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06 更新時間:10-10-22 18:59
老人什麼也沒說,攬著水煙兒靜靜地轉身回房,走近垂垂欲倒的許諾,許諾大口喘息著,眾人把心提到嗓子眼兒,呆看著下一幕的變故。
“諾兒,先去療傷,等會過來給我彙報武林大會的事情。”老人疲憊地說。
“爹?”許諾訝然。
“城主?”
“許叔叔?”劉子恩不安地喚道。
“爹?您醒過來了麼?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走火入魔……”許諾扭過頭看一下滿院的狼藉,把頭轉回去看著老人問道。
“莫要問了,把院子清理了,去招些家丁回來把人厚葬了吧!”
“爹!大哥他……”
“一並葬了吧!”老人疲憊地說,拖著沉沉的步子走開了。隱進案桌後的濃濃陰影內,消失不見。
翻過一具一具屍體點數,始終沒有與我同大的孩童的蹤影。
以幫忙的名義留了下來,許諾不好說什麼,畢竟乾琛是王爺,倉筱兒的媽水煙兒還在他們家,很多事情還沒有弄清楚。
鍾慕又一次被當了信使當日便前往龍翔山莊給尹炔送信去了,八休盾的事情乾琛還沒搞出頭緒,先跟尹炔知會一聲暫且先在這呆上幾天。
“筱兒,那水煙兒果真是你母親?”乾琛偎著暖爐坐下,給自己倒上杯茶,掀開盞蓋,悠閑地吹吹茶葉末子。
“恩,千真萬確,家母過世的時候妾身已經五歲,記得些事情了。”
“這事兒你可曾與旁人說過?”
“沒有,若不是親眼見著一時控製不住情緒,大概永遠不會說出來吧……”筱兒悵然,兀自攪著手帕。
“水渺清幽原是北朔的一個神秘教派,教中清一色女子,教內上下奉行神諭行事,擅蠱毒之術,自教主水煙兒出嫁之後一幫教眾潰散,從此銷聲匿跡。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上水煙兒。”
乾琛抿口茶繼續說道,很是疑惑。
“不知這老城主許無違用了什麼手段竟能讓人死而複生?”
“母親遺體被人掘走我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莫要再想了,現在找到了不是嗎?當時家裏出那麼大的事情,就算知道了誰又能怎樣!”
“是啊,又能怎樣!”
乾琛摟住倉筱兒的肩膀,安撫性地拍拍,“看著個情形水煙兒在這裏暫時還沒有危險,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把孩子先找回來。”
乾琛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倉筱兒是如何到這裏來的,又是如何得知幼兒便是在這裏。想來他心裏自是有一番考量。
朝鄭宣使個眼色便朝門口走去,鄭宣隨後緊跟過來。踏進院子,原本朱紅的血跡已被一遍遍地刷洗幹淨,露出青灰的青石地板,滲入地下的血跡也清鏟地不見蹤影,除了幾近幹枯的樹冠顯出些蕭瑟,滿園竟是一派清幽淡雅,絲毫不見血腥。
“小鄭!你還別說,這許公府裏辦事效率就是高!”我扭臉對鄭宣笑道。
鄭宣一撇嘴,頗不以為然,“凡是銷屍滅跡這檔子事擱那哪都快!”
我嘴角抽了兩抽,這小子!
我倆信步走到後院找了個不引人注目的枯草堆,剛一屁股坐下就見他從袖子裏掏出個翠綠的短笛翻來覆去地琢磨。
“你會吹笛子?”我不禁問道。
鄭宣把笛子捏在手裏轉啊轉的,仰起小臉撲哧一笑,“老陳啊,你知道我前生是做什麼的不?”
“做什麼的?”我詫異地問道。此時我四仰八叉地坐在草堆上,他倒是會享受扯了跟粗木棍子蹲坐著,“你那樣坐不硌的慌?”
聞言他鄙視地看我一眼,“誰跟你一樣得哪坐哪!”
“嘖嘖!小鄭啊,你這樣跟兄長講話是不對滴!好歹我大你十來歲吧!”
“得了吧啊!撐死你比我大五歲!”
我摸摸鼻子,訕笑兩聲想著趕緊岔開話題,“你還沒跟我說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他朝我擠擠眼睛,“我不是正要說麼被你給打斷了!”揚起手中的笛子,“做音樂的!”
