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94 更新時間：21-09-01 08:01
她自己先回去，“我給人補補課，小雅你回去要小心點呀，過馬路要小心車子，不要跟奇怪的人說話，不要逞強好勝，不要……”
“……”
“……幹嘛這麼看著我？”閑晴重重地歎了口氣，“說真的啊，回去一定要小心。”
“我不回去。”閑雅可沒那個精力回去麵對全家的神經質，要是知道閑晴為了給別人補習沒空學習，怕是要念叨好久。閑雅掏出作業本，“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閑晴笑笑，低頭吻了一下閑雅的臉，“那結束了我叫你。”閑雅嗯一聲，已經不理他了。閑晴早就見怪不怪，幽怨回到小胖子身邊，“繼續吧。”
自覺理虧的小花嗬嗬笑著，把自己作業本推過去，“然後是這一題我不懂。”
閑晴講題目細致仔細，相當耐心地回答著小胖子的每一個問題，回答地越多，他表現的問題也就越多，基礎差，記性不好，該記住的公式理論很快就忘了，閑晴慢慢地跟他一次次地提示，練習，同時幫他鞏固回憶以前的知識，光是一門數學就已經是費盡心思絞盡腦汁了。
連在一邊看著的閑雅也覺得不耐煩起來，“不能讓盛誕來替嗎？”
閑晴搖搖頭，“那家夥上了一個上午的課就不敢來了。”
“……”那還真是災難。
結束之後已經是8點半，閑雅跟著幾乎是翻白眼的兩個人進了一家肯德基，叫了個全家桶，三個人吃得沉默不語。
小胖子歎氣，“要不現在我去辦退學好了，這樣大家就不用這麼累了。”
“打住。”閑晴喝了口可樂，“先不說退學的事，小花，你是真心想在這裏學下去吧。”
“那是當然了。我想努力學習，考上醫生，讓我爸刮目相看……可是……”
“想做就去做，還有一年多才到高考，你急什麼？”閑晴淡淡地回答著，“做事最重要就是不要後悔，不要留下遺憾，知道嗎？”
“……”小胖子感動地一攤糊塗，連連點頭。
等回到家裏，閑雅看著鑽進草稿裏碎碎念的閑晴，無語了，她輕輕踢了下閑晴的腰，“起來，洗澡！”
“知道了……”
“……”閑雅繼續踢他，“知道就趕緊起來。”
“嗯？”閑晴突然伸出手，握住了閑雅的手，被閑雅躲了過去，“小雅，我好累。”
“既然受不了幹嘛還說那樣的話？學煮雞湯嗎？”閑雅蹲下來盤腿坐下，猶豫了一下，摸摸閑晴的頭，“你是不是發燒了？”
“嗯？”閑晴哼出一個音，抬起手按著閑雅的手蓋住自己的額頭眼睛，“是你的手太涼了吧，冰冰涼涼，倒是很舒服……”
“閑晴？閑晴？”閑雅低下頭抬起兩根指頭看看閑晴的眼睛，“居然睡著了。”閑雅歎氣，抽出手出門去敲自家爸媽的房門。
“38。6℃，小晴這麼勉強自己。”宋月光甩甩溫度計將溫度歸零，放在桌上，接過閑雅送來的衝劑，一勺一勺喂給閑晴，半塞半灌給他喝了藥。“估計是要在家歇幾天了。小雅，你明天給你哥請個假。”
“嗯。”閑雅點點頭，瞄了一眼宋牙醫憂慮的臉，手上給閑晴額頭上換了一條毛巾，“要是擔心的話，我去聽課，把筆記寫了帶回閑晴？”
宋月光一愣，“這樣行嗎？你，你不是……”
“沒事的。隻是去聽課而已。”閑雅猶豫了一下，拍拍宋月光的背，“沒事的，他可以通過的。”
宋月光眼睛一紅，拉住了閑雅的手，“好孩子，要是你真是我女兒就好了。”
閑雅一愣。
“嗬嗬，嚇到了吧。”宋月光輕輕一笑，“我也是好久之後才發現的。小雅她呀，沒你那麼懂事的，做孩子的總是喜歡對父母撒嬌，她就不會給我捏肩，也不會學做飯。你，總是太客氣了。”
“……”閑雅抖抖眼睫，好久才回了一句，“對不起。”
“哎呀，我已經知道了，剛開始發現的時候我還怨過你，後來想想，你一個小姑娘放著自己家不待來我家冒充小雅，怕是跟小雅做了什麼約定。”宋月光提到閑雅，又是一陣心酸，“居然讓你來陪我，小雅這個傻丫頭，居然……好好的就這麼沒了嗚……”
閑雅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僵硬地站在那兒，想要拍拍這個脆弱又堅強的女人好好安慰，告訴她閑雅生病的那個時候她做的很好。可是，現在該是說的時候嗎？
“放心。”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
閑雅猛地一看，閑廖溫和地笑著，“這不怪你！”“……”閑廖繼續笑著，將宋月光一把摟進懷裏，“去睡吧，明天還要去上學呢。”閑雅望了一眼慢慢不再哭了的宋月光，點點頭回房間去了。
