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03 更新時間:09-05-16 11:20
演武坪,民間俗稱“打靶場”。從明朝開始,這裏就是一處送人性命的刑場。民國時期,因為有了槍決,所以才有了“打靶場”的說法。在這裏被處以極刑的犯人,有作惡多端該死的,也有不計其數冤死的。傳言如果夜路此地,時常能聽到空氣中有孤魂野鬼喊冤的聲音,有時還夾雜著幾聲槍響。
從古至今,都有人陸續在這裏神秘失蹤。幾天後,當他們再次出現時,已經成了空地上的一具冰冷的屍體。他們死狀各異,死法恐怖。有被砍頭的、有被腰斬的、有被分屍的、有被挖心掏肺的,最慘的是被淩遲而死的。
無論是古時候的衙門,還是現在的公安機關,耗時許久都無法破案,最終都不了了之。人們私底下議論,那些橫死之人一定是遇到了鬼打牆,被鬼抓去做了替身。傳說枉死之人不能順利進入輪回道,必須要找活人當了替身才可以投胎往生。
漸漸地,晚上再無行人敢路經此地。文革時,有位南嶽大廟的高僧,到此處超渡亡魂,並且施法布陣,將那些不願往生的惡鬼封在了陣裏,從此這個地方就安靜了下來,誰知那位高僧的舉動竟給南嶽大廟帶來了一場浩劫。
浩浩蕩蕩的紅衛兵打著破除四舊的口號衝進了大廟,廟中事物一一被毀,隻有少部份人逃了出去,逃不出去的僧眾和道士都被綁到了街上遊行批鬥,包括當日在大廟祈福的善男信女也難逃惡運。
文革後,刑場遷了地方,這裏就成了一塊荒地,直到文化局在這裏選址建房才有了人氣。後來,又陸續有了其他單位的家屬房建在這裏,漸漸的,演武坪就成了一片家屬住宅區。
夜裏八點,呂從文和妻子王淑貞守在電視機前等著最近熱播的連續劇《昨夜星辰》,忽然一股惡心的臭味從窗外飄了進來,王淑貞立即捂住鼻子喊道:“快關窗戶,這股怪味兒又來了。”
呂從文連忙關上窗戶,同時聽到左鄰右舍也在紛紛關窗。“真奇怪,這幾天老聞到這股臭味兒,也不知哪來的,熏得人頭疼。”呂從文回到沙發上坐好,電視裏傳來了《昨夜星辰》的主題歌,“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墜落……”。王淑貞緊挨著丈夫,陶醉的跟著電視一同哼唱。
突然,電視畫麵消失了,屏幕上雪花點點。“怎麼回事啊?”王淑貞著急的叫道:“從文,你快上頂樓去看看,是不是天線斷了。”呂從文於是匆匆忙忙往頂樓上爬。推開頂樓平台的門,一陣寒風穿膛而過,呂從文禁不住哆嗦,“啊切~~~~怎麼這麼冷啊”。
他躬著身子尋找自家的天線,沒有月色星光的夜晚,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呂從文打開手電筒,一束光射了出來。他順著光走到了圍欄邊,天線綁在一根木柱上,他把手電筒往上抬,頓時嚇得大叫:“鬼啊~~~~~~”。呂從文奪路狂奔,嚇得手電筒也扔了,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王淑貞聽到門被撞開,緊接著丈夫失魂落魄的跑了進來,嘴裏嚷道:“鬼,有鬼啊。”王淑貞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過去說道:“你怎麼了,哪有鬼啊?”呂從文氣喘籲籲用手指著上麵說道:“頂,頂樓,我們家天線上吊著一個人頭,眼晴有這麼大”呂從文比出乒乓球的大小,又從嘴比劃到胸口:“舌頭有這麼長。”
王淑貞翻了個白眼,不相信道:“你一定是看花眼了吧,這世上哪來的鬼啊?”“我說的是真的。”呂從文急切的說道,恨不得發誓。王淑貞看了一眼沒圖像的電視,急得跺腳:“我不管,我要看《昨夜星辰》,你快點上去把天線修好。”
呂從文搖搖頭不肯去,王淑貞忽然拉著他的胳膊往外走:“我陪你去,我才不相信有鬼呢。”呂從文拽著她,急得大喊:“別去啊,真的有鬼。”王淑貞生氣道:“你去不去,你要不去我現在就回娘家,我到我媽那看去,你可別來找我。”說完就要走,呂從文攔住她,無奈道:“好吧好吧,怕了你。”
王淑貞這才笑出來,親昵的挽住他的胳膊:“我陪你上去,要是有鬼啊,我就把它打入十八層地獄,誰叫它出來嚇人。”呂從文歎口氣:“唉,你要是真的看見了,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小倆口爬上了天台,王淑貞撿起樓梯上的電筒,打開燈四處照,一麵說道:“鬼在哪呢,在哪呢?”呂從文害怕的捂住她的嘴:“別亂說話,小心冒犯了它們。”王淑貞拍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呂從文用手指了指天線,小聲說道:“那鬼頭就掛在天線上呢。”
王淑貞於是將手電筒往天線頂端照去,隨即哈哈笑起來:“這就是你說的鬼啊。”呂從文也怔住了,隻見天線杆上掛著一個破布偶,大概是哪家的孩子在天台玩的時候故意掛上去的,原來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呂從文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接過手電筒往天線杆走去。他現在心裏不害怕了,手腳也利索了起來,蹭地一下爬上圍欄,伸手去摘布偶。
