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41 更新時間：09-07-02 18:05
“東黎兄別來無恙啊。”今天曹聞吉的家中迎來的一位客人。而會叫他的號東黎的自然是少之又少。
“青山兄風彩依舊啊。”曹聞吉對著一個與已年紀相近的徐敬說道，而這個徐敬正笑容燦爛的走了進來。這個人便是與他從小一起讀書的朋友，杭州府的師爺徐敬。而青山正是他的字。
“不知今日青山兄如何會光臨寒舍？”曹聞吉實在想不明白，眼前這個一向在杭州混得風聲水起的人，怎麼會突然想到了來找自己。並且他的身後還有下人帶了一大箱子東西過來。
“放下吧。”果然徐敬一聲令下，下人把東西放在了院子裏。徐敬隨即笑道：“一些幹貨，聞吉兄不能與我客氣啊。”
“那便卻之不恭了。”曹聞吉是什麼人，早就成人精了，哪裏能聽不出來人的意思。今天這些禮他首先一定要收下的，因為對方必定是有什麼事要他幫助。如果不收那便表示自己不想幫忙。不過自己也就是會破案而以。而眼前之人也算是多年的老刑名了。居然來找自己。那不用說，自然是接到了棘手的案子。長年以來自己都沒有什麼特別比對方優秀的地方。要不然也不會對方在杭州混得好，而自己隻能在象山這樣的小地方了。
“來人，上茶！青山兄請進！”曹聞吉明白一切的問題對方都會給他解開。所以自己隻需要等就行了。
“客氣了。”兩人進屋，分賓主坐定。下人送上好茶小點之後便退了出去。然後就是中國人例行的互相客氣。
“青山兄，不知今日過來可是有何要事。”曹聞吉與那徐敬聊了許久不見其說重點。所以幹脆他來點明好了。
“倒也無甚要事。不過最近有些案子。想與東黎兄參詳參詳。”
“果然如此。”曹聞如心道。但是臉上還是沒有變化：“哦，還有青山兄你破不了的案子？可真讓人大開眼界了。若如此，便請青山兄你說出來也讓曹某開開眼界。”
“唉，這案子實是前無古人。聞所未聞。”呷了一口香甜的茶水。但是文士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水是什麼味道。手中舉著的杯子也隻是為了掩示自己的尷尬而以，他完全沒有把注意放在眼前的杯子上。
“哦，道是如何前無古人法。說來聽聽。”能夠讓一個坐鎮大城市的老刑名都說前無古人，顯然這樣的事情是極為不合理的。
“唉，事情當真奇怪。我杭城十幾天前突然少去了幾十號人（隻有十幾戶人報官，許多打行的人家裏不敢報官，象許二等人全家被捉走了無人報官）。”
“少去了百十號人。”顯然對方的話很有意思，引起了曹聞吉的興趣。
“正是。上個月二十三號時有人擊鼓。於是府尊大人便開堂審理。哪裏知道幾十件案子都是家中大活人失蹤。”
“大活人失蹤？”曹聞吉一聽也象是開玩笑一樣。邏輯上覺得不合理。
“正是，你說這尋常一兩人失蹤便也是了。一下子幾十人沒了，初時府尊大人便以為是刁民想要誣告。哪裏知道後麵全都是一樣之案子。實在讓人好生奇怪。”
“失蹤的都是些什麼人？”
“失蹤的都是些城裏的刁民耳。尋常好吃懶作、常在府中生事之後生。”
“皆如此？”
“皆如此！”
“嘶！”曹聞吉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眼這個杭州做了十幾年的師爺的家夥會來找自己。確實放任何人身上這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如果處理得不好那這知府也算是到頭了。而這樣離奇的案子破不了也不奇怪。所以這個平日裏比自己混得好的家夥才會想到自己吧。
“那此輩失蹤之前都有何舉動？”
“有二十幾戶人家的家人記得那些人離家之前，杭州十虎的牛二曾溜派人來找他們前往牛二大宅一聚。”
“那可有去找那牛二證實？”曹聞吉也算是老刑名了，所以問起問題來一問接一問的。
“未有。”
“為何？”曹聞吉覺得奇了，這樣簡單的工作居然眼前的人都沒有作。
“蓋因那牛二舉家失蹤了。”
“一人不剩？”
“一人不剩。”聽到了文士的話曹聞吉算是明白這案子的可怕了。一下子這麼多人不見了，還真是個大案啊，不過好在那牛二家裏沒人，自然不會有人告官。所以從官員的立場來看牛二家沒人報官便是沒有案子，雖然他們查那些案子的時候未得查牛二這線索不可。古代官們掩耳盜鈴的能力那真不是蓋的。
“那鄰裏可有發現。”
