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080 更新時間:09-06-03 13:47
唐守像一場旋風,在吳芯心中卷起層層疊疊的大浪。昨日玉語的話仍縈繞在耳旁。窗外烏雲密布,自清晨起,外麵的天黑如晝夜,所有人都在屋裏靜候那一聲驚雷,打破壓抑的沉悶。
吳芯喜歡雨天,在很早以前,她就常一個人呆呆坐在陽台的角落,看天邊妖異紫的閃電一個接一個地劃過,像要撕裂這世界,數著時間,等轟隆隆的雷聲放肆地對人間咆哮,等雨傾盆而下,洗去這滿世的塵土,還眾人一個幹幹淨淨的世界。她記得李如馨討厭雨天,她的膚色在雨天會變得意外地暗沉,失去陽光下的飛揚神采。就這麼有著對立喜好的兩人竟能成為好友,現在想來,是李如馨需要她這樣個普通的人在身邊陪襯,還是她自己需要李如馨這樣耀眼的人在身邊給她一點光?為何從現代到唐代,她與本該親密無間的姐妹,都會因為男人變得有難以逾越的隔閡?女人之間的情誼這般經不起考驗?
她對在專心繡著荷包的娉兒說:“娉兒,你可有喜歡的人?”
娉兒手一錯,不小心紮到手指,呀了一聲,用嘴吸吮出血,輕笑說:“娉兒喜歡玉奴小姐。”
吳芯沒料到娉兒會是這個答案,她伸手一點娉兒的頭,假裝生氣道:“幾時變成鬼靈精了?你明知我問的是你是否有意中人了。”
娉兒正聲說:“娉兒立誌伺候小姐一輩子,終身不嫁。”
吳芯第一次正視起娉兒對自己死忠之事。以前亦多次聽娉兒說過這樣決絕的話,當時她以為這不過是小女孩對主人忠心的一種表態,從未深想,覺得到年齡,娉兒會像所有的少女一樣,會做嫁人的夢。現在看來,是她錯了。
她沉靜了一會,嚴肅地問娉兒:“為何你要如此忠心於我?若我執意命你去嫁人,你嫁是不嫁?”
娉兒忍住心中委屈,回到:“玉奴小姐想娉兒嫁人,娉兒就嫁人。”
吳芯不想再刁難這與她最貼心的丫鬟,放鬆了口吻,說:“我就是這麼一問,沒有你,我可活不了。娉兒姐姐你知我十歲前的事都不記得。你可否說說你是怎麼成了我的丫鬟的?昨日玉語跑來我這說與我說些體己話。今天外頭天氣這麼不好,不如我與你也說些體己話吧。有些事我想弄清楚。”
娉兒放下手中的活,向吳芯講起了她的身世:“娉兒出身在一戶窮苦人家,我父親是隻懂下地耕田的農人,一心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而我母親一連生了五個都是女兒。家裏窮養不活這麼多人,父親要麼將女兒過繼給同宗無兒無女叔伯,要麼就是將女兒賣身給富人家做奴婢。母親生下我之後終於生了個兒子,父親對她也不再是拳打腳踢了。可在我七歲那年,鬧旱災,地裏收成不好,父親得知城裏的青樓出高價買女童,他想著把我賣過去。母親不忍心將我賣到青樓這樣的地方,就偷偷送我走,半道被父親發現,氣急的父親失手將母親打死,還要殺我。我慌不擇路地跑入山裏,後來沿官道乞討到城中。那一日小姐您出門玩耍,見到髒兮兮的我餓到在門口,問夫人,這是什麼東西。夫人心善,將我帶回府中,梳洗幹淨,還給我備好食物。當時不知夫人跟小姐說了什麼,小姐開心地叫我留下,做了小姐的丫鬟。小姐與夫人對我的救命之恩,娉兒無以為報。”
吳芯雖早對娉兒身世有心理準備,但這狗血的俗不可耐的故事從娉兒口中講來,卻能讓她身如其境,恐懼地看著雙手沾滿鮮血的粗鄙男人,在失手殺了為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後,殺紅了眼,追著一個瘦弱的女孩,全然忘記那是他的親身骨血。她控製不住地發起抖來,愧疚地對娉兒說:“我不該逼你提傷心事。我再也不會提要你走之事,更不會以這事逗你。隻要娉兒姐姐願意,隻要我沒離去,你永遠可以呆在我身邊。”
在講自己身世時平靜如常的娉兒,被吳芯之言所感動,撲向吳芯懷中,大哭了起來,哽咽到:“娉兒最怕玉奴小姐不再需要娉兒服侍了!”
