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20 更新時間:21-11-06 11:29
邵景輝被一名警察死死的護著趴在地上,左夏離他不遠,人還倒在血泊裏,生死不明。那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身影是最後映入他眼裏的悲戚。
“有人中槍了!”黑暗中不知道誰叫來著。
撲通一聲落水的聲音傳來,接著又有人叫道:“有人跑了。”
黑暗中邵景輝不顧一切衝向左夏,還沒跑出兩步就被人撲倒死死按住,陌生的又壓低的聲音傳來:“你不要命了。”
場麵一片混亂,有幾名警察反應迅速,戴上夜視儀,黑暗中抓著陳申、邵景毅往車上帶,又有兩人抬著左夏直奔警車,坐進後座飛奔去醫院。
而安德森已經沒了蹤影。
混亂很快結束,場麵歸於平靜。可沒人敢大肆搜捕,那在暗處的狙擊手意圖很明顯,就是為了掩飾同夥,否則那安德森也不會堂而皇之的跳水逃跑。
邵景輝垂著頭坐在車裏,額頭臉頰布滿冷汗。他怎麼也想不通那些人為什麼會對左夏開槍,他不是已經簽了嗎。
邵景輝承認他怕了,左夏中槍流了那麼血,那一瞬間他想寧願那顆子彈是打進自己身體。此時的邵景輝隻有一個念頭,他不要左夏死,左夏不能死。
“你放心,我們已經全城通緝,很快會有消息的,他們跑不掉的。”邵景輝身邊的警官說道。
邵景輝對逃逸的人不甚在意,他現在隻關心左夏,轉過頭拉著警官的衣袖急切問道:“他有沒有事,他去哪兒了?”
“你別急。”知道人問的是中槍的那人,記得有人提了句人還有氣,要立即送往醫院,警察安慰道:“我們的人已經送去醫院了。”
“送我去醫院,我要去看著。”
“你還不能去。”
邵景輝不想再跟人糾纏下去,伸手去拉車門鎖,好在被眼疾手快的警官製止住,“你不要命呐!”
“我自己去。”
“好,好,好。”警官又對前麵司機說道:“先去醫院。”
邵景輝到的時候左夏已經被推進手術室。門口站著兩名警察,身上的警服沾了一大片血跡,那是左夏流的血,那麼多。
邵景輝不敢去看,他怕自己會崩潰,撐不到左夏出手術室,他還要在這裏等著醫生宣布手術成功。
醫院的夜靜謐得可怕,邵景輝靠在牆頭,迷茫的眼看著手術室上亮著的綠燈。
邵宏遠跟陳瑜到醫院的時候看見自己兒子頹喪的坐在座椅邊,心裏萬般不是滋味。
陳瑜走過去摟著邵景輝的肩陪他坐著。
“媽。。。”邵景輝已經連坐直的力氣都沒了,像被抽了精氣的軀殼。
“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陳瑜不停的勸解,她終於知道左夏在兒子心中的地位,可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邵宏遠跟著在場的幾名警察尋了個角落談事,今晚的事他們已經知道大概,陳申跟著邵景毅已被逮捕,而幕後的參與和知情者也被一並傳喚。
擺在眼前的證據不容他們抵賴,買凶殺人已經構成事實,綁架勒索,白紙黑字,想抹也抹不掉,麵臨他們的隻有牢獄之災。
可現在,左夏的身份卻成了棘手的問題。
陳申跟邵景毅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同時也抵死咬住左夏的身份。
“左誌雄的兒子已經死了,現在那個叫皮特,是有名的殺手,通緝犯,你們可以去查。”邵景毅叫囂得最厲害,“逃跑的那個就是他同夥,他們都是通緝犯。”
“。。。。。。”問話的警官帶著一臉嚴肅,“你說的我們會去查證,如果所查具為事實,我們會依法立案。”
“我說的都是事實。”
陳申隻聽到查證事實就沒再堅持。事實的真相是,國際刑警通緝榜裏並沒有一個叫皮特的殺手,左夏的DNA證實他跟左誌雄確實屬於親子關係。
要證明左夏是左夏很簡單,可要證明左夏是皮特就難了。孤兒院裏關於皮特的一切已經沒了痕跡,就像被人刻意抹去,隻除了隻字片語,就連收養人也是假名,根本無從查起。
若說是同夥,就更不可能了,既是同夥又怎會置左夏於死地。事情的發展超脫他的預計,現在對他們非常不利,幾乎已經坐實他們買凶殺人。
陳申更清楚,這個安德森一定能逃出去,他們之間的事陳申是清楚的,那一槍應該並未打中要害,是不是表示他們已經放過左夏了。自己還在這兒堅持不僅毫無意義,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可他也沒放棄,隻是沉默,不管警察如何追問,他都是沉默。陳申一直很冷靜,哪怕現在身處警局他也在為自己盤算,這是個籌碼,也許能讓自己脫身。
天快蒙蒙亮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才滅下去。
門打開那一刻,一夜未合眼的邵景輝急忙站起來,急切的問道:“醫生,醫生,怎麼樣了。”