“鄰裏皆言無事。倒是白天見著許多人進那牛二大宅裏。隻是未見其出來。”
“那便是說問題乃是在牛二宅裏。牛二宅裏可有發現。”
“隻見許多房間內有血跡，卻未見屍體，也未見兵器。家中值錢器物都不翼而飛，除此之外便未見有甚不同之處。其他物什卻完完整整，不象有人打鬥樣式。”
“如此多人若要出城必定會引人注意。守城之人可有發現。”
“也未見有甚發現。之後全城嚴查也未見任何一人。”
“真是前無古人啊。”曹聞吉說道。一個案子完全沒有人證，那對於古代的師父來說就非常的困難了。要知道那個時代可沒有現在的偵查手段。而那個放李二狗出城的兵頭因為收了錢，自然也不會說實話。要不然萬一出事就是他的責任了。所以這個案子也就成為了無頭公案。而最主要的是這兩人找不到犯案的動機，總不至於做人肉包吧。
“抓那些人有甚作用？”曹聞吉不解的想到。
“唉！”顯然是聽到了曹聞吉的話眼前這個文士有感而發的歎著氣。
“難道是他們？”曹聞吉的內心突然閃過一個信息：“象，真象。”
“曹兄說甚。”本來低著頭的文士突然聽到了曹聞吉的自言自語，於是抬頭問道。但是卻發現曹聞吉自己都還在發呆。
“哦，青山兄勿急。待我與你前往一觀便是。”曹聞吉說道。
……
自從羅必定續買了兩隻戰船之後好象是買船買上的癮了。又馬上買了三隻遠超四百料的二手商船，總價也不過一千七百多兩而以。組成了商會的第一隻商船隊。而這些商船則歸自己的商業部管理。然後就是緊張的訓練了。商會人材不足的問題再一次的凸現了出來，水足的不足使得船隻買了之後卻無人開。於是羅承續再一次的開始了招人。不但李二狗、章成不斷通於拉親族、找兄弟來幫助商會得到可直接使用的人材。就連徐氏兄弟們都開足了馬力的去找孤兒，凡是街上沒有飯吃的孩子統統給他們拉了過來。結果順便也拉了許多的難民過來。結果寧波周邊地區一下子難民快速的減少。倒是讓那些當官的笑得嘴都歪了，至於這些難民哪裏去了，那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結果是每次開會王耀祖都想罵娘，便是羅承續一再給他加人，民政部也無法滿足島上人數增加的速度。
“那麼下一個議題。”羅承續平靜的說道。
“武裝部已經請到了足夠的人手。希望二公子準許成立水師。”
“哦，已經請到了多少人。就我所知，運輸隊裏尚有人數不足吧。”羅承續感到奇怪。這個章胞通過什麼方法挖到了足夠多的人手啊。
“可不是把那些小鬼拿來兗數吧。”程得勝笑道。現在商會裏上層統一把所有的孤獨都稱為小鬼。
“當然不是，運輸部沒人是運輸部的事，與我武裝部無關。我可是招到了二百人呢。”章胞完全無視坐在幾個身位邊上的張達潮。雖然他也是部長了，但是與六大長老身份還是有著差距，自然不敢做聲。章胞是怎麼去程得勝那裏拉人的他一清二楚，但是他卻不敢說出來。當然這些事羅承續也知道，但羅承續卻覺得應當先讓水師建起來。所以沒有阻止章胞。
“章大人看來是連苦力營也沒有放過啊。”李俊的話讓整個大廳裏都笑了起來。商會裏人口突破了二千五百人了。但是二百人依然是一個巨大的數量。這些個部長都為自己無人可用而頭痛。一下子章胞有這麼多人自然他們要調侃一下了。而章胞身為六大長老裏的小字輩也不敢說李俊什麼。
“那也好，水師便成立吧。不過水師裏要招同樣多的孩子你知道吧。”羅承續可沒有給章胞打馬虎眼的機會。
“這，尚在招收中。”章胞非常不喜歡招那些孩子。而這也是商會目前所有部長的通病，並不隻是他一個人。所以關於孤兒的使用上，羅承續幾呼是在利用自己的威望進行強推。結果除去自己直接控製的部門有著比較好的執行之外，其他的部門都有陽奉陰違的現象。猶其是需要花體力的部門更是如此。
“那便好。水師的專用碼頭可有開工。”羅承續這問的就是周清雲了。
“已經進行安排了。不過現在苦力營沒有人手。”周清雲說道。
“哦，還是早些來吧。”羅承續說道。但是他也知道苦力營雖是苦力，但還是人。所以建設速度就這麼快。還能怎麼樣。現在商會在為那些匠師住的地方建土牆，加上一個巨大的船塢兩個工程已經是用去了近六百人了。古代的生產技術這樣低下，天氣又熱自然不可強求。
“下一項。”
“衛生部大夫不足，還望二公子再請些來。”周榮出聲道。
“上次不是請了三個過來嗎。”羅必定續不解道。
