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39 更新時間：12-02-11 18:54
唉……從府中出門後這已是第三次歎氣了，雖然很清楚拒絕戴鬥笠遮住與常人不同顏色的秀發的後果是接受每個路人的目光洗禮及議論，但這比起大熱天戴著鬥笠要來得強多了。最讓人鬱悶的不是眾人好奇的眼光，而是——如果能去掉後頭的尾巴的話，相信受到的注目應該就不會那麼熾熱了吧！柯雲紀再一次無奈地用眼角瞄了下身後緊跟的三個人，這哪是逛街？壓根就是在遊街示眾！先不說一路上唧唧喳喳個不停的柳兒與蔓兒，光是跟在後頭的那位沉默寡言的男子就一副標準的保鏢樣，在這樣的陣容下哪還能指望遇到什麼好玩的事啊！
“哎喲，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敢撞老子！”一聲誇張的叫囂聲拉回了正在神遊太虛的柯雲紀。
“呃，抱歉！”理虧在先，因為自己一路上心不在焉才會撞到人，所以柯雲紀隻好先賠禮道歉。
“唷，大家快來看看，我遇到個絕色大美人呢！”剛剛還一臉凶悍準備找茬樣的男子在抬首看到柯雲紀時，雙眼頓時發光，語氣興奮地朝身後的狐朋好友們大聲嚷道。
“哇——大美人耶！你小子還真走運，這樣好康的事竟讓你撞著了！”一個痞子樣的青年男子滿臉色眯眯狀，隻差沒流下口水。
“咦——這頭發是？銀白的？”好奇地打量著柯雲紀一頭如銀秀發，另一名個頭稍微高壯些的漢子在錯愕後笑嗬嗬地調笑道：“挺特別的美人嘛！”
“我說，美人，竟然你有意道歉，就陪陪咱哥們幾位喝喝酒聊聊天吧！這樣我們就不計較啦！”剛剛不小心與柯雲紀碰撞到的混混男子嘴角上翹，一臉無賴地堵住前路。
細眉微皺，柯雲紀興致缺缺地看著眼前一搭一唱的幾個混混男子，心裏猶豫著是該等待被自己甩在後頭的人前來救援，還是自己動手解決。
“美人，你不吭聲，我們就當你默認啦！”其中一名痞子樣的青年見柯雲紀不作聲，竟大著膽子伸手欲強行拉人。
“嗆啷——”清脆的出鞘聲，隻見銀光一閃，一把鋒利的長劍陡然橫在痞子青年伸出的手前方，薄薄的劍身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刺眼與陰冷的光芒。
“我的媽——”臉色煞白，痞子青年急忙縮回自己的手，撲嗵一聲跌坐在地。
“小子，你，你不想活了，敢擋大爺們的好事！”本在看好戲的其他小混混們見同伴吃癟，一齊對著突然出現的程咬金大喝道。
“也不打聽下我們的名號！”雖感覺到對方一臉的不好惹，但仗著自己人多勢眾，混混中仍然有人大聲地叫囂著。
“滾——”表情依舊冷漠，手略抖，長劍入鞘，線條清晰的唇瓣微啟。
“豈有此理，不給你點教訓嚐嚐，你是不知道我們的厲害！”顏麵無光，混混頭子率先抽出身上的佩刀揮了過去。
“當啷——”銀光一閃，速度快得讓人隻聽見刀掉落在地的清脆聲音，混混頭子一臉呆傻樣地斜盯著與他脖子貼得很近的劍身，顧不上冷汗從臉上滑落，就怕稍微一動，項上人頭就不保了。直到刀鋒移開入鞘，混混頭子才臉色發青地軟倒在地。
“你，有……有種，別，別走，我…我找人去！”混混頭子全身虛脫地被同伴攙扶著走人，臨走時還不忘斷斷續續地擱下狠話好讓自己下台。
“主子，你沒事吧？”隨後趕來的柳兒與蔓兒一臉擔心對柯雲紀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直到確認無恙後才鬆了口氣。
