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夜宴-再見故人

章節字數:12534  更新時間:11-08-09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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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哥加油!加油!哎呦,要輸啦!”我抱著“恒源祥”坐在草地上,笑得肚子疼,“恒源祥”頗有感觸地“咩”了一聲。遠處的李笑站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上衣被他抓在手裏,他瞪著對麵的法拉利,法拉利也呼哧呼哧,可是前蹄仍然咄咄刨地,絲毫不服。

    李笑試圖用假動作,往左一晃,法拉利立刻往左邁步,李笑趕緊從右邊跑了過來,法拉利嘶鳴一聲就追,李笑也毫不示弱地大吼一聲,一人一馬在草原上奔跑,簡直比閃電還快,最後還是法拉利追上了李笑,橫著攔在他麵前。

    “死馬!”李笑恨恨叫了一聲,把衣服狠狠扔在地上,“就不知道讓著點我!把你剁碎了吃馬肉!”

    法拉利又一聲嘶鳴,低頭咬住李笑的衣服,跟著李笑後麵向我們這邊走來。我笑得直流眼淚,他見我這樣,一屁股坐在我身邊,躺在草地上,枕著手臂不滿地嘟囔:“我輸了你還笑!”

    我清了清嗓子,收斂了笑容,故作正經地看著他,伸出食指搖晃著道:“人,是不可以跟馬鬥的……”

    他一骨碌直起身子,叫道:“喂,我隻不過是看西風最近沒什麼精神,想檢查檢查,誰知道這死馬——”他一指法拉利,法拉利用鼻子噴了個氣,他立刻叫道:“就是你這死馬!有異性沒馬性,連主人都不認了!”

    “人家西風是法拉利的女朋友,法拉利當然不讓你碰了。”

    “我哪知道西風沒精神是被這家夥給偷吃了?!”他可激動了,“再說我是人呐!又不是馬,摸摸西風怎麼了?你不是也經常摸法拉利嗎?”

    我強忍著笑,露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托著下巴歎了口氣:“就是說啊!唉,男人呐……”

    他同感道:“對!男人——不對!男人怎麼了?現在是馬的問題,不是人的問題。”他見我一直笑,吼道:“你現在是在笑話我嗎?把‘鄂爾多斯’放下!”

    我摸著小羊羔的腦袋說:“這是‘恒源祥’。”

    “這兩隻羊長得一樣,我怎麼能分得出來!”他被我逼到崩潰的邊緣了,“不管是‘鄂爾多斯’還是‘恒源祥’,都給我放下!不然我今天晚上就讓它們全變成‘小肥羊’涮著吃!”

    我充耳未聞一般摸著“恒源祥”的腦袋說:“你有沒有發現爹地最近心情很不好,特別容易發火?”然後故意把耳朵湊近小羊,假裝聽了聽,點頭道:“嗯……嗯……我也覺得他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林——棲——雁——”麵前的男人咬牙切齒,伸手將“恒源祥”抱走,放在一邊,逼近我,一字一字道:“我最近是火比較大,你也知道,男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那種欲望特別強烈,你是不是想幫我消消火啊?嗯?”說著就慢慢往我身上靠過來,赤裸的胸膛就要貼在我的鼻子上,因為奔跑而沁出的汗水還未幹,混著剛剛躺過的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了我的聽覺、視覺和嗅覺,我的臉瞬間紅成了煮熟的螃蟹,叫道:“英雄,我錯了!”

    “晚了!”他一下子壓在我身上,直接把我壓在了草地上,故作猙獰叫道:“小娘子,好好伺候大爺,你還有一條活路——”說著就低頭親下來,我咯咯直笑,叫道:“哎呦,大爺饒命!嘴下留人!”

    “不行,滿門抄斬!”他說著就繼續“嘴上工作”,我趕緊別過頭向那邊叫道:“西風救命!”聽見西風噴了下鼻子,李笑立刻回頭命令道:“法拉利,給我攔著西風!”

    “不要臉,吃女人豆腐還要馬做幫凶!”我撅起嘴瞪他一眼,他微微怔了下,呐呐道:“林兒,你再做一下剛才那個表情。”

    “不做!”

    “林兒……”他把頭埋在我頸間,聲音暗啞。

    “幹嘛?”

    “我想要……那個……”

    那個是哪個,鑒於以前的經驗,我立刻就識別出來他的想法,很不客氣地指出他的不良思想:“李笑同學,你知不知道你要求的‘那個’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個很不好的稱謂?”

    “我知道,”他抬起頭笑得不懷好意,“野戰嘛。”

    “知道你還敢想?把你的不良思想給我刪掉!”

