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20 更新時間：10-04-06 23:25
揚州很大風鶯雨卻很小，揚州很熱鬧風鶯雨卻很寂寞，小小的她穿著灰色的布衣，挎著竹籃匆匆的走在集市上，臉上滿滿的疲憊，沒有了過去的一絲神采。忽然她看到了一個人影，“啊！”風鶯雨低聲的驚呼，轉身就走。
“小雨——”北堂看到了風鶯雨，忙追了上去。
“小雨，我是北堂啊，你現在……過的好嗎？”北堂抓著風鶯雨的肩頭問。
風鶯雨驚慌的轉過身子來，眼裏急出了眼淚來，一臉哀求的說：“求求你不要帶走哥哥，求求你。”
“小雨，小雨你說什麼！你是說——”
“不！”風鶯雨牙關一顫，幾乎像是叫一樣的打斷了北堂的話，“哥哥已經走了，哥哥已經走了一年了，你放過我吧，你已經為六扇門立了大功了，你還想怎麼樣。”
北堂聽到這句話手突然無力的顫抖起來：“你說什麼……”
北堂的手一鬆，風鶯雨轉身就跑。北堂忙回過神來，追了上去。追了一陣，風鶯雨終於跑不動了，隻好無奈的麵對北堂。
“小雨，你以為是我將你們的行蹤透露給六扇門的？”
“你走了以後，雲少就帶著好多人來了，他們說是你。”
北堂急了，說：“雲少說什麼你就信嗎！我對小雷是什麼感情你難道不知道！”
“可是除了你還能有誰！”風鶯雨眼裏噴出怒火來，“難道雲少帶人來抓捕哥哥是假的，難道哥哥為了保護我，身上中了十七枝箭是假的，難道哥哥跌落山崖是假的！你告訴我呀，這些難道都是假的！”
“可是，小雷沒有死對不對。”北堂抑製住自己顫抖的情緒說。
“是，你很失望嗎？哼，你想不想見他。”
風鶯雨嘴角的冷笑讓北堂有很不好的預感，可他還是說：“對，我想見他。”
“好。”
風鶯雨帶著北堂一路走到城西的巷子裏，轉進一間院子，站在一間屋子的門口。對北堂說：“進去吧，哥哥就在裏麵。”
北堂突然抬不起腳了，他盯著門看了很久很久，才顫抖著將手舉起來推開了門。而一直看著這一切的風鶯雨的臉色終於也緩和了一些。
這是一間很小的屋子，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個煎藥的罐子正在桌子上冒著熱氣，還有一個簡易的櫃子，和兩張床。而風雁雷正睡著其中的一張上。
北堂本不知道自己會看到什麼，但是當他看到睡在床上的風雁雷時，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下了。他走到床前，蹲了下來。細細的端詳著風雁雷熟睡的臉。風雁雷瘦了很多，從眉心到左臉頰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想來就是那一次留下的。
“小雷，我回來了，你醒醒啊。”北堂笑著拍拍他熟睡的臉喚道。“小雷，北堂雁湛回來了，讓你等了很久很久的北堂雁湛回來了，你醒醒啊！”他的笑漸漸的消失了，因為不論他怎麼呼喚，風雁雷始終沒有反應。可是他分明看到風雁雷眼角的淚。
“沒有用的，”風鶯雨不知何時站在了北堂的身後，“薛神醫說，哥哥很有可能就這樣醒不過來。”
北堂疑惑而哀傷的看著風鶯雨。
“哥哥跌落山崖身上沒有一塊好骨頭，背上被樹枝劃得血肉模糊，原本沒有生還的機會了。天可憐見，那天薛神醫正好在附近采藥，才得以救了哥哥一命。薛神醫現在每隔三日來看哥哥一次。薛神醫說哥哥能不能醒隻有看他自己了。我天天為他煎藥，擦身子，與他說話，就是希望哥哥能夠醒過來。可是一年了整整一年，卻一點起色也沒有。有時候我希望北堂哥哥你可以來找我們，也許你能夠喚醒哥哥，可是，我又好恨你。”
“我一直在找你們，”雖然很難過，但是北堂現在已經能夠接受這個事實了，說“小雷跟我說，你在城郊買了房子，我，日日夜夜在城郊尋找，我翻遍了每一個角落，可是也沒有找到你們。”
“本來是住在城郊的，可是要照顧哥哥，要到城裏買藥，薛神醫也年紀大了，來一次很不容易，所以在城郊住了四個月，後就搬到城裏來了。”
“四個月嗎？”北堂悵然若失，如果早來十天可能就不用等這麼久了，“那麼那個墓呢？”
“哥哥落下山崖，六扇門的人勢必回來找哥哥的屍首，我索性立了一個墓碑，掩人耳目。沒想到你還是找來了。”