幾名醫生魚貫而出,走在最前麵的一位摘下口罩,“病人手術成功,但是還未脫離危險期,病人生命體征低,求生欲不強,手術中好幾次出現危機,還好都挺過來。現在已經送去重症病房看護,如果挺過這48小時應該就沒問題了。”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陳瑜代自家兒子表示了感謝才送走醫生。
邵景輝終於放下心來,而這一刻鋪天蓋地的疲憊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他太累了,身心俱疲,很快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
陳瑜並未叫醒兒子,隻坐過去把人的頭扶著靠在自己肩上,又讓人拿來毯子搭在邵景輝身上,就算小憩一會也是好的。
這一晚驚心動魄,她和邵宏遠都沒去現場,隻從幾名警察口裏聽說的真相就足以知道當時情況的凶險,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切策劃的盡然是那個自己最信任的親侄兒。
這麼多年了,她沒虧待過陳申,沒虧待過娘家人,為什麼到頭來還算計到她們頭上,人的心果然是貪婪的,永遠也滿足不了,利益麵前沒有親人,果然不錯。
痛心不過一陣,比起侄兒,兒子才是她最在意的人。
所以她不同情陳申,更不會提求情二字,包括對邵宏遠的大哥。
這次相信邵宏遠也是同樣的想法。
醫院裏留著陳瑜母子,邵宏遠跟著警察去處理警局的事。邵宏遠大哥一家都被抓了進去,邵家幾兄妹很快知道消息,紛紛趕到警局,托人求情。
可在得知真相後,邵景輝的小姑和小叔紛紛選擇閉嘴。他們心裏都清楚,大哥既然狠心對二哥一家下手,下次會不會也輪到自己。
這個已經喪失親情倫理的人,不值得。
遠在外地的老三老四也是同樣的態度,他們身在其位,更加不能知法犯法,更甚至怕邵家老大的事對自己的仕途、後輩有所影響。
醫院病房裏,左夏依然沒脫離危險,也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由於傷口嚴重,禁止任何人探視。
警局的事邵景輝無暇顧及,白天守在醫院,時刻關注左夏的情況,晚上十一二點回家,睡幾個小時一早又去醫院。兩三天下來,人明顯瘦了不少。直到左誌雄和邵宏遠兩口子一起到來。
從邵宏遠口中邵景輝知道警局的事,目前來說形勢對左夏非常不利,第一次兩父子坐在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話,邵宏遠說:“陳申用左夏的身份要挾撤案,邵景毅還是咬死不放,你跟我說實話,左夏到底是誰,是不是左誌雄的兒子?”
“是。”邵景輝敢確定,哪怕那份報告是陳申弄來的。報告是密封的,第一個拆的人是他,而且監測機構不敢造假。可這裏麵又是怎麼回事,左夏怎麼就成了殺手,一團迷霧的人除了盼望左夏早點醒過來,更想弄清真相,“我去找陳申談談。”
現在隻有陳申知道一切。
所以才敢要挾。
的確需要好好談談,邵宏遠並未責怪兒子簽署股權轉讓合同,就算簽了,采用強製手段或違背當事人意願的不具備法律效應,他隻是搞不懂這麼簡單的常識邵景毅會不知道?
還是說兒子有把柄在他們手上,而這個把柄很可能就是左夏,所以他才有此一問。今天聯係左誌雄來也是這個目的。邵宏遠支走兒子,借著左夏被汙蔑為由讓左誌雄當場采樣,並對人說道:“他們拿小夏威脅景輝,咱們現在在一條船上,你知道其中利害關係。”
左誌雄何等聰明,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是不知道,未來親家很可能就是邵家當家,他們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此時保左夏就是保左家,凡是想要侵害他利益的,又怎會讓他們好過。
左誌雄聲厲色荏,“那些個想要害左夏的我絕不放過,誰敢對左夏不利,別怪我左家無情,咋們也不是吃素的。”又對邵宏遠道:“你怎麼說怎麼做。”
“這樣。。。”邵宏遠招呼人湊近了點,“如果他們再拿左夏身份問題死纏不放,你就以誣告為由,再給他們加條罪狀,咱們有證據不怕。他們買凶殘害左夏已是事實,想逃也逃不掉,若再加隻怕判個十幾二十年,邵景毅和陳申一輩子就折裏麵了,他們不可能擰不清。如果不再追究,我們可以考慮減輕幾條。”
左誌雄眉眼一轉,點點頭,邵宏遠的那個咱們讓他已經跟邵家結親的錯覺,他們是一家人了吧,否則邵家二奶奶也不會親自守在這兒,想想自己,左誌雄一陣後悔,拍著胸脯保證一切聽邵宏遠的,又讓自家那口子帶人過來照顧左夏。
邵宏遠沒說什麼,隻跟著笑笑拍拍左誌雄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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