“二公子不知道，商會裏原本工程數量就大，傷病一直不少。現下天氣又熱，光是苦力營就死了十幾個，至於病的，便有八十多了。尚且未算其他人，我等幾人便是跑斷的手腳也應付不過來了。還請二公子見量。”周榮的話說得沉重。羅承續不知道現在情況如此的惡化了。所以看了一眼陳成（苦力營也是他管的範圍）隻見陳成點了點頭。
“如此，那便再請幾人過來便是了。”羅承續無奈的說道。不過他也意識到苦力營還真是不經消耗啊。不過現在這天氣連自己都熱得難受，別說那些在太陽低下工作的苦力了：“不過，大夫請再多如無好的護裏也是無用的。周部長可有照我所說教與那些護士醫藥知識。”
“已經讓她們來上晚課了。”周榮在羅承續的要求下在學校裏開了醫科班。三個夫子輪流講。但是聽的人還是以孩子居多。
“那便定個上崗線好了。周部長回去思慮一下，護士需知哪些藥石。然後報之於我。將來若是不足，便讓其做其他事情便是。”
“如此甚好。”周榮這才笑了起來。他是一個管理能力不強的人，所以平日裏拿那些護士沒什麼辦法。
……
杭州牛二宅。這個被官府給封了的地方今天過了一些重要的人。隻見官差把則門的封條拿了下來，然後恭敬的讓兩個文士打扮的人走了進去。而這兩個人就是杭州府的師爺徐敬與象山縣的師爺曹聞吉。
兩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曹聞吉居然發現隨著那官差拿下封條的時候他的內心居然有一些加速了。這樣的情況已經有七八年沒有再碰上了。這些年來便是死相再難看的屍體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應了。隻是今天卻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讓他激動。
宅子在這杭州也算是中等了。進到裏邊曹聞吉便說：“那有血的屋子在哪。領我去吧。”
“東黎兄還真急切啊。便是那裏。”
“走走。”曹聞吉實在想知道這件案子與他所碰上的許家案可是一案。所以根本不多說接著眼前這個帶自己來的文人便走。
“東黎兄勿急，勿急啊！”徐敬被他給拉得生痛，叫道。
“哦，曹某急燥了。”曹聞吉發現自己居然會如此著急。真是少見。
兩個走進了其中一間大屋，隻見曹聞吉進去之後先是在屋子中間環視一圈，然後就開始在牆邊，角落等地方仔細的查看。
“曹兄，那些地方在下便已看過了。”原本想提醒一下的徐敬見到眼前之人居然完全無視他也就不作聲了，靜靜的等著。
曹聞吉很快的發現了問題。這些家具都是被移動過的。很多地方都有應子。但是這些也不是他關心的。
“來人，把這些家私都給我搬出去。”在家具上看了許久，沒有收獲之後曹聞吉大聲的叫道。也不想想這裏的人可不是他象山的官差。結果他叫完了才意識到。而那些官差則尷尬的看了看徐敬。見到徐敬點頭之後才一個個的進來搬東西。顯然他們非常的不高興。大熱天的幹這苦差讓一個個的官差臉拉得老長。
還沒有等著這些人把東西一個個的都搬空曹聞吉又開始了四處的尋找。終於一個小小的洞眼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見他興奮的蹲在這個小眼前用自己的小指不斷的比對著。
“是他們，是他們。”
“是何人，東黎兄？”
“尚不知悉。”曹聞吉的話不但讓徐敬想要吐血，那些忙了好一會兒的官差更是想揍他一頓。
“這，曹兄這唱的是哪一出啊。”徐敬好容易忍住了吐血的衝動問道。
“徐兄可還記得前幾個月我象山縣那許家案。”
“許家案？”象山的案子無需經杭州府，但是大案卻很容易讓杭州府知道。許家案人數過多，已經是大案了。所以自然徐敬也知道一二。
“與此案可有聯係？”徐敬懷疑的說道。
“正是。”曹聞吉拍著他的手說道：“那許家案當中也是有大量人不翼而飛。許家堡裏有人五百有餘，卻是隻找到了一百屍體。而人卻無影無蹤。故一直讓曹某感到奇怪。而今看到此案與那案極為相象。”
“那東黎兄的意思是，兩案為同一夥人所為。隻是他們要這許多人做甚？”
“徐兄之疑當初我尚不知，然現在許是了解一些了。”
“哦，還不說來。”
“綠林好漢替天行道。”曹聞吉突然站直了，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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