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254 更新時間:09-06-10 15:39
翷河壩頭,三條滿載各類寶物的貨船正有專人進行最後檢查,負責護船的青衣護衛在貨船上,河岸渡口警戒。靠岸停泊的一艘雕鏤畫舫輕紗飛揚,角鐺叮咚,八位麵容姣好的侍女已經站在船頭恭候主人的駕到,清一色的綠紗衣在柳絮裏輕飄,襯著那一張張花一般的臉更加醉人。
壩頭周圍的酒肆飯館都被圍觀的人群擠得水泄不通,隻為一睹泰州首富永泰侯送女上京的盛況。四輛雙馬朱轅的馬車緩緩駛入碼頭的青磚大路,人群開始躁動起來,個個都踮著腳尖想看看這陳家大小姐的芳容。早有傳言,這陳家大小姐眉如遠山,著黛則深,施粉則淡,膚若六月蓮,唇如含露牡丹,眸如星燦,腰若分葉扶風柳。十年前隨母初入泰州,踏著清晨薄露出現在泰州城前,城內百姓皆以為是在世觀世音攜仙子下凡。如今小仙子已經年過二七,正是稚氣未脫,妍色初成時分。
春風微撫,車簾忽起,第一輛高頭大馬拉的漆亮百福紋的馬車上下來一位英氣逼人的青年,正是陳家當家陳悔。明明已經年過不惑,其身姿還像當年考取武狀元是一般矯健。他牽下車上弱柳扶風的蘭夫人,雖然她攜女來投奔陳家的時候隻是以陳悔的妾的身份,但是陳悔那位公主夫人生長子時血崩而亡,這個妾自然就成了不是正室勝似正室的夫人。第二輛車上也下來一位俊逸的年輕人,正是泰州少女醉心的陳家大少陳毓延,不喜功名利祿,隻聲稱自己是利欲熏心的商賈之匹夫。
他扶著麵戴著鵝黃色麵紗的妹妹出來,眾所矚目的陳家大小姐隆重登場,人群一陣躁動。這窈窕身段更勝過當年蘭夫人的風韻,也難怪那些市井傳言鳳凰棲泰州。
“那就是陳家的小姐啊,才十四歲就出落得這般動人,將來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那些死相的王孫貴族呢。”對岸青樓的姑娘們全都不顧一夜風流的疲憊擠上樓榭圍欄,臨河觀望。
“都道美人兒是禍害,我看啊,這個陳家的大小姐將來真要做了皇後,又是個‘禍害’皇帝的蘭皇後。”一個妓女掩著香扇笑道,另一個笑她道:
“放心,我們都知道姐姐成不了那禍國殃民的禍害的。”
裏間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們湊什麼熱鬧,還不過來伺候爺更衣。”男人從粉帳裏坐起來,中衣敞開露出健美卻略帶蒼白的身板,一群圍觀的妓女紛紛回道屋裏,湊上去躬身伺候著,卻聽男人懶散的聲音從頭上響起,“不就是個毛丫頭麼,有什麼好看的。爺即日也要啟程回京了,你們好生伺候著生意,爺少不了你們的賞。”
“是。”各有風韻的風月女子低眉順眼的應著。
若兮在車裏還未探出頭來,就感到芒刺在背,無數眼光盯著她被陳毓延牽著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一步步走向畫舫,人群射來的或好奇或豔羨的目光弄得她好不緊張。雖然陳毓延緊緊的牽著她防止她摔倒,她還是腳下有些不穩。剛走了不到幾步,就看到漫天荷包飛來,當然不是飛向她的。抬眼看見陳毓延微慍的表情,不禁笑出了聲。
“小姐笑什麼呢?”塵香從後麵的車上下來和雙溪匆匆趕上他們,小心的護在若兮左右,她看見塵香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玄女劍,更覺得好笑。
“你們看啊,毓延哥哥好受歡迎啊。”她咯咯的笑,反正有麵紗遮蓋,笑得不覺有些放肆,就覺得手上被握緊了許多。“不要拿我的手撒氣啊,趕緊娶了妻就不會被荷包砸了。”
“我要娶的女子怎麼可能是這些粗脂俗粉。”他冷冰冰的說,多少有些害羞,多少帶點自負。
“哥哥看我這兩個丫頭怎麼樣?既不沾粗脂,也不染俗粉。”若兮又調侃道。
“小姐!”話音未落,兩個丫頭就在後麵嚷嚷起來了。
“好好好。”轉頭看隻笑不語的陳毓延,“看來我的兩個丫頭還瞧不上哥哥你這個‘商賈匹夫’呢!”
