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第五十一章 馬肚裹人

章節字數:3603  更新時間:09-07-13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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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中夏季悶熱,炎暑蒸人,殊為繁鬱。

    妙真惹怒了任遊萱,所以落得在廣場上暴曬示眾的後果。這真是叫,不死之身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一個人原本該是死了的,卻被道法禁錮強加著,苦苦吊著一絲命,死不了。妙真的肺緊縮著像一個石頭,時時刻刻都有針紮的刺痛感,一呼吸時那就更不得了了,接不上氣來真是椎心刺骨,痛不欲生。

    下邊鳶看著有趣,原來看一個人痛苦也是這麼有趣,他舔著舌頭,遙望著不成人形的妙真。忽然一下鳶一口咬掉了他自己小臂上的一塊肉,“呸……”

    把咬下的肉吐到了地上,他拉來一個小妖,愁眉苦臉的對著叫喚,“我好疼啊……老子的肉掉了。好疼啊!”那個突然被他拉來的小妖,嚇得直哆嗦,一個字也說不來。

    鳶是感覺不到疼痛的,他這樣的舉動有些莫名的瘋癲,“老子都喊疼了!你怎麼不安慰老子幾句!”心裏一個不舒坦,鳶用力一抓,“啊!”就把小妖的的手臂給抓斷了。

    “這下你倒是會叫了,真是自私沒用,不會體恤人!”鳶一腳把小妖給踹開了。

    鳶又抓來另一小妖,用手扣著小妖的肩胛,“你呢……”

    “大人……鳶大人受傷了,自是要……好好休息……”小妖寒顫著。

    “恩。”鳶覺得有時有人能這樣說,也是很不錯的,鳶朝著一群小妖一目瞪去,“那你們呢?怎麼不來關係一下老受傷了?”

    “是……是。鳶大人受傷了,要趕緊療傷才是。”

    “不可勞累了去,傷了身子。”

    “大人何苦站在這曬太陽呢?應該回去修養才是。”

    說道最後,一些小妖就是溜須拍馬了,“大人神勇,天下無人能傷了大人。”

    “哈哈。”鳶很滿意,這樣有人關心、注重自己感覺很不錯。

    但他覺得不對勁,到了這個時候應該有個人會出來笑他,甚至敢對他笑出聲來,罵自己無聊、沒腦子……此人就是妙真。

    鳶朝著妙真望去,那個該對自己諷刺、譏笑的人,已經到了性命的終途,形如枯槁了,是風采不在,亦是香蹤難尋。

    心思一亂,鳶大步上前,一腳踢斷了刑架,抱住了墜落下來的妙真,嘴巴裏卻是罵罵咧咧,“老子今天又汙穢了!”

    抬眼望去,選了個比較強大,看似還算幹淨的妖怪,手一指,“你過來!”

    小妖覺得沒什麼好事,戰栗著,“大人……”

    “你磨蹭什麼!”

    “是……”小妖怕不過,剛走了兩步。

    鳶十分急切,“心煩啊!”自己抱著妙真上前,迅猛如被風追,伸手一掏,“呃……”抓出了小妖的內丹。這個小妖是連疼都沒有感覺到,在詫異中就身亡了。

    赤紅濕熱的內丹在手,雖是個腥臭之物,卻也是妖怪的精氣所在,更是療傷聖藥。鳶掐著妙真的脖子,逼迫妙真轉醒,“咳咳……”

    妙真接不上氣,臉慘白著,啞著個嗓子,“做……”

