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233 更新時間:11-11-24 00:48
“慢著!”
說話間,寧洛與鍾慕已飛身上來抱起我倆跳出一丈遠。
好險好險!還好他們趕過來了。
小個子欲上前來奪,鍾慕一手抱著鄭宣騰出一手與他對打起來,恍然大悟道:“這身法——我倒那日許府中是誰在聽牆角,原來是你!”
“哼!是我又怎樣,把這兩個孩子留下!”那小個子語氣生硬,毫無感情,招招朝鄭宣攻去,竟是要滅口!
“閔然,這是王爺世子,你是要犯上嗎?!”寧洛看鍾慕身形不便,眼看隻剩招架之力,大聲朝閔然喝到。
閔然也不做聲,從腰中抽出一把配刀便向我刺來,寧洛懷抱著我,身形一轉,險險錯過去,四人鬥在一起,刀光劍影,隻是苦了我與鄭宣,被顛的氣血逆流,頭昏腦脹。
因為我倆的關係,寧洛鍾慕雖能保證不敗,可也討不得好來。突然隻見一抹明黃加入戰圈,正是乾琛!
乾琛一來,形勢急轉,他們三人自成一陣,逼地閔然與小個子步步後退。閔然看敗象已成,也不戀戰,長嘯一聲便要抽身離去。
看他要走,我一急也不管不顧了,大叫道:“父王,不能讓他走,他殺了紀元,也殺了單子程!”突然間,一道光影直向我飛來。寧洛措手不及,眼看就要沒入我的胸口,電光火石之間,隻聽‘呯’一聲,一道劍影險險將它擊開。看到綠光一閃,竟是隻啐了毒的飛鏢。
一瞬間,劍影啷當入鞘。一道白影怡然而立,定睛一看,原來是尹炔!他向乾琛微微躬身行了個禮。朝那閔然惡狠狠喊道:“枉你也冠得半世英明,竟連個孩子都不放過嗎?!”
“尹莊主為何來管這等閑事!”閔然看一擊不成,乍看到尹炔有些氣急敗壞。
尹炔豈是那般拘禮人物,隻想氣的閔然吐血才好,隻聽他撲哧一笑,悠悠道:“沒想到啊,真沒想到,閔然你竟有如此野心!你殺了武林盟主,卻暗中將罪責引導我尹炔身上,你說這閑事我管的管不得!”
閔然豪不以為然:“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尹炔豈會被這種虛名所縛,即便是武林各派聯和攻進你龍翔山莊隻怕你也不放在心上,怎會為這種小事情大動周折!”
“此言差矣,此事雖小,可你欲借我昭定武林大亂,趁虛而入,有覬覦天下之嫌。人說‘家國天下’我龍翔山莊可偏安一方,正是天下太平之緣故,若是沒了昭定,我尹炔還能作何!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夠大了?”
尹炔幾句話便給閔然冠上了亂世之名,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何其高明。
閔然卻像聽了多可笑的笑話般,仰天大笑,“哈哈哈!‘家國天下’,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別人不知,我可是清楚地很,你尹炔豈是那忠君為國之人,隻怕也是另有所圖的罷!”
“嗬嗬!所圖自然是有的,可我與你不同,你是想做竊國亂世之用,而我,隻是想取回祖先的遺物罷了!”
他們說的什麼?我問寧洛,寧洛又將我抱緊三分,對方才我險些喪命心有餘悸,輕輕吐出三個字——‘八休盾’。
對!八休盾,上次在許家乾琛正是說到這裏,那小個子黑衣人便來偷聽,原來,他們都在打這個盾的主意,真想看看這八休盾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
轉念一想,便看向那黑衣小個子,不好,他趁著大家的心思都在尹炔閔然身上,竟順著牆根緩緩往山下退,想開溜!眼看那小個子已退至屋後的陰影處,再一步便逃出眾人的視線,他卻不動了,我正納悶,隻聽‘哎呦!’悶哼一聲,小個子撲通倒地,露出一個寶藍色人影來:“哎呦!撞死我了!走路不長眼睛啊!”那人罵罵咧咧地一腳將倒地的小個子踢出老遠,還不解恨,恨恨得一跺腳,嚷道:“媽的!碰上尹炔這小子一點好事兒也沒有!枉費了這麼好的月色,放著那麼多美人不抱,跑來受這鳥罪!”