“唉~之前出門時就應該聽紅薔姐的話才對！”柳兒輕皺蛾眉瞅著柯雲紀，隨後搖搖頭：“主子的容貌太搶眼了，加上那……”目光停駐在被陽光洗禮下散發著如夢幻的白銀般不真實的秀發上，微怔了下，像是想到什麼，眼中飄過一絲悲傷。
“主子，你好歹也要明白自己那強大的魅力嘛？別再獨自一個人亂走啦？”機靈地竄入各有所思的兩人中間，為差點說出禁語的柳兒扯離了話題，蔓兒對著柯雲紀嘟起小嘴抱怨道。
“又不是女的，難道要我蒙麵出門？”無奈地翻了下白眼，難不成要他去毀容啊？
“總之，別離開我們太遠，行麼？主子！”半是懇求半是強迫，擔憂地掃視了下街上來往不斷的人群，柳兒輕歎了口氣。
“嗯，我會盡力！”是自己不會帶人麼？怎麼覺得下屬比他這個當主子的還要強勢呢！柯雲紀不禁在心底反省了三秒鍾。
“主子，我們找個地方歇下吧？”柳兒抬眼搜尋了下附近的幾家酒樓茶座，指著距離不遠的一家看起來挺幹淨又不是人太擠的酒樓：“就這家行麼？”
“嗯！”望著酒樓上的一橫匾上寫著的三個燙金字的‘醉仙樓’，柯雲紀笑笑地率領身後的三人舉步進樓。
驟起的抽氣聲，一道道驚豔垂涎及羨慕中夾雜著妒忌的目光，不期然地全數撲向剛進入樓堂內的柯雲紀身上。原本氣氛熱鬧且各自用膳的眾人，像是被點穴般地紛紛停止動作，甚至連酒溢滿杯外緩緩流出都沒人察覺。
雖然很明白自己這張絕美傾城的容貌會帶來這樣的結果，但麵對店小二足足盯著他失魂了快半個時辰的呆傻模樣，柯雲紀還是無力地微皺了下秀眉，考慮著要喚醒他還是等他自己回神。
“小二哥——回魂啦——”抬手在小二麵前揮揮小手，見無效後，蔓兒索性深吸一口氣，對著猶自發愣的店小二耳畔處大吼一聲，滿意地看到店小二捂著耳朵的哭喪樣子，接著便驕傲地以眼神向柯雲紀他們索要稱讚。
“請問是用膳還是住店？”揉著遭虐待的耳朵，不留痕跡地與蔓兒拉開距離，店小二立即又回複本職，笑容滿麵地瞅著柯雲紀詢問道。
“廢話，當然是用膳了！”看，再看，還看，本姑娘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蔓兒氣洶洶地瞪著不知死活仍然一直瞅著主子看的店小二。
“樓上有位嗎？”柯雲紀好笑地看著在蔓兒的瞪功下，一臉防備狀態的店小二。無奈地笑了笑，這個蔓兒還真像隻刺蝟呢！
“呃……有，有……”天，天仙對我笑了……一陣目眩，嘴角呈現大弧度誇張地向上彎翹，表情癡迷地對著柯雲紀不經意流露的炫美笑顏，店小二的魂再次脫離。
“碰——”一柄刻著簡單花紋的笨重刀鞘砸在了神遊的店小二頭上。
“小二哥，找處安靜點的位子給我們吧！”抬手輕掩嘴邊的笑意，柳兒對著一臉仿佛從天堂掉入地獄般徑自抱頭哀呼的店小二柔聲提醒道。
“呃，這，這邊請！”瞄了一眼對他施暴，一臉酷勁十足的沉默男子，店小二縮了縮脖子，眼神又不經意看到正不耐煩地瞪視著他的凶悍丫頭，趕緊低下頭悶悶地帶領不好惹的幾位上樓安頓好。
“上官大人——”剛上樓，耳邊就傳來一道不大不小卻明顯略帶吃驚的聲音。
“主子，賀大人叫你呢！”發現主子仍然毫無動靜，柳兒不由地低喚了聲，提醒不知在想什麼想到入神的主子。
“呃，賀大人，失禮了！”原本正焦急想辦法的柯雲紀聞言暗暗鬆了口氣，朝柳兒感激地笑了笑，然後對著已經從座位上站起迎麵走來的一位樣貌如書生般的男子拱了拱手，順便將來人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一身合身的白袍，特別幹淨整潔，烏黑的頭發整齊地被係在腦後方，隻餘留一部分散落在肩後，眉目清秀的臉配上略顯瘦削的修長身段給人一種‘手無寸鐵是書生’的感觸。從他優雅有禮的言行，和周身隱隱散發出與在官場裏難道一見的幹淨儒雅的氣質，卻令人心生好感。
