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82 更新時間:09-05-27 23:07
城外,大碎坡
長甘天未亮的時候就起來,起來洗澡洗漱,穿好衣服後又去跑步,跑完步又開始練劍,練完劍後他還把劍仔仔細細地又擦拭了好幾遍,最後他又洗了個澡,這才在卯頭的時候向京城有來客棧那走去。
京城,有來客棧
妙真今天起得晚,巳時都過了她才起身來。說她起得晚不如說她是沒睡好,翻來覆去想七想八的,一直想睡又一直睡不著,直到巳時她才甘心起身。可她一起來後,就發現不對頭了。
有殺氣,不但有殺氣,葛紅雲的人也不見了。
妙真開窗,看見了站在客棧門口的長甘,她對長甘說道:“你且再等等。容我梳洗一番。”
妙真果真梳洗了一番,才再下樓來。
四周氣息不對,長甘此人也不對,相比來比昨日見麵的長甘更是叫人不能忽視。
長甘一直未說話,他看妙真下樓後身形站穩了,就立馬拔出劍來,劍身銀晃晃的,絕對是把好劍。
妙真知道長甘是真要殺她的,急忙拈個訣,“雷神招來,招來,招來。”這是妙真的絕技,天下間除了雲福宮主外,恐怕也隻有妙真能在吸氣吐氣之間,招出三道雷符。
妙真道法絕對不差,甚至可以說絕對的好,三道驚雷立馬利索索地向長甘劈去。
長甘化攻勢為守,把劍擋在了自己頭頂斜上方,隻是一擋,就擋住了妙真的三道驚雷。三道驚雷正好,是一條直線。
妙真沒有歇,立馬又是三道驚雷向長甘劈去,這次可是三個不同的方向。
可長甘沒有慌張更沒有拿劍擋驚雷,他一個閃身想避開驚雷,轟、轟,他一閃身避開了兩道驚雷,第三道驚雷擊中了他肩上一點,可他不在意,因為他知道了妙真這個絕技有個弱點,跟絕大多數法術一樣,說咒語的人是不能動的。長甘閃身後,他一劍筆直劃開,就是朝著妙真去的。
眼看要刺中,妙真慌神從衣服裏拿出一道符,忙忙道了聲“急急如律令,敕!”就把符丟向長甘。
長甘不在意,他想刺穿符紙,不改攻勢。可是沒想到的是,符紙在一碰到長甘劍的時候,吱的一聲,消失了,化做了一團白光,極亮極亮的白光,這比正午太陽還猛的白光,在長甘銀光晃晃的劍身上,作用更是厲害。不意外,這白光把長甘雙眼熾傷了。當然,妙真是早早的閉上眼,她還回過了頭去。
長甘不得不閉上雙眼,因為他睜著眼更不可能殺了妙真,現在這雙眼成了累贅。還好一個好劍客,聽力也是不會差的。
妙真回頭也沒歇著,她又從衣服裏拿出符紙,借此機會,她要出道能一下子就解決長甘的符咒,“五星列照,煥明五方,水星卻災,木德致昌。熒惑消禍,太白辟兵,乘颷散景,飛騰太空。出入冥無……”那容得妙真念完,長甘聽聲辨位又是一劍直直刺來,打斷了妙真。妙真是會接著念下去?還是躲開?
