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423 更新時間：09-05-29 17:44
微喘的氣息，纖細的而修長的手，還有溫暖的懷抱。是你嗎？
這一刻我竟然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其實我很怕轉身看到的不是你。
抱著我的人輕輕轉過我的身體。我看到一張俊秀的熟悉的臉。他盯著我看了好久，我也看著他。我知道我的目光一定黯淡了許多。默默地對視了好久。他長籲一口氣，似乎為我的回來而慶幸。“還好你回來了。”
我揚起微笑：“嗯，我回來了。你過得怎麼樣？”失望被我偷偷的藏起來了。
他輕蹙起眉，好想能把我看穿似的。讓我很不舒服，總覺得在他麵前我是透明的。
“不好，一點都不好，你不在我一點都不好。”堅定的語氣令人慚愧。那時候一聲不吭的就走了，畢竟他照顧了我那麼久。“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真誠的道歉。
他微笑著搖搖頭：“沒什麼，隻要你沒事就好。”
我的笑容有一點僵硬，呆坐在床邊，手仍然蓋在柔軟的被子上。突然條件反射的站起來。“來了這麼久，我去給你泡茶吧。”他最喜歡和菊花茶。
見我往廚房走，他伸手拉住我：“不用了，你剛回來還是好好休息吧。”他看看牆上的鍾，再轉過來看看我，在我麵前露出一個無害的笑，接著輕輕的抱著我。他的舉動，我有點意外。我輕拍著他的背想安慰孩子似的安慰他：“怎麼了。”他總是那麼倔強就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說隻是靠在我的肩上低喃：“沒什麼，讓我靠一下好嗎？”幹澀的聲音讓人同情。畢竟他還是個孩子。來到這個學校發生這麼多事，難免會這樣。我靜靜的抱著他像在安慰他又像在安慰自己。直到站著姿勢有些僵了他才放開手。
他的臉有些憔悴。脆弱的令人心疼。而他那雙眼睛放出的光芒卻依舊倔強不屈不像我。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微笑著說，最後看我一眼，轉身。在他伸手將要關門的那一刻我突然問道：“尉刑，董明…。。他回來過嗎？”說完這句話我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象在輕歎一樣：“沒有，他沒有回來過。”什麼東西在慢慢的下沉，一點點的降溫，其實我早就該知道的，可為什麼還是舍不得。執著的抓著那成不上希望的東西。
“夜泉。”他擔憂的叫我。我抬頭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我沒事。”隻是因為不想然他擔心我。
“你…。好好休息。”
“嗯。”我輕應著，怎麼聲音這麼虛弱。
他輕輕的關門，隔著門我還是能聽到他在門外的歎息聲。對不起，我不想然你擔心的，葉尉刑，我不配。
我虛脫的倒在床上，腦子裏空蕩蕩的，癱在床上的感覺很不真實。現在才九點多，陽光依舊刺眼。我側過身緊緊的抱住被子。明，你還好嗎？怎麼還沒回來？好想你。
有些東西碎了還可以痛，那麼痛，連呼吸都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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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回到這裏的已經一周了。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應該是一個月真正結束的最後一天。這一周我過得很平靜，我沒去上課，整天呆在房間像是習慣似的。但偶爾到晚上我還是會出去走走，白天我不敢出去。怕遇上不該遇上的人。在這個學校我恐怕已經出名了，出名的淫蕩。
