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70 更新時間:09-05-03 13:08
嶽與晨的家離學校很遠,要穿過一片樹林。正值盛夏,枝葉繁茂,夕陽裏,微風中,樹木颯颯響著,有鳥語,有蟬鳴。。。。。。嶽與晨喜歡這些天籟,輕輕走在林蔭小道上。
“咦,怎麼會有琴聲?”嶽與晨停下腳步,分明聽到一些輕淡的,悠揚的,哀傷的音符飄過樹林,飄進耳中。細細聽來,終於發現那些聲音是來自樹林裏的一座園子。可打記事時起,嶽與晨就記得那是一個荒園。十幾年來,一直荒著,為什麼會有琴聲呢?是誰在裏麵彈琴啊?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嶽與晨轉身向林中的荒園走去。園子的鐵欄上纏繞著翠綠的藤葉,密密麻麻,不留空隙。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植物,隻是小心翼翼地撥開它們,睜大眼睛向裏麵凝望,一眼他便發現了。
園子中間有座紅頂白身的小屋,格外別致,小屋外有一架黑色的鋼琴,格外炫目,鋼琴邊坐著一個孩子,格外。。。。。。那孩子低著頭,專心致誌地彈奏著,修長的指節劃過琴鍵,鋼琴發出輕淡的,悠揚的,哀傷的音符,像在訴說一段淒婉而美麗的故事。那孩子靜默的就仿佛這音符的輕淡,雅致的就好像這音符的悠揚,低鬱的就宛若這音符的哀傷。。。。。。
不知過了多久,孩子的手停了下來,緩緩抬起了頭。“啊——”嶽與晨看到了他的樣子——男孩稍長的頭發輕輕散落,眉目清秀,鼻口精致,眼波流盼而深沉,閃爍在空氣中,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晴空裏的一湖水。
“他是誰啊?”嶽與晨輕聲念道,心中滿是疑問和訝異,更有一股莫名的遐想與衝動。再四周望去,便和他往日偷偷窺到的一樣了——繁茂的樹木,瘋狂的野草,植物叢生,不像是有人搬來住所心怡的環境。
“少爺,”這時,一位白色衣衫的女孩走了出來,20歲模樣,頭發紮起,大眼圓鼻,甚是美麗,她接著道,“晚餐準備好了。”
男孩回過頭,道:“好的,潔娜。”
那個叫“潔娜”的女孩笑著走過去,推著男孩的座椅轉了彎,繞到了屋子的另一邊,消失在嶽與晨的視線裏。
這一幕,清晰地印到他的眼裏,深深地觸到了他的心裏,“啊——原來他是。。。。。。”嶽與晨更為訝異了,是不會走路的。
嶽與晨出神地想了片刻,又望了望那架鋼琴,搖搖頭,離開了。
然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個放學的傍晚,路過那個園子時,嶽與晨總能聽到那輕淡的,悠揚的,哀傷的琴聲,他也總是忍不住止步細聽,忍不住扒開藤葉窺視,窺視那個謎一般的男孩,還有那架鋼琴,那座荒園,那個叫做“潔娜”的女孩,伴著天籟,伴著琴聲,伴著黃昏的陽光和微風,伴著心中一連串的好奇與疑竇。。。。。。
“他到底是誰啊?”嶽與晨凝視著他,自言自語道。
那男孩突然停了下來,轉頭向小屋喚道:“潔娜,能過來一下嗎?”
“什麼事,少爺?”潔娜趕忙走出小屋,來到男孩的眼前。
男孩對她招手,喚她湊到跟前,在她耳邊輕聲吩咐著。
待他說完,潔娜起身笑道:“好的,少爺。”說完,便向園子的鐵門方向走去。
嶽與晨見她離開,沒有在意,繼續看著那男孩的雙手又撫上琴鍵,低頭彈了起來。
靜靜的,過了片刻,突然嶽與晨聽到有人道:“你好。”
“啊——”嶽與晨本能地望去,竟是那個叫做“潔娜”的女孩,不禁愣了一下。
“你好,”潔娜笑著說,“我們少爺請你進去作客,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為什麼我完全沒有發覺?她怎麼會知道我在這的啊?嶽與晨迷惑地看著她,想著。
潔娜見她目光呆滯,笑了笑,道:“喂,好不好?”
