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一夜長大

章節字數:2978  更新時間:09-06-01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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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就開始下雨了,雖然有帳篷,但是大冬天的還是冷得人瑟瑟發抖。有不少路過此地沒來得及走的人沒帳篷可住,隻能躲在我們臨時搭建的草棚下麵。這大冷天地露宿外麵,遲早會生病的。往外的路好像還不大通,而且最近會有餘震,出去也不見得比這裏安全。奔波到黎明,才把人給安排妥當了。突然想起孟易那可憐而又倔強的孩子,不知道此刻醒了沒呢。鑽進他的帳篷,黑暗中隱約隻見他全身蜷縮成一團窩在帳篷的最角落處。我暗暗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他旁邊坐下,伸手給他掖了下被子。他似乎被驚著了,全身顫抖了一下。我輕輕拍了拍他,似乎安穩了些。卻憑空起了個響雷,孟易一下彈坐了起來,全身瑟瑟發抖。我抱住他,“易易別怕!!姐姐在身邊呢,別怕。。別怕。。。。”

    孟易在我懷裏漸漸安靜了下來,伸手反抱住我,然後一動不動,久到我以為他又睡著了。我側了下身體準備放下他,他手上緊了緊,低低地叫了句姐姐,那麼低無助。我輕輕地拍著孟易的後背,說到:“易易乖,安心地睡覺吧,姐姐就在旁邊不會走的。。。。”然後低低地唱起搖籃曲,不知過了多久,確定他是真的睡熟了,才輕輕地放下他。然後自己和衣躺在他的旁邊,確實睡得極為不安。夢裏地動山搖,所到之處皆是滿目瘡痍,呼喊聲充斥著我的大腦,所有的一切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想伸手抓住些什麼,可一切都是如此的虛幻,什麼都抓不住!!這樣就越發的焦急,甚至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了。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拍著我的臉,意思漸漸回醒。睜眼看到孟易那放大的稚嫩小臉正焦急地看著我。

    “姐姐,你剛剛做噩夢了嗎?”見我醒來他稍微放心了些。

    “姐姐沒事,易易乖別擔心啊。”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天已經有些亮了,我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帶著孟易出了帳篷。哆嗦了一下,這天還真冷!!

    “姐姐,我想去見我娘親,你帶我去見娘親好嗎?”

    我的心突了一下,不自覺握緊了右手(左手牽著孟易),一步不停地往前走,邊走邊說:“易易,姐姐餓了。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姐姐再帶你去,好不好?”孟易沒有吱聲,默默地讓我牽著往前走。我心裏憋得難受極了,要怎麼跟一個才失去父親的孩子說他的母親也不在世了呢。他還是個這麼小的孩子。。。。。。。

    粥才剛剛煮好,我盛了一碗遞給孟易,他沒有伸手,隻是不發一言地看著我。看著他的眼睛,甭提我多難受了。我蹲下,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斟酌著我說的每一句話。“易易,聽姐姐的話,先喝完粥。”我把碗遞到他嘴邊,可他依然隻是看著我,完全沒有吃的意思。

    “易易,你昨晚什麼都沒吃,今早再不吃怎麼行呢。”他仍然不為所動。“易易,你這樣爹爹會不高興的哦。你要讓他難過嗎?”他終於動了下眼皮,看了一眼粥,端起來開始喝。我摸了摸他的頭,轉身也要了一碗站在他對麵,卻半點胃口都沒有。

    我領著孟易朝停放著他父母屍體的帳篷走去,帳篷門口站了一個衙役。衙役看了眼孟易,又看了看我,我輕輕地搖搖頭,他走了。我彎下腰抱了抱孟易,感覺到他微微的顫抖。他是個聰明的孩子,我想他怕是早已猜到父母皆已亡,隻是要親眼看見才死心罷了。我放開他,看著他一步一步萬分艱難地向裏麵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麼的沉重,讓我覺得他隨時都會倒下。心裏壓了石頭般難受,我別過頭,不再看他。先是聽到細細的聲音,然後四周靜得隻剩下風吹過的聲音。我靜靜地一直都守在門外,不知道他在裏麵都對著他父母的屍體會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那風吹得我全身冰冷,透骨般的冰冷。

    很久,真的過了很久。我開始有些擔心,越來越擔心。移動著早已凍僵的腿,一步步,越來越急地衝進帳篷。孟易趴在他父母身旁,我很害怕,止不住地害怕。伸出手摸摸他的頸動脈,原來隻是睡著了!!我大大地舒了口氣。輕輕地抱起他,我的弟弟。