吳芯溫柔地拍著娉兒,哄著說:“玉奴都已認娉兒做姐姐了,怎麼會丟下姐姐不管呢。隻是娉兒聽玉奴一句勸,若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隻管跟玉奴說,玉奴希望姐姐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姐姐即使嫁了人,也能在玉奴身邊伺候的,明白麼?”
娉兒連連點頭說:“明白,明白。娉兒現在真的沒有喜歡的人。”
轟隆隆一聲巨響,雨嘩啦啦地下起來了。吳芯笑道:“娉兒一哭,老天爺立馬跟著哭了。”
娉兒不好意思地收住了哭聲,坐了回去,重新拿起那荷包,一針一線地接著繡了起來。
吳芯心裏對自己說,上天還是對她憐憫,賜給她娉兒這樣一個實心眼的丫鬟,算是她來唐朝最大的收獲。以娉兒的脾氣,她斷不會為了男人背叛了自己的。幾年後的吳芯每每想起這一幕,都寧願娉兒不要那般倔強地對自己好,不要她完全不考慮自己的忠心。這是後話了。
雨連綿地下了一整天。第二日,天卻放晴了。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整個世界閃亮了起來。三叔楊玄璬辦完了在外地的差事,馬不停蹄地在楊玉環十五歲生辰前趕回府中,這是他出門前答應了老太太的。
楊老夫人在中午將吳芯與楊玉語都叫去她的房裏,語重心長地對這兩個長成如花似玉的孫女說:“五年前你們倆姐妹剛來洛陽時,還是不大點的小姑娘,現如今各個都比我這老太太高了。我對玉環這孩子是寵溺了些,玉語你對奶奶我有介懷之處,奶奶明白。前兩年,楊府看著光鮮,但手裏錢財是緊了些,所以玉語的十五歲生辰我沒能力給你好好辦。奶奶知你凡事都喜比人強過一頭,心高氣傲,對自己的婚事自是要求不低。若給你找的人家不夠好,奶奶放心不下讓你嫁過去。這麼一想,就把你給耽擱到現在。奶奶向你陪個不是先。”
楊玉語一窘,她心裏對奶奶的偏心確有不滿,被奶奶點破後有些不自在。她急忙解釋說:“奶奶,玉語沒有…”在聽到奶奶要向她陪不是時,更是急得不行。她對楊老夫人是又愛又怕的,不滿奶奶的偏心,實則是希望奶奶能多疼她一些而已。她自幼就被妹妹玉奴搶了父母的疼愛,心底渴望奶奶能多關心她,找回點平衡。
楊老夫人擺擺手,示意玉語繼續聽她說:“明日是玉環的十五歲生辰,我已向在洛陽的親朋好友發了請帖,也讓玄璬向他的同僚好友們發了請帖。除了年長的長輩們會來之外,他們的兒女們也在邀請之列。玄璬現在在仕途還有點作為,來的皆是身份不低的官員好友。這次生辰宴上你們兩姐妹可隨緣瞧瞧他們的公子,若有中意的,隻管跟奶奶講。奶奶自會請媒人說媒去。你們覺著這樣的安排,滿意麼?”
