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02 更新時間:09-10-02 14:59
墮落之淵是G市一條偏僻街道中一家極不顯眼的酒吧。
在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暗黃得發黑的門,四邊鑲嵌著暗紅色的銅片,手柄已然生鏽,隱隱泛著青黑,讓人覺得沉重,似乎推開那道門,迎麵而來的是灰塵和蜘蛛網。
門的右上方是一盞古舊的壁燈,昏暗的燈光從陳舊得暗黃的玻璃中散發出來,帶著腐朽的味道,燈光下可以看到門上不規整的四個字—墮落之淵,字的周圍繪著幾條墨綠色的蔓藤,蔓藤上點綴了幾朵紅得似血的玫瑰,給陳舊的門帶來了一絲生氣。
一陣嗒嗒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如同敲打著木棒,有節奏的輕響。
忽然,聲音在那道門前消失了,門被一隻慘白消瘦的手推開了,沒有握住手柄,隻是輕輕一推,門便開了,並沒有看起來那般沉重。
“叮鈴!~”幾個清脆的音符源於門內的銅鈴,來人從半開的門中擠了進去,帶著清脆的鈴聲,門又合了起來。
古典樂曲,優美典雅,卻又有著不可忽略的憂傷,如潮水般侵襲而來。
酒吧並不淩亂,也不狹小。
夢進門後走下了幾階台階,徑直朝吧台走去,路過中央的雕像時,他隨手摘了一朵半開的玫瑰。
當然,嗒嗒聲在優美的旋律中顯得有些突兀,但沒有人在意那來自於夢腳上木屐的聲音。
墮落之淵的客人幾乎都是常客,而夢也是常客。
夢坐在吧台前,一手托腮,一手拈著玫瑰,“千謬,我要一杯清水!”聲音似沒睡醒一般的朦朧。
千謬是酒吧的老板,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而有魅力的男人要讓別人見了他不像蝴蝶見了鮮花,老鼠見了大米一般,就一定要冷酷,千謬兩者皆有。
千謬從垂在吧台上方的杯子中挑出一隻高腳杯,雪白的瓷,金色勾邊的黑色藤紋,他擰開一瓶礦泉水,朝杯中一倒,推到了夢的麵前,“心痛的感覺,250元,攀折酒吧內的植物,500元。”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有些冰冷。
夢將玫瑰插在一隻空酒杯中,抬起酒杯,抱怨道:“謬,你好無情!”臉上卻依舊帶著淡淡的笑。
千謬始終沒有看夢一眼,調製著酒水。
抿了一口清水,夢嘟起了嘴,“謬,你說喝清水會不會醉?”
千謬抬眸看了夢一眼,深邃的眸中帶著嘲弄,仿若看白癡一般,“想醉,去喝酒精好了!”
夢狹長的眼中那雙紅色的眸似蒙上了一層霧氣,仿若一閉眼,淚就會落下,而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笑容,甜蜜卻憂傷,“你就這麼想我死?”
“禍害遺千年!”調好酒的千謬,倚著酒櫃,雙手環在胸前,看著夢,沒有半點的愧疚。
“我被麥麒趕出來了!”夢抿著唇,似乎在忍著眼淚。
千謬的嘴角揚出一個淺淺的弧度,“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夢瞪了千謬一眼,“我是他的主人!他怎麼可以趕我出來!其他人也不維護我!”說著扁了嘴巴!
千謬聳了聳肩,“真可憐!”
夢激動的說道:“是吧?是吧?你也覺得我可憐吧?”
千謬一手撫了額頭,說道:“麥其他們真可憐,有你這樣一個主人!”
在夢發飆之際,一個男人走到了他的身邊,拈起了那朵插在空酒杯中的玫瑰,笑道:“墮落之淵的玫瑰真是漂亮,黑掩不了紅,紅抹不去黑!”說著他將玫瑰的枝葉折了,將花朵簪在夢的發鬢,“就如同小姐的眼睛,美得讓人心動!”
夢打了個寒戰,避開了男人流連在他臉上的手,不悅的說道:“我是男人!”
男人的手頓了頓,收了回去,在夢身邊坐下,俊逸的臉上是醉人的笑容,黑色的襯衣半敞著領口,可以看到大片蒼白的肌膚,“男人嗎?更好!我叫聖尼克!”
