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367 更新時間:10-09-04 17:10
在十天之內找到一個貌美驚人的舞姬,還要排練一場能吸引皇上的舞,這簡直是癡人說夢嘛!我看看身邊的書劍,他語氣平淡地說:“你不必看我,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解決。”
這人就是知道怎麼讓我火大!我哼了一聲自己率先走出世子府,聽到身後書劍的一聲長歎,然後對我說:“玉蓮的事還好辦,京城裏最有名的玉雕世家和世子還有點交情,多給些銀子叫他們連夜趕製就行了。這事就由我來辦。”
我也不是不識好歹,書劍還是關心我的這我聽得出來,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要他的關心,既然不是戀愛關係,這份關心對我來說就顯得那麼多餘,甚至可笑。若是白楊,我把他當成大哥,他的關心會讓我溫暖,可是書劍的關心讓我更加想遠離他,免得將來被他狠狠傷了心。
什麼時候我也有了小女子的矯情了?原來單相思也會讓人變的不像自己,要怪就怪這是我二十年來第一次戀愛,以前宅女的生活限製了我對異性的認識範圍,而我的條件又不好,也沒有人主動給我寫個情書什麼的,所以我從來都沒有過心動的感覺。人都說初戀是最美最難忘的,到我這兒怎麼就隻剩鬧心了呢?我在馬車裏偷偷盯著書劍看了一會兒,心裏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其實他也沒什麼好的,樣貌不過是順眼了一點,可是比起那四大公子還差得遠,不就是會吹個簫,做個詩,還會點武功嗎?再怎麼說也是別人的奴才,月錢雖然比我的多出許多,可說到底也是個領工資的白領級別,雖然也有不少丫鬟們偷偷暗戀他,可是你看他笑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對誰都有禮,對誰都不親近,也不和那些丫鬟搞曖昧……停停停,你這是說服自己不再喜歡他呢還是誇他呢?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失去理智的!丟人!想到這我趕緊把頭扭過去不再看他了。
“到了。”
“啊?”嚇我一跳,還以為被他發現我偷看他。
“這就是京城最大的青樓暖風閣,以各色才藝出眾的姑娘聞名,不但是京城最好的青樓,也是景國最好的青樓。”
我掀開簾子一看,立刻被看到的建築驚呆了:誰說青樓都是一些站在門口塗著厚厚的粉拉客的低俗樣子?這個暖風閣真是建的漂亮極了!高高的三層樓閣說不出的精致,雕欄刻花,二樓三樓上還懸掛著淡粉色的帳幔,帳幔漂浮之間隱約可見“暖風閣”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而裏麵隱隱傳出的琴聲笑聲,真讓我以為到了神仙瑤池之地。
我跟著書劍來到暖風閣裏,先是青樓裏迎客的姑娘笑盈盈地走了過來,見到書劍就行了個禮說:“公子好,公子是來聽曲兒,參加詩畫會,還是有熟識的姑娘?若沒有的話,姐妹們給您推選一個。”她的話剛說完,遠遠傳來一個柔媚的女聲:“瞧瞧這是誰?我還當是哪位不認識的公子呢,原來是世子府上的書劍公子,您可是有陣子不來了,雲煙姑娘常念著你呢!”說話的人走過來的時候帶著桂花甜甜地香氣,我看到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人,她走路的身段真是把我的眼珠子都緊緊吸過去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人走路這麼漂亮?這人沒墨雪的傾城容貌,沒馮乘衣的淡雅氣質,可是那風姿卻真是天下無雙的樣子!何況眉目間有著隻有經曆了紅塵才有的歲月風情,真是讓人看了就難忘。
書劍笑著鞠了一躬,“春媽媽近來可好?”
原來是青樓的老鴇,都說青樓老鴇多是以前的花魁,看來真的不假,這人放到現代正是好時候,可是在這古代就算年紀大的了,真是有點可惜了。我感歎的時候,春媽媽已經走到書劍麵前笑著說:“我怎麼會好,書劍公子好久不來這裏,我兜裏少了這份銀子,連飯都吃不香了。”
書劍笑著賠不是,我才突然反應過來,好啊,這人平時裝的跟個君子似的,原來是個大尾巴狼,要不是經常來這裏,老鴇怎麼會認得他?在不能喜歡他的十大原因上再加上這一條:此人是色狼,不宜婚嫁!