調笑間走到了壩頭正回頭等著他們的父親母親麵前。陳悔免不了眼神批評陳若兮剛才走在路上無禮的舉止,若兮立馬乖乖的裝無辜噤聲。接著長篇大論化作言簡意賅,但還是不中聽。接著是美娘親蘭夫人言簡意賅的囑托被翻來覆去化作了長篇大論,若兮專心欣賞這個與她有三四分相像的娘親,每句話都隨著感情變化的表情,竟怎麼看也看不厭。最後終於嘮叨完了,圍觀的人也扔完荷包手絹了,就差扔白菜醬菜了。
“爹,娘,放心吧,女兒定不負爹娘的教訓,盡力而為。”說完略一施禮,這一彎腰竟成了泰州城之後的一句戲詞:“陳家嬌女伏纖柳,多少郎妾情難休。”自此再沒有不知趣的女孩給陳毓延扔荷包了,倒是有不少自負公子為此飲恨。
“不要勉強了自己。”這是陳悔對若兮說的最動聽的一句話,聽得她雙目盈淚。“兮兒,這一去,娘又要多久才能見到你啊。。。”蘭芷依依不舍的捧著若兮的小臉仔仔細細端詳了半天,終是忍不住流下淚來,“兮兒,吃了那麼多苦,娘。。。”
“娘~。”若兮半撒嬌的摟住她,這個水做的女人啊。惹得若兮也禁不住落下淚來。這一滴淚落得竟又成了泰州說書人的一句說辭:“神女沐鏡何足堪,陳氏珠淚生波瀾。”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兒子定會將妹妹平安送京。爹娘放心吧。”陳毓延微笑著伏身一禮,對麵青樓上就傳來小姑娘迷昏的聲音。其實陳毓延的相貌和墨子玉那個變態可差遠了,這些閱人無數的妓女要是見到墨子玉那個自戀狂豈不是變成隨意貼貼上去了。被無數妓女圍攻的墨子玉啊,想想那畫麵就覺得好笑。
“小姐,什麼事這麼有趣啊?”塵香端著茶蓮步輕移踱過來,
“從剛才就傻乎乎的笑個不停,這春天都快過了,小姐這事思得哪門子春啊?”雙溪不懷好意的笑著。
“沒啊~就是想到好笑的事了。”若兮輕輕咳嗽一聲,轉而問她們,“我記得你們說過你們原來是血蛇堂的人,那是怎麼回事啊?”
兩個人沒想到若兮會提起這事,麵色一滯,這件事也是後來旁敲側擊被她逼問出來的。當時若兮很震驚了一陣,但是沒來得及追問這其中的緣由就被家庭聚餐的號角召喚了。
“沒錯,我和塵香,是同時被抓到血蛇堂的。”
“被抓?”