“嗬嗬，”北堂苦笑一聲，“我已經錯過那麼多了，這一次我不會再犯錯了。小雨”北堂鄭重的看著風鶯雨，說道，“以後我會和你一起照顧小雷，我會一直等到他醒來。”
“可是，如果哥哥不會醒來怎麼辦？”風鶯雨很哀傷的問。
北堂淡淡的一笑，搖搖頭說：“醒著的風雁雷，睡著的風雁雷，生的風雁雷，死的風雁雷，都是我會用餘下所有生命陪伴的風雁雷。”
“六扇門的人真的不是你叫來的？”風鶯雨其實早已不懷疑了，隻是想聽北堂自己說。
北堂轉過來，看著風雁雷說：“你知道的，我不會背叛你的。我也知道，你懂我，你也能聽到我說的一切是不是？所以”北堂拿出掛在胸口的半塊玉佩，與風雁雷胸口的那半塊和在了一起，“所以，我要你記住，這次是真的，我們真的要，永遠在一起了。”
風雁雷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被北堂輕輕的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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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反正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有這種感覺——他會等很久，他會用很久很久的時間等待風雁雷。
到底會多久，他不知道。直至今天已經等了三年了，也許今天風雁雷就會醒來，也或許還要等上三十年。這對於北堂來說，已經沒有什麼不同了。這三年他每天都與風雁雷在一起，喂他吃藥，陪他說話，擦拭他身上每一道傷口，親吻他的臉頰對他說早安與晚安。他不曾那麼快樂過，那麼自在過，他想如果這就是一生，他也無悔了。
現在他們又搬回了城郊的房子裏，房子外麵是一大片的油菜花田，田邊種了一排樹。村民們勞作累了就會坐在樹下休息聊天。北堂有時候也會坐在那裏，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與他長眠不醒的愛人住在一起。雖然每個人都知道那是一個漂亮的男人，但是從北堂溫柔如水的眼眸裏，所有人都看出那麼純潔深刻的愛，所以沒有人說什麼。
北堂剛剛從集市裏回來，卻發現屋子裏沒有風雁雷的影子。
小雷醒了！小雷醒了！
北堂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可是，小雷在哪裏呢？
北堂一間一間的屋子找著卻沒有看到風雁雷的影子。
“小雷！小雷你在哪裏？”北堂著急了，他好害怕，害怕四年前的一切在次發生。
“北堂哥哥，怎麼了？”風鶯雨聞聲尋來。
“小雷不在屋子裏。”
“什麼？那麼說哥哥醒了！”風鶯雨正想笑，可是看著北堂臉上的表情卻意識到也許有不好的事發生。
“他不在家裏……”
風鶯雨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瞪大了眼睛：“那麼！我們快去找吧！”
北堂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你呆在家裏，萬一小雷回來了家裏不能沒有人。我去找。”
“嗯。”風鶯雨勉強的點點頭，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看著北堂跑了出去。
北堂在前院找不到，又去了後院，後院找不到又跑到了村南，村南的人說沒有人看見風雁雷，他又跑去村北，村北也沒有人看見他。
小雷，你到底去了哪裏？
北堂不停的找，不停的找。最後在油菜花地的另一頭停下了腳步。
明晃晃的日光照在黃澄澄的油菜花地裏，亮的讓人睜不開眼。可唯一吸引北堂的卻隻有油菜地邊的樹蔭下那讓他日思夜想，含笑望著他的美麗雙眸。
“雁湛——”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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