妙真慌忙的躲閃了,她凝了個周遭的氣場騰空而起,卻念出“急急如律令,敕!”後,又把道符丟到了地上。一口氣下來,妙真又招出三道驚雷向長甘劈去。
雷是先有光後有聲,長甘不得不收劍全力去抵擋驚雷,可是一道、兩道驚雷的聲音還是影響了他,因為他還要分心聽妙真是否又念了什麼咒文。前兩道雷聲聲音幾乎相混時,第三道驚雷已經劈中了長甘後背。長甘知道自己是不能再久戰了,越打下去自己越不利。
妙真趁驚雷擊中時,已經輕輕踏在了地麵上。妙真什麼咒語都沒念,可是就看著天空中出現了蒼靈之箭,射向了長甘,射中了長甘。蒼靈之箭化作冰錐,砸傷了長甘拿劍的右手,並且還凍住了整個右手與劍。無疑,長甘是殺不了妙真的了。
長甘不得其解。如果他的雙眼還能看見的話,他會看見妙真其實是踏在一張符紙上的,是她剛才念咒前,拿出的兩張符紙中的一張。妙真做了兩手準備,妙真算準畢竟就是耳朵再好的瞎子,也難得在那種情況下能聽出,妙真當時拋下的兩張符咒。這也就解釋了,妙真為何隻念出咒語的最後,她分明在剛才念了兩個不同的符咒。
妙真沒有殺長甘,她從未打算殺長甘。長甘也什麼都沒問,沒問為什麼贏得我,為什麼沒殺了我,這類總總。他從頭到尾一字不說,像來時一樣默默走開,右手的血從冰縫裏,溢出來,流滿了劍身。
妙真開口道:“最開始的時候,我習道術總落人後。於是我師兄就告訴我,好的符紙很重要,好的朱砂很總要,好的寶物更總要。於是我追求好的。再後來,我道術小成。我師父告訴我,反複磨練專研道術很重要。於是我精益求精。最後我出類拔萃,我自己告訴我自己,其實心才是最重要的。我想武術,劍道也一樣。”
長甘沒有任何反應,依舊走著。而江湖的風,也重來停不下來。
妙真回屋,這才又記起葛紅雲不見了這個事實。也才發現了放在床頭桌的一個藥瓶子。那藥是——芳精露。雲福宮不傳的秘藥,雖然這藥常用於雲福宮一些愛俏的姑娘冬日裏,護手之用。可不得不承認,芳精露有神奇的活膚生肌的本事,特別在手上。這藥無疑就是葛紅雲給妙真的。
女人的臉是可以隱瞞的,可手不一樣。妙真畢竟在西域鬼怪肆虐的地方,一個人過了多年。手上全是劃痕傷口。再加上,妙真一直是十八九歲的外貌,卻有如此嚇人的手,能不傷人嗎?
葛紅雲有個玲瓏剔透的心,這也是為什麼妙真討厭她,而不反感她,還和她在一起的原因。
現在這個一心喜歡妙真,又有玲瓏剔透心的葛紅雲不見了。妙真是管還是不管?又是誰有能力帶走葛紅雲呢?
沒等妙真細作思量,就先來了個宴請。張重元白門樓宴請妙真姑姑,葛紅雲作陪。
這可真是一箭雙雕,這就要看是誰一箭能雙雕,誰又賠了夫人再折兵。
京城,白門樓
京城有個輕盈疏朗的白門樓,是個挺豁達、明朗的酒樓。今天一大早白門樓就關門謝客不說,還裏外收拾了一番。隻為那開宴的人是張重元,要宴請的人是妙真。
張重元出名,也有近十載,好象從他一入江湖開始,給人的印象就是大氣天成,大將之風,綽綽有餘。今天他更是花了番心思,來宴請妙真,他想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門樓大門口坐北向南開,妙真剛一進門就看見了張重元正對門口坐著,覺得他很是好看。張重元頭戴梁冠、銀鍍金綬環,身著青緣赤羅衣,腰係赤白二色絹大帶,衣繡金絲寶相、穿枝花紋樣,鳳眼微合一副笑嘻嘻討人喜的模樣。
再看葛紅雲站在張重元身後,戴的是藥玉小墜,穿的是真紅大袖衣,領子上繡的是青羅生色花,服紫色裙,外套粉紫色紗短衫。
妙真就知道,這頓飯一定吃得很頭痛,心裏暗道,這兩人要是不說話光站著,也是一對璧人,一道風景。
