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莊主夫人(中)

章節字數:2702  更新時間:09-06-04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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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巧不成書,無情不江湖。

    有情就會有愛,就會有恨。

    有愛的人,最大的願望就是永遠去愛並且永遠被愛;

    有恨的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徹底了結並且徹底忘記。

    曲允是一個孤兒。孤兒本該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

    但是,曲允有一個比親生母親還要關心疼愛他的養母。

    養母姓曲,她給他起名為允,所以曲允就叫曲允。

    曲允的母親不讓他叫他母親,她告訴他,她是姑姑。於是,雖然心裏當她是母親,曲允就叫她姑姑。

    後來,姑姑嫁給了一個一直守在她身邊的男人。這個男人姓姬。他不是個金戈鐵馬的英雄,卻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這個了不起的人物把曲允當作自己兒子看待,悉心教導。

    於是,曲允有了父親。雖然,他稱呼他姑父。

    不久,曲允有了一個弟弟。

    父母在堂,兄弟為伴,曲允成了一個天下最幸福的兒子,最幸福的大哥。

    後來,曲允遇見了生命中第二個重要的女人,他明白了什麼是愛情。

    再後來,那個女人離開,而他的兄弟死了,曲允明白了什麼叫背叛,心碎。

    再後來,曲允的母親將本該消失在墳墓中的前塵往事告訴了他,於是曲允學會了沉默。

    再後來,曲允的父親死了,母子抱頭痛哭之後,曲允明白了什麼是仇恨。

    現在的曲允,騎著自己父親送給自己的白龍馬,趕往洛陽。

    他已經不是幸福的兒子,不是幸福的大哥。

    曲允知道,還有一個人也不再幸福。現在,他正要去和那個不幸的人演一場戲,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戲。

    ********************

    洛陽城郊有一座大宅院。宅院很大也很神秘,老百姓不知道什麼人住在裏麵,他們靠什麼生活;官府衙門也不知道宅院的主人和什麼人來往,做什麼生意。

    關於這座宅院,人們什麼都不知道,除了匾額上赫然寫著的回風臨水堂五個字。

    人們當然也不知道,今天,回風臨水堂要接待一位不速之客,而這位不速之客離開的時候,回風臨水堂就不可能是原來的回風臨水堂。

    一月零兩天前,河南洛陽回風臨水堂的主人於瑛死了。

    一個月零兩天前,山西平陽也有人死了,這個人叫姬從生,認識他的人都稱呼他姬莊主。

    兩天前,回風臨水堂的少主人於寒收到了一封信。寫信的人說今天她要來把該了結的都了結。信的署名是山西姬夫人。

    回風臨水堂沒有人知道山西平陽這個山莊,也沒有人認識姬莊主。

    於瑛臨死前說,他害了他的師兄。

    那麼,就現在的情勢看來,推測這個姬莊主就是於瑛的師兄,合情合理。

    那麼,害了人家丈夫,妻子來算帳,無可厚非。

    然而,回風臨水堂的人除了知道於瑛武功高不可測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從師何處。也許,他的夫人喬賞春知道,但是她比他死的還早。

    於瑛的弟弟,於寒的叔叔,是於瑁。他應該知道,因為他和他的哥哥練同樣的武功,但是他說他不知道,他說那武功是他哥哥傳授給他的。

    於瑛的兒子於寒不僅學父親的武功也學母親喬家的小巧功夫。他也不知道於瑛的功夫出自什麼門派。

    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

    既然於瑛武功高深難測,他是怎麼死的呢?他怎麼害了他的師兄呢?

    此時此刻,一些和這件事有關聯的人,一些必須知道事情始末的人,一些準備翻江倒海的人,一些盤算趁火打劫的人,坐在回風臨水堂的大廳裏,等著這位莊主夫人撥雲睹日。

    在場的各懷心思之時,隻聽牆外有馬長嘶一聲,清風一陣從院子裏拂麵而來。眾人恍惚,定睛看時,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已然穩穩當當地站在了大廳中央。陰沉的氣氛因為他的到來顯得更加詭異。所有人都盯著那個鬥篷,慢慢地站起身來,

    來人除了鬥篷,摘下帽子,顯出樣貌。

    這個年輕人身段頎長,穿著一身明紫色的袍子。

    紫色袍子上麵用銀線繡著一大簇洛陽金環白牡丹,通明燈火之中銀光閃閃,貴氣逼人;腰上束著一條寬寬的黑色腰帶,攀著金色的紋路。仔細一看,竟然是金絲繡的浙江嘉興煙雨樓圖。