    “林兒,人家額爾烏和烏蘭上個月看大夫,孩子都一個月了,海日汗和高雲前些日子也成婚了,就連法拉利和西風都……”他喏喏道,“你看——”

    “烏蘭這麼快有孩子那是因為額爾烏是神人,居然一次就中獎。”

    他立刻笑嘻嘻地道:“你要是也肯讓我買張彩票,說不定咱們也能一次就中獎。”

    “李笑,黨和人民這麼多年白教育你了,一切不以結婚為前提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我是以結婚為前提啊!”他冤枉的看著我。我笑著伸出手:“那,抽水馬桶呢?”

    “抽水馬桶、抽水馬桶,媽的,我就沒想過一個抽水馬桶居然能成為我‘性福生活’最大的絆腳石!估計哪天做夢夢到抽水馬桶我都得跪著叫爹!”

    我被他咬牙切齒的表情給逗得直笑,最後認真道:“咱們認識才兩年,談戀愛才一年多一點,我本來是想互相再熟悉熟悉,畢竟熱戀過後就是冷靜期,怎麼好那麼快就結婚呢?而且咱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完成,情劍還沒練好,寶藏的事情也懸而未決,我也不是沒想過……那個……一個是我有點害怕,另外就是這個時空有沒有那些措施什麼的,這麼多事情,總不好拖家帶口的去解決吧?”我頓了頓,見他低下頭道:“你說的也是,我滿腦子都想怎麼拴住你,這些事情本來該我考慮的,居然要你去擔心。”

    “不過呢,”我語氣一轉,故意拉長聲音,“最近情劍倒是挺順手的,身邊的朋友也都結婚了,看得我也有點心癢癢,而且鑒於你戀愛期間一直表現不錯,所以我決定,那個抽水馬桶不要了。”

    他愣愣抬頭,半張著嘴忘了合上,半響驚喜地跳了起來,叫道:“林兒你剛才說什麼?抽水馬桶不要了?”

    “嗯,可以不要了。”

    “真的?!”他大叫一聲把我抱起來轉圈,哈哈笑著:“太好了!我的噩夢消失了!我可以結婚啦!”

    “別轉了別轉了,我暈了!”我笑著叫道,他立刻將我放在草地上,笑道:“好好好,我不轉了,可不能讓我未來孩子他媽有什麼差錯。”說完蹲在我麵前看著我,自言自語道:“忍……不忍……忍的話最多三天,不忍……不忍……林兒,我忍還是不忍啊?”

    “忍什麼呀?”

    “就是……那個……”

    “李笑!”我一拳頭敲在他腦袋上,“我把你的大腦打出來好好洗一洗,叫你滿腦子那種思想!”

    “那我忍著好了,我去籌備婚禮,我保證三天就能弄好。”

    “你呀,你——”我話還沒說完,突然聽見額爾烏的聲音遠遠傳來:“李兄弟——林妹子——王都來人了——”

    我們對視一眼,海日汗派人來了!

    半個月前羅摩的大汗病危,海日汗籌備迎娶高雲也是為了完成大汗的心願,同時也可以給大汗衝喜,誰想到大婚第三天,大汗還是去世了,海日汗毫無懸念的成為新一任的大汗,整個羅摩的統治者。他實在太過出色,就算其他兄弟有心爭奪王位,卻也無力動手,倒不如選擇敬佩這一位草原上最耀眼的太陽,穩定王位新舊交替的羅摩。

    “海日汗邀請我們參加新汗祭天?”我叫了起來,那個王都的信使恭敬道:“大汗已經派來了王都的馬車和差遣的仆人,因為額爾烏的夫人身體不便,所以大汗特別吩咐給他們夫妻帶來一些補品,隻請你們兩位到王都參加祭天大典。”

    我看向李笑,他對那個信使道:“多謝大汗的美意,我們收拾一下東西便動身。”

    我高興極了,回到氈房裏一邊打包用品一邊笑道:“太好了,我還沒去過王都呢,還能看到高雲和海日汗,還能見識大汗祭天的大典,好像做夢一樣!”

    李笑無奈地笑著勸我:“就知道你想去。先別太激動了,這還沒到王都呢。還有,見了海日汗要注意一些,他現在在人前是羅摩的大汗,總要給他麵子。”

    “知道啦,你們男人的世界麵子最重要。”我裝了一大堆東西,看的李笑直搖頭:“海日汗肯定什麼都給咱們準備好了,你拿這些幹什麼?”

    “說的也是。”我最終決定隻拿上貼身的腰包和無雙劍,摸摸“恒源祥”和“鄂爾多斯”說:“媽咪隻是出去十天半個月,很快就回來了”。最後抱著西風的脖子說:“不要跟法拉利吵架,要相親相愛。”這才在李笑翻著白眼的生拉硬拽中坐上了馬車。一路上果然是吃喝不愁,想要什麼,剛一出聲就有人騎馬靠過來服務,我得意地靠在馬車上:“原來做有錢人感覺也挺不錯的嘛!”

    李笑捏著我的鼻子搖了搖,笑道:“要不然咱們也拿出點東西去做有錢人?”