    陵縣死傷不是很嚴重,但是也讓那些大夫忙得暈頭轉向的了。出現了幾個父母雙亡的孤兒,能找到親人的如果願意便讓其領回,找不到親人的就暫時跟安置在指定的地方。所有的孩子情緒都十分的不穩定,全都不大說話,可能問十句也不見答一句,而且動不動就哭,搞得每個人都頭痛不已。孟易這孩子主動提出去照顧他們,我看著他眼中生出的堅強,摸了摸他腦袋,答應了。

    五天後,朝廷的大批救援趕到。一切開始變得更加的井然有序。當天又一次地震,不過不嚴重。

    十天後龍淩宇代表皇上來此查看,百姓深為感動,更有甚者淚流滿麵。意思性地在陵縣停了一下,我連一句話都未曾跟他說上,他就去了其他傷亡嚴重的縣。

    其後一個月內多次餘震,所幸都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破壞。因為這期間有過多次消毒處理,現在沒有發現任何瘟疫的跡象;那有輕微堵塞的河道也已經全部清理幹淨。所有的工作都井然有序地做著,百姓亦漸漸從恐懼中走了出來。

    朝廷派了新縣令鄭迄曲來接手陵縣的工作,能在此時接下這工作的人,必然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果然鄭迄曲一來到這裏,沒有稍作休息,便直接投入工作中。然後發動百姓準備在地震後的廢墟上重新建造家園。直到此時我才真正地有些空閑時間,打算去看看孩子們。

    孟易當老鷹,其中一個較大的孩子當母雞,其他孩子則充當小雞。一群小朋友正玩得開心呢。難得這些孩子們會笑。還記得一個月前,我站在他們麵前,問他們叫什麼名字,居然沒有一個人鳥我,關於所有人的一切還是孟易事後告訴我的。

    這裏共有5個父母雙亡的孩子,最大的一個是10歲的香秀,一直沒有其他親人來找她,可我感覺她很懂事。9歲的夏響是個可愛的男孩子,但是一有點風吹草動他就害怕得瑟瑟發抖。8歲的雙生子,姐姐葉子,弟弟葉康,看上去呆呆地,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動嚇的。另外一個隻有5歲,叫丫丫,這個事最愛哭的那個,甚至睡覺都會突然哭起來,想是夢見了可怕的東西。

    這些孩子都是值得所有人疼愛的。

    我還在出神,孟易卻跑過來,一把抓住我,仰起腦袋,說到:“姐姐跟我們一塊玩吧,好不好。”

    我玩心大起。“好。易易仍然當老鷹,姐姐當母雞可好?”我問的是這裏的一堆小朋友。

    幾個孩子止不住地點頭,看著孟易偷偷地笑。孟易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算是答應了。

    一群孩子躲在我身後,孟易在旁邊叫囂。“準備好了沒??我來了啊~~~抓小雞回家做辣子雞丁吃。”

    我黑線了一下。對著身後的孩子打了個響指。遊戲正式開始,孟易憑借他那靈活的身手,逼得我身後孩子們東躲西藏,尖叫連連,完全不聽我指揮。好在孟易隻是想嚇嚇他們然後假裝讓他們躲過了,進入下一輪。最後玩到每個人都出了薄汗才作罷。

    “姐姐打算去江南玩玩,有誰願意跟姐姐一塊兒去啊?”趁著孩子們休息的空擋,我想聽聽這些孩子對於離開這裏有什麼想法。

    “我要去,姐姐。”孟易是個喜歡到處亂走的孩子。

    其他的孩子默不作聲,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看孟易,又看看我。還是大些的香秀怯怯地問我:“靈姐姐,那我們也可以去嗎?”

    我微笑著點點頭,“姐姐怎麼舍得把你們都留在這裏呢。”

    孩子們的臉都亮了起來。“靈姐姐,那我們要去多久呢?還會回來嗎?”葉子小心地問。

    “江南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哦,姐姐帶你們看每一處美景,吃每一種小吃。等到大家想回來,姐姐就帶你們回來,這樣可好?”

    幾個孩子如雞啄米似地點頭,連連說好。我心酸酸地,都是些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又從來沒有出過遠門,聽到可以去那麼多地方玩,可以吃那麼多好吃的,個個都高興得不得了。

    “你們繼續玩吧,姐姐去做其它事了。都要乖乖的哦。。。”孩子們都對著我點頭說會乖乖的。以前一直是一個人,現在突然多了這麼多個孩子要我照顧,實在是責任重大。

    願天下所有的小朋友健康快樂!!!(*^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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