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350 更新時間：09-11-19 10:52
清洌……
老師，您想說什麼？
我……不行了……
不會的！老師，您一定不會有事的！您放心，我這就去找最好的藥劑師來替您治病。您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不……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自己清楚……你不用……管我了……去吧……去找……去找你的姐姐……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一定會找到她的……
您不要再說話了！您好好休息，我現在立刻去為你找藥劑師來！我去找魔法藥劑師素！您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她來治好您的病的！您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
雪之森。
“那個……”覺得氣氛有點沉悶的鬼佑鼓足勇氣開了口，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話題隻得沮喪的閉了嘴。
“你想說什麼？”墜影掃了鬼佑一眼，語氣揶揄。——這讓鬼佑很是納悶：聖水晶在他麵前被偷，他怎麼好像一點也不生氣反倒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高興？
“你想說什麼？”見她不回答，墜影也不生氣，居然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鬼佑像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睛看著墜影——墜影叔叔該不會是氣糊塗了吧？
“在想什麼呢！”似乎知道鬼佑在想些什麼，墜影一敲她的腦袋。
被敲痛了的鬼佑揉著受傷的部位，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絕對是氣糊塗了，絕對！
“爸爸！”看著兩人在自己麵前上演親密（蝙蝠俠：有嗎？小雪鏇亂吃飛醋哦～）戲碼，雪鏇終於受不了的衝著墜影大喊。
“咦？！”鬼佑被雪鏇的稱呼嚇了一跳，“你你你……你說什麼？！”
“我……”雪鏇得意的剛想亮出比起鬼佑來說和墜影更加親密的關係（蝙蝠俠：小雪鏇果然是在亂吃飛醋啊～），墜影已冷冷開了口：“‘爸爸’？我說過你可以這樣稱呼我嗎？”
……我說過你可以這樣稱呼我嗎？……
又是這句話！雪鏇雙手握拳，死咬著嘴唇倔強的不肯再說話。
空氣如凍結般令人壓抑。
“那個……”鬼佑怯怯開口，“墜影叔叔，我們……嗯……那個……我們不是要去素那裏嗎？”
“不用去了。”墜影若無其事的越過雪鏇走到阿斯蘭諦身邊輕柔的撫摸它柔順的毛發，仿佛剛才的事與他無關。
“啊？為什麼？”鬼佑都不知道該不該佩服墜影的冷漠。
“因為她已經來了。”
“啊？”鬼佑還未反應過來便隻聽“唉喲！”一聲，朝聲源地望去——
素以麵朝下呈大字的體態趴在地上。
“素？！”鬼佑驚呼，“你怎麼在這？！”
素一臉從容地從地上爬起來，一記眼刀惡狠狠的射向墜影，轉臉衝鬼佑甜膩的微笑：“哎呀，這不是鬼佑嗎？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聽到“鬼佑”這個稱呼鬼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才驚覺“鬼佑”是她，不禁苦笑——是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的原故嗎？
“鬼佑啊，最近過得還好吧？”素的大臉湊過來，笑得有點陰險。
“啊……嗯……還可以吧……”素的笑容讓鬼佑心裏有點毛毛的。
“認識了很多人吧？”
“啊……嗯……除了神佐舅舅，其他人都見過了。大家人都很好。”
“哦～神——佐——啊～”素陰陽怪氣的拖著長音，眼角直往墜影方向飄，“鬼佑啊～你覺不覺得你的名字和神佐的名字很～對稱啊～？”
“啊？”鬼佑不明白素這話的意思。
“就是嘛～神佐，鬼佑，鬼佑，神佐——難道不是嗎？！”像發現什麼新大陸般興奮的看著鬼佑，視線卻又有意無意的飄向墜影。
墜影神色不動麵無表情。
“是……吧……”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鬼佑總覺得素是故意挑起這個話題的，至於目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啊呀！這不是彎彎嗎？！”素回頭又熱情的撲向了在一邊悠閑的吃著草的阿斯蘭諦。隻可惜阿斯蘭諦並不理她，見她撲了過來，轉身拿屁股對著她，馬尾巴還在耀武揚威似的晃來晃去。
