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14 更新時間：10-03-27 18:45
被眾人尋找的傑羅夫正行走在莫斯科的夜晚的加裏寧大街上。他穿著最現代化的時髦白色T恤和深藍色牛仔褲，金色的頭發剪斷了，正隨著他快速的走動而被微風吹起，並在燈光下閃亮著。
傑羅夫靛色的眸子裏流露出少有的嚴肅，但是其中又摻和著些許興奮和期待。
來到一家風格簡樸的小型酒吧裏，傑羅夫一眼見看見了他那個顯眼的同類——藍初惟。傑羅夫知道酒吧裏還有其他的血族，但是似乎並不是藍初惟的手下。
藍初惟這次並沒有特意梳理自己的黑發，而是任由它蓬鬆柔軟地隨意舒展，這使他看起來年輕很多。他墨黑的眼眸隻看了傑羅夫一眼，隨後便移開目光。
傑羅夫盡量使自己看似輕快地坐在他旁邊，但是聲音仍因為些許的急躁變得幹澀：“那麼你手下還有多少人在這裏？”
藍初惟沉默了一會才回答他的問題：“我已經將他們全部遣回在中國了。”
傑羅夫也沉默了一陣，似乎在思索接下來的話，最後他質問道：“像我們這樣不服從羅奈爾的血族，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屠殺？你為什麼放棄尋找年長者了？”
“因為，我剛剛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李小夜得到了另一顆黑水晶。”藍初惟的薄唇似乎露出一抹刻薄的笑意。
傑羅夫隻是微微驚訝了一下，但馬上想到的是羅奈爾首先的敵人應該是十三了。
“但十三一定會先來取你的命的。”藍初惟直白地說，“但我真不想幫你。”
傑羅夫聳聳肩，反問：“你覺得我會求你給我施與援手？”
藍初惟不語，隻是多少讓人感到他在幸災樂禍。傑羅夫皺了下眉，但馬上又露出笑意，說：“看著吧，羅奈爾遲早會派人來讓我幫助他的。”
“你是說黑水晶？”藍初惟冷冷一笑，說，“還有一件事，羅奈爾喚醒了洛絲特女公爵。似乎聽從了她的指示，要完成血劍。”
傑羅夫一怔，說：“我還以為洛絲特早已經撒手人寰了。”
“她隻是進入了深沉睡眠而已，更可怕的是，我的手下告訴我，她是在100多年前才開始沉睡的。也就是說，500年來我們從沒有察覺到她。”藍初惟緊繃著臉，看上去似乎有些惱怒，“那些老家夥們，一定在過著逍遙的日子，我們卻還以為他們死了。”
傑羅夫隻有苦笑。一直以來，那些年老的吸血鬼就看不起那些隻有一兩百歲數的年輕吸血鬼。他說：“可惜現在隻靠水劍和黑血雙蛇，還有黑水晶還不能讓血劍現形。”
接著傑羅夫習慣性地握了握右手，說：“不過我還是祈禱先找到我的是那個叫迪卡歐的小子或許躒，而不是李小夜了。”
“關於血劍，我們血族之間雖然很少提起，但是多少知道血劍隻是當年專門為了對付司克斯，才再次被司洛德拿出來的。”藍初惟眯著眼睛，玩弄手中的酒杯說，“但，隻不過是600年前的事罷了，到現在，真相卻鮮為人知了。”
傑羅夫並不喜歡藍初惟，但是他不得不說服自己聽聽藍初惟的意見。
“但是關鍵仍在許躒身上。”藍初惟說，“他並不隻是一個血族這麼簡單。凱撒斯有自己的一套，它雖然是個瘋子，可卻又無比凶狠狡猾，他選擇許躒一定是有什麼詭計。”
傑羅夫沉思了很久，才說：“因那修曾經說過，血劍不是每個人都配擁有的。而凱撒斯大概覺得許躒可以得到血劍。”
許躒……持劍者……藍初惟心想，但還是說：“想必十三也查不出他真正的身份。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死了。”
傑羅夫依舊保持著沉思的樣子，他不同以往地，慢慢地說：“好吧，現在吸血鬼真的完全分成兩派了，我們向往著自由，融入人類的社會。而羅奈爾一定會屠殺人類。十三的目的倒是要把我們全部滅了。”