“上官大人想什麼那麼入神？”賀之秋揚起如春風拂麵般令人舒暢的笑容謙謙有禮地輕問，原本看著柯雲紀的眼光陡然停駐在了那頭引人注目的銀發上，一抹複雜的思緒在盈滿笑意的眸中一閃而過。
“賀大人經常來這？”現在隻要一聽到有人呼喚“上官璃”這名字，柯雲紀的心髒都會忍不住漏跳兩拍，然後陷入短暫的思考狀態。
“偶爾吧，若上官大人不嫌棄，與在下一桌，如何？”賀之秋雖是一副恭謙的詢問語氣，卻還沒等柯雲紀回答，就抬手比了個‘恭請’的姿勢。
“嗯，恭敬不如從命！”彎起嘴角微笑地回禮，柯雲紀心裏卻嘔地很，這人的性格怎就和溫順書生的樣貌搭不上邊呢！
“上官大人身體已無大礙了？”待吩咐完店小二所要上的酒菜後，賀之秋輕搖紙扇，關切的語氣不言而喻。
“多謝關心，不過是一點小病罷了！”打哈哈地笑道，柯雲紀心裏隻想著趕緊找個借口脫逃。
“上官大人身子骨本就贏弱，所謂病來如山倒，一點都不可疏忽才是！”優雅地收扇放回桌上，本來含笑的眸子卻多了份關心，緩緩地續道：“為了翼奉國，大人可是勞心勞力呢！”
“多謝，今後會小心的。”柯雲紀本在感歎上官璃有幸得到像賀大人這般傳達不虛假的關心時，卻在聽到後頭的話時，一時愕然抬眼望向賀之秋，但在察覺不出有任何隱藏貶義的含意後，隻能幹笑著客氣回避。
“多虧了上官大人的精妙提案，瞬間解救了三百來名百姓的無水灌田之困，也減輕了聖上的苦惱呢！”眸中依然帶笑，言語間隱含著欽佩的敬意，隨後目光又停駐到那散落在柯雲紀單薄的肩上的銀白發絲，眸中的笑意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惋惜和心疼。
心疼？？驚於從賀之秋眼中突然發現到的深深含意時，柯雲紀心中像驟然響起一道悶雷，煩躁地開始怨起上官璃的複雜交際圈，更將那個半桶水的老道罵了個N遍。
“久等了，客官們請慢用！”店小二恰巧出現，打斷了徑自頭痛不己的柯雲紀和瞬間回神後一臉不自然的賀之秋。
“咦~那人的頭發是銀白的呢？”一聲驚訝的聲音陡然傳來。
“嗬嗬……世上無奇不有，你太孤陋寡聞了！”一名胖胖的商人開始賣弄他那見聞淵博的知識，開口對身邊一臉好奇狀的華服公子解說著。“就從這翼奉國來說，就有位容貌絕美無雙的上官大人正是留著一頭銀白長發。”
“天生的嗎？好奇特呢？”華服公子一副好奇寶寶地發問。
“我也聽過那傳聞，但再美的人如果留著一頭銀白發絲，不就大大打折了麼？還能算是世上最美的人麼？”另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也跟著湊過來，一臉的惋惜狀。
“一聽就知道你是從外地來的，上官大人的美可是天仙級別的，就算是一頭銀絲也隻是增添了他的魅力，更甚者還算錦上添花呢！據我得到的消息，那位上官大人是為了國民而日夜操勞，一夜間黑發變銀發……”一旁湊熱鬧的一位臉型削瘦的男子有感而發地插起話來，滿臉的敬佩和愛慕。
“哈~我說你的消息有誤才是！”胖胖的商人一臉趾高氣揚地冷笑出聲，眼光朝四周瞟了眼，神秘地湊近正等待下文的眾人。“據說那位上官大人是因情而一夜間白了發。”