    “還是不要了,雖然有人伺候著,但是要是能和你一起在外麵騎馬我肯定更開心。”

    通往王都的路程不算短也不算長,剛巧夠我把路上的風光看個夠。馬車跑的不慢,不到六天就到了地方,怪不得海日汗能經常來伊克淖爾族,他自己騎馬的話估計三天就能到。

    這馬車是王宮的,護送的人是王宮的,因此就直接進了王宮。我看著建造簡單卻不失威嚴的巨大宮殿讚歎:“原來海日汗有房子住啊,我還以為他也住氈包呢!”轉念一想,叫道:“有房、有車、有一份好工作,真是金龜婿啊!”

    李笑正在喝水,嗆了一口,咳嗽了半天。

    我們被安排在一個環境不錯,裝潢不錯的院子裏,王宮的侍女給我們準備洗澡水和新衣服,說晚上參加晚宴用。

    “哇,這海日汗也太客氣了。”我拿著那一套精美的衣服感歎著,就聽人通報王後來了。此時的高雲都快認不出來了,且不說衣服多華美,氣質也都高貴了無數倍,人倒是沒變,見到我們很開心,問了許多族裏的事情,還說海日汗整天念叨著沒有李笑跟他摔跤無聊得很,就連新衣服都因為我們是景國人的關係,準備了景國的衣服。最後又特別邀請我們參加晚宴,這才離開。

    李笑我們兩個分別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底下的侍女給我們收拾停當,有點太華美金貴,弄得我們兩個看著對方直笑,這海日汗不了解景國的審美觀,以為華麗就行了,顯得我們兩個倒像是要登基的皇帝皇後。我趕緊把李笑脖子上的累贅給撤下去,外罩也給脫下來,說:“這樣還順眼一點。”說著,把自己那長的誇張的外罩也給脫下去,這要是穿著走路,走過的地方都不用再掃地了。

    於是,我挽著李笑的手就這樣走了出去。

    草原上生活的我們,無憂無慮的我們,本來打算過幾天就結婚的我們。

    就這樣走出了平靜的生活。

    那天我們走向夜宴的每一步,都踏著熊熊的戰火,那天我們對視的每一個笑容,都掩埋進濃濃的硝煙。

    命運已經將我們推到了風口浪尖,未來的最後一場故事已經拉開帷幕,整個世界都要改變,整個曆史將被所有曾出現在我們生命裏的人所撰寫。

    而那時的我們沉浸在幸福中,完全不知道,隻是互相愛著,愛著。

    體味過生離。

    卻不知什麼是死別。

    ……………………

    羅摩的王宮,就算莊嚴華貴,也總透著草原的爽朗和豪邁。

    兩邊都是高高的火架,烈火熊熊,將夜晚也照得明亮。這場晚宴設在了寬闊的庭院裏,天上明月高懸,身邊晚風徐徐,再加上這赴宴的高興心情,我倒真覺得周圍的一切都美好了起來。

    侍衛分開刀劍,給我們行禮,海日汗正拿著酒杯與下座的人說著什麼,高雲坐在他身邊,美麗端莊。海日汗目光掃過,見到我們就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走了過來。李笑偷偷捅了我一下,我這才想起來他之前的吩咐,學著他單膝跪在地上,行禮道:“參見大汗。”

    海日汗一愣,然後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本來我是想說自家兄弟不用這麼多禮,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們兩個給我行禮,我覺得渾身舒坦。”

    他這一句話出口,若是別人肯定尷尬,可是李笑我們兩個深知他的脾氣,反倒覺得氣氛輕鬆了不少——海日汗還是海日汗,一點都沒變。李笑抬頭笑道:“行了,這不是給你點麵子嗎,別得寸進尺啊。”

    “大膽!你們居然這樣跟羅摩的新大汗說話,想讓我叫人把你們兩個拖出去喂狼嗎?”海日汗故意一瞪眼睛,我“噗嗤”笑了起來:“尊、尊貴的大汗,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把我們兩個打扮的像土財主,自己穿的……穿的像個皮毛商人……哈哈哈……”今晚的海日汗穿的真是華貴無比,脖子上圍著潔白的狐皮,一邊的肩膀到腰間裹著鋥亮的豹皮,就連靴子上都包裹著漆黑的皮毛,雖然高貴而且威風,但是真的把平日那個海日汗的爽朗給遮住了。

    海日汗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似乎紅了一瞬,皺著眉道:“起來吧起來吧,估計現在整個羅摩也就你們兩個敢跟我這麼說話,現在我的親兄弟都得喊我大汗,以後再見到額爾烏也隻能生分了。”

    “我們兩個不是羅摩人,當然不怕你了。”我一邊站起來一邊笑著說。海日汗將我們領到一個下座的位置,雖說是下座,但離他也比較近,估計能坐這裏的人地位也不低,李笑我們感激他的好意,便坐下了。剛剛坐下,就聽見通報:“圖索真王、讚達王、勃樂兒郡主到——”

    幾個衣著華貴的人走了進來,海日汗笑容滿麵地走過去迎接,一邊道:“圖索真,好家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這小子偷偷在卓卓家成了親,居然也沒喊我去喝喜酒!”