把書攤在書桌上我開始看著看不懂的公式，看書似乎成了我習慣性的動作。三年前我曾經滿懷希望的來到這裏學校，我曾經想在這裏奮鬥三年，然後考上一所好的大學，再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最後買房子，去一個漂亮的妻子，想夢一樣，但隻是夢。我的雙手沾滿了血腥，我的靈魂是罪惡的，其實我以為我一生平凡，沒想到那麼難……最讓我意外的是這個學校依舊要考試。想想三年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著，模糊的畫麵浮現：媽媽流著淚為我送行，爸爸充滿希望的鼓勵……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兒子現在有多髒。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執著哪一點東西，一周以來總是捧著各式各樣的書本，到深夜也依舊。因為睡不著。很愚蠢，三年的書怎麼可能在幾天之內消化，我不是天才。真正學習的時間勉強湊合也不過一年罷了。其他的時間……要知道想要抓住哪一點渺小的東西有多麼難。可我仍舊不想放棄。最初我來這裏是為了學習。他們那樣期待自己的兒子……至少能抓多少是多少。我永遠無法彌補的債，但至少一點也好，哪怕少得可憐。
透過窗外我還是會時常看到那些帶著金色校徽的人依舊過著欺辱那些躲躲閃閃的銅色校徽的人。時常會傳出一陣戲謔刺耳的笑聲和淒慘愛覺得哭叫……
在這裏，貴族是上帝，平民是玩具。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就是人生而不平等。無論哪些貴族再怎麼過著放蕩的生活，他們的人生卻依舊輝煌；而那些平民再怎麼努力，他們也隻是平民。
有時候想累了，就喝一杯茶對著湛藍的天呆望。偶爾我也會掐掐自己的臉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跟傻子一樣。莫非天他居然真的放了我，再也沒找過我。也許他玩膩了吧！
最近突然變得多想了，拚命地想七項八，不讓自己腦子有空閑。可是他還是那麼如意。總是想到不該想的問題：他還沒回來，一周了，他還沒回來。為什麼，武連威不放過他嗎？
總在這時候胸口又會開始痛。我深呼吸安慰自己：“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的。”不住撫摸胸口。
“夜泉。”一陣清脆的敲門聲，讓我清醒。將書本合上，我對著門：“我在，門沒鎖。”
葉尉刑打開門，果然我看到他提著兩份飯盒。對我無奈的搖搖頭：“又不吃飯，你呀。天天就知道待在房間裏，你看你都發黴了。”
我苦笑的無言以對，這幾天還多虧了他天天給我送飯。有時候他也會靜靜的陪在我的對麵看書。也會是不是說一兩句無意義的話打破太久的沉默。有時夜裏他會來這裏過夜，反正房裏該有兩張床是……空的。但大部分時間他都不會來。有些事情，大家都各明白吧，但我很陪護他過了這麼久還是抹不平他的倔強，他比我堅強，不像我天天躲在房間裏。夜晚偷溜出去時，一陣風吹草動都會讓我嚇得發抖……
“夜泉……夜泉。”聽到他不知重複多少遍叫喚。我才發現自己又走神了。我笑著移開書本，把他手中的盒飯放在書桌上。
“坐，有麻煩你送飯了。”我說到。
他擺了擺手“怎麼會，我隻是順便……你幹嘛那麼見外。”他徑自坐下，開始打開袋子。誘人的菜香飄出來，在陽光下可以看清淡淡的水蒸氣漸漸汽化。
我跟著坐下，各自拿起筷子。白色的米飯上蓋著紅燒茄子和空心菜還有蘑菇。我夾起一塊茄子往嘴中送。葉尉刑卻夾了一塊紅燒雞塊給我。
他的眉頭皺成一條波浪線：“都吃點，你最近瘦了好多。“看到他滿懷關切的眼神我實在不忍心拒絕。
夾起那塊肉送進嘴中，隨便嚼兩下便吞下。肉很香而我卻嚐不出味。
葉尉刑滿意的笑了，笑得那麼單純。他又夾起一塊肉，看樣子送上癮了。被我的快子擋住了“你也多吃點，還說我。你看你自己瘦了多少……“
“我才沒有。“他嘟嘟嘴樣子看上去很可愛。我輕輕的揚起笑容為他在我麵前無害的純真。“還嘴硬，你看你的臉色憔悴好多。”這次輪到我擔憂了。
他抬頭一副認真的樣子：“夜泉，你關心我嗎？”
有那麼一秒我疑惑了，接著笑了笑：“當然關心了，我可是你學長，學長關心雪地天經地義的啊……”
