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49 更新時間：09-07-03 10:47
心底按照標準的“第X套標準體操”喊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號子，預備——起！
眼皮應聲而開的一瞬間，我確定我瞎了。一片漆黑，黑的真徹底，別說伸手不見五指，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突然間，我看到麵前出現了一蓬在黑暗中也能發出微光的銀絲。我確定那是人的頭發，因為我聽見那下麵烏七抹黑看不見臉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嗤之以鼻的哼聲。
像一個從出生起就離開了偉大的祖國直到耄耋之年才成功回歸了的人麵對廣大錦繡河山之後的深情呼喚，我誠摯地大喊了一聲：“大爺！！”沒錯，如此熱情的聲音就是從我那破敗崩壞的嗓子裏發出來的，我想就算是失散的紅軍找到組織也不一定比我這狀態更富有感情。
為什麼呢？這一切是為什麼呢？
隻是因為我毫無骨氣地在腦內進行了如下推想：我被關在這裏--這個人說“你醒了”--他或許是把我關在這裏的人--他可以隨時殺了我--我還不想死--有奶便是娘！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使對方是個滿頭白發行將就木風燭殘年一口唾沫就能砸死的老叟（純粹是個人推理），也還是要積極行使中華上下五千年遺留下來的的尊老愛幼良好傳統。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啪！”我思維僵直了幾秒後，才確定從臉部神經傳來的炙熱麻癢的痛感是因為麵前這個老頭扇了我一巴掌。一點火焰慢慢亮起來，是蠟燭的光芒。蠟燭伸到我臉前，那個熟悉的天籟似的聲音陰惻惻的響起，壓抑著澎湃的怒意：“你個傻X！誰是你大爺！看看老子的臉！老子是風華正茂的美少年！”
我借著蠟燭仔細用被有點腫起的臉壓迫了一半視線的眼睛仔細看看他的臉，皮膚光滑白皙沒皺紋，柳葉型的濃眉，兩個又圓又大黑白分明的眼睛，挺直的鼻子，薄嘴，嘖，又是個薄情的人。相麵書上說過啊，這個嘴型……“一個勁兒地盯著老子看什麼看！”這一吼把我吼得回了神，平息了一下渾身的疼痛，以更大的力氣回吼過去：“不是你讓我看你臉嘛！我看你又說看什麼看！你矛盾不矛盾！還有，從老子身上起來！不知道我渾身傷啊，你壓我身上怎麼個意思？”小小個孩子長得周正嗓子也好聽，可滿嘴沒一句好聽話，手也夠重，剛才給我那一下非常劇烈地發作起來，嘴裏都有了股血腥味。
沉重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他從我身上起來，開著我手上的鐵鐐銬。“你老實點，跟我見老大去！”說這句話的時候，用他那本來就挺大的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老大？現在難道不實行計劃生育了？我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這句話。
順著條陰暗的地道走著，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根小破蠟燭。一瘸一拐跟在那少年後麵，看著他一頭倔強立起的銀白色耀眼的頭發，沉沉氣還是開了口：“誒，孩子……”他沒鳥我，走得更快了。“誒，我說！”我又提高了點聲音。“幹什麼？”他沒回頭，一腔的不耐煩。“其實章光101不貴……”他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看不出他什麼表情。於是我接著說：“不是我揭你傷疤哈，你如果在意的話，其實可以處理一下……”他的頭偏離了中軸線，以一種很詭異的狀態看著我。
“你看你這熊孩子，本來我還想點到為止，沒想到你這麼笨！”終於還是我的忍耐先爆發了：“我的意思是少白頭不是你的錯，可是少白頭不染頭發就出來晃可是你不對！被認成老頭也不是別人的過！你打我這個行為！……”他往我這邊走了兩步，我便同等距離地退了兩步，氣勢也一下子弱了下來。慘啊，把他當個小孩輕敵了，我現在可還是人家手裏的一盤菜呢！
“你說我是……什麼？”他笑著又上前一步，我便鼓起勇氣小小聲說：“章光101真的不貴，效果也很好，我買一瓶送給你怎麼樣？”
“那敢情好啊——”看著他越笑越燦爛的臉，我怎麼感覺這麼暈呢……
倒塌之前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殺氣”這種東西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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