    一個清脆嬌俏的女聲叫道:“四哥是怕三哥你喝了酒大鬧一場,把卓卓家的氈房給掀啦!”

    “胡說!你三哥我喝了酒隻能讓大家更開心,再說卓卓家是咱們羅摩最富有的家族,那麼多氈房,我哪掀的過來?”海日汗頓了頓,叫道:“我的弟媳呢?高雲早就叫著要見她,她們兩個小的時候還是贈過辮子的姐妹,已經有五六年沒見了。”

    黑衣服的男子終於開口道:“她怕來見大汗穿的不得體,在換衣服呢。”

    “以前在一起打獵的時候,也沒見她害羞過,到底是成了親的,知道害羞了。”

    一旁年輕的男子笑道:“四嫂一直就和咱們羅摩的女子不同,平日挺大方,要是教訓起人來,大道理一堆,囉囉嗦嗦的,倒有些像景國的女人。”

    嬌俏女聲道:“五哥,你偷偷說四嫂不是,看我不告訴她,讓她教訓你,囉囉嗦嗦把你念死!”

    幾個人都大笑起來,海日汗道:“走,咱們過去喝酒。”一行人就走了過來,那幾個人分別坐在海日汗和高雲的兩側,看起來是海日汗的兄弟姐妹,都是羅摩的貴族,地位不低。

    我看了一眼那個聲音清脆的嬌俏女孩,驚訝地拉了拉李笑的衣襟:“笑哥,你看那個女孩是不是……”

    他點了點頭:“剛才看見她也覺得眼熟,應該就是咱們曾經幫過的女孩子。”

    “這麼巧,”我覺得有點吃驚,“她是海日汗的妹妹嗎?”

    李笑笑著道:“這個世界說不定就是這麼小,也說不定這是咱們和海日汗的緣分。”

    正說著,海日汗對那個黑衣服的人和另一個年輕人道:“四弟、五弟,你們不在的時候我結識了一對朋友,這兩個人呐,男的一點也不輸咱們草原男兒的豪氣,倒是比我還灑脫,女的更是聰明大方,說話做事有趣得很,一定要給你們介紹介紹。”說著就向我們這邊道:“這位就是李笑,我的結義兄弟,旁邊的是林姑娘,”他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是我兄弟的女人,估計也快叫一聲弟妹了。”

    我白了他一眼,隨著李笑端起酒杯,那邊的人也頷首致意,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這時候那個勃樂兒郡主突然一聲大叫:“是你們!”

    眾人都愣了愣,勃樂兒郡主從座位上跑下來,跑到我們麵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我們一番,點頭叫道:“沒錯沒錯!就是你們!衣服不一樣了,我剛開始沒認出來!”

    海日汗驚訝問道:“樂兒,你認得李兄弟和林姑娘?”

    “王兄,他們就是當初救了我和塔敏姐姐——不對不對,是四嫂,他們就是救了我和四嫂的大恩人!”

    這一下眾人更是驚訝。李笑微笑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沒想到郡主居然還記得。”

    “當然記得啦!怎麼會是小事呢?”勃樂兒郡主叫了起來,“那個血魔是個怪物,把我們羅摩好多女孩子抓走練功,那些女孩子都變得像幹屍一樣,要不是你們,我和四嫂現在已經是幹屍啦!”

    海日汗趕緊道:“樂兒,果真是他們救了你?”見勃樂兒點頭如搗蒜,他拍了拍腦門,叫道:“竟然會這樣!”說完走下座位,來到我們麵前,道:“你們兩個不但是伊克淖爾族的恩人,是我的王妃的恩人,還是救了我的弟媳,我的妹妹的大恩人,這麼大的恩情,叫我海日汗如何報答?”

    李笑微笑道:“這是我們和羅摩的緣分,也是咱們兄弟的緣分,不過都是舉手之勞,何談報答?”他的話音剛落,門外就通報:“圖索真王妃到——”

    勃樂兒郡主立刻衝著門口叫:“四嫂快來呀!救咱們的恩人在這裏!”

    門口的人果然快步走過來,正是當初那個長相比較溫柔,心思細膩的女子,她此時穿著上等的衣服,打扮莊重中透著賢惠,一臉驚喜地看著李笑我們兩個,開口道:“兩位恩人怎麼在此處?”

    黑衣服的圖索真走過來,對我們說道:“原來正是兩位俠士救了我妻子和妹妹的性命,你們又是我們羅摩大汗的結拜兄弟和朋友,請接受圖索真最真摯的謝意!”說著就雙手交叉放在肩膀上,向著我們鞠了一躬。他這一鞠躬,那個叫塔敏的女子和勃樂兒郡主都跟著做同樣的動作,李笑我們兩個趕緊阻止道:“使不得使不得,幾位不必客氣,我們真的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救了這麼多人,還不算大不了的事情?”海日汗拍了拍李笑的肩膀,“我看,你們就留在王都,我封你為羅摩的波塔王,讓你的子孫永享羅摩人的尊敬和愛戴。”

    李笑我們對視一眼,都傻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他趕緊道:“千萬不可以!”

