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521 更新時間:09-07-15 03:45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宋劉永《蝶戀花》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吳芯對鏡喃喃自語。不用娉兒多說,鏡子裏的她消瘦了不少,快朝著那典型的錐子臉發展了,一雙大眼睛快占了臉部的一半,半分神采都沒有。合身的衣服變得鬆垮,那腰間的束帶纏了一圈又一圈,再這樣下去,她就要變成紙片人了。
娉兒想了各種辦法也沒有讓小姐的胃口變好,除了玉語小姐來的那兩日玉奴小姐肯動幾下筷子外,其他日子她根本就沒吃幾口飯。凝葉說小姐得了相思病,要靠壽王殿下才能救得了她。小姐卻命令她將壽王拒之門外,根本不見他。如此下去,玉奴小姐會瘦得不成人形了。誰有辦法能勸勸她呢?
鹹宜公主李悠來過幾次,都是與吳芯商量那嫁衣的事,再也沒有為壽王李清說過話。在嫁衣的事情上,李悠說就依她的圖令錦繡鋪的晚娘做個樣衣出來,做好了送到公主府,試穿完後再看有何處要改。忙慣了之後閑下來的吳芯,滿腦子想的都是與李清相識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的記憶片段任她怎麼趕也趕不走。她有時會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但一想到唐玄宗,她深信長痛不如短痛,不能讓李清陷入妻子被父親所奪這樣殘忍的境地中去。
她來到唐朝這事本來就是不正常的,逆天而行又如何?保護她所愛的人,難道也是不對的麼?吳芯打定主意,要改楊玉環的命。
隻要有事可做,我就不會去想他了。吳芯想到或許能去錦繡鋪看看晚娘的進展如何?她能幫上點什麼吧,一定會有能讓她忙得不能去想壽王李清的事可做。
“凝葉姐姐,我想帶娉兒去一趟錦繡鋪。”吳芯好言相求。
“玉奴小姐,要不要等公主回府後一同過去?”凝葉不敢自作主張地答應。
“凝葉姐姐,我在這也無事可做,若你不放心,也隨我們一塊去如何?晚娘在趕製公主的嫁衣,我想看看能做些什麼。”吳芯撒嬌的本領一流,凝葉想公主也沒有不準玉奴小姐出府,有自己跟著,應該沒事。
凝葉吩咐林管事備上一輛馬車,與楊家主仆一起去往錦繡鋪。
吳芯哪會知道,她那馬車剛從公主府出發,就被人盯上了。
錦繡鋪裏,吳芯見到了一個她十分不想見到的人---太子李瑛。一襲書生裝扮的李瑛顯得更加文弱了,他漸漸地眯縫起雙眼,說:“我與玉奴真是有緣。第一次就是在錦繡鋪遇見玉奴。你比上次見到憔悴許多,是因太過想念我麼?”
吳芯心裏白了太子李瑛一眼,頂了一句:“太子殿下養尊處優,整日遊手好閑,不知是國之幸事還是國之不幸呢。玉奴忙得廢寢忘食,清減了些,怎能與太子殿下相比。”
李瑛就喜歡聽玉奴這帶刺的話,說:“小悠不會招待客人,我卻擅長。”輕輕一動,牽起了她的手,幾個箭步,出了錦繡鋪。
吳芯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身子不聽使喚地跟著太子走出門外。這是第二次她被人強牽手了?!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想也沒想,揮起另一隻手,朝太子李瑛臉上打去。
李瑛反應迅速,將將躲了過去,眼睛射出精光。吳芯當場傻眼,這一下要是真打中了,自己小命不保,太子的臉,是她能打的麼。手定定地停在半空中,離李瑛的臉隻有幾厘米的距離。閉上眼認罰吧!
從後頭追上來的娉兒與凝葉也被這難得一見的場麵給嚇住了。
凝葉悄聲說:“玉奴小姐在太子殿下麵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娉兒顧著擔心小姐,也沒回話。
李瑛憑直覺躲開了這一耳光,怒氣在看到那張自認倒黴的臉後消失無蹤,她這樣的性格,不是正對他胃口麼。他假裝生氣地說:“睜開眼,你敢打本太子?!”
