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51 更新時間：23-10-10 17:38
袁浩然衣衫襤褸，渾身是血，暈暈乎乎被人架到客廳，扔在素問和傅沛宸的麵前。
素問看他皮開肉綻，傷痕累累，憤怒地看向餘定瀾，可惡，竟然動用私刑，她隱忍怒火蹲了下去，查看袁浩然的傷勢，一邊叫道：“袁香主”。
袁浩然抬了抬充血的眼皮，迷迷糊糊，看不清眼前人，素問說道：“袁香主，我是萬曉晞。”
袁浩然睜大雙眼，激動地張著嘴巴，努力發出聲音，叫道：“大小姐。”
“嗯”，素問點頭。
傅沛宸也蹲下，關心道：“袁香主，你還好吧？”
袁浩然看著傅沛宸，猜出他的身份，叫道：“傅師長？”
“是我”。
餘定瀾冷眼看著地上三人，扔出一塊黃銅令牌落在素問腳邊，說道：“這是你們洪門的令牌，沒錯吧？”
素問拿起來，隻見鶴形銅牌上一個“令”字，下麵刻著小篆“袁”。
餘定瀾指著牌子道：“這個東西，是從四姨太的房裏搜出來的。”
袁浩然看著素問連連搖頭，解釋道：“我的令牌半月前就丟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
餘定瀾冷笑一聲，說道：“半月前，你們在德慶旅店私會，前幾日，那賤人又去碼頭找你，我沒說錯吧？”
袁浩然看向餘定瀾，說道：“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四姨太，更沒有與她在德慶旅店私會。那天夜裏，我從碼頭回家的路上，看到她被流氓欺負就救了她，她自稱是外地人，來上海找親戚，不料遇到歹人，然後央求我送她去德慶旅店落腳，我出於好心送了她一程。至於前幾日她來碼頭找我，說是為了答謝我，我與她也不過說了幾句客套話，僅此而已。”
袁浩然說完，看向素問和傅沛宸，一副“相信我”的樣子。
素問站起來對餘定瀾道：“前輩，您聽到了嗎？這一切都是誤會。”
“誤會？”餘定瀾嗤之以鼻，說道：“那賤人親口承認與這小子有染，這令牌是這小子送給她的信物，現在她逃得無影無蹤，你們一句誤會，就想把這事交待過去？”
素問道：“那前輩您說，怎樣才算給您一個交待？”
餘定瀾眼中殺機立現，對素問道：“你既是洪門少主，就該好好管教弟子，念在你父親萬雲龍的麵子上，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當著我的麵清理門戶，宰了這小子，這事就一筆勾銷，碼頭也還給你們。”
“什麼？”素問柳眉倒豎。
傅沛宸上前一步，搶白道：“前輩，此事諸多疑點，隻怕有人設局，好坐收漁利，還請前輩三思，切勿中計。”
“嗬嗬”，餘定瀾冷笑一聲，目光凜冽，翻臉道：“原來天下第一大幫的洪門就是這樣處事，你們一心要包庇這小子，還有什麼好談的，來人啊，送客，把這小子帶下去。”
客廳裏的黑衣人一擁而上，素問大聲喝道：“等等。”
餘定瀾伸手阻止。
素問直視他的雙眼，說道：“前輩，不如我們做筆交易？”
“交易？”餘定瀾眯了眯眼。
素問雙手背後，她和傅沛宸從白褂醫生那裏打聽到，餘定瀾的母親飽受眼疾之苦，四處求醫不得治，而她小時曾見外公給人醫治眼病，正好可以試一試。
素問揚起頭道：“聽聞前輩母親飽受眼疾之苦，請了許多大夫都沒治好，正好晚輩知曉幾個偏方，能治老太太的眼睛，要是晚輩醫好了老太太，可否請前輩放了袁香主，當然，我們也會把此事調查清楚，給您一個交待”。
餘定瀾半信半疑，說道：“你真能醫？”
“前輩試試又何妨？”素問信心滿滿
餘定瀾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說道：“好，如果你真的醫好了我母親，我便給你們七天時間，七日之內，你們若能證明這小子的清白，我就放了他。”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等等”，餘定瀾看著素問，說道：“如果你醫不好呢？”
“醫不好，就用我的命給你賠罪。”
“曉晞……”
“大小姐……”
傅沛宸和袁浩然聽到她以命做賭，俱是一驚。
素問給了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
“好”，餘定瀾一拍椅子扶手，大為讚賞道：“丫頭有膽識，不愧是萬雲龍的女兒”，說完朝身邊人示意道：“去，請老太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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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
房間裏，靈樞和雲湘聊得起勁，把沈灼華晾在一邊。
“咳，咳”……，沈灼華故意咳嗽。
雲湘問道：“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嗓子有點癢。”
“哦。”
“哎，那個雲湘啊，你是不是該去看看奶奶了？”沈灼華道。
雲湘笑道：“我已經跟外婆請過安了。”
“可是張嬸剛過來說奶奶找你。”沈灼華道。
“張嬸來過嗎？”雲湘半信半疑，看著靈樞。
靈樞搖搖頭，她也沒看見。
沈灼華繼續胡謅道：“你們兩個隻顧聊天，張嬸來了都不知道。奶奶叫你，還不快去。”說完，衝雲湘擠眉弄眼。
廖雲湘終於明白過來，對靈樞說道：“表嫂，那我走了，待會兒再過來找你。”說完，嘻嘻一笑就跑了。