“死彎彎！你居然敢不理我！！！你不要忘了！你的前主人可是我！是！我！！”素像受到了極大的汙辱般對著馬屁股開始了她的大吼大叫。
“素，你不是在家打掃衛生嗎？怎麼死這來了？”雪鏇受不了的斜眼看著素，語氣不善。
“啊呀，你這個死小孩！”素很想揍這個“口臭”的家夥但由於身高有限隻得選擇拿眼橫過去，“我不是告訴你很多遍了嗎？！要叫我‘媽•媽’！媽——媽——！你聽不懂是不是？！墜影那個外表好看內心扭曲的家夥已經夠讓我受罪的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步他的後塵啊你？！”
“有你這種母親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
“雪鏇你這個大混蛋！！！！！！！”
“不要動不動就生氣，小心長皺紋～”
“雪鏇~~~~~~~~~~”如果不是考慮到身高問題，素真的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大義滅親。不經意的瞟了眼鬼佑，發現她正慘白著一張臉呆立在一旁，不禁有些擔心，“鬼佑，你沒事吧？”
聽到有人叫她，鬼佑反射性的望向素，卻並不說話，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盯著素，直到素被盯得頭皮發麻了才突然回神似的問：“素，是雪鏇的媽媽？”
素張了張口想回話，鬼佑卻已喃喃開口，像在問人又像是自問：“雪鏇，叫墜影叔叔，爸爸……？”
“那個……鬼佑啊……”覺得鬼佑有些怪怪的，素擔憂的拉了拉她的衣角。
“也就是說……”鬼佑卻並未理會素，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素，和墜影叔叔，是……夫……妻……？”當最後一個字說出口，兩行溫熱的液體已沿著鬼佑的臉龐緩緩滑下。
“鬼佑！”素驚呼。
雪鏇皺眉。
墜影正難得心情好的逗弄著阿斯蘭諦，似乎並未注意到鬼佑這邊的異常。
“咦？！”意識到自己的反常的鬼佑猛的一驚，慌慌張張的拚命擦著臉上的淚，“抱歉，不知道怎麼了，我的眼睛……”想趕緊擦掉眼淚逃離這個討厭的地方，淚腺卻像壞了般，怎麼擦也擦不幹淨臉上的淚，“抱歉，眼睛……眼睛好像進沙子了……抱歉……抱歉……”
“鬼佑……”素用力拉住她的手，聲音低柔，“夠了，沒事的，沒事的……”
“抱歉……抱歉……”死盯著自己被素緊緊握住的手，也不知怎麼了，心裏就是難受得要命，有什麼在身體裏叫囂著，掙紮著，想冒出頭來，卻又被理智告誡著必須壓下去，壓下去，否則，否則，否則！……否則，會怎麼樣？
“素，抱歉，抱歉……我，我，我隻是……隻是……沙子進了眼睛……而已……所以……”
所以，不要再這樣看著我，不要再這樣關心我！你越這樣我隻會越來越……越來越……恨你……
“鬼佑……”素伸出手撫摸她滿是淚痕的臉。
溫暖的手輕輕的覆在臉上，鬼佑怔怔的享受著這片刻的溫暖，緩緩抬頭，她看到了一雙很美很美的眼睛，明亮，透徹，仿佛能看穿一切，而這雙美麗的眼睛此刻正溢滿了關切，擔憂，以及，心痛？
為什麼，要這樣看我？！不要這樣看我！不要，不要，不要！
“鬼佑！”
美麗的雙眸中波光一閃，鬼佑從中看到一個人，一個滿臉淚水表情猙獰的人，那個人，正瞪大了眼看著鬼佑。
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嗎？
記得？我為什麼要記得你？
“鬼佑？！”
——那你記得那一天嗎？
那一天？哪天？
“喂！醒醒！喂！——素，這家夥怎麼了？”
——那天，你十四歲生日那天……
十四歲……生日……？
“鬼佑！我是素！你快醒醒！鬼佑！鬼佑！”
——那天，是你，和他的生日……
他？
“看來是醒不了了。素，幹脆我們把她打醒吧！”
——你忘了他？
他，是誰？
“雪鏇，你不要亂來啊！”
——你和他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啊！
一直？
“不會不會！我力氣放小點，死不了人的！”
——你說，等你們長大了就一起去把爸爸找回來……
爸……爸？
“雪鏇，你該不會是趁機報複吧？”
——你說過的，過了十六歲生日，你們足夠強大了，就一起，去把爸爸找回來。你，都忘了嗎？
爸……爸……
“素，你很囉嗦耶！”
……等我們長大了，過了十六歲生日，強大了，就一起去把爸爸找回來好不好？這樣，媽媽就不會總是露出那麼憂傷的笑容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幸福了，對不對，……“哥哥……”
