了一下，也跟著跑出去了。
“怡萱！等等啦！”歐星燁喊道。
怡萱假裝聽不見，加快了腳步，卻又怎麼跑得過歐星燁呢。
歐星燁抓住了怡萱的手，頹然道：“怡萱！是我說錯話了。。。我跟你道歉啦！”
“你哪裏錯了？就算你錯了，所有人都會說你是對的！可是就算我做得再怎麼對，還是會有人看我不順眼。”
“那我就幫你把那些人的眼珠挖掉，那樣他們就不會看你不順眼了。”
“我不需要你可憐。”
歐星燁苦笑道：“你發起脾氣來還真難應付呢！我什麼時候可憐你了，我隻是在疼我的寶貝妹妹也不行嗎？”
怡萱心情稍好，皺眉道：“我也不需要你哄。”
“就算爸媽再怎麼不對，他們始終是我爸媽。。。而你，始終是我妹妹。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要站在哪邊，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的生日、聖誕、還有元旦，我都會陪你過的，不會再讓你獨自承受寂寞了。”
怡萱失笑道：“哥，你要是拿這番話去哄別的女人，說不定她們馬上就會嫁給你了。”
“哦，是嗎？那我去和曉曦說說看。”
“切！曉曦是我的了！我和她已經同床了，你還是去找你的依琳吧！”
歐星燁苦笑道：“喂，你夠了哦！我說過我和她已經沒關係了。。。”
“嗬，隨你怎麼說，總之曉曦是我的了。”
歐星燁暗歎一口氣。。。這丫頭還真把曉曦當成她的了。
××
窗外明月當空，曉曦趴在床上看著雜誌。
怡萱從浴室走了出來，然後就興奮地跳到床上去擁抱曉曦。
曉曦嚇了一跳，臉紅道：“怡萱啊！穿上衣服啦！”
“嗬嗬，不要！我要和曉曦親密一點。”
曉曦真是拿她沒辦法，又不忍心罵她。
“怡萱。。。我想和你說一些事，希望你別生氣哦。”
怡萱微笑道：“我知道，你是想說你喜歡的是那個洛夕，不喜歡女人對吧？”
曉曦臉又一紅，氣道：“不是啦！我是想說關於你的事。”
怡萱一愣，才說道：“如果你怕我生氣就別說了。”
“就算你生氣，我還是要說。。。我沒告訴過你我以前的事吧？”
怡萱望著曉曦不語。
曉曦微笑道：“從我懂事以來，我父母從沒照顧過我，是我哥照顧我的。我6歲那年，媽跟別的男人跑了，爸就借酒澆愁，然後就整天拿我們來出氣，而我哥卻幫我擋下了所有的鞭打。你說。。。我應該恨我父母嗎？”
“當然應該！”
“是啊。。。我應該恨他們才對。可是，當我再次見到父親蒼老孤獨的背影的時候，我才發覺原來自己已經不恨他了。”
怡萱冷笑道：“我不是聖人，沒那麼偉大。”
“這不是偉大與否的問題。也許就像小雨所說的，沒有不能原諒的事，隻是你不想原諒而已。就算是殺人犯，都有改過的機會，都有得到原諒的機會。”
“可是我永遠都忘不了的。。。那個男人是怎麼對我們母子的，那個女人又是怎麼侮辱我的。”
曉曦歎道：“那是他們的錯，你是在拿他們的錯來懲罰自己啊！”
“曉曦，我真的沒法辦到。這世界，就好像不是屬於我的那樣，我隻是個多餘的，是生是死都沒人會在乎。一直以來，對他們的仇恨和報複，就是我唯一生存的理由。”
“你真的認為是這樣嗎？安琪姐呢？星燁呢？還有我。。。都在乎著你啊！把仇恨當成生存的理由，那是多痛苦的事啊！如果他們都不在世上了，那你不就失去生存的理由了嗎？”
怡萱黯然笑道：“是啊。。。我曾經就想過要結束這多餘的生命，但是我還不甘心，沒有看見他們痛苦，我不甘心。”
“怡萱。。。為什麼你要這麼想啊？生存的理由，還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因為我隻是多餘的，那種被人唾棄的孤獨和悲傷，你無法理解。就好像被當成剩飯殘渣那樣的我。。。你無法理解。”
曉曦皺眉道：“對我來說。。。怡萱是我獨一無二的朋友，沒人能夠代替，也不是多餘的，而是重要的。”
怡萱抱緊了曉曦，微笑道：“所以我很喜歡你啊！”
“可是，我不想看見我重要的朋友把仇恨和悲傷藏在心底，甚至有厭世的想法。”
“那我答應你，我會把夢想當成我生存的理由，也會把心裏話告訴你。”
曉曦微笑道：“嗯，以後我們要互相坦白哦。”
“嗬嗬，知道了啦！”
“還有，你要抱可以抱，但是不準你亂摸。”
怡萱吐了吐舌笑道：“嗬！遵命！”
曉曦無奈失笑，和她睡在一起還真是不安全啊。
××
活在仇恨和悲傷當中，是個痛苦的輪回，被世界遺棄的孤獨之海，怨恨和希望都是活下去的救生圈，選擇隻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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