他的眼裏有什麼東西亮了，接著又黯淡了。他放下筷子，走到我麵前。然後便抱著我：“謝謝你，還好有你關心我，無論…”那麼柔弱的聲音，讓我覺得他的堅強都是偽裝。我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我還在這裏。”安慰著脆弱的孩子。他還是個孩子，卻經曆了那麼多…。。
那你呢？林夜泉，難道當初你不是孩子嗎？
不，我和他不一樣。我殺過人，沾過血。而他倔強卻幹淨。對，我們是不一樣的。
葉尉刑的懷很溫暖，溫暖的有點想他的……讓我舍不得放開。
陽光打在我們的身上，我們依偎著互相擁著對方，尋找彼此的安慰……
吃過飯，葉尉刑帶著飯盒走了。縷縷的風吹動著窗簾，吹走一絲炙熱。我捧著書在最後一周爭渡……
不知道過去多久，陽光沒有那麼強烈了，變的溫水般的夕陽，灑在桌上的光線越來越遠，夕陽再緩緩的流逝，夏天的傍晚很長，六點鍾的殘陽依舊紅豔。眷戀著淡藍的天空。七點的時間追逐六點的時光，夜色便也悄悄的趕走夕陽。
我坐乏了，全身的筋骨都酸痛的不能動彈了。我後悔了，我不該維持一個姿勢，但借著餘光我看見一疊厚厚的書，卻突然又後悔了，至少我還能補回一點東西。
我我拖著沉沉的身體進了廚房，泡著菊花茶。淡淡的清香總能讓我消除疲勞。
洗過被子，我回到床邊便倒下了。平穩的呼吸不急促，不緩慢；心也跳得平靜。我合上眼睛，驀然一張絕美的臉，讓我再度撐開疲倦的眼皮。
我以為我夠累了，我以為我沒力氣想了，原來還是不行。
柔柔的月光像水一樣撫摸著我的臉，房間裏寂靜的可怕。隻有一個人，可我不害怕寂寞也不害怕孤獨。可我想他。
“哢啦”開門的聲音，我想應該是葉尉刑吧。我下床開燈，走進門打開。
“尉……”門被打開的時候，我忘記了心跳。
黑色的水眸，蒼白憔悴的臉卻依舊絕美。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我的手僵在那裏，我想緊緊的抱住他卻害怕還是一個夢，好多話想對他說。千言萬語卻變成蒼白？我是不是在做夢？
肩與肩相觸的瞬間原來不是夢，可是我去希望他是一個夢。至少夢可以醒。是假的，至少現實不會這麼殘忍。
我以為再度重逢，我們會緊緊相擁，我們會千言萬語，我們會一起哭泣。或者會一起歡笑。可我從沒想過我和他竟會是擦肩而過。
腳被焊在地麵，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我愣在那裏二他拖鞋，上床，側過身，蓋上被子。動作那麼幹淨利索。那一刻，我傻了，他居然不理我。為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床上的，隻是沉沉的重量壓得我喘不過氣，燈滅了，而我的眼睛卻是睜開的。我一直在抑製著一種衝動，很像衝到他的床邊去問為什麼？為什麼不理我？很可悲，我的思想想去做，而我的身體卻無動於衷，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
我翻過身，希望在黑夜中看到他的臉，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他的背影，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更看不到他的心。
對著鼓起的灰色背影，我靜靜的合上眼睛，黑夜靜悄悄的，我似乎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董明，我不了解你，真的一點也不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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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昨晚發生什麼，太陽還是會從東邊升起，就像無論我再怎麼睡不著累到無力清醒時還會死會睡著一樣。
我實在八點起來的，睜開的第一眼我的眼睛會不自覺的尋向對麵的床。是空的，隻有一條白色的杯子整整齊齊的折疊著，放在那裏。也許昨晚之事我做的一場夢。
我深深的吸氣再吐出。八點鍾，太陽已經爬的老高，空氣都是幹燥的，充滿陽光的味道。