    海日汗不解:“為什麼?”

    “我們本來就沒做什麼大事,就這樣被封了個王,實在不合適。你們羅摩的王,不是王族出身,就是戰功顯赫,我李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不過是會幾招功夫,混口飯吃的江湖人罷了。”他看向我,“再說,林兒她不喜歡那種生活。”

    海日汗看了看高雲,高雲問我:“怎麼,你不想自己的丈夫成為尊貴的王,做草原上的英雄,受人尊敬和愛戴嗎?”

    “他要是做了王,就要每天為了百姓操心,為國家勞神,要效忠自己的大汗,要為了這個國家上陣殺敵……”我看向李笑,見他笑著看著我,繼續道:“然後他就沒時間陪我啦!然後我們就吵架,然後他再娶幾個小妾,然後我就受不了了,先殺了他,再自殺!”

    我說的斬釘截鐵,眾人都被我最後幾個字震得呆住了。好半天海日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我說道:“好!好!好!你這個女人啊,我這個兄弟算是栽在你手裏了!好,我不讓他當什麼王了,免得他被你殺死,哈哈哈~~”

    於是各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酒聊天。李笑我們坐回去,他在我耳邊輕聲問:“你不會真的殺了我吧?”

    “廢話,當然不會了,那不是趕緊擋住海日汗的熱情提議嘛!你要是真找了小三小四,我直接跟你離婚就行了,我在古代的行情也不差,還怕找不著第二春嗎?”我驕傲地哼了一聲,“那你呢?真不想當那個什麼王?”

    “算了吧,我還不知道海日汗?看著挺耿直的,心裏小九九多著呢,別人長一個心眼兒,他長仨,早就憋著勁兒要把我留在羅摩,明裏暗裏提了好幾回,都被我擋回去了。他想讓我為他的江山做牛做馬,我才不幹呢!”他坐直了身子,一挑眉,“本大爺是一個金貴的人,這輩子隻給老婆孩子做牛做馬,別人免提!”

    我“噗嗤”一笑:“你也不怕別人說你沒追求!”

    “我本來就沒什麼追求,最大的願望就有兩個,一是到重案組做個刑警,二是中張五百萬的體彩,買個好車開開。”

    “哦,老婆孩子就不在你最大的追求裏啊。”我又哼了一聲,他嘿嘿賠笑:“那是以前,現在我混上江湖了,也有法拉利了,最大的願望就是跟你結婚。”他頓了頓,繼續嘻嘻哈哈:“等結了婚,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要個孩子,最好是兩個,一男一女,先生男的,再生女的。”

    我有點好奇:“為什麼?”

    “笨蛋,男孩子是哥哥,能學會有擔當。”他理所當然,“再說我可體會過當別人弟弟的感覺,實在是不爽,特別是你哥學習比你好,長得比你帥的時候。”

    “哦~~原來你哥長得比你帥呀~~~”我故意拐著彎兒說話,他衝我齜牙,我笑著道:“放心吧,別人不知道你的價值,還有唐老知道呢,咱們李笑可是什麼宇宙特殊因子呢,研究價值不是金錢可以計算的。”

    他本來一張怒臉衝著我,突然用手指橫著摩擦鼻梁,嘿嘿笑了兩聲,在我耳邊道:“所以說你不嫁我嫁誰呢?咱們這兩個‘特殊因子’,要保證後代的血統純正啊。你沒見過那名種狗還有名種馬,都是要配種的嗎?”

    “你才配種!”我嘴上吃了敗仗,而且我發現自己總是在跟他鬥嘴的時候吃敗仗,有點氣急敗壞了,叫道:“你這麼能貧,改名叫李貧嘴好了,叫什麼李笑!”

    “我再能逗,也得有人捧呐,”他用筷子在我頭頂敲了一下,“林捧哏。”

    “李貧嘴!”

    “子曰:‘我不貧嘴誰貧嘴’,”他得意地挑起眉毛,“子曰:‘貧貧更健康’!”

    我捂著肚子悶笑,戳著他的大腿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曰‘去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攥在手心裏,低聲笑道:“李貧嘴曰‘要死一起死’。”

    他的每一個發音我都好像能感到他喉嚨裏聲帶的震動,不由得紅了臉,用另一隻手去掐他的肉,他“哎呦哎呦”地低聲叫,嘴裏小聲道:“師太,你就饒了貧道吧!”