夢站了起來,吼道:“我不是同性戀!”說完之後跑出了酒吧,留下一串嗒嗒嗒的清脆響聲。
聖尼克看著跑出去的男孩,修長的手指撫摸著下巴,臉上是饒有興趣的笑容。
“別招惹他!”千謬看著被夢重重關起來的門,有些心疼的想著,不知道再這麼幾下,是不是該換一道門了,眉不經意的擰了起來。
“他很可愛,不是嗎?”聖尼克笑了起來,有些張狂。
“可愛?他的年齡可比你大了幾倍!”千謬看著聖尼克,聖尼克是酒吧裏新來的客人,俊美高貴的容貌,風雅健談的性格,很容易讓酒吧中的老客人接受,常常笑鬧在一起。
“嘖嘖,看來歲月不曾風蝕他的心!”聖尼克添了添豔紅的唇。
“你會後悔的!”千謬看著聖尼克誌在必得的表情,淡淡的說道。
聖尼克笑了,“或許吧!他年齡再大,不過是一個雜種!”碧綠的眸中帶著一抹嘲弄。
千謬冷冷的看著聖尼克,眉擰得更深了,他記得,這麼叫過夢的人,好像沒有人還活在這個世上了。
聖尼克止了笑,優雅的聲音中帶著一抹得色,“一杯路易十三!”話音一落,吧台上多出了20張紅色的鈔票。
千謬倒著酒,看著吧台上的鈔票,嘴角揚了揚,夢又喝了霸王酒。
千謬走在蕭條的街道上,昏暗的路燈下,是一層薄薄的霧氣,讓街道看起來更加的蒼涼,而這樣的夜色,似乎才屬於他,他長長的歎了口氣。
他是吸血鬼,沒有來曆,或許該說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來曆,在G市的另類群體隻知道400多年前他突然出現,開了這家酒吧,他酒吧裏的酒水食物適合任何另類群體,即使隻愛食人肉的物種也喜愛他酒吧裏的素食,這就是他能在G市超然存在的緣故。
而他自己從來都不吃自己調製的酒水,或者烹飪的食物,他隻吸食鮮血,尤其冰冷的夜晚,他便更加的想念那溫暖甜膩的液體。
這時候,一個喝醉了的女人踉蹌的走在街道上,如海藻般的發絲遮蓋了她的麵容,但是火辣的身材可以牢牢的吸引住異性的眼球,千謬冷冷的看了那女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擦肩而過時,那女人抬手按在千謬的肩上,唇湊到他的耳畔,沙啞的聲音帶著特有的吸引力,低沉而魅惑,“我不美嗎?”
千謬嘴角一揚,沒有推開那女人放在肩上的手,“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去看看夢?”
女人收回了手,無趣的聳了聳肩,靠在路燈上,昏暗的燈光照出一張精致的臉孔,烏黑幽深的眼瞳,嫩紅的唇,墨綠的發絲如海藻一般糾纏油亮,風拂過,如同在海水中搖動,黑色的複古式旗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體曲線,金色的線條在旗袍上綻放出美麗的龍紋。
“啪!”女人打開打火機,點燃了唇上叼著的煙,“千謬,你在關心他?”女人臉上是不明意味的笑容,不過卻讓人覺得煩亂。
千謬卻笑了,“其實你們都知道我的意圖!”
女人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真沒趣!”說著便朝千謬的反方向走去。
千謬淡淡的說了聲:“歡迎回來!辰思!”
辰思頓住腳步,“天山太冷,但我不會留下太久!”
仿若陌路一般,兩人便朝著各自的方向離去。
千謬住在小區最高的那棟樓中的最高層,落地的玻璃牆被烏黑的沙遮蓋,紅色的絲線在黑紗上勾勒出一朵朵虛無的玫瑰,仿若染了血液一般,他撩起黑紗的一角,看著窗外的夜景,G市,即使是淩晨4點,也是那般的熱鬧,霓虹燈光在夜空中閃爍。
他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杯中是殷紅的液體,似乎還散發著溫度一般,晶瑩剔透。
他從不委屈自己,所以他毫不在意的殺人飲血,但是他不會讓被殺的人痛苦,他或許還有著慈悲。
直到東方泛起魚肚一般的慘白,他才離開玻璃牆,走進了浴室。
走出浴室的時候,隻粗略的在下身圍了條浴巾,水珠從他暗金色的發絲上墜落,滑過胸前白皙如玉的肌膚,他的胸口掛著一個金色的項圈,上麵墜著的翠綠色石頭如他深邃的眸一般晶瑩透亮,泛著醉人的光彩。
千謬剛滑進鬆軟的圓形大床,就像被針刺了一般,跳下了床,掀開手工刺繡的白色錦被,眸中帶著竄動的火苗看著那個圈成一團睡在他床上的男孩,盡管男孩烏黑的發絲如絲綢一般的散落在白色床單上,充滿了誘惑,盡管男孩穿著寬大睡袍而顯得稚嫩可愛,盡管男孩的臉龐美好得如瓷娃娃一般,千謬還是話語藏冰的沉聲說道:“出去!”
夢半睜開一隻眼睛,看了千謬一眼,又閉上,咕嚕道:“麥麒不讓我回家!”
“出去!”千謬又重複了一遍,話語更為冷淡了。
“反正都是男人,怕什麼?我就借住一晚!”夢懶懶的說著,話語朦朧而空靈,翻了個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千謬看著那個沉睡的男孩,最終還是替男孩蓋好了被子,回到了客廳中,躺在沙發上。
夢,一個讓人頭疼的男孩,亦是一個脆弱得像瓷娃娃般的男孩,而這個男孩和他一樣是吸血鬼,或許不一樣,夢,其實隻有一半的吸血鬼血統,但是卻有另一半神秘的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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