    再看這人的模樣,卻比他的行頭還要搶眼。

    因為,他臉色蒼白,不似活人,嘴唇的顏色沒有絲毫溫和;他臉上的表情隻能用冷來形容,看一眼仿佛在胸口砸一塊堅冰,亦好像臘月裏被剝光衣服扔到河裏。

    他筆直地站在大廳中央,一身英武靈秀,卻一身寒煞之氣。

    很顯然,他就是那位不速之客,而他並不是莊主夫人。

    他的冰冷的眼睛盯住每一個人看了一會兒。

    他眼裏有一個一身黑色的年輕後生;一個表情凝重的魁梧男人;一個眼神純淨的少女;一個不修邊幅的劍客;一個臉色黑沉的老者;一個白衣飄飄卻滿臉病容的清秀公子。

    除了白衣飄飄的貫丘弘輕輕歎了一口氣。

    沒有人說話,

    沒有人問他是怎麼越過園中重重機關來到這裏。

    於寒眼睛盯著他,慢慢走到來人對麵。

    大廳安靜的似乎沒有人喘氣。

    所有人的眼睛都釘在了這兩個年輕人身上。

    回風臨水堂的少主人雙手重疊在懷裏,指尖的涼意透過衣服悉數傳到身體上。

    於寒平生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緊張,平生第一次了解什麼是陰謀,平生第一次明白什麼是生死一站,也平生第一次感到無比興奮。

    這種難以抑製的興奮是一劑令人振奮的良藥,經過了驚懼,痛苦,憤怒,悲傷,仇恨等等人間最折磨心腸的情感後用眼淚和心血醞釀出來良藥。

    這種良藥能激發任何一個人的戰鬥之心,哪怕他擁有世間最溫柔最沉靜的性格;這種良藥能激發任何一個人的聰明才智,哪怕他長著世間最愚蠢最駑鈍的頭腦。

    不過,這種藥有時候也會使人迷惑:一個善良正直的人變得陰狠毒辣,不擇手段;一個熱血衷腸的人變得冷酷無情,六親不認。

    好戲終於開鑼了,那個少年是主角,而於寒自己則是和少年演對手戲的另一個主角。

    少年是個好演員麼?自己會讓看戲的人買賬麼?

    於寒表情複雜而有些不安地望向貫丘弘,發現對方也正用泉水似的眼睛看著自己。

    貫丘弘稍稍翹起嘴角給了於寒一個鼓勵而令人心安的微笑。於寒不著痕跡地點點頭,臉上恢複開始時候深沉而嚴肅的表情。

    他慢慢地拿起手邊的寶劍,其他人仍舊一動不動。

    “你不是莊主夫人。”

    “我不是。”

    “但你是來作了結的人。”

    “我是代一個身心憔悴,留戀病榻的可憐人來的。”

    “那麼,我們有什麼該了結的?”

    “姬莊主的死要了結,他的遺物要完璧歸趙。”

    “。。。。他的死,我一無所知;我父親的死,我一無所知;我父親的遺物就是這個回風臨水堂;姬莊主的遺物,從沒聽說。”

    “。。。。。”

    “。。。。。你有你父親的屍首,姬莊主的的妻子卻沒有看到她丈夫最後一麵。”

    “。。。。”

    “。。。。”

    “是我家恩人把家父的遺體護送回來的。”於寒感激地看了站在旁邊的管艾一眼,對方輕輕抱拳。

    “見到於老堂主之時,他已經是氣若遊絲。他想回家,我就送他回來。”

    “他還說他害了他師兄。”紫衣人說。

    “是,他這麼說的。”

    “姬莊主難道是家父的師兄?”

    “。。。。。。”

    “兄長二十年前建立回風臨水堂,我從來沒有聽說他有什麼師兄。”於瑁走上前來。他聲音不大,卻很好聽。

    他是個不到而立之年的男人,容貌英俊,身材修長。

    他隻比自己的侄子大七歲,說起話來溫柔卻深沉。

    長時間的靜默。

    “姬夫人說你知道姬莊主為何而死。原因就在你回風臨水堂裏。既然你們不知道,那就由我來找一找。”紫衣的年輕人輕聲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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