    “下流!”我手上壓根兒就沒使勁兒,他自己在那裝的投入,我正猶豫要不要真的用力擰他一下,省的他整天沒個正經,就聽見門口的侍衛通報:“月韶使者到——”

    門口慢慢走進來兩個人,這兩個人走的雖然慢,卻每一步都讓人移不開視線,仿佛天地間所有的光輝一下子都被他們吸在了身上,仿佛世上再沒有更美好的畫麵。

    天上明月高懸,地上火光灼灼。男子一身青色衣衫,如湖水碧綠,如翠竹新雨,手上一把折扇,扇墜隨著他的每一步搖晃出一片晶瑩的光芒,眉目含笑,舉止風流,瀟灑自在,渾然天成。女子一襲粉白長裙,金絲勾花,深淺漸染,落落大方,絕色的容顏非但沒有嬌羞清麗之態,反而尊崇無限,貴不可言。

    她笑意款款,走過的地方讓人移不開視線,紛紛收斂笑容正襟危坐。她走到海日汗正下方,輕輕福身一拜:“月韶雪鳳公主同大司丞白如風,代表我月韶皇帝陛下,恭賀羅摩新任大汗大婚之喜,順天登基。”

    海日汗爽朗一笑:“早有耳聞這天下第二的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公主太客氣了,替我多謝月韶的皇帝陛下。兩位快請坐。”

    “謝大汗。”墨雪和白如風在下首最尊貴的位子上坐下,身後站定的兩人正是白楊和清雅。我張大了嘴巴看向李笑,李笑也頗感驚訝:“沒想到今晚的宴會上也邀請了月韶的使者。”

    “我的天啊,居然是墨雪和白如風耶!我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他們了,怎麼白如風是什麼月韶的大司丞?那是什麼——”我話還沒說完,門外的侍衛又報:“景國使者到——”

    若說剛剛那兩人進來的時候吸收了世上所有的光輝,那這兩人走進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霎時被抽空了。

    這個男人負著手走進來,仿佛走進的不是別國的王宮,要見的也不是別國的國君,仿佛走在自家的庭院裏,每一步都走得堅定,每一步都結結實實踏在地麵上。青藍的衣衫上染著淡白的印花,衣領袖口精致整齊,腰間的鎏金鏤花爪下嵌著麒麟翡翠,手上的白玉扳指貴而不俗,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仿佛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能一個人隻手撐住。

    仿佛隻看他一眼,就能透過他看到天下間所有的江河湖泊,錦繡山川。

    江山千萬裏,誰與贈君王。

    他身旁的女子,乳白薄衫,眉目清秀,安靜如畫,卻讓人在男子磅礴的氣勢下也無法忽視她的存在,那樣堅定,那樣勇敢,目光如海洋,仿佛能容納天下所有的愛和溫柔,仿佛不怕天下所有的痛苦和波折。

    一動,一靜;一個散發,一個收納;一個是電閃雷鳴,一個是雨後初晴。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似乎連呼吸都忘了。男子一步步走向海日汗,海日汗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當他走到海日汗正下方的時候,海日汗居然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表情凝重,渾身散發出無比的尊嚴與高貴,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海日汗。

    這是羅摩的大汗,草原的君主。

    “晉州侯鄭清,攜夫人恭賀大汗登基。”

    “晉州侯不必客氣,請坐。”

    我的呼吸突然有些緊張起來,看著鄭清和馮乘衣坐在另一側首座,書劍和醉月站在他們身後,居然不自覺地想起一句話:“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為什麼月韶的使者是墨雪和白如風?為什麼景國的使者是鄭清和馮乘衣?這隻是巧合嗎?如果單純是巧合,難道說命運在安靜地運轉了一段時間之後,突然又開始暴跳起來?我微微側過頭去,想將自己隱藏在陰暗裏,李笑抓著我的手,堅定地道:“躲什麼?你又不欠他們錢。”

    “他們出現的地方,隻有麻煩、麻煩和麻煩,”我別過頭,“我怕麻煩。”

    “可是我不怕,”他微微笑著,凝視著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怕。”

    我心裏一暖,喃喃開口:“笑哥……”

    “隻要你站在我身邊,我就有勇氣做任何事情,”他撫摸著我的臉,一字一字道:“我就感覺自己是超人,有無限的能量。所以林兒,你也別怕,我們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未來人,我們有的是知識和腦筋,我們可以麵對也可以解決所有的麻煩。”

    我在他亮亮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好,我們要挺起胸膛做人!我林棲雁是了不起的人,我什麼也不怕!”

    門外的通報聲響徹整個王宮,聲音充滿尊敬和莊重。

    “拓沙焱王陛下,娜依王後駕到——”

    火紅!

