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牡丹亭  第十八出

章節字數:1435  更新時間:09-06-24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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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薰風暖,信步阡陌。蜓飛舞,蝶翩落。

    “梅雨!”

    在客棧前院附近的羊腸道上,一個素衣翩翩的少年飛奔著,美若遊仙。

    北涼跑到未燃跟前,氣喘籲籲地道:“梅雨、梅雨……”

    “歇會再說吧,瞧你喘得那樣。”未燃柔柔地俯下身,用纖手輕輕地拍著北涼的後背。

    “嗯……您是?”北涼俯著背,眯起眼,一個英挺的身影立在自己身前。

    “我是,燃燃的朋友。”逆光的身影逐漸清晰,在日光下似麝煤的玄發泛著墨色,一雙朗亮的眸子格外幽深,揚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我叫許來生。”

    許……來生?“哦,您就是……”……八王爺。

    來生笑著輕輕地將指尖放在唇畔,點了點頭。

    “要給燃燃什麼東西麼?”

    “這個……”

    北涼喘得麵頰發紅,在衣中摸索了一陣,取出一樣事物,塞進未燃的懷中。

    “送給你的。”

    “這是……?”入手冰滑,玉骨豐潤,通體碧色,蛺蝶翩飛。被篆刻上的那隻蝴蝶,輕盈如生。

    “喜歡麼?”北涼的臉上依舊泛著紅,微微地笑著。

    未燃執起玉佩,望望八王爺,麵上浮著些絲的輕喜。“喜歡,真漂亮。來生你看,那蝶有多美。”

    八王爺的眼眸依舊溫柔,笑了笑,竟轉身走了。望著他那清俊的身子,未燃一時不知是追來生還是留下來。

    “來生!你去哪裏?”

    來生轉過身,嗬嗬一笑,說道:“我可不想打擾別人的好事。”

    未燃的臉色一變,也不知來生是否是生氣了,隻說道:“來生你怎的了,涼隻是送我個禮物罷了,又不是什麼……定情信物。”說罷,臉忽地一紅。

    北涼一滯,頭微微地垂了下來,道:“梅雨,你好好地收著就好了。”雖然早已知曉未燃不喜歡自己,但北涼還是有些微微的失落。

    未燃不知所以地點了點頭,說道:“涼……那個……我得和來生回去了……跟我走麼?我會讓來生為你挑個住處。”

    北涼嘴角微微一揚,低眉淺笑道:“那好吧,我去和念白說一聲。”

    來生偏過頭,望著逐漸步遠的人。彼時已食時剛過,微暖的日光半撒在八王爺的麵顏上,忽聞那貓兒悄步跑來的稀碎聲響,美輪美奐的劍目乜成一彎斜月,說道:“燃燃,為他安排個住處怎麼也不問問我呢。”

    “你怎麼知道的?”那貓兒瞪大了眼睛,鼓起嘴巴表示驚奇。

    來生悄然不語,深邃幽靚的眸子淡淡地望著他。適時道:“燃燃,我隻有一匹馬,怎麼帶他回去?”

    未燃眯了眼看著他,笑魘如花:“涼有坐騎。”

    未王府,未央閣。

    簾櫳微掩,月色霏微。窗外隱約有細微的蟬鳴,吟著夏日的歌謠。

    “已經是夏天了呢。”

    八王爺執著一管狼毫筆,細膩的筆墨勾勒出淡淡的憂傷,梅蘭竹菊鬆膩了,便隨手揮灑出一幅群花爭豔,這花,便是石菊。

    依稀在一旁磨著墨,端詳著這一幅驚世豔華。

    “畫給誰的?”

    “嗬嗬,被你看出來了。”八王爺置筆,擷起宣紙,仔細端量。“但這幅畫再美,也沒不過燃燃,你說是不是?”

    “……是。”

    “依稀,告訴我,你對燃燃是什麼想法?”八王爺頭沒有扭轉半分,眼神淡淡地望著濃勾淡抹的潑墨,薄唇囁嚅著。

    依稀一楞,立在八王爺的身後,看不出他的想法。“屬下覺得,隋公子心地善良,為人……”

    八王爺一揚手,道:“我不是讓你說這個……依稀,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這個……”

    八王爺側身,說道:“可以說麼?……我的意思是,自從燃燃來了以後,你就經常溜神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你變了。”

    是,我是變了,可還不是因為你?你那麼疼愛隋公子,我能專心麼?

    “依稀?”

    我怎麼能說出口,我是那麼愛你。我一直以為你愛的是我,可這一段時間,我卻突然明白,不是你的心意變了,就是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這幾年我一直跟隨你,我知道,你是個專心專意的人,所以我寧可選擇後者。

    “八爺,屬下……”

    “算了,本王不逼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我,是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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