哼,回頭找個機會告訴醉月,我看你怎麼辦。
春媽媽的眼睛轉到我的身上,笑著問書劍:“這位姑娘莫不是書劍公子的心上人?”
“燕姑娘是世子府上的大丫環,現在是世子麵前的紅人。”書劍麵不改色心不跳,說的我好像真的是個紅人似的,其實不過是在外麵給我撐撐場麵的用語罷了,過了那晚,我再也沒聽過他喚我“七七”,就好像那聲“七七”其實是我的幻覺,是我無數次自作多情中的一次罷了。
春媽媽向我行了個禮,我趕緊還禮,她眉目含笑,說道:“書劍公子莫要騙我,媽媽我在風塵中打滾這麼久,還看不出這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嗎?這下子雲煙可是要傷上好一陣子的心了。燕姑娘,你可是好福氣,書劍公子是鄭世子的心腹,跟著他這一生就不愁吃穿了。”
書劍訕訕笑著岔開話題:“媽媽,我們今天到這來是想見見閣裏跳舞最好的姑娘,不知方便不方便?”
“蝶舞姑娘在書畫會上陪幾位公子呢,不過書劍公子既然開口了,就是再忙也得出來見見公子不是?”春媽媽笑著領著我們走到二樓的一個雅間,說是讓我們稍等,就帶門出去了,我和書劍坐在這間布置雅致的屋子裏,屋子掛著花鳥蟲魚的畫,放著幾盆茶花,花香醉人,我似乎就真的被這香氣迷醉了,忍不住說道:“這個暖風閣真是個好地方,要是能常常來就好了。”
“再美也是煙花之地,女孩子家怎麼能常常來這種地方?”書劍皺眉看著我,讓我很不爽,回嘴道:“這種地方怎麼了?這種地方裏的女子也是女孩子,天下有哪個女孩子不想有人疼有人愛過好日子,命不好淪落了風塵,可是這些女子卻練就了一身的才藝,比那些千金小姐還要高上百倍千倍,就你的醉月姑娘好,就你的醉月姑娘冰清玉潔!你最後不還是得到這煙花之地來尋舞姬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書劍的眉皺的更緊了,語調變高了說,“到這裏來尋舞姬是你的意思,而且我說的話和這裏的姑娘無關,出入暖風閣的難免有些輕薄的世家公子,若是不注意被人……被人占了便宜去……”他頓了頓,“再說這和醉月姑娘有什麼關係,不要隨意把人家姑娘拿出來說,尤其在這些地方,汙了人家的清白怎麼辦?”
我靠!老娘我要發飆了!他最後的話氣得我渾身發抖,我從出生還沒這麼生過氣,我想回嘴罵他,結果一開口聲音都顫了,隻能不斷重複幾個字:“好……好……你好……”
書劍見我都說不出話來了,還渾身發抖,慌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開口說什麼,門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彩衣女子,輕撲彩妝,發上插著一直顫抖的彩蝶簪子,容貌秀麗,身上的衣服做工卻十分精良,隨著她一走路恰如一隻彩蝶要隨風舞去,想來應該是蝶舞姑娘。她見我們連個都站著,笑著道:“蝶舞來遲,忘公子海涵。”
書劍淡淡“嗯”了一聲就坐回去了,表情那叫一個平靜,好像剛才跟我什麼都沒說過似的。靠,不就是裝嗎?誰不會啊!我也坐回去,端起茶杯悠閑地飲茶,末了還咂咂嘴說道:“真是好茶啊……”結果書劍“噗”地一下把喝到嘴邊的茶噴了出去,我還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繼續喝茶,聽見書劍輕輕歎了口氣,對蝶舞說:“久慕姑娘舞姿,今日特來請姑娘賜上一曲。”
“公子想看舞,蝶舞自然是高興的。”說完,她走到屋子中間,又道:“可惜無樂,不知這位姑娘可否為蝶舞奏上一曲?”
