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66 更新時間:09-05-30 13:42
大野,某縣城
妙真與葉涼剛來到縣城,妙真問道:“你為什麼要磨練自己呢?”
“我想讓我自己看起來更強大。”
“為什麼要強大呢?”
“我想讓愛我的人感到驕傲。”
“這麼說,你有了你愛的人,跟愛你的人。”
葉涼沒有說話,把手握在了劍上。
妙真感到葉涼是憂傷的,是懺悔的,是自卑的,甚至是莫名脆弱的。
“我給你看見稀罕玩意吧。”妙真從裏衣拿出個,像是琉璃的珠子。珠子與一根紅線連為了一體。妙真手裏拿著紅線,把珠子放在葉涼眼前。這顆珠子就開始不停地左右擺動起來,還帶著點幽白的光,很是好看。
葉涼覺得稀奇,就目不斜視的看著,還越看越帶勁。
妙真一笑,“好看吧。這顆珠子能在你麵前擺動,就說明你已經有喜歡愛的人啦。而且啊,你愛的人也活著在。這顆珠子叫相思,晚上還能發光呢。”
葉涼已經被這珠子完全迷住了,珠子在他麵前擺來擺去的,像是能擺蕩出某個人的臉來。
“想要嗎?”
“恩。”
妙真忽地一下,把珠子收回手掌心,再打開時已經沒了珠子。她把手攤開到葉涼麵前,“想要就拿銀子來。承惠紋銀十五兩。”滿臉討喜樣。而葉涼則是麵如麵板狀,不知該擺上什麼表情。
葉涼當然是把這珠子買下來了。妙真手裏有錢了,更是神采奕奕,一拉葉涼的手:“走,我請你喝酒去。”
葉涼這一輩子也不知道,這珠子是妙真拿來哄他的,這珠子在任何人麵前都會擺動。這珠子其實是琉璃裏包著個瑩石,加紅線一起燒製成的。之所以會不停擺動,大概是燒製時的技巧吧。
這個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是有些沉悶。可對妙真來說就夠了,因為這個縣城有酒館,酒館裏賣著不錯的蘭陵酒。
這裏算是山東境內,人們喜歡大碗喝酒。妙真在酒館裏大碗大碗的喝著蘭陵酒,酒水濃香、醇厚、勁大,覺得很是痛快。
“名馳冀北稱好酒,味壓江南一品香。”妙真高聲一語,驚訝四方。
酒館裏的人紛紛看向妙真這張桌子,連店小二也在打量妙真。妙真照樣大碗喝酒,反倒是葉涼顯得不自在。
葉涼道:“姑姑我出去走走。”
葉涼剛把小縣城走了一圈,正要往酒館去。迎麵跑來一小孩,那小孩全身上下都用麻布包裹著,連鼻眼都看不清楚。好像是以後有人追趕似得。果不然,有人叫喚著,“虎子……虎子。”的,接著撲騰一下,那小孩就正撞在葉涼身上了。
葉涼怕把小孩傷著了,連忙問,“傷著沒?是不是有人在追你。”葉涼正要給小孩拍拍身上的灰塵時,小孩臉上裹著的麻布掉下來了。這一掉,可就嚇壞葉涼了。
小孩骨瘦如柴,雙眼凹陷,皮膚不但幹裂還生有膿包。葉涼問道:“你怎麼了?”小孩不回答,就要從葉涼懷裏跑開,被葉涼抓住了。一看小孩手上也全是膿包。
這時,趕來來一婦人,“有勞公子了,有勞公子了。這是我家孩子。”把小孩從葉涼手裏接過去。葉涼想問個明白,又覺得不好意思。亦或是別人家的家事不想讓外人知道,徒增尷尬。正在葉涼抽身離開時,那婦人咚的一下跪在了葉涼麵前。
葉涼大驚,“夫人請起,何事需如此這般。”趕忙扶起婦人。
那婦人緩緩道出,“我是滄州人士,幼年被賣到這裏的郭家做童養媳。哪知剛嫁過來第二年,爹娘皆過世。沒過幾年,我生下兒子小虎,丈夫也跟著去了。可憐我一婦道人家辛苦把孩子拉扯大,而今又趕上縣城鬧瘟疫。怕是今年我孩子也要……”說到後麵已泣不成聲。
“我看公子是江湖中人,又有熱心腸。是否能……”
葉涼已經知道這家人的難處,他原本就是想幫他們的,他打斷婦人說的話,“恩。你跟我走吧。”他想妙真一定是會有辦法的。
婦人拉著孩子又連忙跪下,“虎子來……謝謝恩公。謝謝恩公。”
葉涼帶著這對母子來到酒館找妙真。
妙真一看見葉涼身後跟著個小孩,自言自語道:“我是說哪裏奇怪,原來是……沒見有孩子。”
葉涼默不作聲,把小虎帶到妙真跟前,拉開了裹在小虎臉上的布。
妙真伸出食指摸了摸小虎臉上的膿包,指甲一劃,膿包就流出血水來,又黑又粘稠。
“是天花嗎?”葉涼問道。
“像不是。”妙真轉而問那婦人,“可曾寒戰嘔吐,或是發熱驚厥?”
婦人答:“不曾,沒有其他病症,就是不愛說話。”
“許是瘟疫吧。附近沒道觀管這是嗎?”
