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幻滅·繾綣柔情化雲煙  第十章 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章節字數:2739  更新時間:09-08-16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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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辰曦神色不愉的往自己廂房走去,臉上一片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就連他的美人侍女給他打招呼,他都恍然未聞,直愣愣的推開房門,卻在看見裏麵的景象時,瞬間愣住了。

    “你?……們在幹嘛?”司辰曦一雙鳳眼裏盡是驚訝,隻見鍾離懿和軒承影,正一人占據桌的一邊,互相凝望著對方,默默無言,對峙著。

    鍾離懿本來皺著的眉頭,在聽見司辰曦的聲音後,立馬舒展開來,轉過頭,對著司辰曦展顏一笑,溫柔地說道,“熙兒,你回來了啊!”

    司辰曦卻並未答話,將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軒承影,心裏一時也沒有底。畢竟,他也是剛剛才知道,她就是軒轅影,隻是,不知道大哥發現了沒。

    不過……看眼前這陣勢,似乎,應該,大概,是被大哥看出來了吧……

    軒承影感覺到司辰曦凝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頭輕鬆的笑了笑,終是對著鍾離懿開了口,“哎!我說這位兄台,我不過是來想跟美人親近親近,我哪兒知道這美人是有主的啊!不知者不罪,我道歉還不成麼?需要用這樣殺人的目光看著我,不說話麼?”

    哇!看來還沒攤牌呢!嗬嗬……那還有的玩兒!

    “承蒙承影小姐繆讚,隻是不知承影小姐來找在下有什麼事麼?”司辰曦禮貌而謙和的問軒承影,又望向鍾離懿,卻瞬間語調變得冷冷的,又似是賭氣般,“哼!你沒看到我跟承影小姐有話講麼?還呆在這兒幹嘛?快點出去,別在這兒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

    “熙兒,別鬧。”鍾離懿難得有些嚴肅的對司辰曦說道,“你先出去,我跟這位軒小姐,還有點事情要解決。”

    “你!鍾離懿,你什麼意思啊!我就要在這裏,怎麼?我妨礙少爺你了?”

    司辰曦這些年被鍾離懿捧在手心裏寵著護著,從未對他如此嚴肅的說過話,今日被這麼一說,頓時,脾性就被挑起來了,也忘了軒承影就是軒轅影的事兒,也忘了大哥會如此反常的可能原因,隻想著,要跟鍾離懿討個說法。

    鍾離懿微微皺了眉,略微有些不耐,心情有些急躁,眼前女子自己看到的第一眼,便知道,雖然氣質變了很多,卻必然是軒轅影,畢竟,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怎麼會認不出來?

    隻是,沒想到,江湖上名聲赫赫的“玉麵影鞭”竟然是影兒妹妹,那當年她根本就沒死。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直覺得幽弟跟影兒的聯姻就覺得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伯父這些年,雖然被上官幽照顧的很好,卻思女心切,近兩年來身子已經很不好,已到了風燭殘年,這次既然看到了影兒,那定要他回去看看伯父,讓伯父走的沒有遺憾。

    “司公子,你當家的要跟我聊聊呢!你說好不好啊?”軒承影一臉戲謔的看著司辰曦。

    司辰曦這才猛然驚醒,我這是在幹什麼啊?在這個當口發脾氣……看來,這些年,我還真是被寵壞了呢……

    “咳咳……”司辰曦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當然好啦!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了,我去找瑜兒他們玩兒了。”司辰曦說完,便一溜煙的跑開了,卻還不忘關好房門。

    房內隨著司辰曦的離開,又歸於一片詭異的寂靜,房內的氣氛很奇怪,鍾離懿嚴肅的看著軒承影,上下打量著,還不時皺皺眉,若有所思,而軒承影則是一臉無所謂,大大咧咧的吃著桌子上擺放的點心,本應是毫無形象可言,卻難掩女子骨子裏的高貴風華,大手大腳的動作,卻毫不粗魯粗俗,隻讓人覺得清新灑脫。

    “喂!我說親愛的武林盟主啊!你倒是有話就說呀!在我吃完前,你若還沒說完,我就走了。真是無趣死了,真不知道,司辰曦那麼有趣的人,怎麼會跟著你。”軒承影無語的大聲嚷嚷起來。

    “哼!在下的家事還輪不到小姐來管,隻是,想問問小姐是否知道軒轅昭,軒轅前輩?”