“啪！”
鬼佑懵了，徹底懵了。她看了看眼前擔心的素和笑得奸詐的雪鏇，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出……什麼事了嗎？”
“你終於醒啦？”雪鏇甩了甩被打痛的手，對鬼佑臉上那鮮紅的五指印十分滿意，“我說你這個白癡也真是厲害啊，大白天的站著也能睡著，還一個勁的叫什麼‘哥哥’‘哥哥’的，真是個大白癡！”
“你為什麼老是罵我？”鬼佑感到委屈。
“因為你是白癡！大——白——癡！白癡鬼頭！”
鬼佑感到無比委屈無比鬱悶。
“你別理他！”素將鬼佑拉到身側，“這家夥隻是在吃醋而已啦～”
“吃……醋？”鬼佑不解。
“對啊！”素一臉奸笑，湊到鬼佑耳邊用雪鏇剛好能聽到的聲音說，“告訴你啊，雪鏇那家夥啊有嚴重的戀、父、情、結！看到墜影難得回來一趟居然還帶著你，所以他就吃、醋、啦～！”
“喂！素！你不要亂說啊你！”雪鏇氣急敗壞的分開兩人，“誰吃醋啊！你胡說！”
“哦？”素繼續奸笑，“我胡說？我胡說的話那你幹嘛臉紅？”
“那……那是……那是……”雪鏇一時語塞，急得臉更紅了，“那，那是……那是被你氣的！”
“是嗎～？”
“素~~~~~~~”雪鏇真恨不得掐死她。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鬼佑無奈的上前做和事佬，勸說的話還未出口便被墜影冷冰冰的聲音打斷——
“出來！”
雪鏇順著墜影的視線往樹林中望去，隻聽見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過了一會，便看見一個人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一個穿著寬大的黑色袍子的藍發男子。
“抱歉，”男子長發玉立，俊臉微笑，“打擾各位了。”
“你是誰？”發現對方沒有危險性，墜影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清冽。”
“清冽？”墜影一愣，隨即冷笑，“流辰（蝙蝠俠：流辰就是‘流之一族’滴現任當家～流焰與流冰便是他的子女～）的忠犬就是你？”
“你認識老師？”清冽也是一愣。
“那個糟老頭子曾寫信給我哥想推薦你來搶了水澈的位子。你說，”嘴角一抹鄙夷的笑，“我能不認識嗎？”
“請不要汙辱我的老師！”清冽的臉色顯得很難看。
“你來這裏幹什麼？”不想繼續某個話題的最好方法就是轉移話題。墜影很聰明，所以岔開了話題，隻是語氣中很明顯的透露出“快點回話然後趕快滾蛋”的訊息，讓人怎麼聽都感覺不舒服。
“我來找魔法藥劑師素。”事關老師的生死，性格本就溫順的清冽也就不想去在意墜影的態度問題了。
“素？”墜影挑眉，側頭衝著素喊，“無良醫師，有人找你看病來了！”眼睛卻一直饒有趣味的盯著清冽，“你運氣真好啊，素那家夥很難得才會走出‘竹之迷宮’一趟，看來那個糟老頭子的命還挺硬的啊！——是不是因為他那短命的兒子女兒幫他續的命？”
“你不要欺人太甚！”任是脾氣再好的人聽到這種話也會生氣，要不是從墜影剛才的話語中猜測出他可能與素有什麼關係的話，清冽肯定會狠狠的給他一拳。
清冽的憤怒卻並未影響到墜影的好心情，仿佛多年好友般的拍拍清冽瘦弱的肩膀，同時湊近他的耳旁，充滿邪氣而愉悅的話語滑入耳中：“好好加油吧！”
“你！”清冽剛想有所表示，墜影早已離開他走到素的身邊。
感覺氣氛不太對勁的素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墜影卻一把抓住她，俯下身在她的耳邊低語：“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不知道身為魔法藥劑師的你有沒有發現？”
“哦？”素故作驚訝，臉上掛著平靜的笑。
“小鬼頭好像經常性的突然神智不清，可自從戴上聖水晶後這種狀況就再沒發生過了。不久前聖水晶恰好被人偷了，而小鬼頭也恰好在剛才又神智不清了，你說，這是不是很巧呢？”
“是挺巧的。”素波瀾不驚的微笑。
“所以，”墜影輕拍了一下素的小腦袋，嘴角一抹意義不明的笑，“你最好祈禱不會出現什麼狀況。”
“什麼‘狀況’啊？”素眨巴著純潔無瑕的大眼睛。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墜影微笑著親昵的拍拍素的臉頰。
“你很惡心耶！”素推開墜影，很誇張的搓著手臂上看不見的雞皮疙瘩。
“你不是說我內心扭曲嗎？”墜影耍流氓似的撇撇嘴，轉身飛身上馬。
“你要走？”素脫口而出。
“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閑嗎？”墜影很不屑的白了素一眼，一拉韁繩，剛想離開，便聽到一個阻止的聲音：“墜影！”