有個外貌佝僂的老頭插嘴冷哼,“道觀有什麼用,都不是個東西。”
酒館裏的人看著妙真他們對這事上心,大家都圍過來看,有人答道:“附近倒是有個三機觀,我們湊了錢,給了他們。他們派人來看了下,給了幾張符紙化水喝。起先是見好,可沒兩日,就不行了。再去請,就請不動了。”
葉涼道:“許是瘟疫。”
妙真見多了道觀裏的人,見錢辦事漠視法度的事,“這屬山東,你們去找過山東宋家的人沒。”
酒館裏的老板眼力好,看妙真把世道知道的這麼清楚,就走來給妙真把酒滿上,“姑娘想必是江湖中人吧。不錯,我們這往細了說是歸三機觀的管,往大了說就歸宋家管了。可宋家的人不理這事,要我們找三機觀。”
“這真不是個事。沒想到,江湖世家也有敗落的一天。謝謝店家的酒,我與我同伴還要趕路,實在是不能耽擱。這事就這樣,我與山東宋家有幾份薄交情。你們拿我的書信去,他們會派人來的。”
葉涼不解,沒想到妙真會這樣解決這事,“姑姑。”
“葉涼你別說話,我們有要事在身。”
佝僂老頭自顧自的踱步去櫃麵拿酒壺,快走到妙真跟前,“走吧,走吧。雲福宮都不管的事,還托其他江湖人做什麼。”
這有點激將刺耳的意味,“這天下的確有雲福宮都管不了的事。”妙真把手弄在袖子裏,“如果大家願意的話,我幫大家這忙也無可厚非。”
葉涼不太明白但是很高興,他很直白。他認為妙真答應了這件事就是好的,這就很好了幹嘛顧忌其他。
眾人又是一番感激的言語。
妙真額頭上挑“先說好,不是白幫的。我要天天喝上好的蘭陵美酒,事成後外加十兩銀子的辛苦錢。”
眾人沒有不諾的,眾人反而覺得這個姑娘心地好很有意思。
妙真要葉涼找隻黑狗殺之取一碗血來,葉涼驚訝到結巴起來“我……我。”
驚訝是一回事,羞愧不敢又是另一回事,妙真看出來了,“你連雞鴨都沒殺過吧。”葉涼不好意思的把頭低下,又想反駁,“我,我……”妙真不在意拍拍葉涼的肩膀,“不要在意,以後你跟著我,殺虐會重起來的。遲早哪天就會跟我一樣禍害天下。”
“姑姑,我還是去找隻黑狗吧。”葉涼不知妙真為何這麼說自己,又覺得尷尬。
“不用了。我今天教你一個不用殺生的方法。”
眾人聽從妙真吩咐把自己孩子都帶到酒館門前,鄉裏鄰裏的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吵吵鬧鬧,又看妙真沒有反應隻顧在喝酒,而太陽都快下山了,眾人更是有些焦急。
妙真看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人也到得差不多了,再晚下午就影響了別家吃飯,她起先是準備叫葉涼的,又想葉涼不適合幹這事,就對酒館掌櫃呼喚道:“掌櫃的來,掌櫃的來一下。”
那掌櫃也是躬身客客氣氣,“姑娘有什麼吩咐的嗎。”妙真俯身在掌櫃耳邊說了些什麼,掌櫃在旁連忙稱,“是。”聽妙真吩咐完後,那掌櫃又低聲問道:“姑娘可否告知名諱,我也好方便稱呼。”
妙真心思一動,“家父姓樓。”
“哦,樓小姐。失禮了。”看這小姐說“與山東宋家有幾份薄交情”恐是江湖世家的大小姐。
“鄉野農家的女娃,喚我丫頭便是,何來小姐之說。”
掌櫃道了聲“是。”急忙走到人群裏對鄉裏喊著:“這位樓姑娘說了,有辦法救治大家的孩子。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來。別急啊,大家都會救治到的。”掌櫃的也是個有能之人,不一會大家都聽他的,也不叫嚷了都排好了隊。
妙真右手還拿著個酒碗就走了出去,左手從胸懷裏拿出個銅胎琺琅青鳥胭脂盒來,一打開,原來裏麵裝的是朱砂。葉涼緊跟在妙真身旁,妙真單手把蓋滑到胭脂盒底,側身對葉涼道:“我今天就教教如何做到不殺生。”一說完,眼看著妙真呼一下拿起酒碗朝胭脂盒敲去,酒碗的薄邊破了又立馬朝自己左手手腕劃去,那鮮血就直流起來。葉涼那是眼睛都沒眨一下,一跨步護到妙真跟前了,大叫“姑姑。”想去抓妙真的手又不好意思,想著該那什麼包裹一下妙真的傷口又慌了神。
妙真把染了鮮血的破酒碗丟掉,右手拿著胭脂盒去接手腕流下的血,不緊不慢道:“這就是不殺生。黑狗血是陰靈之物可以壓邪,和朱砂相混之後擦在額頭,妖邪鬼怪都要避之的。你怕殘害生靈那可以啊,修道之人的血效果更好些,我就是現成的。葉涼總會有犧牲的,有舍才有得。如果你軟弱了遲疑了,傷害的隻會是你跟你身邊的人。”
妙真說完如常一般就開始給每個孩童們都畫上三指朱砂印,有時還與孩童開下玩笑,葉涼久久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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