    火紅的顏色瞬間漲滿了我的眼簾。

    古銅色的肌膚沉穩,雕刻的棱角威嚴,微卷的黑發鬆鬆地挽著,張揚在風中,映著火光,盡是睥睨天下的狂傲。

    狂傲,隻有這個男人有資本狂傲,就像是茫茫沙漠中肆虐無情的旋風,就像是戈壁上光芒萬丈讓所有人匍匐在地的驕陽。

    他是操縱人生死的王,讓人不敢正視,他的每一步都夾帶著咆哮著的肅殺之氣,混著刺鼻的鮮血,兵刃的擊撞,戰馬的嘶鳴,千百萬將士的怒吼。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個讓人戰栗的君王站在眾人中間,身邊是同樣一身火紅的女子,身段玲瓏,眼波含水,占盡世間所有妖嬈。巧笑嫣然,氣勢淩厲,這不是一個養在高閣的小姐,這是一個戰場殺敵無數,快馬馳騁在大漠的女將軍。

    這是拓沙的王後。

    海日汗和高雲走了下去,草原的雄鷹和白雲,有著比藍天還高潔的品格,比大地還遼闊的胸懷,有著與生俱來的勇氣與豪邁,散發著能讓人追隨一生的金色光芒。

    這便是草原的兒女,是真正的英雄。

    海日汗和高雲雙手交叉,向著拓沙的王和王後行了禮,淩霄和娜依也同樣回禮,一手放在對麵的肩膀,一手從腰間劃過,微微彎下了腰。

    “焱王陛下和王後親自來到羅摩,是我們羅摩人的榮耀。”海日汗請淩霄上座,因為在座眾人隻有海日汗和淩霄的地位最尊貴,因此他們兩人並列坐在上首。

    海日汗端起酒杯,高聲道:“今日各國尊貴的客人光臨,我羅摩倍感榮幸,海日汗將羅摩最好的馬奶酒敬給各位客人,願我們羅摩和各國世代結好,永休幹戈!”

    座位上羅摩的人齊聲道:“天佑大汗!”眾人齊齊將碗裏的酒喝幹。

    我幹了碗裏的酒,輕輕“咦”了一聲,李笑一直都在注意我的臉色,此時立刻問道:“怎麼了?”

    “這馬奶酒好香啊,”我皺起了眉。他輕笑出聲:“酒香怎麼了?”

    “海日汗上次拿著一袋子酒來咱們那,說是王宮裏的好酒,原來王宮裏有更好的酒,什麼草原第一勇士,小氣得很!”

    李笑愣了一下,笑著搖搖頭:“林兒,你故意輕鬆氣氛,不想讓我擔心。好,咱們就誰也不擔心誰,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庭院中蜂擁出許多羅摩的女孩子,穿著美麗的服裝,戴著同樣的練垂,一群英姿颯爽的男子緊隨其後,吹起了號角,敲起了大鼓。羅摩的民族樂器也是馬頭琴,琴聲遼遠悠揚,低沉的像凝重的夜幕,能讓人歡快地跳起舞,也能讓人傷心地落下眼淚。

    現在的琴聲是歡快的,號角錚錚,鼓聲震天,女孩子們笑著向尊貴的客人行禮,紛紛跳起了最美得舞蹈,舞蹈輕盈,女孩子的笑聲更輕,回蕩在天幕下,久久不散。她們跳著笑著,向尊貴的客人敬酒,唱起了祝酒的歌曲。

    越是尊貴的客人就越受禮遇,喝的酒也就要更多。白如風要替墨雪喝,墨雪笑道:“這是人家的心意,怎麼能推辭?”說完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一滴未剩,抹了下嘴叫:“再來一碗!”

    這樣豪爽的女子就連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們都未曾見過,紛紛叫好。

    鄭清的地位也不低,他也一次都沒推辭過,別人敬酒他便喝,不假思索就一口喝幹,隻將酒碗給放在一旁。倒是顯出他的酒量驚人,一旁的墨雪和白如風既沒有他喝的快,也沒有他那麼幹脆利落。

    可是最驚人的是淩霄。

    不僅因為他麵前敬酒的人最多,還因為他喝了一碗以後就讚歎道:“好酒!可惜不過癮,換大碗來!”

    於是王宮的侍女給他端來大碗,他仍然一口喝幹,對海日汗道:“你們羅摩有馬奶酒,我們拓沙有葡萄釀,改日大汗到拓沙做客,本王必定用王宮裏最好的葡萄釀招待!”

    海日汗哈哈大笑,與淩霄幹了一碗。

    白如風放下酒碗,對海日汗道:“我聽說羅摩的男人從小便會騎馬射箭,更是摔跤能手,不知今晚能不能看到他們的身手?”

    “射箭不用急,明日祭天大典之前,勇士們要在一個時辰之內獵回最好的獵物獻給天神,哪個帶回來的獵物最好,就是咱們草原上第一的神射手。”海日汗嗬嗬笑著,“可惜本汗不能參加了,不然這第一神射手的名頭,絕不會送給別人!”他頓了頓,繼續道:“要看摔跤還不容易?”他隨手一指,“木達姆,巴魯,給尊貴的客人露一手看看,可不能丟咱們羅摩的臉麵!”

