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的傳奇

上卷  第九章

章節字數：3368  更新時間：09-06-12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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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還泛著白光，但天色已經黑下來了，高堂中燭光越來越亮了，賓客也越來越多，滿殿都是笑聲和時高時低的說話聲，燭光搖曳間，杯觴交錯，伴著悠揚的靡靡之音，也是極盡的繁華熱鬧。子璿微低著頭，一言不發坐在位子上，偶爾右手舉茶品一小口，老僧入定一般，儼然與周遭的熱鬧處在兩個世界，他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裏，身邊的五皇子又是性格冷厲嚴酷難以親近，一時間殿內其他人也不敢前來搭話，他們周圍形成了詭異的安靜，與其他地方的喧鬧對比倒是越加的顯眼。子璿根本沒有意識到情況的詭異（對自己身邊詭異的氣場已經習慣了），他雖看似對周遭全無所察，其實已將殿裏所有人不動聲色的觀察去了大半，視線悄然繞回，不期然對上了對麵靈蛇太子皇月一臉是笑的探究意味的目光，子璿凜然，卻若無其事側頭，好像要與沫君玄說話般，不露痕跡轉移了視線，再次回頭，已是滿眼的天真。

    恰在這時，有人不自知的來解圍了，二皇子沫君夜轉身向他舉起酒杯，“今日既是父皇壽辰，也是六皇弟大喜之日啊，想必日後也難相見，這餞行酒，皇兄提前敬了。也願皇弟日後相夫教子，生活美滿。”說罷，一飲而盡。原來二皇子三皇子被子璿教訓一頓後雖恨得牙根癢，卻也對神鬼莫測的弟弟忌憚不已，一直無計敢施，今日見子璿隻是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位上，一副膽小無害的綿羊樣，又道他須顧忌殿裏這許多人，膽子也大了起來，便借機出言諷刺，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點厲害。子璿眸中厲色一閃，這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看來先前的教訓並沒讓他們明白什麼是不該惹的，麵色如常，端起桌上的酒杯起身，滿臉如釋重負般愉悅的笑對著沫君夜回禮“多謝皇兄牽掛，臣弟想到自今日便可不用再見皇兄實是高興難抑，讓皇兄見笑了。”言畢，泰然自若，也如沫君夜那般爽快的一飲而盡。沫君夜怒，偏偏子璿刻意的笑天生帶著不自知的媚意，又是一副溫良恭儉的賢弟模樣，堵得他有氣無處發，麵色青一陣，白一陣，一時說不出話來，還好，已經回到自己座位的沫君瀾來打圓場，“二皇兄，六皇弟也不必著急，等父皇駕臨開宴後自可盡情的喝，到時我們做兄長的再向小六進酒不遲，如今父皇也快來了，還是回位做好。”沫君夜也算找回麵子，哼了一聲就沉著臉坐下了，子璿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謝謝四皇兄提醒！”便也回了座位。

    子璿剛坐好，耳邊便傳來一聲冷嗤“哼！”，看來此人對自己極是輕蔑，他好奇的偏偏頭，原來是一直沒聲響的五皇子沫君玄，他保持著岩石坐姿，看也不看子璿一眼，甚至連一根頭發絲也不偏下，這令子璿興趣陡生，這孩子恨聲恨氣啥呢，五皇子天縱英才，自幼在邊關軍隊裏長大，如今雖隻有十三歲，卻已有自己的軍隊，再加上同在邊關手握重兵的外祖父和舅舅，的確是皇位有力的競爭者，不過，自三歲母妃病逝離宮直到今日才首次回宮的據說冷酷寡言難以接近的五皇子和他是第一次碰頭吧，他為何對自己是一臉的階級鬥爭呢，這沫君漪惹人厭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強悍啊。他決定逗逗那個冰山臉小朋友。

    一臉天真可愛的側過頭，子璿很認真的問道：“五皇兄，你喉嚨疼嗎？剛才發出好奇怪的聲音哦。”“你！”沫君玄怒瞪，這家夥明目張膽的裝模作樣，偏偏又十分自然的一副關切的樣子，讓人無可奈何，終於冷冷說道“堂堂男兒，又是皇家貴胄，不以家國為己任偏生專注於女子邀寵之事，也休怪旁人眼光。”子璿懵了，原來這別扭孩子是怒己不爭啊，看來這表麵冷漠的少年將軍倒是皇室裏是為數不多有點真心的，隻不過，這又不是他的意誌，這罵，著實是挨的冤啊。他也意有所指道“子璿也是別無他法，隻今日定要離去。皇兄教誨，隻能領悟在心了。”沫君玄麵色一沉，似要發作，隱忍了一會，麵色陰晴不定，對這子璿的眼睛說到：“如是，皇兄也無多言，六皇弟一人在外好自為之，自會有好運，今日便好好相送罷了！”“承皇兄吉言！子璿感激不盡。”子璿笑咪咪的眼裏在外首次帶了些真誠。