吳芯不服氣地說:“你不是說我可當你是李瑛麼?你不經我同意就牽我手,欺淩良家婦女,當然打得!這時候知道擺出太子架勢了。”
李瑛聞言鬆開了她的手,賠了個不是,說:“我不對在先,那就不怪罪於玉奴你。我請你好好吃一頓,當做是對你行為魯莽的賠罪吧。請吧,玉奴!”
吳芯孤立無援,隻有順從了太子的提議,她很擔心,萬一她拒絕了,太子下一步會做什麼。
幾時見過這麼好說話的太子?凝葉相信並親眼證實了一個的傳言:太子愛上了洛陽第一美人,為了她,要與壽王兄弟相爭,一比高下。太子比壽王殿下更懂得軟硬兼施,讓人很難拒絕啊。她與公主一樣都希望壽王能娶玉奴小姐的,要及時向公主彙報這個情況才是。
凝葉低聲與娉兒商量一通,決定自己去找壽王,告訴他太子纏住了玉奴小姐。而娉兒跟著玉奴小姐,一路留下可辨識的信息,好讓她們能知道太子到底帶玉奴小姐去哪。
太子李瑛慢悠悠地在洛陽城的大街上走著。吳芯默不作聲地跟著,娉兒急急地跟了上來,為她撐開了傘。路人見了,還以為是新婚燕爾的小夫妻鬧了別扭,在這街上鬥氣呢。
李瑛的相貌,如何形容呢?表麵上是文弱書生一枚,五官是陰柔的那種帥,臉上常常是冷冷的,並不招人親近。他隻有在見到玉奴時,才肯化去臉上的這層冰。
大夏天的,他都不出汗。
走了半天,吳芯餓的饑腸轆轆,叫住李瑛,說:“太子殿下,不是說去好好吃一頓麼?”她也想在李瑛麵前做出名門淑女樣,但一想到他外表病懨懨內裏一肚子壞水,就會失了風度。在大太陽底下走了半天,就算不餓,也該找個茶水店歇一會了,喝點水,解解渴。好些日子沒出門,身子都懶了。
李瑛嘴角翹起,笑著說:“想吃東西了?你不是胃口不好,粒米不進麼?”
吳芯努努嘴,恨恨地說:“再沒有胃口,這麼個走法,也會覺得餓。也有可能,沒餓死,先渴死。”
“就快到了。你再忍忍吧。”太子李瑛淡若清風地回了一句,改了路線,朝城外走去。
“你要出城?”吳芯以為李瑛會帶她去酒樓之類的地方,大吃大喝不是應該上洛陽城最好的酒樓麼?要不去太子別府?
“你沒聽過食在民間這個說法麼?跟我來就是了。”李瑛一副天下事盡在他掌握中的模樣。
吳芯小心地跟上,這洛陽城的北門郊外她從沒來過,誰知道李瑛葫蘆裏賣著什麼藥。娉兒在傘下不時地回頭看看,想著凝葉能不能找到她留下的信息,順利地找到她們。
李瑛指著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說:“我們要去那。山中有戶人家,做得一手好野味。”
吳芯兩眼冒火,說:“還沒走到那,我就餓死了。太子不用這麼懲罰我吧,你沾我便宜在先,我揮手是自然反應。”
李瑛吹了一聲口哨,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飛奔而來。
他一手摟住玉奴,輕飄飄躍上馬,說:“娉兒姑娘,要是小悠找來了,你告訴她我與玉奴去北邙山。李清若是有興趣,隻管跟過來就是。”
一溜煙,人與馬都沒影了。
娉兒大急,玉奴小姐就這麼被太子擄走了!自己兩腿肯定是追不上了那馬,隻有趕緊去回去找公主。她甩腿就跑,恨不得能長了翅膀,飛回公主府去。
吳芯歪做在馬上,試圖掙紮著跳下馬,被李瑛緊緊摟住。
李瑛貼近在她耳邊說:“你要是再不老實地坐著,我就點了你的穴位,讓你想動都動不了。”
吳芯果然安靜了下來,唐朝真的有點穴這門武功?她是很想見識一下,但不想拿自己做實驗。
“坐穩了。”李瑛鞭子一揮,大喝一聲:“駕!”
