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

外篇  番外一（1）

章節字數：1582  更新時間：09-07-04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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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房間裏，沒有一絲的光亮。章若莉獨自蜷縮在角落，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她揉了揉酸痛的腳踝艱難地站起身。無須開燈，因為房間裏除了門口放置的一個大行李箱之外空空曠曠，她不怕被什麼絆倒。

    又要走了！章若莉自打從家裏逃跑後就似乎沒想過要停下。姐姐說的沒錯，我們生來就是孤獨的孩子。她從床頭拿下自己和章若倩的合影，已經很久沒擦了，鏡框上積了一層灰吧，雖然在黑夜中看不到，但輕輕摸過去，冰涼的鏡框表麵落著柔軟細碎的塵埃。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姐姐在哪裏，不知她過得可好？

    想著想著，章若莉的淚水順著臉頰靜靜淌下來……

    那年，章若莉上高二。她是個很會念書的女孩子，從小到大，她的成績都比章若倩要好。所以，當基本的生活都捉襟見肘，兩個孩子中必須有一個要賺錢養家時，姐姐理所當然地把念書的機會給了妹妹。

    可是，誰都沒有想過，念書的那個日子過得也並不輕鬆。章若倩走後，家裏就隻有章若莉和衰弱的母親，她每天早上五點鍾就要起床替母親煎藥，一個小時後藥才能入口，伺候母親把藥喝下還必須給她做好早飯、午飯。讀中學後，章若莉就轉到了鎮上，因為村子裏隻有一所破舊的小學。章若莉沒住校，第一，她沒有多餘的錢交住宿費；第二，家裏還有病重的母親要人照料。因此，她每天不得不比其他同學都早起兩三個小時幹完這一切。然後，走半小時的路，坐二十分鍾的車到鎮上的學校上課。晚上幾乎又是頂著星星回來。

    章若莉很想姐姐，很想跟她說說話，很想見見她！她知道姐姐一個人在外地打工也很辛苦，所以從不敢輕易給她打電話，讓她擔心。上高中後，功課明顯緊張了，而章若莉的負擔也漸漸重了起來，母親此時幾乎癱瘓，她不得不把全天的水、飯都替她準備好，還要每天給鄰居嬸嬸兩塊錢，讓她幫忙照顧。

    那個時候章若莉很自卑，雖然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但同學們還是會笑話她。她沒有漂亮衣服穿，沒有新潮的文具，也不會化妝打扮，那時周圍的女孩子都在發育，家庭條件好的女同學每天都打扮得像個小公主，而她，為了替姐姐節約錢，一年裏也買不到一兩件衣服，而且都是些便宜貨。所以，那時她很不愛說話，不和群。越是這樣，反而越會招惹麻煩。漸漸地，班上同學笑話她是“書呆子”；說她是孤兒，因為他們從沒在家長會上看到過章若莉的家長；說她學習再好也沒什麼用，將來出去還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

    正當章若莉對所有人都厭惡到底，對未來逐漸失望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闖入了她的世界。他就是章若莉所在學校的教導主任，兼班主任的宋楚！宋老師四十出頭，教數學，他發現章若莉的成績下滑主動找她談心，得知她家情況後特地陪她回家看望母親，還買了很多補品；平日在學校裏，他狠狠地訓斥那些欺負她的同學，經常單獨把她留下來補習功課……在章若莉眼中，宋楚就像她黑暗世界裏的一顆啟明星，一直為她照射著前路，讓她不會迷失，不再怕黑。

    就是這樣一位讓她尊敬的老師，在她即將步入高二的那年暑假把還處在懵懂期的章若莉強奸了！當時，章若莉哭過、鬧過，也想到過死，但宋楚說會對她好的。等她情緒平息下來，想想平日裏宋楚對她的一點一滴，漸漸地，她默許了一切。

    事情本來可以無聲無息地進行，但就在她快要升入高三時，他們的事終於還是敗露了。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在這個小鎮裏，章若裏和宋楚的事很快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宋楚家裏有個潑辣的妻子和一個在縣城教育局做官的嶽父。事情必須解決。最後，他嶽父親自出馬給學校施壓，要求立即開除勾引老師的女生章若莉。

    就是在那個深夜，章若莉含著眼淚給遠在南京打工的姐姐章若倩掛了電話，告訴她母親病危，速回！事實上，當事情傳到了章母親的耳朵裏，已癱瘓臥床一年多的老人的確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病情迅速加重。

    章若倩來不及跟身在國外的沈江解釋，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匆匆搭上回家的火車。誰料，她還沒到家，母親便含恨離開了這個世界。這是章若倩永遠無法原諒妹妹的——是她，讓母親沒能看到自己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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