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37 更新時間：09-06-06 17:43
楔子
人們常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然而，千年之前的蘇杭又是怎樣呢？
曆史上無法考證的兩三百年曆史裏，在夏商存在之前的一段消失在曆史的過往裏，那時的江南比曆史上所說的開發更早之前，其實也曾存在過一場繁華。隻是隨著曆史洪流的流失，才盡被淹沒罷了！
那時的江南，也曾有如後時鶯飛草長般的明媚與溫柔。
當下人們口中所謂的曆史，究竟有幾分真實，幾分虛無，又有誰真的想知道呢？那千年前的過往究竟有過怎樣的悲傷與喜悅又有誰明白呢？
當曆史成為故事，故事再成為神話，最終消逝不見。筆者所能做的也隻有，記錄下自己曾所見的一切。
那千年前江南水鄉裏發生的一切。
一
漫天的雪花飄飄灑灑地落下，落在幽黑的湖麵上又瞬間融化。看來屬於今年的這個冬天，似乎還很長著呢！
傍晚，灰白的天空下，一個瘦弱的身影從不遠處的牆角打量著無人的過道才緩緩地爬到了岸邊，然後艱難地伸手想掬一捧水來充充饑，卻因這身體大半都離開了岸邊，一不小心就跌進了湖裏。掉在湖裏的他努力地掙紮了許久，終還是無可奈地沉了下去。水中一抹苦笑染上了他那張稚氣十足的清秀麵龐，他睜著眼看著越來越模糊的天空，怎麼也無法甘心就這樣死去！他，還有許多該做的事沒做呢！
意識慢慢的淹沒，悲涼的心情怎麼也無法忘卻？他不懂，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竟落得如此下場？
與外麵世界的嚴寒不同，此時這間散著縷縷的檀香味，火爐正旺盛地燒著的雅致房屋溫暖得好似提早到來的春天。
好暖和，已經好久沒這麼舒服了！他死了嗎？一想到這，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人猛然睜開了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平凡至極的麵龐，臉上的神色卻是柔和得令人不由的放鬆。他不禁鬆了一口，太好了，他還活著！
“醒了？”那人雖長相平凡了些，但低沉的嗓音意外得好聽。
強令自己從那悅耳的聲音中回神，他下意識地想開口回答。可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的咽喉火辣辣的，根本無法說話。
“你因為掉進湖裏，受了寒，睡了好幾天，所以暫時不能開口。”謙謙有禮地笑容浮現在那張臉上，明明看起來非常的和諧，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感到一絲不對勁！
對了，這個人既然知道他的情況，那不是該立刻給他一杯水嗎？銳利的目光掃過那人，此刻的少年完全不似個普通的孩子，流露的是懾人的威儀。
玩味地瞥了一眼自己剛撿回來的小貓，展凡不禁感到一陣趣味。
似乎意識到麵前男子對自己的不懷好意，那雙清澈的眼眸此刻瞪得大大的，如同一隻小獸般可愛。
“喝水嗎？”雖是說著疑問，男子的動作卻已是倒好了水寄予自己。
這個人，表麵上文字彬彬，實質上就是一霸主。而且，此刻若不是這個男人想讓自己發現這個現實，恐怕他不會這麼輕易地看出這一點！
這個救了自己的人，不簡單！少年垂下頭，避過那淡淡審視的目光想到。
“你不喝水！”這語氣好像在不爽！於是少年連忙抬頭，接過水匆匆飲下。
看著那因為喝得太快而嗆著的孩子，展凡的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查明的笑意。
好不容易等著氣順了，少年才紅著一張白皙的臉再度開口道：“我叫夜冷月，你呢？”其實不管眼前的人有著怎樣的性格，他救了自己這件事是怎麼也不會改變的！
不語地盯著少年許久，展凡忽然丟下他跨步離去了。
夜冷月皺著眉，不解地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心裏不覺得染上一絲失落。他，終於還是沒有告訴他名字！
走出房門的，展凡望著天邊不禁一陣狂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那個人想要的人，居然就這麼湊巧讓他給救了！想到這，他一直溫和的麵龐上浮現了令人膽顫心驚的殘酷的笑容，就不知這種巧遇對現在屋內那隻小獸又會代表著什麼了！不過，不管那兩人之間有過怎樣的糾葛都與他無關，他啊，隻想達成那個人的願望！
“說真的，每次看到你這樣的笑，我都會為那個讓你露出這樣笑容的人祈禱。”一個俊美無雙的男子看著展凡，輕笑著道。
看都未看來人，隻是冷哼一聲。說到殘酷，他自認比不上身後的人，至少他對自己還有一份友好，而這個人卻為了權利卻連自己都能出賣。
“你難得回來一次，就不想看看我這個大哥嗎？”冷心冷肺的弟弟，一離家就十年，都不知道——等待的人是怎樣的心情！
如某人所願地轉過了身，冷冷地瞥了一眼又在做戲的兄長。他不懂，他們彼此從小一起長大，一言一行都逃不過彼此的眼睛，為什麼還要在彼此麵前演戲呢！
“凡，你對自己在意的事情總顯得玲瓏剔透，而對其他的事就從不在心。”看到自己熟悉的麵龐時，一向平靜的眼眸明顯波動了一下，展平卻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道。
