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17 更新時間：09-07-02 01:47
沐讓自己喚他沐軒，可我卻不那麼堅持，而隻是單叫他沐。隻因為在自己看來沐軒是許多人的沐軒，而沐隻允許是自己一個人的，那潛意識裏，自己便就是如此自私的存在。
入春了，綿綿細雨如銀絲瀉下，縱然還有些濕氣，但也不見得比冬日裏的寒風來的錐心刺骨。
沐來姚莊已有些時日了，這好湯好藥沒有少吃，可是那脆弱的身子骨總不見好轉。雲姨娘可沒少擔心，眼見著這病總不見好，隻嚷嚷著莊裏的那些個郎中盡是庸醫。
而每每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著繡帕，沐隻有無奈的用眼神示意自己救他與水生火熱之中。
這不，人才行至堂前廊下，讓巧兒收起油紙傘，還來不及整理被雨水打濕的衣裳，屋裏哀怨的聲音漸起，足以蓋過雨打窗台的淅瀝。這換來我和巧兒相視而笑。
“沐軒啊，你要是出了個什麼差錯，姑姑我怎麼跟出去雲遊的哥嫂交代。”那冗長反複的話語，透著一絲絲的哽咽。
“娘你也別傷心了，沐軒隻是著了風寒，待過些天，天氣放晴，便會好轉。”
哥哥的聲音，朗朗而起，緊接著便是我那跟自己八字不合的姐姐，環佩叮咚，如八月鶯鳴，美好的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時聞。
“哥哥說的對，娘親你多慮了，沐軒表哥今兒的臉色可比昨個兒好多了。”
這窩可真是熱鬧，儼然整個姚莊的人兒都聚了個齊全了，可倒是自己每每來的晚了些，誰叫自己的屋和這裏一個朝南一個朝北呢!
用眼神示意巧兒給自己找條幹毛巾，便無奈的搖了搖頭，扯起裙角，抬腳跨進屋內。
“今個兒可真是熱鬧，姨娘、哥哥、姐姐都在啊？”我在床沿停下，朝她們欠了欠身，便落坐於雕花桃木椅，不顧姐姐的冷目瞪視所發出的激光有幾萬伏，滿滿的擔憂都集中於眼眸，投向臥在床上的人兒。
“妹妹這些個日子倒是殷勤，這五日來南邊的次數可比五年還要多。”姐姐冷笑道，那滿語的諷刺。
不是自己真的無知的聽不出來，而是自己與她打小就不親近，更別說現在這個年齡還知道些個事兒，無非隻是大人們把無知的思想灌輸給正在成長中的苗兒。
“沉兒，嫣兒是你妹妹，在說些什麼呢？”哥哥怒斥道，那闖入耳膜的聲音大小，可足以想象此刻哥哥臉上的表情，而我隻是低頭默然，因為無可厚非，她說的句句屬實，而自己又可以找那些個理由來否認。
“我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可以。。。”她尖利的語言如珠盤落地，響徹整個空間。但那還未言完的話語，卻被雲姨娘打斷。
“沉兒，不許胡鬧，跟我回去。”話語落地，便起身拉著她起身。“沐軒，你好好歇著，姑姑改日再來看你。”然後轉向我的方向“嫣兒陪沐軒解解悶，姨娘這就先回去了。”
我略向她點了點頭，便見哥哥上前摸了摸自己的頭，蕩起的笑劃破漣漪，很是清明，後伴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那道有些微被硬物刮花了的門廊。
當香爐的冉冉輕煙，被偷溜進的風兒吹得飄搖，隨之入耳的是一絲輕歎。回眸將才發覺，那從自己進門，和沒有硝煙的戰爭開啟，這個不是仙人更似仙人的人兒，一直都在漠視。
“沐，把你這裏變成了戰場了。”我苦笑的探進他眼底，那眼底卻隻剩清明和波瀾不驚。而他卻隻剩無謂的笑笑，然後抬起頭將自己黏在臉上的碎發拔在耳際。
“原來嫣兒，也並非沒有愁緒的，隻是自己一直沒有看清。”他皺了皺眉頭，那溫潤的話語如遇春風，那麼清晰透徹。
雨勢漸下漸大，落在堂前的芭蕉上，濺起一個個水花，那被銀幕覆蓋了的花草樹木一個挨著一個，在這個越見清冷的朦朧裏相互慰藉著安危。
許多許多年後，才明白其實他也並非麵上的那樣雲淡風氣，隻是那樣謫仙似的人兒比所以人藏的更深更沉。隻待著時機成熟，便不用再那般辛苦的掩飾下去，在那個沒有人觸及的到的世界，靜靜的舔著傷口，卻無人問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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