撲哧!一聽這聲音,明顯看到尹炔眉頭直抽,身形晃了一晃!
那人一抬頭,看到了尹炔,登時大跳腳直衝過來,嚷嚷道:“尹炔!你個狗娘養的!你把我二叔藏到哪裏去了!”
眾人都被這變故嚇了一跳,不,是被絕藍風這身扮相嚇了一跳。寶藍的長衫被掛的一道一道的,頭發亂哄哄如稻草般,上麵還掛著幹草。明黃的長靴沾滿的稀泥,哪裏還有白天時的光彩照人。加之髒話不斷,更是毫無平時的雍容華貴。這,這,這是那個處處講排場的絕塵宮宮主嗎?!
絕藍風氣急敗壞地衝上來揪起尹炔的衣襟,罵道:“把我二叔交出來!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再不放人我踏平你的狗窩!”
尹炔看著他的樣子,嘴角直抽搐,卻沒有掙開他,由他泄憤似的又踢又打。
閔然一看這陣勢,再不逗留,抓著個空子飛身抱起昏迷的黑衣小個子就待離去,鍾慕將鄭宣放到地上便要欺身追上去。
“鍾慕!”
“鍾慕!窮寇莫追!安全要緊!”
乾琛寧洛連忙將他攔下來。
鍾慕很是惋惜,歎道:“王爺,這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乾琛一擺手安慰道;“無礙,閔然既然與許家頗有瓜葛,我們隻需看住許家就可!”
尹炔眼看著閔然逃走,卻被絕藍風亂七八糟一通纏,絲毫動彈不得。不由氣道:“絕藍風!你辦的好事兒!”
絕藍風也不甘示弱,咬牙切齒道,“不把我二叔交出來,我讓你什麼事都做不得!”
“你!真不講理!好好好!我放你二叔便是!”尹炔語氣雖狠,抬起的手卻溫柔地替他拔去發上的雜草,隻可惜絕藍風卻絲毫未覺,仿佛看仇家似的使勁兒蹬著尹炔。
這會兒心放下了才覺得胸口疼的很,一波強過一波,疼的頭暈目眩,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身體忽而像在籠上蒸烤一般火熱難耐,忽而又像掉進了萬年冰窟裏冰冷刺骨。冷熱交替痛苦不堪,口中幹渴的緊,掙紮著想叫出聲。
“水,水……”
身邊傳來微弱的聲音,努力掙開眼睛。
隻見鄭宣皺著小臉在身側躺著,名色蒼白,睫毛一顫一顫地,幹澀的嘴唇喃喃地喚著要水。
倉筱兒趴在床邊,紅腫著眼睛憔悴不堪,看到我倆醒來連忙吩咐玉兒去端水。眼淚徑自流個不停:“尋兒,福兒!”
看她憔悴傷神的樣子想安慰兩句,無奈嗓子幹涸的厲害,嘴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待玉兒端過水來,就著玉兒的手飲兩口下肚,這才趕緊拉住筱兒的手喚道:“娘親莫急,孩兒沒事!”
倉筱兒低頭抹了淚,強撐著笑笑,“都是娘親不好,沒看好你們,讓你們受苦了!”
鄭宣被水嗆咳了一聲,悠悠醒來,掙開迷離的雙眼,煞是惹人憐愛。
喝了水,身上有些力氣,這才注意到屋中擺設甚是雅致,不像單家莊的樣子,開口問道:“娘,我們這是在哪裏?”
“這是你霓裳阿姨的居所,當日你們受傷,娘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恰巧此地離單家莊不遠,尹莊主帶我們來的,休息兩日便帶你們去治傷。尋兒莫怕!”說著就又要哭起來。
咯吱!門被推開,一位粉衣女子走進來,手裏端著托盤,看那如花樣貌,竟是紀筠。她一進來便柔柔道:“小公子醒了麼?”