“我?”我奏上一曲?我這輩子就沒摸過樂器,哪來的奏上一曲?我茫然地看看四周,見書劍正看著我,心裏不高興,你該不會等著看我出醜吧!我偏不說我不會樂器!說著就在屋子裏轉,這屋裏擺著各種各樣的樂器,可是都是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好不容易看到一隻箏,這個應該撥一撥就出聲了吧?我坐到這架古箏麵前,裝成電視劇裏的樣子,結果手剛往上一放就露餡了,書劍說道:“彈箏的手勢不是這樣的吧?”
我臉一紅,嘴硬說:“要你管,高人彈箏都是有自己的方法的!”
“好好,高人請彈吧。”書劍竟然訕笑道,擺明了瞧不起我!誰瞧不起我都行,就他不行!我對蝶舞說道:“你可要跟上我的曲子,跟不上可別怪我!”言下之意你跟不上我的曲子是你的問題,不是我彈的問題。蝶舞笑著道:“是的,姑娘。”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亂開始彈,憑良心說,真是難聽死了,難為蝶舞還一直跟著我的曲子跳舞,還跳的那麼好,我這裏一會兒快一會兒慢,她也隻好一會兒快一會兒慢,我都不好意思了,書劍突然過來抓住我的手,說道:“別彈了,你想累死蝶舞姑娘嗎?”
我承認是對不起蝶舞姑娘,可是你憑什麼來關心人家啊?見人家漂亮就心疼了?
“你歇一會兒,我來彈。”他說著拉我站起來,自己坐到箏旁邊,那姿勢確實是一流的,書劍本來有一雙好看的手,纖長有力,白玉般無可挑剔,雖然他的臉沒有鄭清好看,可是手絕對沒話說,但是有一雙好看的手怎麼了?有一雙好看的手也不能傷害我的自尊!我扭頭對蝶舞說:“我雖然不會樂器,不過我會唱曲兒,要不然我給你唱一首我家鄉的曲子吧?”
估計蝶舞也知道我是拉不下麵子,就點了點頭。我瞪了一眼書劍,“你要是能跟上我的歌就彈唄!”穿越小說裏的男N都能和上女主的歌,我就是不信,還沒聽完一遍就能彈出來了?又不是神仙!今天要的就是書劍出醜。不是我吹,雖然我是個宅女,但是唱歌那可是很拿手的,早就想過要是有一天穿過去了就要學女主們靠賣唱討生活,沒想到我講的故事比較有吸引力,先靠上說書了。
清了清嗓子,心裏的好歌那是張口就來,我選了一首董貞給《誅仙》唱的《相思引》,又有古味,我又比較擅長,雖然照董貞姐姐唱的有相當的,一定的距離,但是誰叫咱是穿過來的呢?這裏就咱一人會唱了不是?
夢隨風萬裏,幾度紅塵來去,
人麵桃花長相憶,
又是一年春華成秋碧,莫歎明月笑多情。
愛早已難盡,你的眼眸如星,
回首是瀟瀟暮雨,
天涯盡頭看流光飛去,不問何處是歸期。
今世情緣不負相思引,
等待繁花能開滿天際,
隻願共你一生不忘記,
莫回首笑對萬千風景。
結果唱第二遍相同句子的時候,那邊竟然真的響起了書劍的琴聲!現在我真的心服口服,原來隻要功夫到家,聽一遍就能和上歌聲是真有其事。這樣看來,書劍彈箏的水平怎麼也有個八級了吧。更厲害的是那邊的蝶舞,說她舞姿天下無雙絕不誇張,看他們兩人弄琴起舞,到也般配,心裏就酸酸的,我怎麼誰的醋都吃?醉月就罷了,現在連蝶舞的醋也吃,還有沒有點原則了?等一曲唱完,蝶舞以一個絕美的姿勢結束後,輕拭臉上的汗說道:“我已經好久沒跳的這麼盡興了,這曲子聽著雖有點怪,倒真是好曲子,說盡了天下背負相思之人的情意心事,跟著這曲子我都跳著魔了。”