    “嗬嗬……”軒承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低低笑了起來,“盟主真是說笑了,前盟主軒轅前輩,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隻是,盟主怎麼會跟本姑娘提到軒轅前輩?”軒承影狀似無意而漫不經心的問道。

    “哦,也沒什麼事情,隻是看到小姐,就讓我想到了軒轅家的影兒妹子,想必小姐也知道她吧?”鍾離懿直直的看向軒承影,似乎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卻發現對方仍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當然啦!那楓葉林的故事可是很出名呢!隻恨當年沒去看看,聽說那攝政王倒是個難得的美男子,就算不能收到後宮,看看也是好的啊!更何況,那軒轅小姐還是當年的第一美人吧!遺憾遺憾啊……”軒承影惋惜的歎道。

    “是麼?也沒什麼好看的,我那妹子也是苦命的人,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伯父心都傷透了,雖然我那義弟將伯父照顧的很好,可是……”鍾離懿故意頓了頓,眼神略有些哀傷,“伯父,最近總說他看到影兒妹妹了,身子也是一日不一日,怕是……”

    “怕是什麼?”軒承影仍是淡淡的語調,隻是放在衣袖裏緊握的拳,深深嵌入掌心的血痕,出賣了主人的內心的心痛。

    “怕是……”鍾離懿似乎是不忍說出口,“命不久矣了。”

    鍾離懿定定的看著軒承影,若不是眼力驚人,根本不會發現軒承影,拿著糕點的手微微顫抖著,雖然臉上仍然掛著笑容,眼裏卻透出濃重的哀傷。

    軒承影突然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先行告退了。”不等鍾離懿回答,軒承影已經推門而去了,那似乎是穩健的步履,卻讓人覺得透著幾分焦慮與慌亂。

    “影兒……”似是歎息的聲音,卻讓軒承影生生忘卻了離去的腳步,軒承影卻仍然沒有回頭,似是在等待一個答案,希望從對方口裏聽到讓自己安心的答案。

    一時間,一人站在門外,一人坐在門內,都沉默著,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才幽幽傳來。

    “懿哥哥,我爹他……真的?……”仿佛是怕說出後麵的話,軒承影選擇了靜默。

    “有時間,回去看伯父最後一眼吧!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在這裏,這些年你有什麼經曆,也不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若是伯父能在走之前見到你,應該會開心點。”

    軒承影突然轉過頭,往屋內跑去,撲到鍾離懿的懷裏,大聲哭起來,“懿哥哥,我爹他……怎麼會這樣,上官幽不是照顧的很好麼?為什麼?為什麼?我不孝,我是個不孝女……”

    鍾離懿溫柔的抱住軒承影,一手輕撫著她的背,讓她在他懷裏好好哭一場,畢竟,她能哭的機會,也許,真的,隻有這麼一次吧……

    當司辰曦回來時,正看見鍾離懿將哭累睡著的軒承影放到床上,一時有些不解,這是怎麼了?難道大哥欺負軒轅小姐?不會吧……

    司辰曦走近一看發現軒承影已然眼睛浮腫,臉上掛著淚痕,就算已經入睡,眼淚卻還像串珠子似的往下掉,嘴裏還嘟囔著“爹,女兒不孝,女兒不孝……爹……”

    突地,想到大哥跟自己說過軒轅伯父的近況,一時,也明白了大半,心裏頓時充滿了憐惜,司辰曦走上前從後麵環住鍾離懿精壯的腰,悶悶地說道,“大哥,是不是影兒妹妹的爹爹出事了?”

    “恩……我這次回去,伯父就已經……病入膏肓了。”鍾離懿轉過身子,從正麵抱住司辰曦,“她的身份畢竟特殊,不能泄露出去,她也就能信任我們了,讓影兒好好睡一覺,我們先出去吧!”

    人總是要承擔自己的選擇,不管選擇了什麼,舍棄了什麼。

    取舍之間,得失之間,沒有人能說出孰對孰錯,隻能說,我們無悔就夠了。

    不管得到或是失去了什麼,既然是自己的選擇,就不能去後悔,因為,那是毫無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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