“啊?哦!”嶽與晨回過神來,忙應道。
潔娜又是一笑,帶他轉了身,走向園子。嶽與晨木木地跟在她的後麵走著,轉彎走了一段,,便看到了園子的鐵門,不是很大,和那柵欄一樣纏滿藤葉,走進去,嶽與晨如此真實地感受到了這裏麵單調的綠色,單調的就像那男孩的表情,走在石子鋪設的小路上,兩邊的樹木和野草令他慌神,繞過雅致的小屋,他順著音符的牽引,和潔娜一起走到了鋼琴旁。
“少爺,他到了。那我先下去了。”潔娜對鋼琴邊的男孩說道。
“謝謝,好的。”男孩繼續彈著琴,抬頭對她說道。
潔娜進了小屋。嶽與晨站在他的身邊,心裏莫名的緊張與期待,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才發現他的俊美是那麼幹淨,如此無邪,使人遐想,令人著迷。
男孩沒有立刻停下那輕淡的,悠揚的,哀傷的曲子。片刻,他把目光移向嶽與晨,開口說道:“五天了吧?每個黃昏你都在那靜靜看我彈琴。”
五天?嶽與晨一愣,那就是打的一天他就知道我在。。。。。。可是他怎麼會知道的?
“你好,我叫在雨,風在雨。你呢?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風在雨?”嶽與晨輕聲念著,半晌才道:“你好,我叫嶽與晨。”
風在雨望向他的雙目,淺淺一笑,雖然很淡,卻讓嶽與晨恍惚了,這是天堂嗎?還是撒旦複活?輕描淡寫的微笑竟是這般勾魂攝魄,還有,他的眼眸竟然是冰藍色的,如湖流波,如泉含韻。。。。。。嶽與晨有些癡了,竟然有些癡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總在外邊聽我彈琴,你可以進來,聽我彈琴,陪我聊天,可以嗎?我剛剛從法國回來,沒有朋友,你算是我在這的第一個朋友。”
“謝謝你,好啊!”嶽與晨有些驚喜,似乎夢境一般。
風在雨的琴聲息了,說:“其實,在法國的時候,除了Ali和亞星,我也沒有什麼朋友。因為在那所貴族學府中,每個人都高傲和冷漠,難以接近。”
嶽與晨聽他說著,雖然不大明白,但還是點點頭,道:“Ali和亞星?他們是誰啊?”
“Ali是我的同學,他是法國亨利伯爵的公子,他很會唱歌,聲線非常迷人。現在好想聽他唱歌呢!亞星。。。。。”他說著,嘴角撇過一抹奇怪的笑,“他是我從小到大的夥伴,過些日子他大概就會來台北了,那小子很冷,常常說些冷話,他來之後我介紹你認識。”
點點頭,嶽與晨道:“好啊,我的朋友也不是很多的。”
風在雨突然注意到他身後的書包,略略道:“明天,我也該上學了。你在哪個班呢?”
“嗯,我在九年二班。”
“那你多少歲啊?”
“我十五歲。”
“比我大一歲,那我叫你與晨哥哥,好嗎?”
嶽與晨聽罷,心裏莫名的激動與歡喜,點點頭,“嗯,”突然想到,“你要上學,可是你的腿。。。。。。”他剛要說便打住了。
風在雨又是淡淡一笑,說:“沒有關係的,我的腿沒有關係。等我成年以後我就能走路了,還有三年多的時間,三年,很快的。”
“嗯?”嶽與晨實在不太懂他的話。微風卷來,弄起風在雨額前的發絲,雲發如墨,卻怎能遮掩他神塑的容顏呢?嶽與晨想,上天終歸公平,給予他超脫凡人的麵容,卻剝奪了他行走的權利。
“台北的黃昏真的好美。”風在雨看向西邊的落日,殘陽如血,金色的餘暉灑滿樹枝,折射在黑色鋼琴的麵體上,金光閃閃,映照在風在雨冰藍色的眸子裏。
嶽與晨看著夕陽下滿園的綠樹青草,道:“嗯,是很美。不過,你為什麼要住在這裏呢?”
“這裏本來就我的家啊!”
“你的家?”嶽與晨再次驚訝了。
“對啊,與晨哥哥。”風在雨看向他,說:“不過,我離開這有十二年了,現在回來都沒有什麼記憶了。”
“少爺,晚飯準備好了。”潔娜從屋中出來,道。
風在雨回過頭去,應道:“好的,潔娜。”然後對嶽與晨道:“陪我們吃晚餐吧?每天隻有我和潔娜兩個人,怪沒有意思的,留下來陪我們吃晚餐,嗯?”
嶽與晨真的很想留下來,聽到他的請求,他怎能忍心拒絕呢?隻是他又看了看西邊的落日,說:“很晚了,我哥肯定在等我,不得不走了。”
“哦,好吧!”風在雨感覺有絲遺憾,“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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