聽了這話我產生了一種現代人深深的自豪感,心道這有什麼,現在就一隻古箏來和,要是你聽到經過技術處理的原曲,肯定被震驚死。唱完這首歌我也累了,剛才那杯茶喝的我尿急,就急急忙忙找茅廁去了,等我從茅廁裏出來才發現,我迷路了。
我其實不是個路癡,但這個暖風閣的後院實在是大,大就罷了,還曲曲折折的到處是小路,就跟現代的公園差不多,以前上公園都有路標,可是這裏沒有個標誌性建築,我還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於是我走走停停,走到不知叫什麼名字院子裏,看見一個跳舞的身影。
這舞不是剛剛蝶舞和著我唱的歌跳的那支舞嗎?隻是現在跳舞的人卻不是蝶舞,她的衣服是暖風閣裏下等丫頭穿的粗布衣服,跳不出蝶舞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但是從她的舞姿裏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喜歡跳舞,已經完全沉醉其中了,嘴裏還輕輕唱著《相思引》,那聲音倒是輕靈極了,配著她用生命一般在跳著的舞,把我看癡了。
那女孩一個嫵媚地轉身,一張臉正對上我的眼睛,竟把她嚇了一跳,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我忙過去扶起她,她顫巍巍地道謝,然後解釋說她不是故意偷學蝶衣跳舞的,請我高抬貴手不要告訴春媽媽。
“怎麼著暖風閣除了蝶衣其她人不許跳舞嗎?”我問,她回答說隻有春媽媽挑出來的姑娘才能學舞,其她人偷學被發現了是要挨板子的。
“你為什麼不跟春媽媽講要學跳舞呢?”
她抬起頭,右臉上眼角下一塊銅錢大小的鮮紅胎記率先進入我眼睛裏,原來是因為容貌,我暗歎,青樓是個最講究樣貌的地方,到處都是美女的世界裏,這塊胎記最先映入眼簾後便無人願意多看她一眼,誰知道這胎記下隱藏的又是怎樣的樣貌呢?可惜不是在現代,不然一個手術就解決了。我突然記起以前看水天一色的古裝偵探小說裏有一位離娘子,也是臉上有胎記被人說成奇醜無比,但是被她相公用筆墨一畫便成了美麗的樣子……對對對,我也試試這是不是真的!我拉著這女孩的手說:“你跟我來!”
她一驚,顫顫道:“我……我……”
“你放心,你要是聽我的,我就不把你偷學蝶舞的事情告訴春媽媽。”
這女孩子隻好跟著我走了,走了幾步我突然停下了腳步,不好意思地問:“那個……你剛才在哪看到蝶衣跳舞的?我那什麼……不認識路……”說完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可是這個女孩子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隻輕聲道:“這裏的路雜,找不到路也是經常的,奴婢在這裏打雜有一年了,還是經常迷路。”嘴上雖然這麼說,腳下的路卻明明走的很熟,不過是為了寬寬我的心,不讓我麵子上掛不住罷了。
那一刻我就決定就是這個女孩了,善解人意,懂得進退,喜歡跳舞,最重要的是,她有一種神情,在我問她問什麼不求媽媽學跳舞的時候,她抬起頭,臉上就掛著這種表情。
這種表情我在墨雪的臉上也見過,那是想往上爬的決心和渴望。
有野心的女人,總是比較有魅力的,不是嗎?
“你叫什麼名字?”
“回姑娘,奴婢小雁。”
“燕子的燕?”
“是大雁的雁。”
原來還與我有一字之緣。我點點頭,說:“如果一會兒那位叫書劍的公子把你從暖風閣贖出去,你願意嗎?”