那白馬騰空而起,四腿交錯,吳芯恍如坐在雲端一般。那看著遙遠的北邙山,很快就完整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這白馬,比黑玉還神奇,很像傳說中日行千裏的寶馬。娉兒她們能追得上麼?好後悔啊,留在錦繡鋪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北邙山?
“悲風成陣,荒煙埋恨,碑銘殘缺應難認。知他是漢朝君,晉朝臣?
把風雲慶會消磨盡,都做北邙山下塵。便是君,也喚不應;便不臣,也喚不應。”
元代張養浩寫的散曲《北邙山懷古》,就是這座樹木森列,蒼翠如雲的山麼?據說是個墳山,也許那些墳墓都隱在樹木底下吧。烈日當頭,吳芯卻能體會到襲人的寒意,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懷中女子念念有詞,聲音雖小,李瑛還是一字不落地全聽入耳中,想不到一個不及二八的女子能說出這麼滄桑的話。北邙山,自東漢起,就是帝王將相、達官顯貴的墓塚,洛陽城中人亦都想死後能葬在此山。他幼時隨父皇來此賞景,父皇曾念了一首詩與他聽,“北邙山上列墳塋,萬古千秋對洛城。城中日夕歌鍾起,山上惟聞鬆柏聲。”玉奴那幾句話中之意,與這詩說的相似。
李瑛問:“把風雲慶會消磨盡,都做北邙山下塵。好句,好句。玉奴來過北邙山?”
吳芯迅速地反應過來,說:“這是家裏的先生教過的句子,我記得深,才一時興起背了出來。都說北邙山墳墓多,我看是聞名不如見麵。”她倒是想見識見識古時帝王的墳墓,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看到完整的古墓呢。唐朝不流行盜墓吧?
李瑛說:“聽你言中之意,很想去墓地瞧上一瞧?你不怕墓中有鬼?”
吳芯指了指亮晃晃的太陽,說:“大白天的,哪裏會有鬼出沒?我想去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帝王之墓。不知道你有沒有膽量去?”
李瑛一口應下,說:“山上那戶人家就是一個守墓者。他祖祖輩輩都在這山上住著,由他領路,能滿足你這心願。”
這是今天吳芯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她催促起李瑛:“你已經讓我餓了半天,還在這磨蹭什麼?”古墓探險?!好耶!若是旁邊那人不是李瑛,就更完美了。他與她同坐一匹馬上,就差點要肌膚相親了。就算是與李清都沒有這麼親近過。趕緊到地方,趕緊下馬。
天遂人意,沒一會,李瑛就真的讓她下馬了。因為,要登山了。下馬後,吳芯刻意與李瑛保持一定的距離。在李瑛看來,如果可能,她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北邙山海拔不高,但樹木很茂密,路並不好走。吳芯跟著李瑛走了一陣,都沒走到目的地,說:“歇息一會吧。我又渴又餓,走不動。”
“就快到了。你要真走不動,我抱你去。”李瑛不懷好意地建議著。
吳芯白了他一眼,加快了腳步。
李瑛哈哈大笑了幾聲,仿佛從沒這麼開懷過。
嘩嘩的水聲,越來越響了,啊,是瀑布?!一股急流飛濺而下,雀躍地奔入深潭。吳芯蹦蹦跳跳地來到潭邊,捧了一口水,飲下,沁人心脾的微甜,好解渴。
轉身要跟李瑛說話,被他流露出的孩童般率真笑容迷惑了。他,還是那個陰晴不定的太子李瑛麼?為何在一刹那間,她以為見到的是笑暖人心的壽王李清呢?
李瑛說:“我們到了。他們一家人就住在那。”柔中帶冷的語氣,是李瑛的獨特標誌。
那曇花一現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吳芯的腦中。吳芯順著他的手指,看到幾個圓木小屋,她說:“最好是能有馬上就能吃的東西。”
屋裏居然沒人?!