我一聽,音樂好啊,高雅!陶冶情操!心裏想著嘴就順著嘟嚕出來了,“改明兒教教哥!咱兄弟也組個樂隊唱上兩口?”其實我上大學那會還挺迷搖滾的,老爺子非說那玩意兒吵來吵去地沒什麼意思,後來在商場裏摸排滾打的也沒了那個興致。
說到這裏鄭宣表情有些悵然,“老陳你不知道,我媽不喜歡我天天倒騰這些東西,我那個爸爸就是幹這行的,我媽看到我就會想起來他。”說到後來聲音埋入這簌簌的秋風落葉裏,卻清晰地飄進耳邊。“現在我走了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想起我,或者那個負她的男人。”
翠綠泛著微黃的竹笛湊到他緊抿的唇邊,柔和的低吟溢在這漫天飛舞的落葉中,揮灑飄忽,和著蕭蕭秋風,極盡溫柔繾綣,聽在我的耳中卻盡是酸澀。
撲撲!
什麼聲音!不假思索地攬住正兀自沉浸在思緒中的鄭宣,另一支手覆上他手中的笛子。
鄭宣悄悄地把笛子收回袖中,順手抓了把落葉撒到身上,看起來就像個正在玩耍的頑皮娃娃。
理理衣襟一抬眼剛好對上正往這邊走的許諾和閔然。轉眼人就到了眼前,許諾低頭看著我倆笑道,“兩個小娃娃在這裏做什麼?”說著,幫鄭宣拍掉滿身的落葉一抬手抱了起來。
“許叔叔,您能不能……“我低下頭絞著衣襟,忽又揚起頭來,“能不能不要告訴我娘我們在這裏玩!他會罵我們的!”
“對啊,許叔叔,您可千萬不能說啊!娘親罵起人來很凶很凶的!”鄭宣再添油加醋補上一句。
許諾聞言錯愕了一下,隨即爽朗地大笑起來,伸手捏捏鄭宣紅撲撲的臉蛋:“好!許叔叔答應你們不說,哈哈哈!那告訴叔叔你們叫什麼?”
“我叫倉尋!”我樂嗬嗬地說道。
“哦?小家夥你呢?”他看看鄭宣。
鄭宣還頗小孩子氣地吮吮手指頭,“我叫林福,就是吉祥的那個意思。”顯出無知的樣子。
“看你們倆的樣貌倒像是雙胞胎?”閔然笑著打量我們。
“對啊!我是哥哥呢!”我樂樂地說道。
閔然說著也把我抱起來,“那怎麼姓氏不一樣?”
“小時候弟弟跟我們失散了,隨著他那個爸爸的姓呢!”我煞有介事地說。
鄭宣也配合地點點頭。
“哈哈!兩個活寶!”許諾一拂衣袍朝前院走去。“走吧,送你們回去,外麵寒氣重。”我們也樂顛顛的被他們抱著回去。
回去了才想起來把鄭宣叫出去的本意。明天許諾的大哥出殯,夜裏到處是丫鬟家丁們忙碌的身影,我們住的這個小院倒也清靜,好不容易熬到玉兒他們都睡了,我才敢謹慎地爬起來,走到窗邊看四周沒人,輕輕關上窗子。
複又爬回床上,按住鄭宣的胳膊,小聲說,“小鄭,你不覺得這事情發生的很蹊蹺麼?”
鄭宣撓撓頭,把枕頭豎起來靠著,又拉開錦被往裏邊挪了挪,迷茫地看著我:“你說什麼事情?”
我順勢鑽進被窩裏去,學著他一樣靠在床頭。
“這兩天的事情,”我扭過頭去看著他,“為什麼那個黑衣女人王雪知道我們來了林州,這一路上跟我們接觸的人隻有那個落塵。”
“還有,怎麼偏偏我們來的時候滿院子的人被殺了,卻惟獨找不到我們那個兄弟,連個同齡的小孩屍體都找不到,若說他還活著可一個小孩子又是如何逃出去的呢?有人幫他?還是壓根他就不在這裏。”
咽口唾沫我徑自說下去,“再者,偏巧不巧的我們在這裏遇到了倉筱兒的娘!倉筱兒是罪臣之後的身份隻怕是從沒對人說過。我總覺得這些都不是巧合,像是有人把我們玩在鼓掌中間,倉筱兒是,乾琛是,許諾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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