酒吧又有一群吵鬧的又洋溢著青春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傑羅夫看著他們，眼裏充滿著喜愛，他又提起精神問道：“羅奈爾首先一定會讓手下締造更多的血族，你有沒有猜測出他會在哪個城市下手？”
藍初惟顯然更喜歡安靜些，但他還是麵無表情地回答道：“他應該不會那麼做，與其締造出那些低級的雛兒，還不如……製造更多的收割者。”
傑羅夫皺起眉來了，他怎麼一時想不到收割者呢？
“怎麼？是否在後悔當初不幫我幹掉柏伽修了？”藍初惟冷笑地譏諷道。
傑羅夫不去在意藍初惟的話，他回想在瑞典長島上，曾經出現的兩個完美的收割者。
藍初惟正喝著已經在手中的白蘭地，雖然吸血鬼是不會醉的，但是完全可以享受這種酒的幹邑特醇。
沒誰想到，就連傑羅夫自己都沒想到會和藍初惟合作。隻是當初在長島的時候，他和藍初惟都察覺到了羅奈爾的心思。因為不能服從，就隻好先從長島離開，雖然有點對不起許躒。
藍初惟的行動很顯然是得到了在中國那些古老家族的默認。有那些家族的庇護，羅奈爾是絕不會魯莽地來到亞洲尋找他和藍初惟的。
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並不是因吸血鬼帝王的覺醒而突如其來的，而是600年前那些恩恩怨怨。
“那些家族的人，能不能找到洛絲特？”傑羅夫問道。
“他們不會去找的。”藍初惟說，“他們的預言者，禁止他們插足這件事。”
“的確，這隻是我們血族的事。”傑羅夫站起來，轉身離開酒吧。這次的談話很快就結束了。
傑羅夫在環城鐵路以外租了一間不起眼的小房子，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微小又迷幻。
但這時，傑羅夫良好的吸血鬼視力看見房子裏有兩個個人影。笑了笑，傑羅夫已經感覺到那兩個是自己的同類，但是還有一個卻是自己陌生的人類。
打開房門，傑羅夫果然看見了許躒和隻見過一麵的迪卡歐。傑羅夫的眼睛並沒有看向自己的同類，反而盯著在沙發上沉睡的少女。
莫襄易像小動物一樣蜷曲在沙發上，頭靠著沙發的扶手，疲倦又舒適地動了動，但是依舊在沉睡著。
迪卡歐有些畏懼，隻是低著頭站在沙發旁邊。
許躒解釋著說：“這是中國那些家族裏的人，她叫莫襄易。也是因為她消耗了力量才算出你的位置。”
傑羅夫點點頭，目光轉向迪卡歐，他問：“羅奈爾有什麼話要你對我說的？”
迪卡歐想了想，大概有些緊張，他說的有些吞吞吐吐：“帝王陛下說，他說雖然我們的理念不會一致，但是……但是還是要一起對付敵人的！洛絲特女公爵特別說，隻有血劍才可以殺死……殺死那個叫十三的惡魔。”
“她叫十三惡魔？恐怕還不夠貼切呢！”傑羅夫笑著問，“她現在在哪裏？”
迪卡歐搖搖頭說：“她和羅奈爾陛下談完話後，就不見了。”
傑羅夫猜到洛絲特很可能是為了躲避十三。他對迪卡歐說：“你在這裏陪著小姑娘，我和許躒另外有事要說。”說完示意許躒跟他進去一間臥室。
簡要地對許躒講了血族現在的形勢，傑羅夫還說了藍初惟的事。
“那麼現在看來，隻有先和他們合作了。”許躒倒是沒什麼好顧慮的，“我倒是想看看血劍。”
傑羅夫看著自己的右手。屬於他的黑水晶就在裏麵。
許躒看見傑羅夫的右手掌慢慢裂開一道口子，黑水晶被慢慢從裏麵拿出來。傷口很快就愈合了。傑羅夫拿著黑水晶說：“李小夜恐怕知道了我在這裏，在他來之前，我們試試看能不能讓血劍現形。”
許躒把迪卡歐叫了進來，以為他們不想打擾到莫襄易。
“你可以控製好黑血雙蛇了？”傑羅夫問迪卡歐。
迪卡歐有些沮喪，他說：“現在隻有一條了。”
“那你能不能控製好？”傑羅夫伸手攬著迪卡歐的肩膀，他想讓迪卡歐放鬆下來。畢竟等會沒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迪卡歐這時覺得傑羅夫變得親切些了，於是他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答。