“是的。我們那期的孩子都是年滿四歲的女孩,不知道從哪裏抓來的,我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麼人家的孩子了。血蛇堂培養殺手都是從小進行殘酷訓練,到了七歲,每月我們就會被分組搏殺,經過三年還能活下來的就可以成為血蛇堂的門徒。”
雙溪平靜的聲音就像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一樣,“為了活下去,我們不知道殺死了多少一起生活,一起受苦的同伴。雙手沾滿血腥的我們卻換來了活下去的資格,並且成為了令人發指的血蛇堂門徒。”
“四歲就。。。”難怪墨子玉可以那麼輕鬆的殺人不眨眼,從那麼小就背負人命,看著同伴被殺,再親手殺死同伴。
“我們兩個11歲那年,堂主派我們二人來刺殺老爺,明知道是派我二人來試探老爺的武功……但是我們不會拒絕,不能拒絕。”
雙溪平靜無波的雙眼看著若兮,繼續著兩個人的故事,在她看來,好像不是真實發生過一般,又那麼毋庸置疑的真切。
“老爺斷沒有想到會是兩個小女孩來殺他,輕而易舉就製服了我二人,就像老爺沒有殺墨子玉一樣,老爺也沒有殺了我們。”
說著她微笑著看向塵香,塵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塵香脫口而出的一聲‘爹爹’使然,那時候小姐雖然已經進府一年多了,卻從未喊過老爺一聲爹爹。總之老爺不僅沒有殺我們,竟然還派了大批人馬尋遍全國各地,找能解我們二人身上的宿毒的解藥。”
“宿毒?”
“七步天絕散。所有血蛇堂的門徒都要服這種毒,每次任務前會給一顆解藥,但是所給的解藥隻能解一時之毒。”
若兮點點頭,這就跟《鹿鼎記》裏麵神龍島的豹胎易筋丸一樣嘛。“卑鄙。然後黃天不負有心人,我爹找到了解藥了?”
雙溪點點頭,“是,不僅找到了解藥,還找到了永遠根治這種毒的方法。那就是夫人研製的解藥。夫人親自為我二人解了毒。”
“我娘?說起來,的確有聽墨子玉說什麼妙手仙姑蘭瀲灩。。。我娘不是叫蘭芷麼……”
“那是夫人還在毒聖手手下時的名字,小姐不記得也不足為奇。”不,我是全都不記得了。“後來就是小姐都知道的事情了,我和塵香就開始服侍小姐了。”
“哦~你們是報我爹娘的恩?不用客氣~以身相許就可以了~。”
“小姐~!”若兮轉身抱住身邊的塵香,在她臉上猛親了一口。雙溪在一邊用帕子掩口偷笑。
“雙溪丫頭不要在一邊笑,過來過來。”
“小姐都有了塵香了還叫雙溪做甚?”雙溪收起帕子,操著嬌氣的聲調說道。
“我就喜歡你這種調調,過來過來~。別在一邊抱著醋壇子喝了,看看塵香給咱們準備什麼點心了。”她伸手攬住雙溪的肩膀,側頭看茶幾上塵香剛端來的點心。
“沒正形。”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不過反正沒有爹爹,什麼都可以和諧化。
“哥哥真不懂風雅。”
“你這是哪門子風雅?”
“不管哪門子的風雅,我就附庸一下罷了。”說著撚了一塊梅花酥,遞到雙溪嘴邊,她抿著笑就著她的手吃了一口。
“你是瞅準了我不會管你,就騎到我頭上了。”他歎口氣坐到茶幾對麵的椅子上,看著若兮左擁右抱,“好愜意啊。”
“你嫉妒?你羨慕?”若兮又就著塵香的小爪子吃了一塊疑似艾窩窩的糯米點心。
“我嫉妒,我羨慕。”他也不客氣地拿起一塊梅花酥,咬了一口,“這是誰做的點心?味道不錯,”
若兮笑嘻嘻的看向塵香,塵香紅了臉,“別看人家,不是人家做的。”
“人家?”還是頭一次從塵香嘴裏聽到這種第一人稱稱謂,“害羞了?”
