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30 更新時間：10-12-08 18:05
三
風雪飄飛的季節，世界安靜地咆哮，冰冷的寒意述說著無盡的黯然。
展凡靜靜地盯著那隻又在偽裝的小獸，忽的覺得無趣。果然，他很難對其他人保有新鮮感！轉眼遙望空洞的天空，思起心中那人，想知那人現在一切是否可好。於是乎，心裏湧起的歸去心緒如潮水襲來，竟令他微微覺得有些焦急了。
彎腰太久，累得有點受不住，等不到答話，眼角上瞄。夜冷月不是沒見過相思之人，隻是展凡這時的表情太過露骨的寂寥，讓他也似乎感染到他思念的心緒。
常長從見到展凡開始，就垂頭很是恭敬地站在那裏不語。其實啊，他並不是很清楚展凡這個人怎樣，但根據夜冷月的態度，他知道這個人最好不惹。一個仆人已是是這般不凡，那麼主人呢？
“下次注意點就行！”丟下這話，展凡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夜冷月，先行離去。
夜冷月站起身，背手敲敲泛酸的腰，看著雪地上深淺不一的腳印，思索片刻就緊跟上去了。
常長不解地看著那兩個人離去的背影，覺得莫名其妙。明明這兩個人說的話他都懂，為什麼連在一起後就覺得自己被排外了呢？他們好像站在同一世界看著一樣的場景，而他卻怎麼也走不進去。
夜冷月默默地跟在展凡身後，看著那人堅定地身影，沉思一會終開口道：“你覺得我剛才做得不對？”
展凡頓住腳步回頭望著那平靜的少年，眼神略過他後就望著漫天飛雪淡淡地回道：“你覺得呢？”少年做得不對嗎，不，他做得是最適當的選擇。若他跟他一樣，也會如此做。不過，他追求的從來不是與自己一樣。
夜冷月有些惱怒，他覺得這個人真的很不公平。
“我覺得？”夜冷月明亮的眼眸瞬間染上了火光，咬牙道，“我覺得很好，你會讚同我嗎？”
風變大了，將額前的發吹得紛亂。
展凡修長的手指緩緩勾回額前的長發，露出那張掛著懨懨神色的臉，輕笑著對著他道：“你渴望我的讚同嗎，夜冷月？”
你渴望我的讚同嗎？怎麼會渴望一個敵對人的讚同？夜冷月冷笑起來，那雙獸眸般的眼閃爍著暴戾的光芒，挑眉厲聲反問道：“你覺得呢？”
這樣的氣勢，這樣磅礴的氣勢，這樣氣吞山河的氣勢怎麼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小小少年的身上？他究竟是什麼人？難道“夜刹”的真麵目就是這樣的嗎？不，不可能。這樣的氣勢絕不是一位小小商人可以擁有的，恐怕九五之尊之勢也不過若此吧！展凡忍著內心的驚濤駭浪，眉眼一轉，神色琉璃魅惑地道：“咯咯——小月，你在學我嗎？”
夜冷月直視著那驚人的魅惑，淡然回道：“有必要嗎？”
“夜冷月，你真是令我費解了。你到底想要什麼呢？”這麼緊逼為了什麼，你自己知道嗎？展凡又掩去所有的偽裝，恢複到往常摸樣，懶懶地垂視不禁顫抖的手，輕笑道。
夜冷月斂目撤去所有的氣勢後，抬頭定定地盯著那人，惆悵著道：“我當然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但是你呢？展凡，你知道你要的是什麼？”這場遊戲，如果獵人不想玩下去了，獵物還有存活下去的可能嗎？所以，誰都不能缺失，不然遊戲就進行不下去了。
展凡聞言嗤嗤地笑起來了，然後仰頭大笑，笑道眼淚都快出來了才停下來。他貼近那目光清澈的少年，自己鼻尖濕潤氣息撲向少年，滿意地注意他的臉一紅，才放開少年，大笑著道：“我要的東西，向來都很明確。”
第一次有人這樣挑釁他，而這人隻是他眼裏的一隻獵物而已。夜冷月，本已是一隻無趣的獵物，卻又因為自己的愚蠢引來了獵人的施虐之心。所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就是指夜冷月這種不知死活的獵物吧！
他改變注意了，本來隻需將夜冷月單純的交給那名富商換得軍糧即可，現在他真的要好好玩一場了。妄想算計他的人，他從來一個都不會放，此時他垂著的一向幽然的星眸閃過一道狠戾的光芒。
夜冷月強耐著臉上不斷湧起的熱潮，心底暗罵“妖孽”之時，以著自以為很平穩的語氣開口道：“那就好。”
“小月，瞧瞧你這口氣！”展凡挑著眉慢慢說道，順便還伸手戳戳夜冷月冷冷地臉蛋。
夜冷月意識到自己越規了，立馬向彎腰請罪，卻被某隻抱住了。掙紮，再掙紮，無果！
他開始任命地僵直著身軀極力忽略身後環住自己的人，深呼吸後清聲道：“是我錯了，請公子懲罰。”
埋頭於他頸間的男子悶聲回道：“好啊！”話落，夜冷月的脖子慘遭襲擊了。
狠狠地將人推至一旁，捂著那處，臉色極度蒼白地喊道：“你在做什麼？”太過的行為相似的行徑，讓那深藏在自己心底的恐懼心理挑起了。那個人，那個他一直當做親兄弟的人，當初就是這麼不顧自己的意願來侵犯自己的！惡心感不斷上湧，要吐！
展凡注視這懷裏人的神色，不禁乖乖地放了手。
夜冷月彎著腰幹咳了許久，才平息下那濃濃的惡心感。
“我有這麼令你難受嗎？”展凡微眯著眼，冷聲問道，平攤的手式述說著內心的洶湧。
夜冷月偏頭望過去，身形挺拔地屹立於那裏，語氣卻極為飄渺的說道：“難受？不，那是惡心。”
展凡眸在聽到此言後變得幽深起來，神色變幻莫測，久久一臉平靜地丟下一句話徑直先走了。
“快天黑了，回去做晚飯吧！”
夜冷月聞言，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漸漸消失的身影，垂頭微微一笑，也跟上去了。
片刻。
“公子，有句話，我剛才便想對你說了。”冷清的聲音裏含著一絲不對勁。
“說吧！”回答者的語氣極為隨意，顯得極為從容。
那清冷的聲音又響起：“你走錯路了。”濃濃的笑意哪怕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裏也顯得暖意十足。
頓時沉默，寂靜，唯有風聲鶴唳。
許久，傳來這麼一句回答。
“是嗎？其實我隻是想考驗考驗你辨路的能力而已。”不知為什麼，這次的聲音依舊是隨意且安然，隻是微微多了幾分慌亂與尷尬。
“公子說的是，那麼請讓我在前帶路吧！”清冷的聲音帶著恭敬地語氣，卻多了一份調笑。
一記冷哼後，隻有一個“好”字在風中搖曳不去。
白茫茫的天地，風雪依舊不止，慢慢地掩去那曾經留下的痕跡。雪，在漫天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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