她躺在床上，聞著那熟悉的碧浪洗衣粉帶著的茉莉花香，莫名其妙的好想見冬景。
26
“所以，你這是可以放鬆的意思了嗎？”葉冬景淡淡地說著，“一大早來家裏，你也不怕會碰見爸爸媽媽。”
“那是因為有見不到他們的自信呀。”閑雅接過麗茲送來的牛奶，桌麵上已經擺上了西式土豆絲蛋餅，牛奶麥片粥芝士烤菠菜三明治，草莓牛奶麥片粥，繽紛水果春卷，芒果燕麥，雞蛋牛油果吐司披薩，青菜芝士蛋奶烤。閑雅按老樣子拿了一片吐司吃了兩口。
“……”冬景撇了她一眼，“你這樣，上課可是撐不住的吧。不是說閑晴生病了，午飯也沒帶嗎？”
“我吃不下這些。”閑雅三口兩口吃完了吐司，喝完牛奶，“今天隻是來向你報告的。和你約定的時間說不定可以遵守了，我很高興。”
“我可是一點也不高興。”冬景歎氣，“我倒是寧願你一直是這樣，普普通通的樣子，看著那個小子，看著那對夫妻，有自己的朋友同學，還有以後你我都不知道的相遇。”
閑雅眨眨眼，像是笑了，“回去難道不好嗎？”
“回去很好嗎？天天像個機器一樣很好嗎？”
閑雅不說話了，她低下頭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麼。四周安靜下來，隻聽得到冬景吃東西的窸窸窣窣，和時鍾噠噠的響聲。
一個粉色碎花的布包放在閑雅麵前，閑雅奇怪地抬頭，麗茲笑笑，“我先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帶去學校到午餐吧。”
“……嗯，謝謝。”
閑雅坐上接送冬景的車，很快地去了學校，回到自己的教室，田晶兒立馬迎上來拉著閑雅的手撒嬌似的搖著，“小雅，作業，作業。”
米視嘖嘖嘖地一臉嫌棄，把自己的作業本交給前來討要的汝信，“你來了，他們兩個都鬧了一早上，作業還沒不寫好，真是的。”
“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一直在這兒等著小雅講題目嗎？”田晶兒哼了一聲，又搖搖閑雅的手，“小雅，作業。”
閑雅點點頭，把自己作業本翻出來，連著解析也交給米視，米視高興地接了，“聽說閑晴病了，怎麼樣？他沒事吧？”
田晶兒：“唉？閑晴學長病了嗎？那上課怎麼辦呀？”
“沒事！”閑雅從課桌裏掏出好幾本新本子，拿上一把簽字筆和筆芯，“之後幾天的課我替他去上。”
“啊？”“啊？”
閑雅還真去了下麵上課。直接坐到閑晴的位置上，無視了肖池的詢問，端正地坐在那兒，迅速地寫著筆記，等著中午休息，她直接把昨晚上閑晴整理一半的筆記丟給小胖子，“不懂的地方在問我。”
小花同學忐忑地接了，“是不是因為我，閑晴他才會……”
“你知道就好好努力，閑晴那麼努力幫你，你也好歹努力一下。”閑雅拉出他的課本，拿著一支粉色的熒光筆在上麵劃線，“拿著答案寫他交給你的試卷，你很自豪嗎？”
“……你怎麼知道我……”小花目瞪口呆，最後隻能落一個，“對不起。”
“連閑晴都看得出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不過他是個老好人，我不是，我這次幫你，是因為閑晴想幫你。”閑雅不太想討論這個問題，她迅速動筆，把幾本書都給畫完了，“我大概知道這次考試的考綱，文科的東西隻能靠你自己背了。”閑雅放下書，一臉嚴肅平淡。“這幾天我隻做我該做的，要是你做不了自己能做的，我就把你從這次考試名單換下來。我上”
小花臉一白，他拿起那幾本書，幹笑了兩聲，“嗬嗬你是在說笑的吧。”
閑雅沒有理他，立馬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著小黑板上新出的另一題奧數題，和昨天出的那一題一起沒有美感地寫在上麵。閑雅拿起一支筆看看題目，皺皺眉，低頭就開始寫。
寫完之後，閑雅愣愣聽著自己肚子發出咕咕聲，好久才拿出麗茲給的飯盒。拆開布包，露出裏麵的飯盒，以及做的拙劣的中式飯菜。
“有麗茲這樣的女孩，真是便宜他了。”
下午就是理科課，數學老師一進門，就瞄見了閑雅，“閑雅，原來你在這兒，今天上課沒看見你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
閑雅抬頭一看，“啊……林誌老師。”閑雅有點明白為什麼閑晴這麼頭疼給那朵小花補數學了，這是不知道怎麼補呀。
林誌老師選的教學方法往往是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折磨人的方法。找一題往黑板上一寫，找一個人上去答題，等到他講，那個人在黑板上留下的痕跡往往就剩下一個“解”字了。