葛紅雲沒有動靜,倒是張重元急急忙忙走到妙真跟前,道:“在下張重元,乃雲福宮南鬥李有若大人門中弟子。前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妙真不露顏色,“哪裏哪裏。隻是幾日功夫,你身價大漲啊。”張重元這叫露了家底,一開場話說這麼直白,怕是有求於人,隻怕是求之不得暗藏殺機。
接著張重元更加熱乎,“妙姑請坐,請上坐。”
今天以前,張重元在雲福宮的身份是暗裏的,多崇高都是暗裏的。今天,他能壓著葛紅雲不語不動,甘心作陪,還這麼坦蕩蕩的告訴妙真,那他不但身份高,這個身份也應該是見光了。妙真早猜到張重元與雲福宮關係不淺,隻是沒想到張重元會自己自量身份,先開一局。
第一次,張重元在西涼去‘接’妙真時,妙真假意了幾次。這次張重元又是這樣,妙真心裏不爽快,雖然覺得葛紅雲有不說話的時候挺難得的,可是心裏為葛紅雲覺得難受。畢竟是受製於人。也許在雲福宮裏,葛紅雲會心甘情願的老實些,可這是出來了,還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壓著,更何況這家夥還是所謂的李有若大人的走狗,葛紅雲那心裏的確是,翻江倒海。
葛紅雲曾經,當著一眾宮裏人麵前直言不諱,道:“為上者,用親不用賢。隻能是種軟弱。”雖然這話,是妙真在葛紅雲麵前說過的。
妙真不坐,“既然是南鬥大人的門生。按江湖規矩,我也要尊你一聲,重元大人。那重元大人有什麼就直說吧。”
“豈敢豈敢。隻是疏來前日裏,對妙姑許諾過。若找著了湛瀘劍,定會借給妙姑一用……”
妙真諷刺道:“湛瀘劍乃,雲福宮至寶,除宮主外無人有權支配。你這麼說,就算不怕有失你跟你那位南鬥大人的分寸。難道不怕,站在這的葛雲紅大人,回去告你個越權,有心謀反?”
葛紅雲依舊沒有說話,妙真以為葛紅雲會幫襯幾句,以葛紅雲的性子也應該是早就叫嚷起來。可葛紅雲仍是不動聲色,不管她內心裏如何又如何,她麵上是不動的。妙真明白了,張重元現在明了個很大很大的身份,再加上湛瀘劍這麼一想,也不難猜出,李有若對張重元許諾了什麼。這樣一個身份,那是當然可以在葛紅雲、妙真麵前失言又失行。
嘎吱一聲,張重元自己拉開了張椅子,自己坐了下來。“我也不想多說。我前前後後,宮裏宮外,整個江湖,都確定了一遍。湛瀘劍其實還在宮裏,傳它不明不白的到了京城是個幌子。其他諸事細節繁多,我也不便與妙姑詳說。隻是當日說好的承諾,今日成了空頭話。疏來甚感責難,再加上,我聽聞有人要殺妙姑,於是在下有苦思出一辦法,不知該講不該講。”
妙真不語,鎮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三人各有思量,白樓門裏氣氛微沉。
張重元哈哈一笑,對葛紅雲道:“你且給妙姑倒杯酒來。我怎忘了妙姑是不喝茶的。真是多有疏忽。哈哈……”葛紅雲聽聞就是離去。
張重元接著,道:“想來妙姑不會是為了疏來忘了這個而責怪於我吧……”他一看葛紅雲走遠,連忙話鋒語調一轉,“要是妙姑願意跟了我。我願意為妙姑擔保引薦入宮,想來南鬥大人也會甚為欣慰。不說那湛瀘劍,憑妙姑天資還不是……”
“哼!”妙真就是一聲冷哼,打斷了張重元“重元大人你真是厲害。”妙真聽他說起那話,就覺得心中有刺,妙真又習慣性的把手弄在袖子裏,隻是妙真這次把左手弄在袖子裏,在狠狠地挖自己右手臂上肉。“今日這飯,我吃的受益良多。就此告辭。”
妙真這樣說,這樣做。張重元沒有任何反應,他開始自顧自的正兒八經的吃這個宴席。就是在妙真走到門口時,道了句“我在找湛瀘劍時,找到了一個人。用了點手段,得了點葉夢得死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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