“真不是我做的,是李廚娘做的啊。”
“啊?!”她愣了一下,那個大媽啊。難以想象陳毓延同誌翩翩公子和大媽站在一塊,真要好笑,就被彈了腦門,引來兩個小丫頭一陣嬌笑。
“不準亂想那些有的沒的。”
“毓延哥哥。。。你再每次都彈腦袋我可要變成笨蛋了!”她縮手捂腦門得檔兒,雙溪和塵香逃出了魔掌,去拾了宮扇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風。陳毓延但笑不語,自斟著茶喝著。
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兩岸已經沒有了城鎮的熱鬧,青蔥密林夾道兩岸,綿亙的丘陵盡披青翠。
“迦音禪師在你離開清靈觀那天就離開了。”久久,他突然看著遠處一個塔影說道,“迦音禪師本不是一個會停下的人,雲遊四海的他會為你在清靈觀住兩個多月,你應該感到三生有幸。”
她微微頷首,“老和尚可有趣了,萬萬想不到武林第一宗師竟然是這樣。”說著忍不住露出笑顏,“總覺得,就算我被選進宮闈,也會再回到清靈觀。明殊還在等我,還要好好感謝師父的教誨。還有好多事,好多事情要去做。”陳若兮突然自信滿滿的看向那在夕陽裏若隱若現的三清塔。回頭看陳毓延時,他正微笑著看著她,那眼神很像那晚在清靈觀靠著床柱端詳她的墨子玉,轉眼那眼神就移向了垂暮夕陽。
“半個月就進京了。緊張麼?”
“為什麼要緊張?”
他被她的反問弄得反而尷尬,卻沒有收回目光看她一眼,仿佛那夕陽裏有顏如玉似的盯著不放。
“若兮,你真的是若兮麼?”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還是第一個問了她一句她一直在等的問題的人。我真的是若兮麼?是的,我從來都是陳若惜。卻不是他們眼中的陳若兮。
“你覺得呢?”
他終收回了目光,因為暮色已經降臨,夕陽餘暉勾勒出山巒間的一抹金邊。雙溪有條不紊的點起燭燈,一盞接一盞,滿是霞紅的船台水榭裏漸漸被明黃的燭光充滿,漸漸明了的視線,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中。
“不管你是不是若兮,我喜歡現在的若兮。”
告白?!若兮瞠目結舌看著他的慢慢收斂的笑容,然後麵前的那個男人站起來,揉了揉她隨意披散的頭發,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雙溪和塵香看著她們的小姐發了半天呆,不明所以的交換了一遍眼神,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她才回過神來。
陳毓延他說喜歡現在的若兮,喜歡我?不不不,喜歡有很多層意思,比如我喜歡塵香和雙溪,我喜歡吃梅花酥等等。嗯,身為同父異母的哥哥他說喜歡我,是因為我是妹妹所以喜歡。嗯,這樣理解的話,果然是我的零告白經曆使然,竟然因為一個性別為男的生物對我說了一句“喜歡”就慌亂了。想想老爹如果某天很嚴肅地說:“我喜歡現在的若兮。”。。。還是會起雞皮疙瘩。。。太惡心了。
“葉下塘停初,思君萬裏餘。
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
欲奏漢中曲,貪封歸期書。
書中無別意,悵然久離居。”
藕衣侍女輕聲詠誦著案幾上墨跡未幹的詩箋,細品一番後,抬眼看向坐在亭欄邊賞魚的小姐,“小姐又在思念世子了?”
“杏兒,你看著池中的魚兒多好啊,自由自在的,和心愛的人兒在這池水中遊弋。”粉裳金簪的玉顏小姐倚著朱欄,藕臂低垂,玉指輕彈,細碎的糕點落入池中,魚兒紛紛在她手邊爭搶。“不過,姑姑答應我了。我也快要不用豔羨這些個小家夥了。”
“真的嗎?!太好了,小姐!娘娘怎麼說?”
“瞧你樂的!又不是你要嫁人。姑姑說,會幫我跟皇上說的,這樣…終於可以和陳公子……不,是和毓延哥哥在一起了。”紅唇溝起一彎上弦月,掩不住滿心的雀躍。
出了翷河河道就駛入了進京的龍涎江,江行再三日,便駛入京雲運河,不出兩日便可進京了。龍京城三麵環山,一麵臨水還有運河流貫,風水極好,易守難攻。沿途在陳毓延的指點下,陳若兮了解了一些途徑的名勝和典故,秦以前的與中國古代相仿,但是由於保護不足,需多都成了沒有依據的傳說。陳毓延是個頗會講故事的人,無論傳說還是典故皆說的頭頭是道,可見李表法不愧為曾經的帝師候選人之一。
若兮搖著絹麵的宮扇看著對岸的臥佛山,夕陽為山巒撒上紅昏,遠觀好像個紅撲撲的大肚子佛爺躺在那裏,山頂上還有一塊突起的巨石,像極了佛爺的耳朵。“行萬裏路,讀萬卷書。若兮真羨慕哥哥的見識。”
“若兮莫不是忘了咱們陳家的行當了?”陳毓延低頭看她搖著扇子咯咯的笑著,“陳家可是經營漕運的啊,小姐。”
“是,是我唐突了。”她轉過身對著他歉意一拜,才發現兩人之間略一伏身就能貼上他的曖昧距離。且不說陳若惜這個靈魂沒有絲毫他是哥哥的自知,就真是兄妹這麼近也未免惹人閑話。她小心翼翼略向後退了半步不讓他發現。
“若兮。”
“嗯?”