玉兒忙起身去迎,看她神色如常,不若先前那般傷感,想是霓裳待她甚是不錯,如今盟主被害之事澄清,她也沒了往日的恨意,倒是泰然多了。
說話間,乾琛尹炔他們也湧進來,乾琛看我倆醒來也鬆了一口氣,關切得攬過倉筱兒安慰。尹炔上前依次抓起我倆的手把了脈,歎息一聲搖搖頭,歎道:“既然內修大師早已料到此事,我們得速去找他,說不定還有挽救之法。”
內修大師?在禪定的時候聽寧洛說起過他,此人甚是通靈,可前觀百年,後測百年。隻是我倆受傷隻是巧合,他又如何得知?難道這穿越還魂之事……?!
我暗自驚異,鄭宣因不知其緣故,倒是沒想那麼多,喝了水就睡下了。
好在此地離禪定不遠,鍾慕拿了王爺的親筆書信先行一步前去報信。霓裳紀筠也跟了來,奇的是同行的還有絕藍風和他二叔,原來尹炔隻是把那光頭大漢交由霓裳安置,並未將他奈何。
我與鄭宣一路上昏昏沉沉,睡的多醒的少,偶爾轉醒幾次勉強喝些肉粥。胸口漸漸疼的麻木,全身無力,倉筱兒在我們舌下放了參片吊命。
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這條命倒是不慎介意,隻是每次醒來看到倉筱兒愈發憔悴蒼白的臉,就覺得心中揪痛不已,想到前世的母親,也是為了我們兄妹幾個操碎了心。一時間兩世交疊,甚是傷懷。乾琛雖不若倉筱兒這般守著,可每當醒來總是看到他從車外進來,頭上還落著雪花,雖不是親生,可那關切的神色倒不像是裝的。罷了,罷了!還是好好活下去罷!前生未了的恩情便在這世還了也好!
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隻覺得身體不像是自己的,連自己都覺得希望渺茫,早知如此那日就不該叫著鄭宣一起,可惜他上一世便是與我同死,這一世又要如此,若是有來生還能做兄弟,再好好待他吧!
不知昏睡間過了幾日,再次醒來便見到一個光頭小和尚,這和尚瞪著小眯眯眼,看到我睜著眼睛瞧他,嚇了一大跳,突然大嚷著朝門外衝去:“醒了!醒了!師父!師父——”
“阿彌陀佛!”隨著一聲佛號,進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這和尚麵目瑩潤,花白的胡子過胸,他一進來這滿屋子就像夜裏點了燭光一般,柔和照人,讓人心生安寧。
對上他的眼神,隻覺得這雙眼睛囊括了世間萬物,再看又是什麼都沒有,轉念一想便已了然,佛家講發心離四象,這番似有還無豈不正是佛法之道。
想到這裏崇敬之心油然而生,身上無力,隻能微微一笑算是施了禮。
“阿彌陀佛,小施主可覺得身上好些了!”
“隻是覺得身上無力,頭倒是沒那麼昏沉了,覺得……覺得……有些餓。”說著肚子仿佛應聲似的咕咕叫起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那和尚撚珠一笑,便讓那小眼睛和尚端粥來。
我看鄭宣在我身側躺著,不見有醒來的動靜,不禁急道:“大師!我弟弟他……”
“嗬嗬!已無大礙,隻是身子弱些,多睡了會。”
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如今找不到另兩個人,也隻有我倆相依,他沒有事便好。正奇怪每次醒來就能看到倉筱兒守在身前,這次卻沒有見到該不是……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緩緩說道:“小施主不必著急,令尊令堂這些天日夜相守,老衲勸他們歇息去了……”
他這話還沒說完,乾琛倉筱兒已慌慌張張跑進來。玉兒他們跟在身後,待看到我醒來,懸了幾天的心終是放下了,倉筱兒抱著我輕輕抽泣:“尋兒!尋兒!終是撐過來了,娘真怕你……”
“筱兒,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乾琛雖未見動作,那眼神分明也是關心的。
倉筱兒抹了淚,笑了笑:“是啊,醒來就好。”從小和尚手裏接過粥,攪了攪,一口口喂我。這幾日基本沒有進食,餓得很了,隻顧著埋頭吞咽。
嚶嚀,感到身側有動靜,鄭宣身體動了動顫悠悠睜開眼睛,看到這麼多人,一時反應不過來。我半口粥含在嘴裏未來得及咽下,鄭宣看到我,什麼也不顧了,一撇嘴:“餓~”
‘餓’字一出口,滿堂歡喜,玉兒跑著取粥去了。
“好!好!既知道餓看來已是大好啊!這次還要多謝內修大師相救!”乾琛寬慰地笑著,向內修大師施禮。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本就是老衲分內之事,王爺多禮了!”這位大師倒真是活佛般地人物,與前世見的些披著袈裟的虛假和尚完全不同,他未到近前都能感到那股佛家正氣。
轉念又想到若真是如此,對於我倆的來曆不知他能看到幾分,若是……不敢再想,異世之魂轉生,還不知道會掀起多大風浪。
“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大師指點迷津!”話是乾琛問的,“重陽前我等趕到禪定城,承蒙大師眷顧,告知在下今冬必有一劫,可我這兩個孩兒……”
“此事也正是老衲不明之處,幾日前正是王爺應劫之日,老衲也看不明白這劫怎會應到兩位小世子身上,世間萬物,皆因緣生。既是如此,王爺也不必勞心,幸是兩位世子分受了這災,若是一人,隻怕命不久矣!”