我看她麵有難色,想來定時不願意離開這裏,誰說青樓裏的姑娘都爭著搶著想要離開的,有些野心大的,看不到紅牌人後偷偷流眼淚的樣子,一心想成為她們人前風光的樣子,等真的掛了牌子的時候就再也笑不出來了,遇到些老頭子還好,遇到性變/態什麼的,一樣要默默承受,那才真是可憐。
我們回到屋子裏的時候,書劍正彈著《相思引》這首曲子,蝶舞就真的還在配合著跳,也不嫌累得慌。書劍的箏彈得倒很有感情,隻是不知他相思的那個人是誰,是醉月是蝶舞還是那個如煙,亦或是別的什麼人。我帶著小雁走到書劍身邊,對蝶舞說:“有勞蝶舞姑娘了,我們要談些事情,不知姑娘可否……”
蝶舞懂事地退下去了,臨走時看了一眼小雁。書劍收了音符,見我領著個粗使喚的丫頭,便好笑地問我:“又有什麼點子了?你別告訴我這個丫頭就是你要找的舞姬。”
“書劍,”我說,“這個丫頭就是我要找的舞姬。”
看書劍驚呆的樣子我心裏別提多高興了,書劍不敢相信地問:“你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先別說這個,你會畫畫是不是?”我問,見他點頭便又說道:“那你用朱紅色在她臉上畫個什麼東西。”
書劍一愣:“畫什麼東西?”
“我怎麼知道畫什麼東西,我又不會畫畫。”我在小雁的右臉胎記的地方比劃,“就是看這胎記像什麼,就再添兩筆,畫成什麼蝴蝶啊,楓葉啊都行。”
書劍看看小雁臉上的胎記,又仔仔細細觀察了小雁的臉,說道:“原來如此。”說完就開始準備筆墨,提筆在小雁臉上胎記的地方慢慢勾勒,最後竟然勾勒出一朵桃花!我左看看,右看看,真是越看越好看!感謝水天一色大姐!等小雁換上蝶舞拿進來的衣服走出來時,我竟然發現眼前站著的是一個絕世佳人!
墨雪的美,美得撼人,好似從皮囊美到身體裏麵去,可是小雁的美,卻已經不能用美來形容了。有一種美人,是女人中的女人,這種美人把所有女人的優點都揉進她的骨子裏了,既有最柔媚的一麵又有嬌羞的一麵,清純之中帶著媚骨,溫柔中透著決絕,我的腦子裏立刻就有了這個詞:紅顏禍水。
真是一個絕世的禍水。
不把這樣的女子送給皇上來禍害他的天下,送誰呢?我回頭看書劍,書劍看著小雁有些癡了,男人還真是一副德行,不過這次我原諒他,誰叫人家我的眼光就是這麼準呢?我對小雁說:“書劍公子贖你出去是要你去世子府跳舞,你願意嗎?”
沒有女人聽到能到世子府跳舞還不願意的,小雁立刻就給我跪下了,幾乎哽咽著說:“多謝姑娘!小雁銘記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又笑著說:“大恩大德就不必了,要是有一天你能飛黃騰達,千萬記得世子和書劍公子的恩情就好了。”隻是希望那時,你不要像穿越裏變壞的女人一樣,被後宮吞噬成吸血的妖怪。
我看著這個絕世傾城的女子出了神,回過神來時,發現書劍在看著我。
“怎麼?”我摸摸臉頰,“我臉上有什麼嗎?”