臥室裏並沒有開燈，隻有街上的燈光照進來。但是這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外麵已經非常安靜了，而房子裏也隻能聽見莫襄易平穩的呼吸聲。
“該怎麼做？”許躒熟練地把水劍凝聚在手裏。紫色的眸子審視著傑羅夫和迪卡歐。
黑水晶漂浮在水劍的劍尖旁，慢慢散發出柔和的紅色光芒。但是許躒似乎覺得刺眼，紫眸不經意間動了動。他不笑的時候，顯得冷酷無情。
紅色的光芒似乎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接著傑羅夫對迪卡歐說：“把黑血蛇召喚出來。”迪卡歐馬上照做了。
這次的紫蛇不再是像長島那次那麼巨大了。迪卡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羅蘭子爵教導了我很久。”
紫蛇看見黑水晶，竟然輕車熟路地吞下黑水晶，接著溫順地纏繞上水劍。看來這事它不止做過一次。傑羅夫心想，司洛德曾經大概反複地把血劍結合出來過，但是最後為什麼卻下不了決心殺了司克斯？
水劍的顏色開始從粉紅色漸漸變深。許躒從一開始就覺得雙手像被火燒一樣，這種感覺開始變得更加強烈了。許躒感到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這時許躒感到有人扶住他，凝神看去，是迪卡歐疑惑的眼神。
半成品的血劍從許躒手中滑落，在碰到地板的前一刻，便有脫離成黑水晶和紫蛇了。
傑羅夫看著許躒，看來，他並不是有資格的持劍者。這出乎傑羅夫的預料。
“你沒事吧？”迪卡歐被許躒推開後問。
許躒在血劍脫手的一刻便恢複精神，他說：“我拿不了它，它在拒絕著。”
傑羅夫看向迪卡歐，想想了說：“那麼迪卡歐試試。”
“誒？”迪卡歐呆住了，問，“為什麼？”
傑羅夫歎了口氣，坐在房間的凳子上，解釋說：“我就是一定不行的，但是你們兩個都是被前任的選出來的。兩人之中總有一個可以拿得住。”
“好，倒時你接住。”許躒對迪卡歐說。
於是三個吸血鬼又重新開始，隻不過在紫蛇纏住水劍的一刻，許躒把水劍扔給了迪卡歐。迪卡歐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
但是迪卡歐的手指剛剛碰觸到血劍，血劍又散開了。
“難道？！”傑羅夫突然之間坐起來，把迪卡歐嚇了一跳。
“你知道誰能？”許躒盯著傑羅夫。
傑羅夫點點頭，臉色開始變得凝重，說道：“除了你們，還有一個人是從上一代繼承的。”
“哦……”許躒想了想，猜測地問：“是不是尤伊？”
“應該是他了。”傑羅夫皺起眉，突然在外麵睡覺的莫襄易大叫了一聲。
許躒三個吸血鬼一出房間，就看見這樣的場景。
“你是誰啊？”莫襄易歪頭問正被結界困住的黑發男孩。
黑發男孩看見許躒他們，並沒有慌張，反而點了下頭，表示自己並沒與惡意。接著雙手碰了碰結界，莫襄易設的結界便破開了。
“咦咦？”莫襄易驚奇地看著黑發男孩。
“尤伊。”許躒走到莫襄易前麵，問，“你來幹什麼？”
黑發男孩正是尤伊，尤伊的表情依舊平淡，看不出波瀾。他回答道：“我要你們幫我一個忙，也就是——我要你們跟我合作。”
三個吸血鬼對望一眼，接著都看向尤伊。似乎在考慮尤伊的話。
莫襄易倒是從沙發上跳下來，走近尤伊問：“你剛才怎麼做到的？”
尤伊轉頭看向這個帶著燦爛微笑的少女，疑遲了一下，便把右手的手套脫下來，讓莫襄易看到手背上的咒印。
瞪大眼睛，莫襄易看了看咒印，又怯怯地問尤伊：“能摸摸看麼？”
尤伊聽了便收回手，無言地拒絕了。
莫襄易失望地說：“好了，我們談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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