吳芯心想,這不就是一個借著生日的相親麼?難怪一定要大大地操辦一場,奶奶能費心安排這些,對她與玉語,是十分看重的,心底一暖,撒嬌著說:“奶奶嫌棄玉奴,想把玉奴推出去了。玉奴明兒一個也看不中。”
楊老夫人敲了敲她的額頭,說:“不知好歹的小東西。奶奶不是也請了唐公子麼?”
楊玉語在一旁又驚又喜,還有一絲悔意。她不曾想過奶奶會有這樣妥當的計劃,她一直錯怪奶奶與三叔了。她撲到在楊老夫人麵前,哭出聲來:“玉語謝過奶奶。玉語方知奶奶對玉語之心,不輸於玉奴。”
楊老夫人安撫著玉語,說:“你從來心思過密,我說一,你能想到三去,太像個大人,讓我不敢把你當孩子對待。玉奴漫天的孩子氣,很合我意,對她就寵愛過頭了些。怪我,怪我。你能將委屈哭出來,是好事,哭吧。”
玉語哭得像個淚人,像是要一口氣把酸甜苦辣全給哭出來。吳芯看著完完全全褪去小大人偽裝,自在地在奶奶麵前做個孩子的玉語,第一羨慕起她。玉語怎麼掩藏灰暗的心事,都能為親人理解與包容。她的那些不能為人知的秘密,誰能理解呢?
玉語哭了好一陣都沒停,吳芯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哭太多,眼睛會腫,到明日你可搶不了我風頭。”
聽得這話的玉語即刻不哭,回頭瞪了她一眼:“玉奴你這丫頭!”
楊老夫人大笑,說:“你們兩姐妹真是冤家,在一起沒多會就能掐起來。”
玉語臉頰還掛著淚珠,唇邊卻露出笑意,埋怨到:“玉奴來這世上就是專氣我來了。”
吳芯做出無辜狀,躲在奶奶身後,說:“又不是我自願來的。”這句話倒是無意間說出了她自己的心聲。
楊老夫人發話:“兩姐妹要鬥嘴,出去鬥吧。我給你們準備了一套新衣裳,已命人送你們房裏去。今天都給我好好呆著,養足精神,明兒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要丟我與你們三叔的臉。我還得與你三叔商量些事呢。你們回房去吧。”
從奶奶房中出來,楊玉語換回了往日麵孔,冷冷給吳芯拋下一句話:“昨日我所說的,不會改變。唐公子仍是我的第一人選。”
吳芯打了個冷戰,沒回楊玉語話。她轉過身子,背對著楊玉語,望著遠處的天空出神。楊玉語見她不欲作答,自己先行離去了,她還要為明日做些準備呢。
晃晃悠悠地,這一天過去了。還沒睡夠呢,吳芯迷迷糊糊地就被娉兒從床上拽了起來。她大喊:“娉兒別鬧,讓我再睡會。”
娉兒捏住吳芯的鼻子,吳芯喘不過氣,睜開了眼睛。沒睡醒的吳芯特像個小兔子,她可憐兮兮地央求著娉兒,放她回床上睡。娉兒一臉堅定,說:“今日不行。玉語小姐早已起來梳洗打扮,玉奴小姐不可以在自己的生辰宴會上被她比了過去。”
吳芯跟娉兒胡亂拉扯一通,拗不過娉兒,強打精神,乖乖地坐在鏡子前。娉兒不知從哪弄來些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還沒等吳芯反應過來就要往她臉上抹。吳芯就這樣被娉兒好生擺弄了一陣,一會閉眼,一會睜眼,一會張嘴,一會抿嘴,坐在那一動不動,背都僵了。她嘟囔著:“好了沒?好了沒?”
娉兒不停地哄她:“快了快了。”這“快了“說了不下幾十遍之後,吳芯終於聽到“大功告成”這四個字。她朝鏡中看去,愣是沒認出來這鏡中人是自己,粉撲得太厚,臉煞白煞白,還畫了個小巧紅唇,跟現代的日本藝妓還真有些相象,人不人,鬼不鬼。
她斜斜地看了娉兒一眼,問:“娉兒你覺得這樣的我能出風頭?”