他竟然一副回魂的樣子,紅了臉把頭轉了過去,難道是本姑娘的臉把這個家夥迷住了?呃……不對,要是靠臉的話,他應該看著小雁才對。難道是他終於良心發現喜歡上我了?呃……為什麼我要用良心發現這個詞啊……還是說我找到這樣一個美女實在讓他刮目相看?這個解釋比較說得通。
我把小雁帶回世子府,本來想讓鄭公子見見她看看合不合心意,結果他連頭都沒抬就說了一句:“你們決定就行了。”然後繼續寫他的字去了。
舞姬是找好了,可是節目還沒有著落,根據一百部穿越小說總結出的規律,隻要是盡量用現代舞台技術就能保證一鳴驚人,所以我自己坐在屋子裏想用哪一首歌更好,想到了穿越十大金曲,其中包括《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但是太蒼涼豪邁,不適合生日用;《笑紅塵》是江湖必備,皇宮還是算了;同樣,《滄海一聲笑》也就Pass掉了;《精忠報國》還是不錯的,可是在將士們出征之前唱更合適,何況這也不是將軍過壽;《守業更比創業難》是最符合意境的,而且十分能拍皇上的馬屁,我看用這個最好。接下來就是怎麼樣排練了,我找到一直忙著管趕製玉蓮的書劍,要他親自給我尋個唱戲的男子,最好是唱將軍的那種,但是又不要太粗狂,事實證明書劍不愧能成為別人的心腹,辦事十分有效率,當天晚上就找來一個戲子,唱上兩嗓子雖然沒有景崗山大哥的效果,但是也有點味道,接著我就賴上書劍了,反正能者多勞,又讓他給我尋最好的樂師幫我譜曲,我隻會清唱,這裏的樂譜可是一個字都看不懂——話說回來現代的樂譜我也是一個字都看不懂……總之書劍連樂師、琴師整整給我找了二十來號人,自此以後就聽得世子府裏吹吹打打,彈彈拉拉,有一天鄭清竟然走到排練的地方來,冰目一掃,淡淡道:“我的世子府從來就沒這麼熱鬧過。”
我趕緊給人賠不是,保證以後會小心,不會打擾到他休息,結果他丟給我一句:“不過還有五六天,也罷了,要是這壽禮做不好,到時我保證就算世子府多熱鬧,你也看不到了。”
嚇得我冷汗直流,回頭想想我這節目都是從穿越裏學來的,不知會不會真的成功。那譜曲的樂師倒是個識貨的,不住讚歎這是好曲,但他也說這調子多多少少有那麼一丁點怪,不知皇帝那一家子聽不聽得習慣,可是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這次利用職務之便我叫那樂師給我譜了好多曲子以備不時隻需,這樂師白天督促練曲,晚上還被我拉著譜曲,真可謂“嘔心瀝血”,要不是對我口中的家鄉的曲子風格極感興趣,他肯定早不幹了,我趕緊把穿越十大金曲和另外的一些歌做成曲譜,曲譜上還有費了樂師好大心思寫的用何種樂器演奏,這樣的曲譜我隻要複寫幾份給奏樂的人,他們就能直接把現代流行歌曲演奏出來,雖然不足之處很多,但總比我一個人清唱好吧。
設計小雁的舞蹈可是費了我極大的心思,那些具體的動作是她自己想的,可是出場啊,退場啊這些都要我想,我一下子成了導演兼服裝兼道具兼燈光,這活可累死我了。
不過辛苦的付出是有回報的,鄭清在看完我的《守業更比創業難》以後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看得出他很滿意,於是終於可以鬆口氣了,我晚上坐在屋前賞月——自從來到這個時空晚上上網打字的時間就都沒了,也沒有電燈,隻剩下漫漫長夜我一個人度過,夜晚又是容易想家的時候,所以我總是想辦法讓自己做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自從與書劍在來儀亭吟詩和簫之後,我就喜歡上了邊喝酒邊賞月,酒量是練出來的,在現代滴酒不沾的我,現在卻每晚拿著酒壇喝,雖說度數低,但是也能讓我微有醉意。隻是這晚月亮格外圓,而且今晚不止我一個人在賞月——小雁從旁邊的屋子裏走出來,見我一個人在喝悶酒,就好心地陪我一起喝。
“燕姐姐,要不我給你跳個舞吧。”她說,我點頭,有免費的娛樂活動我自然是願意的,小雁練了一天的舞,應該很累了,可是她在這點上真的很善解人意。我在心裏默默想,不論將來她變成什麼樣,我一定都記得今晚她這份無暇的心意,若將來她真如那些小說裏寫的變了,害到我的利益了,我一定會讓自己想起這個夜晚,這個善解人意有無暇心思的女孩。
