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52 更新時間：09-10-20 23:10
土浦看著月森慢慢的走近自己，然後在離自己一米多遠的地方忽然止住了腳步，用一種似乎含著歉意卻絕對不會開口道歉的表情輕聲道：“梁，我決定去維也納留學，很早以前就決定好了。”
土浦聽了這話，突然有點想笑，這樣鄭重的告知，在明知道自己已經完全知曉的情況下還是像發布宣言一樣的說了，還真有他月森蓮的風格。土浦挺直了背脊扯出一個苦笑，“我已經知道了。”
“恩。”月森很輕的應了一聲，卻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那雙眼睛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裝著的全是理想和決然，盡管還有歉意，卻幾乎要被那種堅定的決意給蓋過去了。“我一直很想去維也納留學，而且，要想更好的繼續音樂之路，這是最好的選擇。”月森蓮緩慢的陳述著自己的理由，聽上去像在解釋又像是要說服，隻是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他想說服的那個人是土浦，或者是突然有一些鬱悶的自己。
“我知道。”土浦還是沒有音調的承應著，他覺得好笑，他早該知道月森蓮的想法，在聽同學風傳的時候他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當月森站在自己的麵前，單方麵的說著已經被決定好的事情的時候，他卻什麼想法都沒有了，沒有想說的事情。就好象月森蓮一直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一樣，音樂之路是一條寂寞的道路，他選擇了自己寂寞的去走，連說都不屑說給他聽的就要走。想起之前看到加地吻月森時的心情，那種因為莫名背叛感而升起的憤怒到了現在卻是一點都使不上來了。此時此刻的他難道不是被月森蓮背叛的很徹底麼？擅自決定了將來的事情，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盡管是月森一貫的風格，可自己就這樣被簡單的拋下了，過去的那些究竟算什麼？土浦覺得自己連問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想他或許現在應該說一句祝你順利然後轉身離開，可是他沒有挪動自己腳步的勇氣；但要他上前一步去抓住月森蓮，土浦笑的更無奈了，如果月森隻是站在銀河的那一端不動，他總是有追上去的自信的，然而他卻越走越遠，他每追近一步，月森就會跨離他三步四步甚至更多……
“梁，你一定要繼續音樂之路。”月森打斷了土浦的胡思亂想，“隻有在這條路上，我們還可以再遇到。”
“這算什麼？”側過頭透過藍紫色的玻璃看不遠處的花壇，土浦忍不住的問出了口，他以為自己會有些怒意再要麼冰冷的自嘲，然後出口的話卻是那麼無力。他把他丟掉了不是麼？那現在還在說這些是幹什麼？
“梁，我……”月森抬起手想要去抓土浦的衣袖，卻還是沒有行動。土浦全身都散發的那種不願被靠近的氣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月森蓮終於也露出了幾乎和土浦一樣無奈的苦笑，“我隻能說，在音樂的這條路上，我有自信可以一直等你。梁，我不希望你放棄。”看著土浦仍是不願給他正臉的樣子，月森微微歎了口氣，轉身走回了音樂科的大樓。太陽穿過藍紫色的玻璃把曖昧的冷色調落到了月森的背影上，土浦忍不住的轉過頭看向他所熟悉的這個身影，看他落寞的離去，好象錯的都是他一樣。
“明明是我被拋下了，為什麼委屈的人是你？”土浦輕笑，倒退著走了幾步，“月森蓮，你總是那麼自私。一直，都是這樣啊……”
持續了幾天的低氣壓讓火原和樹難受的全身發癢。月森和土浦之間微妙的空氣混著加地葵低落的情緒讓每一次的合奏都變得像是折磨。火原想起柚木突然決定去留學時的事情，那時候他一無所知，還是在一眾親衛隊的連聲詢問下才知道了事情。火原下意識的看了眼土浦，想到自己當時和柚木並沒有攤開了明說，僅僅隻是好友的身份就已經痛苦的連呼吸都忘記了，那土浦這個正牌戀人想必現在更是難受的無法用言語形容吧？以過來人的身份，他應該對學弟說什麼呢？
“火原，不要參合進去噢。”柚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隻見他豎起食指在唇上做了個不許說的姿勢，眼裏分明有著笑意。
火原撇了撇嘴倒抽一口冷氣，這一點都不好笑！柚木到底在笑什麼？！他有些生氣的瞪大了眼睛表示他的不滿。
“月森不會為了土浦留下，所以你什麼都不要去說。”柚木安撫似的握住了火原的手，掌心的暖意在糾纏著的指間流動。他希望火原明白，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他們之間的故事，不適合用在月森和土浦身上。
火原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月森蓮一句淡淡的“我先走了”給哽在了喉嚨裏。幾個人因為月森的離開而沉默起來，“好象……回到了大家剛認識時的那種感覺了……”火原訕道，引的空氣越發的沉重。
“土浦學長，你會一直彈鋼琴麼？”少話的誌水忽然開口了，問的不帶什麼情緒，稀鬆平常的好象在談論天氣。等了半天不見土浦有回音，誌水又自答似的補了句，“我想，如果今後有可能的話，我也想去維也納看一看的。”
“我不希望你放棄。”
“你一定要繼續音樂之路。”
土浦的腦裏反複回蕩著月森的話。事實上兩天前他就想明白了，其實月森蓮對他說這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隻是拒絕自己去肯定這種混帳的想法。他想他還是生氣了，月森蓮你輕鬆愉快的在音樂的世界裏做你的王子，回頭像是對著仆人的態度一樣丟下句你給我跟上的話又自己不管不顧的往前走了，好象吃定了他土浦梁太郎一定會跟上而且無怨無悔？想起那天月森說話時眼裏那淡泊的幾乎抓不住的歉意，土浦真的覺得自己無力了。
猛的一敲琴鍵，刺耳的聲音把同伴們都嚇了一跳。土浦突然笑了起來，月森蓮你這個混蛋，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找過自己，給他的永遠隻是宣告，把他做好的決定通知他而已，自私的混帳東西。土浦皺著眉幾乎有些要大笑出來，好吧，月森蓮，你贏了。土浦想起自己心甘情願的幫月森收拾屋子，研究他愛吃的菜色，順著他的心意搞地下戀情，現在是連音樂之路都遵從著月森的話要繼續下去了。土浦想著沒有月森的話他也不會放棄鋼琴，然而如今這一切都弄的好象因為月森如此希望他就繼續這樣做了，男人的自尊心真的不允許他繼續這樣吃虧啊。可是……想起過去自己一千次的用‘誰叫這家夥是自己的戀人呢’這樣的借口說服自己，土浦終於第一千零一次的告訴自己，‘誰叫你喜歡了這個家夥呢’。輕輕的合上琴蓋，土浦的心情顯然已經變好，陰霾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他笑的溫柔也無可奈何。
看著土浦幾番情緒的突變，柚木低笑起來，身邊的火原投來不解的視線，他無聲的用唇語回道：“已經沒事了。”弄的火原越發的不明白了。可看到土浦終於是笑了，還步子輕快的跑了出去，也許，真的沒什麼事了吧……火原樂觀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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