娉兒還沉浸在自己大作告成的喜悅中,沒聽出吳芯話中的不悅,樂顛顛地說:“這是娉兒跟三夫人學來的,三夫人說這是夫人們最喜歡的妝容。”
吳芯一聽,抽身就去找水洗臉,暗罵娉兒這丫鬟有時笨起來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夫人們喜歡的,能往年輕小姐臉上抹麼。可恨的是,她居然舍棄了睡到自然醒這美事,任由娉兒胡亂折騰一番。洗去那個藝伎裝,吳芯對有些不安的娉兒說:“你平日怎麼給我畫,今日就怎麼畫。夫人們喜歡的,不一定是小姐喜歡的。懂麼?我隻要簡簡單單的就好。比不過玉語就不比,她是我姐姐,她光彩奪人,我會替她開心的。”
“玉奴小姐,老夫人給您備的衣裳可是大紅的,若臉上畫得太素了,顯得寒酸。”娉兒給吳芯看過楊老夫人送來的大紅襦裙,紅豔如一團正在燃燒的火,隨意看去一眼,都仿佛會被烈焰灼傷似的。
吳芯大叫道:“好正的大紅,穿上去會不會像全身著火了啊?!我可不穿!”
娉兒一本正經地說:“老夫人吩咐,這身衣服,玉奴小姐你今天必須穿著。要不小姐先穿好衣服,我再給你梳妝吧。娉兒保證這回讓小姐滿意。”
吳芯掐了娉兒一下,恨恨地說:“少拿老夫人來壓我。要是你再把我弄得像日本藝妓,看我怎麼收拾你。”
娉兒問了一聲:“什麼是日本藝妓,是洛陽新開的青樓麼?”
吳芯口齒不清地說:“是吧。我從楊釗哥哥那聽到的,就這麼隨口一說。”
好在娉兒不是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她忙活著為吳芯描眉抹粉,這回她不敢亂作主張,每動一下手,都問下小姐的意見,小姐準了,她才下手。慢工出細活,娉兒這話又讓吳芯端坐在椅子上就是一個時辰。好不容易弄好了,吳芯自己搶過鏡子來看,深怕娉兒又從三嬸那學了點什麼就用在她這臉上了。銅鏡的清晰度自是不如水銀的鏡子,大概能看出眉毛還是眉毛,臉還是臉,唇還是唇,放下心來。
娉兒見玉奴小姐滿意地笑了,才敢接著給她梳頭。房外傳來腳步聲,不一會,楊玉語推門而入,轉了一圈,炫耀地說:“玉奴你看我這一身如何?”
吳芯雖背對著楊玉語,但在鏡中已將她的動作看個仔細。她說:“玉奴正在梳頭,瞧不清姐姐的模樣。隻怕說不出什麼來。玉奴有一事不明,姐姐可還知這是玉奴的閨房?我以為姐姐已把這當是自己的房間了。”
楊玉語輕聲顫笑,媚波橫流,一扭一扭地走到吳芯麵前,說:“玉奴這是在惱我隨手推門而入了?平日你不是小氣之人啊?可是緊張我一會蓋過你的風頭,搶了你的心上人?”
吳芯不接她這話茬,囑咐著娉兒用心梳頭。方才娉兒受玉語影響,用力重了些,梳斷她好幾根頭發,她忍著痛沒叫出來呢。這丫頭,容不下小姐被人欺負,在暗自忍著怒氣呢。
楊玉語沒了鬥嘴的對手,無聊起來,看娉兒有些拿不準給玉環梳什麼頭型,她奪過娉兒手中的梳子,帶有挑釁地問:“玉奴妹妹可放心讓姐姐幫你梳一次?”
娉兒想拿回梳子而不能,隻有另取了一把,說:“玉語小姐怎能做奴婢的活,還是交予奴婢吧?”