“你上次讓人做的二十一弦琴是怎麼個音調也不讓哥哥聽聽?”他握著折扇緣用扇柄若有若無敲著欄杆,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自從發現這個時空隻有七弦古琴沒有二十一弦古箏後,陳若惜就匆匆找人製作了一架古箏,調音磨甲都是她自己第一次作,費了好些功夫。因為初試音時像極了彈棉花的聲音,惹來很多人的嘲笑,所以之後的調音,陳若惜一直讓雙溪他們把閑雜人等轟出院子,生怕自己的琴音又讓多少人笑得爬不起來。故,除了塵香雙溪,尚且沒人聽過她彈古箏。
不就是讓我彈琴麼,我彈就是了,別瞪著我啊。
“既然哥哥吩咐了,若兮遵命就是。”若兮笑眯眯的應承下來,趕緊退身回道屋內,讓雙溪拿琴來。
“這次沒有蘭姨會來打你了,就隨便彈吧。”他在簾子外嗬嗬的笑,若兮無奈的歎口氣,後來有好好向師傅討教7弦古琴的音律,再沒有出那種差錯,結果他還是抓住那次的糗事不放。
待雙溪和塵香把琴桌和座墊放在臨江的涼亭內,若兮已經自己套好了穿山甲指套,在座墊上屈膝而坐。陳毓延早在亭邊的茶桌邊落座,塵香伺候著茶水糕點,雙溪坐在欄杆邊開始繡花,那是若兮早就預定的手絹。猶豫著彈什麼好,就隨意的撥了一段音,自製的古箏音色有些纖細,琴身是陳毓延親自請一位相熟的巧匠製作的,何其華麗而且內置巧妙,使本來纖細的琴聲並不那麼突兀,反而餘韻悠長。琴聲與江水和音更是陳若惜從未聽過的天籟和弦。
“夢向夫差苑裏遊,宮娥擁入君王起
前身合是采蓮人,門前一片橫塘水
前身合是采蓮人,門前一片橫塘水”
又一段不緊不慢的撥拉彈挑,仿佛泉水叮咚,
“夢向夫差苑裏遊,宮娥擁入君王起
前身合是采蓮人,門前一片橫塘水
前身合是采蓮人,門前一片橫塘水
門前一片橫塘水。”
陳若兮的聲音醉人優美,不僅人長得美,聲音也是甜而不膩。與那陳圓圓比起來孰贏孰輸也未可知,幾個高音都輕鬆帶過。不知是練了老和尚和老道士的內功的緣故,還是天生我材,竟然一點都不費力。
“夢向夫差苑裏遊,宮娥擁入君王起。前身合是采蓮人,門前一片橫塘水。”陳毓延目光炯炯的盯住陳若兮,手中的茶盞幾乎要被捏破。吳偉業寫的圓圓曲以西施和吳王夫差暗指陳圓圓與大明王朝。怪不得妖女禍世,難道是帝王帳暖,欺不過朝迭更替,末世興亡豈是一個女子可以左右的。慢著,這個時空不就有個改變中原的女子陳季氏麼?“聖祖武德皇後她……”
陳毓延的話還未說完,就見一隊極盡奢華的趴蝮龍舟船隊緩行驅近,江上傳來朗朗問聲:
“客江飛觴紅日暮,一曲哀弦向誰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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