    話剛開口,嘴一張開,鳶立刻把手裏的內丹往妙真嘴裏塞去。

    “嗚……”妙真嘴被堵著,腦袋左右搖晃,反抗著,很不樂意的樣子。

    見妙真這樣不知好壞,不識抬舉,鳶泄恨一樣往死裏掐住妙真的喉管,沒了氣自然就就會張著嘴巴,哈氣,這一吸氣,內丹也就進了妙真嘴巴。

    可妙真也不是這樣會就服軟的主,轉個臉的時間,妙真又把內丹給吐到了地上。

    “老子今天算是見識了!”鳶氣不過,把懷裏的妙真給丟開了。

    妙真就像一團子枯草,連著塵土帶著灰,咕嚕子滾了好幾圈,臉和手肘也被尖石給割破了。

    好不容易停下了,妙真想爬也爬不起來了,手肘一點點的撐著,又一下給跌了下去。

    鳶瞧著,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走到妙真跟前蹲下,摸著自己的光頭,挑著一雙眉,饒有興趣的道:“妙真啊。老子要把你做掉!再把你睡掉!”

    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那就是耍流氓了,可是從鳶嘴裏說出來的,妙真隻是覺得好笑,想笑又沒力氣笑,臉上反而表露出一種苦苦相。

    鳶還準備說什麼,這時他才倏地注意到妙真左手上的碧玉環,覺得很紮眼,他想問點什麼,可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一時間鳶無話可說。

    “我現在……咳……沒實力跟你打。”妙真實話實說,“這種事要公平對決。”

    “妖怪裏沒這規矩。逮著了,打就是!”

    妙真做苦,“那我豈不是,必死無疑。”

    “哼,你知道就好!”鳶站了起來,也把妙真給一帶,帶起來了,“老子要爽!”

    妙真扶著鳶的肩膀,夠著說道:“咳咳,拿酒來吧……妙真舍命相陪。”

    這一幕,正好被任遊萱看見了,任遊萱有些冷冽的笑道:“妙真可真是不一般啊。你瞅著鳶什麼時候跟一個姑娘家,這樣相處過。”

    陸茂之笑了笑,“什麼相處不相處。上一刻還是是活人,下一刻就是女屍了。”

    “你跟去看看,別讓雲福宮的人在我這玩出什麼把戲。”

    “是。”

    鳶去拿酒了,妙真坐在地上簌簌咳嗽。

    嚶然有聲,“雲福宮的長樂掌殿,到底有何陰謀呢?”陸茂之清和一笑。

    人說浮離城陸茂之的聲音如微風振簫,清喉嬌囀,果真銷魂。妙真捂著嘴,看不出變了什麼神色,“來你浮離城,調查、調查的。”

    陸茂之看著妙真,“然後呢?”

    “咳……然後?我回到雲福宮,養好了傷。再來殺了你們,為天下除害。”妙真把手從嘴邊拿開了,回望著陸茂之。

    妙真仰著脖子,陸茂之看見了一些慘狀,鬢雲亂灑,因為摧殘的過度,一身髒垢,傷痕滿體,脖頸之上,全是駭人的淤青,一雙明眸也有些黯淡,而手更是因為一晚上的虐待,脫臼,開始發紫發黑壞死了,明明使這種淒慘樣子,陸茂之卻想起了另一張,淡白梨花麵,“我們何時見過麵?”

    “好記性。記仇?多年以前我曾目睹過,貴城前城主,任西風與你陸茂之的風采。原來你還記得……”妙真悵然道,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一樣。

    “你當時何故來的浮離城?”陸茂之將信將疑。

    不料,妙真卻反問,“你們怎麼能使妖怪出西域的?你們到底在計劃什麼?怎麼可以把人,變成妖不妖,人不人的東西?你們最後的陰謀到底是什麼?”

    一連好幾問,說地妙真心力嘶竭,佝僂著背,又開始了咳嗽。

    “去看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妙真厲害,陸茂之更是厲害,他有恃無恐的邀妙真一入虎穴。

    “拉我起來吧……”

    見著妙真沒有猶豫的表情,陸茂之會心一笑,“我想我們的城主,是必得燕雲十六州了。”

    “何解?”