這次也是這樣，他洋洋灑灑講了好幾題，提到許多數學理論，解題方法技巧，等下課鈴一響，他也優雅地收了粉筆留下說了一半的題走了。
剩下一群人痛苦地消化他講的內容，可惜還沒消化完，下一節物理就開始了，物理之後就是化學，鈴聲一打，閑雅已經提起書包，丟給林嘯華一本筆記人已經走了。
休息了一天，閑晴已經退了燒，人還是有點暈暈乎乎，還在可以吃點東西，“可以複習嗎？”閑雅摸摸他的額頭，還是有點燙，“我把筆記帶回來了。”
“放在那兒，我晚上看。”閑晴喝了藥，疲憊地躺下去，“小胖子怎麼樣了？”
“我已經讓別人幫他補習了。”閑雅皺皺眉，拿起閑晴床邊的平板電腦直接開機，“如果他肯努力的話，應該能考個不怎麼顯眼的成績。”
“也就是不好不壞了？”閑晴笑笑，笑完了之後就咳嗽好幾聲，頭也更暈了，他啊啊啊啊哼出一個長音，“我好像從初一以來就沒生過病了。沒想到這麼難受。”
“說明你變聰明了？”閑雅點開一個網頁，望了一眼好奇地看著她的閑晴，“不是說笨蛋是不會生病的嗎？”
“……”閑晴歎氣，“不是”隻有笨蛋才會生病嗎”？小雅，你記錯了。”
“好好睡覺吧。你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我聽著難受。”閑雅放下平板，低頭看看蹭著自己腳邊的人肥貓，想想伸手把它抱了起來直接放在閑晴的胸口上。
這隻貓跟著閑家吃了不少，平時閑雅也很少帶它去散步，閑晴早就覺得這隻貓肥的不像話，可是礙著閑雅的麵子他沒敢說，現在直接挨了一擊這貓的體重，偏偏這隻貓上來了直接就這麼休息了，閑晴差點沒被壓地背過氣，“那個，小雅，能讓你家貓下來嗎？”
“嗯？”閑雅摸摸大貓一身滑溜的貓毛，“我看它很喜歡你呀。”
“是嗎？”閑晴動動身子，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把那隻貓搬到身側，伸出手撓撓它的下巴，大貓眯著眼睛喵了幾聲，尾巴尖動了動，舒服地哼哼起來。
“這隻貓和你真像呐。”閑晴笑了笑，“哪裏像了？”閑雅回了一句，抬眼看了看閑晴。
可能是生病，閑晴本來蜜色的皮膚顯得有點蒼白，也顯得更安靜，眼睫的扇動好像變慢了，一下一下，落在臉上的扇影就好像蝴蝶的剪影，輕輕的，無聲無息的，卻帶著莫名其妙的溫柔。
“小雅？”閑晴突然喊她。閑雅眨眨眼，收回了目光低頭玩起來大貓的尾巴，“嗯。怎麼了？”
一點冰冷撫上了閑雅的臉，閑晴皺著眉伸手，“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
“……”
“好像更燙了。”閑晴坐起身，拿起旁邊的溫度計就讓閑雅張嘴含著，“要是發燒了你也得請假……36。5℃，沒事呀……”閑晴一愣，看向閑雅幾乎要燒起來的臉頰局促地收回手，把溫度計放回原處，低頭摸摸了大貓的腦袋。“哈，哈，哈，沒事就好啊。”
氣氛突然就怪異起來，閑晴人緣一向很好，和女生男生說話一直順其自然，就算是在勸架的時候也總有辦法讓他們笑口顏開。而現在卻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尷尬的時候，眼睛不知道看哪，手不知道往哪放，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唯有臉上的溫度一點點上升，連著整個人也熱了起來，心髒撞擊著胸腔，咚咚咚，蓋住了呼吸聲和鍾表的嗒嗒聲。
“喵——！”大貓突然動手撓了一下閑晴的手，甩甩尾巴跳下了床，閑晴慌不擇路地收回手，手背上立馬多出了三條紅痕，閑晴瞥一眼閑雅幹笑兩聲，“我不小心力氣用太大把它惹惱了嗬嗬。”
閑雅嗯了一聲，臉上的紅暈一下子褪去，她丟下一句“我去拿藥水。”拖遝著拖鞋慢慢出了門。
“唔——”閑晴鬆了一口氣，無力地倒回床上，望著跳到他床頭櫃的大貓無奈地歎口氣，“還好有你，不然就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喵——”大貓搖搖尾巴，跳上窗台擠進防盜窗的縫裏沒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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