吳芯捂著咕咕叫的肚子,垂頭喪氣地坐在潭邊,順手抓起石頭就往裏扔。李瑛自告奮勇地去打獵了,丟下她一個人在這,老天啊,我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會耍性子不吃東西了。不管心情多差,都要填飽了肚子再說。餓的滋味,好難受。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小心!”一個東西向她砸了過來,吳芯向右一躲,發現李瑛扔來一隻死野雞的屍體撞開了那要刺向她的劍。雞血濺了她一身。
如果不是李瑛,她就成了冤死的劍下亡魂了?!而且還真是餓死鬼?!念頭一閃而過,那明晃晃的劍又刺了過來。她腳下一個磕絆,跌入潭中。
那黑衣人出手狠辣,分明是要取玉奴之命。李瑛抽出腰中軟劍,一招蕩開了黑衣人的攻勢,大喝:“你是何人?”
黑衣人正麵迎對李瑛,攻勢卻停了一停。李瑛一招得手,連出幾劍,那黑衣人卻隻守不攻,像是無心戀戰,虛晃一招後閃回了林中,再也沒露麵。
吳芯全身濕淋淋地從潭中爬了出來,驚魂未定地看著李瑛,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自己就死定了。
李瑛收好軟劍,鐵青著臉,說:“進屋去,找件幹衣服穿上。”如果自己晚回來一步,見到的就會是玉奴的屍體了。一具美麗而冷冰冰的屍體,就像當年的母後。是誰想殺玉奴?為何一見自己就跑了?
“謝謝你救了我。”吳芯真心向李瑛致謝。
李瑛聽了揶揄地說:“我救了你一命,你該如何報答我?以身相許都不為過。”變成落湯雞的玉奴露出驚慌與迷離的神情,讓人好想嗬護。
這一句話澆滅了吳芯對李瑛的感激之心,她想到了電影中常見的“假扮英雄救美贏得美人歸”場景,說:“那黑衣人根本沒有與你在真打,難不成是你找人假意殺我?你英雄救美,讓我感激涕零,然後就以身相許了?說來,還是你刻意帶我來這無人的北邙山。”
原本是消除緊張氣氛的一句話,沒想到引來了她這麼多的猜想。玉奴說的這個法子,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那黑衣人確有古怪,他對玉奴的殺意,不是裝出來的。
李瑛說:“那人是真要殺你。你感覺不到麼?你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吳芯邊找衣服邊回答:“我的行蹤你最清楚了,先是在濟門寺呆著,後來去了公主府。如果說我要得罪人,那第一個得罪的就是你,或者是與你有關的人。”閉上眼,那劍還在自己眼前,下一秒,就是刺向心髒了吧?楊玉環不是要被唐玄宗賜死的麼?
吳芯的無心之語讓李瑛恍然大悟。是父皇?!他與李清同時向父皇提起要娶玉奴之事,再加上玉奴那驚人之語,一定觸怒了父皇,所以起了殺意。他才是始作俑者。如果沒有他插手,父皇會同意李清的請求。那黑衣人一定是認出自己,才罷手。棘手了,父皇暗中派人刺殺玉奴,自己又不能點破他,如何才能讓他收回成命呢?
“你去屋外吧,我找到能換的幹淨衣服了。”吳芯說。布料粗糙了些,大小還是合適的。
李瑛瞟了她一眼,說:“我就在屋內也無妨,你還引不起那方麵的興致。”
吳芯將他推了出去,悶頭換了衣服,心想,楊玉環這十五歲的身材比自己在現代可好多了,隻不過古代沒有胸罩這玩意,還喜歡用布帛束胸,視覺效果才差。狗眼看人低。
她說:“我換好了,你進來吧。”連說了幾聲,都沒有回應。不會出事了吧?