    “雲福宮不會損失了你的。”這話有大局揣測,更有個人意見。

    陸茂之領著妙真走,妙真走的很慢,有些晃顫,陸茂之也很有耐心的瞪著妙真,一步步拖著步子走著。

    陸茂之故意在一處園子口,停下來等妙真。

    妙真艱難著來了,見陸茂之在園子口等她,她也就在這個園子歇了一腳。

    咳嗽的時候,妙真不經意的斜眼一開,看到了讓她驚訝到說不話來的一幕。

    紅衣白紗的少年人,跳到樹丫之上躺著睡著,左右擺放著合適的動作,試了幾次,仔細端詳著自己的身態後,再跳下來,接而複返,一次又一次的重複,這種在別人眼中看似不解的舉動。

    相思公子身性自由自在,喜在樹上歇睡,特別是於桃樹林中的那次,繡屏斜倚,玉質柔肌,姿態光豔,真是燦如春華,皎如秋月讓任遊萱鍾情、愛惜。

    “這個妖精,名喚勾玉。長樂掌殿認識?”

    什麼?勾玉?西域勾玉,素以嬌慣放縱聞名。妙真有幸打過幾次交道,著實狡猾與嬌縱、任性。

    “可這就奇怪了,現在的勾玉哪是勾玉呀。分明就是另一個相思公子。難道長樂掌殿認識相思公子?”陸茂之追問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此妖端麗,休息時,妙真不忍多看了兩眼。如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妙真避開沒答,認識或不認識。

    怵然一陣冰涼,白酒灌頂,鳶把酒瓶子在妙真頭頂上傾倒,“膽子不小。敢背著老子離開……”

    “把酒給我吧。”妙真對著鳶一笑,伸手去拿。

    鳶看著妙真的手都那樣了,還能拿得動什麼,“老子倒給你。”

    “不用。”妙真用雙手夾過酒瓶,張著嘴,仰首倒酒,酒水就倒地滿臉都是了,倒了空了,隨即扔掉了酒瓶,“走吧。妙真還等著陸茂之的‘去看看’。”

    入門之前,陸茂之停步相問,“聽聞德高掌殿有一種刑罰,很是了得……先把體型碩大的駿馬迷暈,再切肚破腹,把活人塞進裏麵後,縫上線,讓馬匹蘇醒過來……”

    妙真一揮手,“不用說了……”

    陸茂之不大在意妙真打斷了他,笑了笑,把門推開了,“其實啊,要把人變成妖……也是這麼一回事。”

    雖是大約猜到了裏麵是什麼情景,可真的看到了,妙真還是倒抽了口氣。幕入眼中的,完全是另一個不該存於世界的景象。

    一排排,又一排排,一架架,又一架架,那些青色的妖怪像是隻有個碩大的肚子一樣,沒了四肢,腦袋更是小若巴掌大,形如核桃,給釘在了一排排的架子上。

    不用說,那鼓鼓的肚子裏,“那裏麵就是人了吧。”妙真問道。

    “要不老子撕開一個給你看看?”鳶來了興趣。

    妙真搖著頭,慢慢走了進去,咳嗽了一聲,鄒然一下,酒水就從妙真口中噴出,冰凍三尺,一地銀光,滿室的架子與地麵,都開始結著冰霜,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上書,神台,清明……”隨著妙真法咒一起,冰片如敗鱗殘甲,滿天旋飛。

    “原來她一直忍著不咳嗽,就是為了這口酒。”陸茂之有感而發。

    “呸,老子又妖孽了!她要毀了這裏!”鳶的腳下竄起一圈火光。

    烈掌催烈焰,鳶伎掌齊發,赤色火力打向妙真,想打斷咒語,一陣火星光,轉眼間,冰火交織,手掌氣流翻處,房屋搖動,危危可及。

    “鳶!不能毀了這裏!”陸茂之出聲製止,要是這裏被毀殺不殺妙真,又有何意義。

    “老子知道!”鳶怒斥著,可他不能放下力道,一旦他的功法減弱了一絲,妙真就會乘勝追擊。

    鳶,在放與不放之間猶豫。

    天一顫抖,下起了雨。無可預料,任遊萱出現在妙真身後,“果真不識好歹……”一腳踢飛了妙真,“都風中殘燭了,還不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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