墜影循聲望去，整張臉在看清說話人的同時陰沉了下來：“我應該有說過，小孩子要懂禮貌吧？”
“對，對不起……”鬼佑雙眼噙淚的低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好像也說過我不喜歡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吧？”墜影的臉色越發陰沉。
“對……啊！我……我……”不知該如何應對的鬼佑隻得死咬住嘴唇將頭埋得更低。
“喂，墜影，你！……”看不過去的素剛想義憤填膺的教訓教訓墜影，墜影已開口打斷了她：“這個麻煩的小鬼就交給你了！”
“墜影，你……”素還想說什麼，墜影已駕著馬飛速離去了，“這個混蛋！！！”
“你……就是魔法藥劑師……素？”
素還在氣頭上，聽到有人問她，想也沒想劈頭就問：“幹嗎？！”語氣極度惡劣。
“你好，我是清冽。我來是……”
“清冽？”素上上下下打量著對方——高挑的身材清秀的臉龐優雅的氣質，真是一等一的大帥哥啊～！素開始流口水了——如果是在遇到墜影之前先碰到他該多好啊～！
“千素~~~~~~”猜到她心思的克瑞絲婭不住的歎氣。
“請，請問……？”素那色狼般赤裸裸的眼神讓清冽不禁打了個寒顫。
“啊？”素這才回過神來，“什麼事啊？”
“哦，是這樣的，”見對方終於正常了清冽鬆了口氣，“我的老師現在生命垂危……”突然看見素的右眼有一陣詭異的紅光閃過，清冽一愣，定睛去看時又一切正常，便覺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我想請……”
“不行！”素想也沒想便斷然拒絕。
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快就拒絕的清冽愣了愣，隨即語氣更加誠懇的懇求：“求求你，老師他快不行了，你是這世上唯一能救他的人，求……”
“不行就是不行！”素拒絕得更加的斬釘截鐵。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心情不爽！”回答得理所當然。
“就因為……這種原因？”清冽不可思議的看向素，看著她那一副理所當然的天真麵容，清冽終於絕望，“哈！原來，生命在你看來，是如此不屑？”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素對他這種正義凜然的腔調嗤之以鼻，“米諾每天都要死那麼多的人，如果每死一個人都要我管我還不累死？！你當真以為每個人都是救世主？”
“反正人總會死，你這麼執著幹嘛？！”站在一旁當旁觀者的雪鏇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說得好！”素笑逐顏開的用力一拍雪鏇後背，“不愧是我……”
“很痛耶！”雪鏇暴怒的回她一掌。
“你有沒有搞錯？！敢打我？！”素張牙舞爪的撲向雪鏇。雪鏇機靈的閃開，衝素做了個大鬼臉：“既然爸爸回去了那我也先走了～”迅速開溜。
“喂！你別跑！！！”素氣勢洶洶的追向雪鏇。兩人很快不見了身影。
用力握緊拳頭才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清冽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想快點離開這個令他壓抑的該死的地方。
“請等一下……”
清冽回頭。
“啊……那個……”見對方真的回頭了，鬼佑反倒有些手足無措了。幾次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可看到對方眼中的落寞又極力想開口阻止他的離去，越想說話就越急，越急就越說不出話來。如此反複，這個惡性循環讓鬼佑沮喪得想哭了。
一個冰涼的物體輕輕碰觸到鬼佑的臉頰。鬼佑抬頭，看到了一雙帶笑的溫柔眼眸。
“那個……”
“女孩子哭著一張臉可不好看啊！”冰涼的手指輕輕試去她臉上的淚。
鬼佑一愣，馬上就意識到剛才自己好像莫明其妙的哭了一通而且忘了擦幹淨臉上那該死的淚，臉一紅，一邊慌亂的後退一邊死命胡亂的擦淚：“抱歉，我，我……”
“再退就會摔跤了。”清冽好笑又無奈的拉住鬼佑，“沒關係的。”冰涼的手指再次撫上她的臉頰。
……沒關係的……
僅僅一句不痛不癢的話而已，對不了解情況的他而言根本算不上是安慰。可是，鬼佑就是感到安心，或許是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難過些什麼的緣故吧，所以，一接收到別人的溫柔關懷就感到安心了，安心得，想要哭泣。——這樣的自己真的很討厭呢！連自己都無法喜歡上自己，更何況是墜影叔叔呢！墜影叔叔？墜影叔叔，墜影叔叔。墜影墜影墜影墜影……為什麼最近老是想到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你怎麼了？”清冽擔憂的看著眼前明明已經平靜下來卻又突然哭喪著一張臉的少女，“不哭，不哭。沒事的，沒事的……”