洗完臉後，我又捧起書，坐在書桌前，我沐浴陽光，啃嚼書本。可是為什麼我的眼睛總會不由自主的掃過那張空蕩蕩的床？一遍又一遍，持續幾天的習慣，今天卻開始分神了。
“咚咚…。”門被有節奏的敲響。
我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書去開門，敲門的人是葉尉刑，他的手裏提著一罐湯。
細長的眉毛又擰起來，他擔憂的問我：“夜泉，你眼睛怎麼了？”
“啊？”我愣了一下，用手指輕揉疲倦的眼皮“我的眼睛沒事呀。“
“那你怎麼成了熊貓了？”帶著質疑的語氣他繼續問道。
熊貓？我想大概是昨晚太晚睡的結果吧。我躲過這個話題，看著他手裏的罐子“尉行，你手裏的是什麼東西？”我裝桌十分好奇的樣子。
他把手提高，對著我微笑“雞湯，我熬了很久的…你快趁熱喝吧。”
怪不得他的眼皮腫腫的。看看他，再看看雞湯。有什麼暖暖的東西又把我包圍了，是感動。
我對上他清澈的眼睛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尉行，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一點也不值得你這麼做。
他在三秒鍾後說了這樣一句話：“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在這裏對我好的人。你教會我很多東西……”他頓了頓，接著用一種很傷然的眼神看著我：“夜泉，你討厭我關心你嗎？”
“沒有，怎麼會。”我立刻否認。不是討厭是我不配。受不了他無辜的眼神，我把嘴角拉成一條弧線，接過他的雞湯：“謝謝你，尉行。”
“不用，你快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他又補充著，好像希望看見我在他麵前喝下才安心。
“嗯。”我點點頭。“尉行，你不用上課嗎？”已經十八點多了，他怎麼還在這裏？
“哦…那我先走了。”
“嗯，快去吧。你要遲到了。”
“遲到和沒遲到不是沒…。”他想到什麼但突然又停住了。我知道“沒區別”吧，這裏的人根本不會管你。
“我走了，湯一定要記得喝。”他再三重複想囉嗦的女人。
我把鼻子湊近罐子，濃鬱的香味。我裝作食欲大開的樣子“嗯，好香啊！你快走吧，不然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樣子會把你嚇壞的。”
我聽到他輕聲低喃：“真的是那樣就好了…。。”
“夜泉，他回來了嗎？”突然的問題讓我的思維就停在那裏，應該慶幸使用兩隻手握著湯的，不然……恐怕就對不起他的一片苦心了。
“嗯。”我輕應著，帶著湯轉身。看，又開始逃避了。
“夜泉…。”
“我沒事，你在不去可真的會遲到哦。”裝吧裝吧，繼續裝吧！
“…。。。那我走了，記住，湯一定要喝。”
罐子裏的湯是暖的，我的手卻是涼的。明明我的那麼緊…看，手指都泛白了。
隻要他平安回來就好，隻要……（林夜泉，那你為什麼抿唇？）隻剩下苦笑了。
湯很鮮香，當香味溢出來時我知道那一定很美味。可是，我沒喝。把打開的蓋子合上，把它放進廚房的鍋裏保溫……
我的中餐是兩個煎蛋。所幸前些天葉尉刑買來一些水果和雞蛋。吃完中餐，我又開始啃書了。還真是“分秒必爭”呢。
然後一如既往。黃昏，接著夜幕把天空染成黑色。合上書，眼也倦了，腰也酸了。鍾表上已經是七點了。
鍋裏的糖還是熱的，我應該該慶幸葉尉刑從早上後再也沒來過，不然……我又要對不起他了。
我抽出一張白紙，寫下一行字：
無論如何，求你把鍋裏的湯喝了。
關下燈，我躺在床上開始等待他的回來。沒吃飯，是因為不餓。
八點多我終於聽到他開門的聲音，我慌忙的閉上眼。白色的光線有點灼人，但我扔死閉著眼。聽到他走近的聲音，我有點緊張，等待幾秒之後聽到一聲輕歎。
然後有人進了廚房，我屏著呼吸聽見他喝湯的聲音，突然心安了。至少他還肯聽我的求。
周圍又暗了的時候，我撐開雙眼，偷偷掃過他的床：又是背影。
幸運還是不幸？
晚上第一夜睡得安穩了。明天你是不是還是這樣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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