王淑貞站在下麵看見他忽然不動了,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似的。“從文,你幹嘛呢?”。這個時候的呂從文已經聽不見王淑貞的話了。當他站到圍欄上的時候,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幅奇異的景像。
他看到一個山花爛漫的地方,處處彩蝶飛舞,一個裸背女子正在溫泉裏沐浴,黑亮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在水中。女人轉過身來,瞬間奪走了他的呼吸,他從不知道世上會有女子美得這般驚心動魄,他已經忘記自己身在何處,隻見那妖嬈的女子朝他招手,於是便忘乎所以的朝前邁了一步。
“從文~~~~~~~~~~”王淑貞撕心裂肺的呼喊刺破了夜空,她沒想到就這麼一秒鍾的時間,她的丈夫就從五層樓高的地方摔了下去。“咚~~~~”地麵傳來了沉悶的聲響,很快,住在一樓的鄰居立刻發出了喊叫:“死人了,死人了。”
呂從文的父母住在雁城西,弟弟呂從武倒是住在附近的文化局家屬院。有好心人馬上跑過去通知他。呂從武在家裏似乎感應到了哥哥出事,他的右眼皮一直不安份的跳著,心裏麵堵得慌。
果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呂從武開了門,聽了來人的話頓時臉色一變,妻子劉玲抱著三個月大的兒子走出來關切的問:“出什麼事兒了?”,呂從武神色凝重的說道:“哥從樓上摔下去了。”“啊,那我們快去看看吧。”呂從武阻止她道:“我先去,外麵風大,你帶著孩子在家等我。”
呂從武趕到現場時,隻見好些人圍在院子裏,王淑貞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有幾位好心大姐正在勸她,眾人見弟弟來了連忙讓開。呂從文頭朝下趴在地上,頭部濺出的血水已經汙染了整張臉,雙目圓睜,死不瞑目。呂從武悲痛的上前為哥哥瞌上眼晴,看向王淑貞問道:“嫂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王淑貞揪住自己的衣襟,痛哭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他去頂樓修天線的,如果他沒去就不會摔下來了。”大家聽了,無不歎息。呂從文離過一次婚,還有一個六歲的女兒,被判給了前妻,母女倆就住在不遠處的慢性病防預中心。
王淑貞和他是二婚,兩個人新婚燕爾,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呂從文對這個小妻子也是百般順從,王淑貞都被他嬌慣壞了,不然夜裏這麼黑,風這麼大,也不至於非讓丈夫去修天線了。
呂從武閉著眼晴長歎,他不知該說些什麼,這時有人聽到“卡嚓”一聲,好像有東西斷裂了。頂樓的天線架墜了下來,有反應快的人立即叫道:“小心”。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塊銀色的鐵片像是被人射出的利箭,“嗖”的一下直直的插入了呂從武的腦中。
男人們都愣住了,女人們的驚叫聲此起彼伏。呂從武僵硬的站在原地,鮮血混雜著腦漿如同噴泉四射,濺到了周圍人的身上。離他最近的王淑貞嚇得大小便失禁,灘倒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
呂從武的身體搖搖欲墜,向前邁了兩步,最終直挺挺的向後倒下,倒在了哥哥呂從文的身邊,雙眼鼓突,死不眠目,然而卻沒有人敢上前來為他瞌眼,大家早已四處逃散,隻剩下王淑貞還坐在地上失控的喊叫。
過了好一會兒,一些膽大的男人冷靜了下來,他們紛頭行動,有去報警的、有去通知兄弟倆家屬的、還有人過來拉王淑貞的。有好心人從家裏拿出床單,給死去的兄弟倆蓋上。而就在這個時候,住在演武坪南麵的黃玉萍,正帶著女兒趕往人民醫院急救,就在剛才,正在做家庭做業的呂佩忽然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小腹巨痛難忍,在地上直打滾。
醫生接到急診連忙給孩子看病,可是竟查不出孩子的病因,隻好先給孩子打了一劑止痛針,可是仍然無濟於事,呂佩還是疼得大喊:“媽媽我疼,媽媽我疼。我要見爸爸,我要爸爸。”黃玉萍淚如雨下,離婚的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到了孩子身上,孩子就是她的精神支柱,這個時候她不得不去找前夫呂從文了,畢竟呂佩也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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