“因情？同誰啊？”華服公子詫異地驚呼出聲。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啦？”緊張地望了下四周，警告地看了眼已經掩住嘴巴滿是歉意的華服公子，接著壓低聲音說道：“你想想，這麼一位如此絕色美人深處宮廷之中，誰能不對他傾心呢，因此這斷不開的感情線就這麼給纏上了……”
“可上官大人不是男的嗎？”微皺起眉頭，華服公子不解地小聲問道。
“男的又怎樣，光是那張令所有女人都自歎不如，美得如天仙般的容貌，就足夠使人拋開世俗的牽絆，迷失得無法自拔了。”胖胖的商人拿起已經滿上的酒杯仰頭喝光，接著邪笑出聲，兩層多的肥胖下巴跟著一顫一顫的抖動。
“喔，如果能有幸見得一麵，當真是不枉此生啊！”書生男子陶醉地閉上雙眼暗自在腦中勾畫出從書中所得知的美人圖。
“什麼美人啊？俺剛剛在樓下也聽到了有位天仙人物上到這樓上來了，特此趕過來瞧瞧。”一位皮膚黝黑的漢子大笑著朝圍著幾個人議論地正熱鬧的桌子走去，哥倆好地給了正在說書的胖商人肩上一個友好的一掌。
“我說兄弟，能不能輕點，想要我的老命啊？”胖胖的商人咂著嘴，同黝黑漢子打了聲招呼。
“放心，你皮那麼厚，沒那麼不經拍的。”朗聲笑道，黝黑漢子忙問起之前的話題。“我說兄弟，有現成的美人不看，卻在說傳聞中見不到的上官大人，未免太……”
“美人？哪裏啊？”胖胖商人將細小的眼睛微微睜大，朝周邊看了看。
“有比上官大人美嗎？”臉型削瘦的男子不屑地撇撇嘴，標準的一個上官迷。
“這……我也不清楚，我也隻是剛剛在樓下聽說而已！”耙了下頭發，黝黑漢子嘿嘿笑了兩聲。
“對了，你剛剛不是說那美人在樓上麼？”書生環顧了下四周，問起被眾人忽略的話。
“嗯，不錯，樓下的人是這麼說的。”黝黑漢子怕眾人懷疑似的重重點了下頭。
“咦，那個算不算，可是沒看到臉啊？”華服公子用眼神示意眾人看向之前就一直坐在隱蔽的角落處的一行人中背對他們喝酒品談的一頭銀發的人。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呢！”端起酒杯輕啜了口，賀之秋淡淡地笑了笑。
“嗯，那……”雖然是背對著，聲音也經過刻意壓低了，但那些話或多或少還是斷斷續續地飄過來，就算賀之秋不提，柯雲紀也會先提出走人，畢竟他沒有想要被眾人當成會走動的奇景般觀看的興趣。
“未免掃興，不如移步到其他酒家，如何？”輕聲打斷了柯雲紀將出口的話，在桌上放下足夠的銀子後，便神采奕奕地笑著比了個‘恭請’的手勢。
啥——還喝？？柯雲紀原本盤算好的話葛然卡在喉嚨處，出不去又吞不下，心裏除了無力還是無力，這人還真是難纏呢！
“難得巧遇上官大人，實在是不想因此等無聊之事而錯失兩人把酒暢談的機會。”像是察覺到柯雲紀的不樂意，賀之秋揚起一抹苦笑淡淡地解釋：“若上官大人另有要事，另擇他日也行。”
“不必了，也沒什麼要緊之事，上哪去喝呢？”看到那雙總含笑的眼中光芒驟然暗淡，柯雲紀的心不由地一軟，算了，不就是喝個酒麼，以前為了生意往來而參加了不少交際應酬，這酒量早就練成了。難道他還怕一個弱書生？呃，不，應該是個文官吧。
“那走吧！”笑意重新在眸中發光，賀之秋瀟灑地揮開紙扇輕搖著，一派灑脫地帶頭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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