應劫?他真的能算出未來之事?重陽節前,不正是武林大會前,想起來了,那天一覺醒來所見的那個和尚,正是這位內修大師。
身體剛有起色,倉筱兒不放心,便在寺中多呆了幾日。佛家清淨之地,不談世事。閔然之事暫先放下,這幾日大家過的很是清閑,乾琛愛與內修大師下下棋,談談佛法。鍾慕跳上跳下地閑不住,嚷嚷著還未與尹炔過過招,總想找了尹炔比劍。我與鄭宣搬個小板凳坐在廊下看著,招數看不懂,就愛看鍾慕每次被打趴在地上的憋屈樣。打輸了也不覺得丟臉,嘿嘿一笑嚷著還要再比。
若說過的不順心的人,倒真有一個,不,兩個,一個整天穿的花紅柳綠,一個大冬天就著個單衣,背後背兩把月牙彎刀。這不,兩人無聊到學著我們搬個小凳子坐在旁邊,絕藍風不停的抱怨沒有如花美眷,沒有瓊觴玉液,嘴裏都淡出鳥來了,一邊抱怨一邊卻死賴著不走。非要說跟著我們有熱鬧可看。那光頭大漢外表粗魯,心思卻單純的很,一根筋到底。兩人徹底將他們家愛看熱鬧的本性表露的淋漓盡致。
每日粗茶淡飯,青菜豆腐得吃著,這兩人是有些消瘦不了,不過對養傷的人卻再好不過了,人說最親的是五穀雜糧,有營養好吸收,傷也好的快。
眼看我與鄭宣活蹦亂跳的,身體好了大半,倉筱兒甚是高興,乾琛也放下心來,準備啟程,雖然早已派人去看住許家,可閔然之事一日不了一日便是心中的疙瘩。
商定好了第二天就起程到祁城去。我和鄭宣吃完飯又無事可做便早早地準備睡下。
“阿彌陀佛!”
剛脫衣上床,門被推開了,卻是內修大師走進來。這個時候來找我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我心想。
“大師可有事嗎?”鄭宣還在脫鞋子,聽到動靜,直起身來問道。
“深夜打擾,實在是抱歉,老衲確有一事不明,想問過兩位小施主。”內修大師緩緩說道。
“大師客氣了,大師有何事不明?”我詫異地問道。
“老衲想問兩位小施主可是八月初八午時所生?”明明是問的,卻仿佛已經篤定了似地。
心道,果然,內修大師一定知道了什麼。刹那間我臉色變了數變。
“小施主不必驚慌,老衲也隻是猜測!”許是看我心神不定,連忙安慰道。
內修大師我是信得過的,鄭宣也愣在那裏。該來的躲不過,且看他要說什麼罷!我微微點點頭:“正是八月初八午時所生!不知大師……?”
“老衲再問一句。”內修大師神色依然平和,指尖一粒一粒撚著佛珠:“可是一胞四子?”
一胞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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