推開小屋,所看到的場麵,讓她嚇得叫也叫不出來。
李瑛陷入一團刀光劍影中。
五個黑衣人圍住了他,吳芯雖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以一敵五,李瑛占不了上風。李瑛幾次想突破包圍,都被黑衣人給壓了下來。他的身法漸漸地沒有先前那麼靈活了,左手袖子被削去一塊,吳芯心裏發急,卻想不出辦法來幫他。
李瑛是在去潭邊撿那隻野雞時遇襲的,他最初有些大意,以掌力揮開了來人的偷襲,待他意識到不妙時,已經陷入包圍中。這幾個黑衣人像是熟知他的軟劍招式,每一招都被他們預先得知,若不是自己輕功夠好,躲閃及時,隻怕身上已經中了幾刀幾劍了。
莫非自己先前猜錯了?李瑛一麵對敵,一麵猜想。他在遊走中看到了一臉關心與焦急之色的玉奴,精神大振,換了一套劍法。黑衣人中身形最壯的那人是弱點,他刀法遲鈍,僅靠蠻力在打。先破了你,李瑛手裏的軟劍如長蛇般急速地閃向一人,那人急急躲開,那劍頭卻突地轉了個方向,刺向了最壯的那人,一劍斃命。
吳芯暗叫一聲:“好!”心卻又懸了起來。
剩下的四人占據四個角落,仍然封的密不可透。同伴的死反而激起了他們的血腥殺意,李瑛單靠詭譎多變的招式隻能傷得了他們,卻再也刺不中要害了。真氣不濟,隻怕不能全身而退了。
黑衣人的意圖很明確:一麵消耗李瑛的氣力,一麵尋機傷人。李瑛自知不能久鬥,強行運功,將真氣運到劍上,目露狠色,不再閃避黑衣人的攻擊,反而是衝了過去,連中了兩劍,連殺了兩人。
他這不要命的打法,阻滯了剩餘兩個黑衣人的攻勢。
血染紅了李瑛的長衫,吳芯心揪了起來。快點想辦法啊,快點!好沒用啊,眼睜睜地看著李瑛為了自己而拚命,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已是強弩之末了,李瑛劍法更加淩厲。連續三個同伴被殺,剩下的兩個黑衣人信心大不如前。
吳芯突然跑到李瑛附近,放開嗓子大叫:“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她的靠近和歇斯底裏的聲音讓全心對敵的李瑛分了心,而那兩個黑衣人抓準時機,攻了上來。
他們不是要來殺我的麼?為什麼隻攻擊李瑛呢?吳芯想拿自己當誘餌的計策失敗了。黑衣人並沒有向她殺來。
李瑛肩膀又挨了一劍。他殺紅了眼,暴喝一聲:“納命來!”一劍解決了一個黑衣人,氣力卻用盡了。
最後那個黑衣人怎會放過這機會,大功即將告成,主人一定有重賞,他一劍直直地刺向李瑛的背!
吳芯學起了爛俗電視劇裏的女主角,飛身為李瑛擋了這一劍,劍好涼啊,冷的感覺比痛還深呢。如果死了,靈魂能回到現代去麼?北邙山,真是個不祥的地方。還說要去看古墓呢,說不定自己會是後人要挖的古墓之一。死了,也是被叫做楊玉環,沒人知道我是吳芯啊!李清,我是愛你的,可惜,我不能親口告訴你了。
李瑛暴起,反手一劍,將最後一個黑衣人殺了。他急急抱住那個正在下落的嬌軀,說:“玉奴!你為何?”話再也說不下去。不可以就這樣丟下我而去,不可以!上天帶走了溫柔慈愛的母後,還要帶走重新點亮我生命的玉奴麼?
吳芯如釋重負地一笑:“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兩不相欠了。”她能感覺到血在一點點流失,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冷,原來,死離自己這麼近,眼皮不聽使喚了,李瑛的臉龐好模糊。李清,我好想再見你一麵,告訴你…
壽王李清騎著黑玉趕到時,正值殘陽如血。五具橫七豎八、死狀各異的黑衣人,還有滿地的布片說明這曾有過一場慘烈的戰鬥。
衣衫破碎、血流不止的李瑛死死地抱著像睡著了一般的玉奴,他來遲了麼?
玉奴!!!!李清的喊聲衝破天際,直衝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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