“我不知道……”鬼佑拚命的，拚命的壓抑著內心不斷噴湧而出的奇怪情緒，“隻是……隻是……很難過，很難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墜影叔叔他總是，總是……為什麼雪鏇會是他的女兒？為什麼？為什麼素會是她的媽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妒忌素？為什麼我會討厭素？為什麼？為什麼……我好討厭……這樣的自己……好討厭好討厭……”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隻是不想被人討厭而已，可是為什麼我努力了這麼久墜影叔叔還是不喜歡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鬼佑死死的咬住嘴唇，拚命拚命壓抑著內心不斷噴薄欲出的難過，她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變得如此奇怪。
一陣溫暖的氣息襲來。鬼佑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跌入了一個溫暖的胸懷。頭頂上方傳來清冽溫柔的聲音：“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嗯……謝謝……”靜靜的靠著這份溫柔，鬼佑紛亂的情緒終於慢慢的平複。感受著對方陌生而又溫暖的氣息，鬼佑突然驚覺過來，慌亂的推開對方的擁抱，鬼佑羞紅著臉蛋支支吾吾，“那個……謝謝您……那個……呃……對不起……呃不，我，我……原本……原本是想……啊，那個……如果可以的話……呃……素她不壞的，隻不過……呃……我想我去勸勸她，她大概……就會……”不期然的撞上對方帶笑的眸子，鬼佑的臉更紅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謝謝你的好意。”清冽笑著撫摸鬼佑的腦袋，心想如果自己有個妹妹大概也會如此吧，“不過……”笑容一黯，“世人都說魔法藥劑師素說一不二，說過的話絕不隨意更改。而且，我想老師他大概也等不到……”心情壓抑的住了口，對上鬼佑擔憂的眼神，隨即露出讓她安心的微笑，“放心吧，我沒事的！老師他……總之我不會就此被打倒的，還有事等著我去做呢！對了，我叫清冽，你呢？”
“鬼……哦不，淩夜。我叫淩夜。”
“淩夜？”清冽一驚，“普麗西拉第一公主淩夜？！”
“是啊。——怎麼了？”鬼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了臉色。
“你知不知道身為公主你一個呆在這種地方很危險？！”清冽滿心焦慮的一把抓住鬼佑的手臂，見她吃痛慌忙歉意的鬆手，語帶擔憂，“公主，難道你不清楚現在外麵仍有很多魔導士千方百計的想得到聖水晶嗎？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是公主，後果可是很嚴重的！”見鬼佑仍一臉茫然，隻得無奈的歎氣，“算了，剛才那個人你叫他‘墜影’，那麼他應該就是雙子地神之一的那個墜影了吧？他既然能夠放心的把你安置在這就說明這裏很安全。不過，公主你還是要千萬注意安全啊！”
“嗯，我會的，謝謝你！”見對方如此擔心，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鬼佑也隻好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笑臉來。
清冽鬆了口氣，仍不大放心，想說什麼但知道眼前這位單純的公主殿下也聽不進去隻得無奈的將到口的話硬吞了下去，抬頭看看天色：“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公主，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鬼佑重重的點頭，“清冽，謝謝你。後會有期！”
清冽淡淡一笑，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看著清冽遠去的背影，鬼佑忍不住輕輕歎氣——素，為什麼你可以如此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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