楊玉語又把娉兒新取的梳子給搶過去,嗔道:“我這做姐姐的還不能給妹妹梳頭了?你這丫鬟敢管小姐之事。”娉兒不敢言,求助地望向玉奴小姐。
吳芯玩味地看著玉語與娉兒,同是十七歲的姑娘家,氣勢卻有雲泥之別,就因著一個是小姐,一個是丫鬟麼?不同人不同命,上蒼何曾公平過?日後還是盡可能地待娉兒好些。
她狡黠地對楊玉語說:“那就拜托玉語姐姐了。玉奴今日美或是醜,全看姐姐手巧不巧了。”
楊玉語輕哼一聲,說:“玉奴不需用話激我,我與你自是光明磊落地比。我梳頭的手藝,隻怕你在洛陽城中找不到第二人。自小我就喜歡研究這事,小時候你可比現在更樂意讓我梳小辮,還說我梳得最好看。你不記得,娉兒這丫頭當記得。”
娉兒點頭說:“玉語小姐手巧得很,那時她隻給玉奴小姐梳頭。以前還偷偷學玉語小姐怎麼梳頭呢,就是總差那麼些。”娉兒剛才不願讓玉語動手,是想玉語小姐若是想把頭發故意梳壞,也是很輕鬆能辦到的。
吳芯沒來由的有些鼻酸,低聲地說:“小時候玉語姐姐還是喜歡我的。”
楊玉語耳尖,吳芯這話讓她正在梳著長發的手緩了緩。她一邊挽著發髻,一邊說:“若是玉奴妹妹你沒忘了從前的事,大概我們姐妹的感情會比現在好些。”
吳芯無奈地說:“從前的事,我全不記得,不管我怎麼想,都不會有記得的那一天。”她根本就不是那個楊玉環,十歲前的種種,要她從何能得知,能體會呢。
楊玉語放下梳子,對著娉兒說:“你這丫頭好好看看,我可有故意使壞?”
娉兒當真仔細檢查了一通後傻傻纏著楊玉語問:“玉語小姐,能讓娉兒跟著您學這梳頭的技巧麼?”
楊玉語說:“你若是我的丫鬟,我就教你。不過你現在是玉奴妹妹的丫鬟,那我是沒那閑工夫教的。教出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娉兒捉摸不透這玉語小姐,有時覺得她對玉奴小姐挺好,有時又覺得她總在與玉奴小姐對著幹。她自是不可能去當玉語小姐的丫鬟,那梳頭的事,還是自己多用心琢磨好了。幾時她才能像玉語小姐一樣將所有頭發有層次的梳好,不留一絲雜亂的頭發在外。
吳芯隨手拿起一個簪子就要往發髻上別,楊玉語伸手給攔住了,說:“你站起來,轉個身給我看看。”
吳芯僵僵地轉了一圈,楊玉語不知從哪掏出一朵還帶著晶晶亮水珠的大紅牡丹花,將那花別在了吳芯的頭上。這花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剛從院子裏采下來的。但其實是用綢布與翡翠珠子做成的。能有閑情逸致做這絹花的人,必是楊玉語無疑。
楊玉語從頭到腳把吳芯看完,拍手說:“這才合適麼。這花用的布料與你這裙子的布料是一樣的,我撿來做花,沒想到還能有這用處。就當我送你的十五歲生辰禮物。你可別嫌我小氣。”
吳芯笑答:“有什麼比姐姐親手做的禮物更珍貴呢。姐姐厚禮相贈,玉奴在此謝過。”她怎麼會看不出楊玉語是嘴硬心軟呢,雖經常話裏帶著刀子,但迄今玉語都還沒有做過真正傷害她之事,姐妹的那點情分,還是在的。
楊玉語明白妹妹已懂她的心意,不想在這逗留,警告娉兒:“好好看住玉奴,現在什麼模樣,到一會生辰宴時,還得是什麼模樣。若有差池,後果自負。”
娉兒應下,等玉語小姐出房門後,不解地問:“玉語小姐待玉奴小姐,好,還是不好?”
吳芯摸了摸頭上的那朵牡丹,竊笑著回:“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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