“若是說其他事，那必不重要。那我為什麼要在意？”輕笑著回道。這笑容淡淡的懨懨的如一種毒，美得淒麗難掩又令人痛徹心扉。
“要說恭喜嗎？你終於找到你所在意的人了。”那個傳說中清如蓮般的叛軍將領！還記的這人當年離家時說的話——不尋得愛人，定不回來——現在是實現的時候了嗎？
“暫時不用，他還沒屬於我呢！”嗬嗬的笑著，展凡溫和的眼眸裏正閃著堅定的狩獵之光。
漂亮的丹鳳目裏隱著一份別人難以察獲的苦澀，展平撇過臉望著那朱紅斑落的欄杆道：“你嫂子布置了一桌菜，請你過去就餐。”話落，即匆匆忙忙的離去了，似逃離一樣。
展凡好像沒注意到自己兄長的不對勁，隻是望著遠方，深思著些什麼。
悄悄地關上窗，夜冷月依著牆挑眉冷笑。
門裏門外，兩種心緒，萬般皆愁。
雪，已停。
朱紅的樓廊，映著這蒼白的雪，平添幾分落寞。或者，不是這景落寞，而是自己這個看得人落寞吧！
好笑地撇了撇嘴，夜冷月眼底閃過漫天的鄙視，轉過了頭。轉眼，已是麵無表情。
展凡站在門後，看著那立於窗口的孩子，嘴角微微上翹。
轉身，直直地看著那人來不及收住的神情。夜冷月目光閃了閃，似在考慮什麼後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凡事都是有借有還的！比如說，現在落魄的自己既是一例！
展凡沒回答卻眯起了眼，而那平凡的麵容上竟多了一種妖嬈。
整個一個妖孽！夜冷月見到此景，不禁想到。也再次，提醒自己對這個人的警惕——太過危險！
久久，展凡淡出一抹柔笑，似能融化世間冷漠一樣。夜冷月盯著那笑，幽幽想到：就是明知是個陷阱，恐怕這世上也沒人能抗拒這樣的笑吧！
“你就作我的貼身小廝吧！”愉悅地宣布道，也清楚明白地告訴夜冷月，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少年也蕩出了一抹笑顏，雖不如男人的迷惑人心，卻好像能點亮世人心田一般。與臉上的笑不同，他那稚氣地嗓音裏透著一絲寒意地回道：“可以。不過，我決不去江南。”他，永遠都不想再見到那個背叛了自己的人！絕對！
低首看向那雙堅定的眼眸，忽然大笑道：“有何不可呢！”獵物越是掙紮，獵人才越能體會快樂，不是嗎？
不喜歡這人總是散發著地狩獵氣息，夜冷月臉色一變，很諂媚地對著展凡道：“既然你收了我當小廝，待遇方麵，是不是也能說清楚呢？”
“我救你一命，不是嗎？”眉宇微皺，像很苦惱地說道。
少年挑了挑眉，慢慢地道：“欠你的命，我會找機會還的。當然，如果，你一定要以這樣的方式，我隻能為你免費做一個月。我、不、是、那種受人點滴，當湧泉相報的人。”
“你以為你這樣子，出了我這裏還能活嗎？”冷下了眼，展凡淡漠地表情宛如世上最堅硬的寒冰，有著刺骨之冷。
“何必呢？”夜冷月隻是三兩撥千斤地微微一笑，避過那人刻意展現的壓力道，“我如果真走了，恐怕你也不會允許吧！”
“你，不錯！的確，有實力讓我付賬。”仰頭長笑讚美道，而那雙眼竟冷得殘酷難掩。這個少年究竟是什麼人？這樣的氣魄，這樣的聰慧，怎會落到這樣的情況！那個人找他，究竟為何呢？他開始對那曾經不感興趣地事有興趣了。
夜冷月垂下了頭，眼底掩不住悲傷。為了生存，他選擇與狐畫皮，不知將來到底會怎樣呢！一抹苦笑緩緩染上嘴角。
正當二人陷入各自沉思之中，一道敲門聲驚醒了二人。門口一位美得天地失色的婦人輕笑著對他們道：“飯已經準備好了，夫君叫我來請你們。”
“好的，我們馬上來！”點點頭對大嫂笑得溫和地回道。
婦人也不多說什麼，輕輕一作揖告辭後便離去了。
“很美的人，可惜了！”他，不懂。為什麼要有男人不愛紅妝？一想到記憶裏那個人充滿欲望的眼，他頓時一陣惡心。
“有什麼好可惜的？她已經能得到她所能得到了，有什麼不好的？”他望著那道消失的身影，悠悠開口道。
“得到了？你明知那人的心在哪。”一個將人心戲耍的人，怎會看不穿身邊人的想法！可是，這個人既使早就知道，還是殘忍地不說破，看著那愛戀自己的人沉淪苦海而無動於衷。
“那又如何？”他就是不喜歡花時間在自己無所謂的事上，不行嗎？
“不如何。”靜靜地看了一眼他，撇過頭，看著窗外。夜冷月冷聲道：“我隻想知道，我的待遇問題！”
“一個月一百兩紋銀，可以嗎？”
“早上隨我睡醒，天黑我即可休息。習武、習字每三天一次。”很不客氣地吐出自己的要求。
“你還真敢開口！”瞥了眼那冷漠的少年，展凡輕笑著不無諷刺地說。
“有何不可？反正，你都得答應。”他知道，這個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那麼，他何不先對自己好點，先討些便宜呢？
“你真是很對我的口味。”丟下這一句話，展凡跨步率先離去。
不快不慢地跟了上去，繼續道：“你什麼時候發我的奉餉？”
腳步不禁頓了頓，展凡滿額黑線地從袖內掏出一張麵值五十的銀兩丟向身後某人。
快樂地收好銀票，夜冷月卸下了臉上的冷漠，笑得極其諂媚地說：“謝謝，少爺！”
展凡有種無語的感受。這個少年，真是······
天微微放晴，明朗的陽光灑在那一前一後的大小兩道身影，那畫麵顯得十分和諧，美得令人久久難以忘懷。
暮雪地，紅柱廊，晴光斜倚晚天。情非濃，意非淺，糾葛已成線。重重繞，密密纏，誰解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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