    兩個佩刀的大漢應聲走到場地中央,跳舞的女孩子們都站在外圍,琴聲也停了,號角嗚嗚奏響,鼓聲陣陣,兩個大漢開始摔起跤來。

    這摔跤的技術不少,確實有不少看頭。我看得直抽氣,對李笑道:“你也跟他們似的和海日汗摔?海日汗那麼壯,不得摔死你!”

    “切,你沒看見我摔他的時候呢~~”他不忿兒地說,見我不相信地扁嘴,又加了句:“雖然從來沒贏過他,不過我就使勁兒摔他臉,別人看了也覺得我沒讓他好過。”

    我笑著豎起大拇指。

    摔跤結束贏來一片喝彩。海日汗對鄭清道:“本汗也聽聞景國的劍術高超,高手輩出,不知今天侯爺能不能讓我們見識一下?”

    鄭清微微笑著說道:“摔跤與劍術,不過是地方不同,各有所長罷了,既然大汗想看看景國的劍術,”他頓了頓,“書劍,你去演練幾招。”

    書劍從他身後站出,應道:“是。”便走到中央,剛剛抽出劍,海日汗就開口:“誒,光比劃怎麼能看出厲不厲害?也要跟我們摔跤一樣,有個對手才行!”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我們羅摩人懂劍術的可不多……對了,李安答會使劍!”

    高雲笑著點頭:“李少俠的劍術我見過,真的是好厲害,就那麼‘刷刷刷’幾下,就把馬賊手裏的兵器給打掉了。”

    我心裏一驚,皺著眉看向李笑,李笑苦笑著聳聳肩。那邊勃樂兒郡主也湊熱鬧:“那可不是!我們當時跟血魔打架的時候,李恩人的劍使的可好了!林恩人也很厲害,他們兩個聯起手來,把血魔給嚇得!”小丫頭完全扭曲了當時的記憶,把我們給神話了。

    白如風高聲問道:“血魔?郡主說的,可是魔尊的徒弟,專吸人血練功的血魔?”

    勃樂兒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的徒弟,可是他確實是吸人血的,害了我們草原上好幾個女孩子,要不是三哥四哥把他給打跑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他手裏呢!”

    海日汗道:“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妖魔鬼怪,我和圖索真就拿著弓箭在氈包附近埋伏著,那個血魔一出來我就給了他一箭,他力氣大,那麼大的斧子給掄得呼呼響,我當時也來了脾氣,上去就奪他斧子,心想比力氣我還能輸你不成?本來差點就能給搶過來了,誰知道圖索真一箭射中他後腰,他嚇得轉頭就跑,奶奶地,跑的還挺快。”

    圖索真接口道:“你這脾氣一上來誰也拗不過,他殺了咱們草原上的人,早該給馬托死,你還跟他較勁去了!隻恨當時沒射死他,讓他有機會把樂兒和敏敏擄走。”

    “想起來就有氣,”海日汗一拍大腿,“這混蛋比狐狸還狡猾,帶著樂兒她們東躲西藏,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咱們追了三天三夜愣是沒追著!要不是李安答他們相救,我真該一掌拍死自己了!”

    白如風凝重道:“魔尊的武功深不可測,他的徒弟也定非普通角色,這李少俠能從血魔手裏將郡主她們救出來,想必武功不弱。”

    海日汗得意道:“那當然了,能讓我海日汗相中的漢子,結義的安答,自然是英雄豪傑。說起來,他們也是景國人,我這才知道原來景國也有的是豪氣的好漢,不全是對著一園子花依依呀呀作詩的,哈哈哈~~~”

    他這話說的真誠,不過還是讓人捏了把汗,有心人想利用剛才那句話挑撥關係容易得很,可是海日汗這樣豪爽的人,讓人無法動什麼壞心思,而鄭清也不是小氣的人,他非但不小氣,還跟著海日汗笑了起來,說道:“大汗倒是說到我心裏去了,讀書治國固然重要,若是兵力不強也無法安邦,我們也該學學羅摩的好漢,從小多練習騎射,國富也要兵強,此乃固國之根本。”

    “侯爺也是讀書人,說話也文縐縐的,”海日汗笑著道,“你手下的勇士已經站了老半天了,咱們還是看看你們景國的劍術吧。”身子一轉,衝著我們的方向叫道:“李安答,你就上來和侯爺的勇士較量較量,反正你們都是景國人,輸贏都不怕。”

    從海日汗提到我們以後我就一直很緊張,躲躲閃閃,此時他分明衝著我們看過來,把我們的位置暴露無疑。我看了李笑一眼,他寬慰地笑笑,將我往後按了按,站起身道:“大汗開口,豈有不從之理?”說完,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走了出去。我們坐的地方離火架不近,因此也就昏暗暗的,旁的人離得遠也就看不真切。李笑的身體從暗處漸漸融進火焰的光芒中,走到書劍麵前站定,抱拳道:“還望閣下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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