“哎……”靈樞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出去了，房間裏剩下她和沈灼華，不免有些尷尬，於是起身往外走，沈灼華立刻攔住她，問道：“你去哪？”
靈樞低頭道：“我回房去。”
沈灼華撲哧一笑，說道：“這就是你的房間啊，還想回哪去？”
靈樞臉一紅，覺得被他看出緊張有些丟臉，嘟嘴道：“那你回房去”，說完轉身。
沈灼華看著她的背影抿嘴一笑，走到書櫃那搬出一個小木箱子，放到桌上，說道：“靈樞，過來看看，我從洋貨店專門給你搜羅來的一些小玩意兒。”
靈樞回頭，有些矜持，立在原地。
沈灼華把箱子裏的東西拿出來，一一擺在桌上，朝她招手道：“來啊！過來看看嘛”。
靈樞終於移動腳步，緩緩過去，隻見桌上有彩色的魔方、銅製的萬花筒、畫著西洋美女的“葉子戲”，還有一個心形的水晶盒。
靈樞拿起那個粉色的水晶盒，打開透明蓋子，頓時有音樂響起，一個“跳芭蕾的小娃娃”在盒子裏轉來轉去。
“真有意思”，靈樞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那個旋轉的小娃娃，臉上有了笑意，好奇問道：“這是什麼啊？”
沈灼華看著她白皙清秀的臉頰，朱顏如玉，癡癡說道：“音樂盒”。
靈樞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放下盒子，往旁邊挪了挪，見箱子裏還有個栗色的四方小盒，拿出來道：“這又是什麼？”
“哎，別打開”，沈灼華連忙製止，可為時已晚，一隻超大的蜘蛛從盒子裏蹦了出來。
“啊~~~”，一聲尖叫，靈樞鑽到沈灼華的懷裏。
沈灼華一愣，真是天降“福利”啊，他咧嘴一笑，順勢將她抱住，哄道：“別怕別怕，是假的，假的。”
靈樞大著膽子朝地上看了一眼，果然，那蜘蛛是黑色絨布做的。
“哼”，她一把推開沈灼華，轉過身去，惱道：“你故意的，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冤枉啊”，沈灼華忙上前解釋，說道：“我沒有，這個，這個一定是來旺粗心放錯了，我真沒有故意要嚇你。”
話音剛落，來旺一腳跨進門來，喊道：“少爺，你叫我啊？”
“來旺，你過來”，沈灼華故意擺臉色，指著地上的“蜘蛛”責問道：“我不是讓你把這東西扔了嗎？怎麼放到箱子裏了？”
來旺一看，唉呀一聲，抱歉道：“對不起少爺，我忘了。”
“你們主仆二人就演吧，鬼才信呢，哼”。靈樞說完跑了出去，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沈灼華瞥見那笑，不覺癡倒，拍了拍身旁的來旺說道：“幹的好，來旺。”說完追了出去，留下抓耳撓腮，一臉茫然的來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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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餘府
老夫人坐著輪椅來到客廳，一身舊式打扮，頭戴抹額，中間鑲著一塊綠玉翡翠，寬大的褲腳下露出一雙金蓮小腳。
素問走上前，仔細查看她的病情，隻見老人家的雙眼腫得像核桃那般大，眼球通紅，痛苦難當。
餘定瀾在一旁期待地問道：“怎樣？能治嗎？”
素問點點頭，說道：“能治。”
“那你快說，要什麼，我馬上給你弄來。”。
素問道：“叫人抓兩個大的田螺來，另外，再給我些冰片。”
餘定瀾立即吩咐人去辦，沒多久，東西就齊了，素問讓人把田螺洗淨，往裏倒進眼藥和兩撮冰片，扣在老人家的眼睛上。
半個鍾後，田螺殼裂開，餘定瀾和管家圍上來，傅沛宸也有些緊張，素問拿下田螺，老人家的眼睛竟真的紅腫消退。
素問輕聲說道：“老太太，您睜開眼睛看看。”
老夫人緩緩眨了眨眼睛，看到一絲青白色的光，餘定瀾忙上前問：“娘，你怎樣了？能看到兒子嗎？”
老太太看著餘定瀾，眼前越來越清晰，忽然像個孩子似的開心叫道：“唉呀，唔眼睛不痛了哇，唔又能看見了。”
“娘，真的嗎？太好了，娘。”餘定瀾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母子倆高興不已。
素問一見此法果然管用，悄悄拍了拍胸口，傅沛宸和袁浩然也都鬆了口氣。
餘定瀾不無感激地看著素問，說道：“丫頭，你既醫好了我母親，我便兌現承諾。”
素問看了一眼傷痕累累的袁浩然，對餘定瀾道：“即如此，前輩不可再虐待袁公子，還要找人醫好他的傷，如果袁公子在您這出了什麼事，就算傾盡所有，也要為他討回公道。”
“大小姐”袁浩然感動不已。
素問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說道：“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
餘定瀾大笑兩聲，麵對素問的威脅並不惱怒，說道：“好，餘某答應你，不再為難這小子，但七日後，你們若不能證明他的清白，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
“好，七日就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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