    一旁的沫君瀾聽了兩人的互動，皺皺眉關切：“子璿沒事吧，五弟說話就是這個衝樣，並不是要罵你，就算是父皇，也不會多客氣一點，你不必往心裏去。”子璿微笑，他對沫君瀾還是較有好感的，“四皇兄無須擔心，誰人真心，誰人挑刺，子璿還是分得清的，五皇兄這麼說，也是為了我好。”沫君瀾一副微微放下了心的樣子，突然又麵露憂色的湊過來湊到他耳邊悄聲道：“按以往，壽宴上各國都會有各自的歌舞娛興獻上，我從母妃處得來消息，賢貴妃他們已密定要指明子璿出場，子璿可會何種技藝，還是想想對策吧。”果然啊，按照穿越定理，宮裏各色女人和皇子們對他十分不滿，於是由宮妃之首的賢貴妃或某位皇子或某位受了委托的外國貴人出頭，其他人澆油，逼自己演出，意在令自己出醜，如今看來，自己的預先的準備倒真是沒有白費啊。麵上卻是一副惶恐不已又強裝感激的模樣，不過沒等他開口“感激不盡”已有一個聲音打斷了一切“皇上駕到————”

    殿裏霎時靜極，帝王的威儀在眾人沉默的跪拜裏更是壓迫力十足，燭光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的沉重，忽明忽暗，唯有不明的花香暗暗地縈繞。子璿學眾人伏低了身子，卻沒有跪下來，他不跪也從沒跪過任何人，和其他人一樣低著頭，等待皇帝走到殿裏最高處的寶座邊，坐好，身邊立刻有內侍沏茶上酒，同時，殿下諸人也起身回座，似乎鬆了口氣般，空氣也莫名的流動起來。喧嘩聲又起，隻不過和之前相比小了很多，更像是刻意製造出來的表演。

    天照帝聲音沉沉傳遍大殿，“今日乃朕生辰，有諸位愛卿及貴客在此，朕不勝欣慰，今日之宴在座各位也不必拘禮。開宴罷！”身邊早有太監尖聲道“開宴——”立時眾人山呼萬歲，又從眾皇子開始進上壽禮，子璿也渾渾噩噩，隨眾人將小梨準備的壽禮一樣遞到皇帝身側的太監手捧的托盤上，接著神族四位太子別國的使節其他西碸臣子各位在場的妃子相繼送上賀禮，於是在各式讚美恭維話裏壽宴正式開始。

    在殿中正表演著他國帶來的歌舞，一道道佳肴也流水價般不停歇的傳了上來，滿殿的管弦聲言笑聲隨著陣陣香氣將氣氛蒸騰的熱到了極點。子璿事不關己的繼續縮起來，右手捧著茶杯，嘴角堆了一絲莫名邪氣的笑，悠閑自得不動聲色的左顧右盼。幽暗不明的目光掃過了高位的天照帝，他的兩邊稍低是妃嬪們的座位，天照帝今日穿了黑色繡五爪金龍袞服，白玉冠兩邊垂著長長的黑色絲絛，麵上並無多少愉色，深沉無波的眼睛深處似乎隱隱有一絲看戲的期待，哦，是在期待誰的表現呢？不會是我吧，不對，不能太自戀，是這群臣子嗎？子璿心底碎碎念，目光又轉到殿內旁人身上，下麵的那些臣子們已經鬧得有些忘形了，有幾個酒色之徒也暴露了本性，淫邪的目光在殿中那些美豔的舞女身上生了根，子璿甚至覺得下一刻他們的口水就很快就要流出了，收回蔑視的目光，又將注意力投到了自家的兄弟身上，皇長子沫君灼身邊正圍著幾名大臣，也有幾位特意來見禮的異國使節，他的臉上也透著股驕矜的顏色和初握權力的年輕人的野心勃勃，沫君夜和沫君雨照舊在一起，周圍也圍著幾個娘家勢力那邊的官員，不過二人臉上胸有成竹的詭笑完全不應景，惹得子璿直犯嘀咕：這二人是中邪了？！沫君瀾又到對麵去了，看來這個皇四子真是個癡情種子哪，子璿遺憾似的搖搖頭，瞄到了和自己一樣冷冷清清的沫君玄，五皇子的怪癖是人人皆知的，子璿聳聳肩，十分自然的抬起頭，正對著對麵，果然，沫君瀾正一臉癡迷的與皇月說著什麼，皇月麵帶微笑，話不多，偶爾就似鼓勵他一般插一兩句，目光閃動飛速，還朝子璿“驚魂一瞥”，驚得子璿吞了一大口茶。傑伊斯姿態優雅的端坐，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好像興趣盎然的聽著身邊另一國的幾位皇子的攀談，不過子璿一下子就看穿了，他其實十分的不耐煩，嗬嗬，真是一枚正統的紳士。那囂張的黑龍太子敖冽此時正旁若無人的和同樣旁若無人的鳳族太子鳳翎交談，不過二人之間倒是一副平和的情景，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強者間的友情嗎，子璿無厘頭了一陣，無趣的回轉了視線。

    看著僅剩的沫君玄，子璿考慮著要不要碰碰冰山，很快，他就不用想了，在輪到西碸演出時，賢妃娘娘惡意的開了尊口：“陛下，早聞六皇子德才兼備，技藝超群，今日何不讓大家都來見識一下，一定不遜於別國的。”又語帶威脅“六殿下，您可不會掃大家的興，對吧”帝王不動聲色，上位的其他人也是不出聲，再而整個大殿都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自己身上並不是令人愉快的事，子璿凝神，雖早有心理準備，心裏還是不甘的罵了兩句，然再抬頭神色已是全然的傲然而媚惑，“既是賢妃娘娘求懇，子璿也不好推辭，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言罷，白衣晃動，飄搖間已在大殿正中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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