於是小雁就站起來給我跳舞,她身上沒有穿外衣,隻是白色的裏衣,簡單大方,潔白無暇,在月色中頗有女俠之風,更似夜舞精靈。我突然想起了河圖的一首歌,歌名叫《傾盡天下》,曲是好曲,詞是妙詞,唱的人更是唱盡其中精妙,我曾經整整聽了一月有餘而不膩,看到好多人寫穿越的時候都用到這首歌,才知道愛此歌的大有人在。現在我也不能免俗,早已讓樂師將曲譜寫了出來,因為歌的速度實在有些快,樂師一時間還接受不了,後來才慢慢習慣。難得有穿越的機會,若不讓此歌在這裏流傳下去實在太浪費了。我叫小雁回屋穿上剛趕製出來的一套唐風為主,漢風為輔的火紅色輕紗羽衣,然後跑到別院裏將那些睡著了的琴師們都給敲醒,讓大家到院子裏演奏。此舉惹怒眾人,但礙於我是所謂的“世子府得勢大丫環”的地位也隻好睡眼惺忪地帶著吃飯的家夥到湖邊。有了上次與書劍對飲之事的教訓,我再也不敢晚上到來儀亭走動了,幸虧世子府裏還有一個捧星湖,此湖據鄭清居處甚遠,他這回一定聽不到了。
等大家都落座了,樂師便按照樂譜對大家指點了一番,尤其是歌詞部分,然後隻聽簫聲一起,其它樂音相和,我便跟著這樂音唱起歌來。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誰帶你看城外廝殺
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
兵臨城下六軍不發,
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當時纏過紅線千匝,一念之差為人作嫁
那道傷疤誰的舊傷疤,
還能不動聲色飲茶,
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朱砂,
覆了天下也罷,始終不過一場繁華
碧血染就桃花,隻想再見你淚如雨下
聽刀劍喑啞,
高樓奄奄一息傾塌。
是說一生命犯桃花,誰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無瑕風/流不假,
畫樓西畔反彈琵琶
暖風處處誰心猿意馬。
色授魂與顛倒容華,兀自不肯相對照蠟,
說愛折花不愛青梅竹馬,
到頭來算的那一卦,
終是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最後誰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鳴戰馬,懷抱中那寂靜的喧嘩,
風過天地肅殺,
容華謝後君臨天下
登上九重寶塔,
看一夜流星颯遝。
回到那一刹那,歲月無聲也讓人害怕,
枯藤長出枝椏,原來時光已翩然輕擦,
夢中樓上月下,站著眉目依舊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並肩看天地浩大。
回到那一刹那,歲月無聲也讓人害怕,
枯藤長出枝椏,原來時光已翩然輕擦,
夢中樓上月下,
站著眉目依舊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並肩看天地浩大。
夢中樓上月下,
站著眉目依舊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並肩看天地浩大。
小雁是跟著我的歌起舞的,後來舞著舞著就不受控製了,愈旋愈快,忽癡忽狂,一身血紅羽衣在空中迎風凜凜,墨色長發散在風中,發間一隻橘黃鵝羽如隨風飛逝,我看見她竟然哭了,清冷的淚順著她絕美的臉頰流淌,那些樂師仿佛也癡了,一曲終了之時,小雁雙袖長飛,血紅色漫過了我的視線,而這血色中的傾城絕色緩緩倒在了湖邊的草地上。
我還沒來得及上去扶她,一個人影就從我身邊閃過,輕輕扶起了風中的紅顏。
這人竟然是鄭清!竟然是那冰冷無雙的鄭清!我愣愣地看著他抱起小雁,然後看向我說:“五日後的壽宴,就用這首曲子。”
“用這首?可是沒有時間了啊——”我本來是想反駁一下,在看到鄭清的目光後硬生生把話咽了下去,隻能呐呐道:“可是小雁她……”
我看到鄭清抱著小雁的手突然握緊,緊緊握住小雁腰間血紅色的羽紗,然後鬆開,聲音依舊是冰冷一片,一字一字:“她必須跳。”
聲音是何等艱難!難道你的這個決定就這麼難下嗎?難道你竟然在這時不舍懷裏的這個舞姬了嗎?難道你剛剛竟然在一刹那驚豔至此?我不知道剛剛小雁的一場舞是怎樣的絕世,但是我心裏竟然在顫抖,我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今夜發瘋來唱這首歌,總覺得什麼東西在今夜變質了,好像這首歌帶來了一種詛咒!
後來我才知道,今夜這樣一個場景,帶來多少人無故相思斷腸,恩怨糾葛,又有多少性命葬身在兵馬之下!真如歌中所說,血染江山如畫。
竟也為這一人,覆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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