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58 更新時間：09-09-21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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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好亮，刺眼。
“你醒了？”
我皺著眉盯著說話的模糊的人影看了半天，才終於看清是李偉，他坐在我的床邊。
這是哪裏？我擰著眉頭四處張望了下。
好白。
空氣裏還彌漫著熟悉到令人作嘔的藥水味。
醫院。
我曾經那麼厭惡這裏，曾經她就在這裏，全身散發著腐爛的味道，沒有Echo，沒有溫柔的體香。隻剩冰涼的手。
我幹嘔了整個禮拜，然後再沒有踏進過這裏。
沒想到，我和這的緣分這麼深，她來過，我現在也來了。
“你剛洗過胃，”他的聲音傳來：“醫生說你的胃裏除了酒什麼都沒有。你得在這觀察一段時間才能出院。”
“…”我張嘴發現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別說話了，你一個禮拜後才能開口。”李偉見我想坐起來，扶著我替我擺好枕頭讓我靠著：“看你以後還喝不喝那麼多酒。”
我想問他不是說不會管我嗎？可惜說不出話來，隻能調笑的望著他，果然是口硬心熱的小可愛。
他似乎明白我眼神的意味：“喂，我隻是不能見死不救，何況你也幫過我。”他的喃喃解釋隻讓我覺得他很可愛。
該怎麼辦？我好不容易收拾的心情瞬間就爆發了，我幾乎想吞掉他。
“醫生說你現在隻能說點水果，我買了很多來。恩…那就先吃個蘋果吧。”他自說自話的拿出蘋果，削了起來。
我收斂住眼光轉向另一端，李偉，我拿你如何是好？閉上眼，我無聲的呐喊著。
這一次我是酒精中毒。隻有我心裏明白，是什麼。
李偉每天都來照顧我。三菜一湯，他都細心的為我準備好食物。一個禮拜後，我終於在海吃好喝之後恢複的大差不差了。
我笑著說：“在這兒的日子比我健康的時候好多了，看來我以後還是要多進來住住，改善生活。”
李偉削著梨，瞅我一眼：“你別笑了，比哭還醜。你以後要是還住進來，我是絕對不會再照顧你了。你知不知道你身體裏除了酒什麼都沒有？都不知道你怎麼活過來的，我……”
我蹙起眉：“停。小偉偉，我現在是病號，需要靜養，我麻煩你放過我，別再念我了。我知錯了行吧？”
“吃不死你，給你。”他瞪我一眼，把削好的梨遞給我，拿起熱水杯轉身幫我倒水。
看著他的背影，我瘋狂的克製著自己：就這樣就可以了，讓我在你身邊享受這樣一些日子，留下一些記憶就夠了。
這溫柔，我怕我再也感受不到。
可惜我隻是酒精中毒，而不是什麼不治之症。當身體裏的酒精完全被耗去後，醫生宣布我可以出院了。李偉激動的拉著我說：“男哥，不枉費我這些天的努力，是不是？”
我笑的很僵硬，神經自動反應般的甩開他的手，瞥過他臉上的尷尬和沉默，我避開他的懾人的視線，抓抓頭發：“你小子手藝不錯，我在想你可以考慮轉行幹幹。”
李偉的眼睛黑的濃烈，靜謐的氣氛蔓延在我和他之間。我不能麵對的就是這種情況，於是我艱難的轉身提起收拾好的行李匆匆走過他身邊：“走吧。”
“男哥，”在我手碰到把手時他喊住了我，更為抑鬱的空氣流動著：“為什麼？”
……
我不知道回答他什麼，因為根本不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裝傻充愣，裝聾作啞是刺蝟般的我立刻拾起就能用的武器。
“我…”他的聲音有些變調，語無倫次：“這段時間，我知道有些不一樣，為什麼要這樣…我做錯了什麼嗎？…我不喜歡，我很難受…”
我轉過身，看著他混亂而掙紮的背影，明明是我的問題，為什麼要把無形的壓力強加給他呢，害他受傷。我心裏一萬次的罵著自己白癡，混蛋。
靜靜的走到他身後，伸出雙臂環住他：“聽著，是我的問題，是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些對你的感覺。”
他的身體瞬間僵硬了。
我嗅著我迷戀的肥皂香，貪婪的想一次吸個夠：“以後，離我遠一點，我不是個清心寡欲的人，我不知道還能忍多久。知道嗎？”
他麥色的頸側就在我的嘴下，我很想咬他一口。
“…什麼…你對我？”他的聲音裏有很多疑惑和不可置信。
我決定滿足一下自己的欲望，輕齧著他的頸脖，呢喃：“是你。”
他的身體僵硬的如同化石。我停止動作，輕歎著故作灑脫的說：“就知道會是這樣。我怕以後連朋友都沒的做，所以沒有說。放心，小子，我知道你很正常，我不會亂來的。”
終於在僵持很久後，我們找了個coffeecafé坐下，我把視線轉向窗外，雖然我也不知道看了什麼風景，該是什麼表情。我在等他平靜。等他問我。
“你…你是同性戀？”
“不是。”
“那你為什麼對我…”欲言又止。
“不知道。”
“…”他的表情越加混亂：“這樣說，我還是不懂。”
“我也不懂。”我轉著指間的香煙，坦然的說：“我不能控製自己的感情，既然發生了，我會想辦法解決。”
“你準備怎麼解決？躲著我，避開我？”他有些惱怒：“你的辦法就隻有這些又餿又爛的？”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解決辦法的？”
“你做的這麼明顯，難道不是嗎？”他盯著我，我趕緊避開：“你看，就是這樣，我一看你你就不看我，我雖然笨還是能感覺到的。”
“沒錯，這就是我的解決方法。老土了點，但應該管用的。看不見的話就不會想就不會…”我越說越沒底氣，因為太了解自己，我害怕自己到最後會不顧一切的去傷害他也在所不惜。在悲劇發生前就要製止。
“我，我能做什麼嗎？”他有些局促的問。
我叼起煙，繼續看著窗外：“時刻離我一丈以外，還有，不要對我太好。”
“如果我做不到呢？”他喃喃的問：“我…怕自己記不住，怎麼辦？”
“那換我走。”
——窗外忽的刮風了，樹葉伴著下墜的夕陽刷刷的往下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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