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三 一場算計憑誰斷

章節字數:1714  更新時間:09-12-08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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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錦鳳麵沉如水,隻是不動,任天遊也不以為為忤,自顧在酒桌前坐了下來,瞅著酒菜氳氤升起的熱氣,以至雙眸中似也沾染霧氣,他長歎道:“我知道阿錦心中對我殊多怨恨,可是我們活在這萬丈紅塵中,總有些事情身不由已啊!”

    鐵錦鳳見他用一句身不由已輕描淡寫的來解釋自己犯下的罪行,不由得痛心疾首,諷刺道:“好一個身不由已,身不由已就可以泯滅良知,做出如此令人發指的事來麼?”

    任天遊俊眉一緊,正色道:“阿錦,我問你,如果有一個人背上生了惡瘡,危及生命,唯有忍痛將惡瘡剜去,才能保住性命,你說這個人能不忍一時之痛麼?”

    鐵錦鳳憤慨道:“可那不是一個無知無覺的惡瘡,是千萬條無辜的生命。”

    任天遊凝重道:“治國之道有如植樹,唯有根基牢固,才能枝繁葉茂,君為一國之本,若不是這麼多年來柳氏母子把持朝政,任用的盡是昏庸之人,雷景陽乘亂掠奪我國財寶無數,又何至有今日之禍,如今我國國庫空虛,甚至以前的邊陲小國墨岷也在蠢蠢欲動,任天傲飛揚跋扈,狂妄自大,若然他登上皇位,隻憑一已之好處斷國事,則天佑國岌岌可危,亡國是指日可待,到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我身為皇室中人,要考慮的是千秋萬代,而不是一時一朝,事關家國存亡,阿錦,我無法選擇,也沒有選擇,這是我生來肩負的使命。”

    鐵錦鳳聽了這番話,心中痛楚,默然不語,任天遊又謂然歎道:“光明出於幽暗,鳳凰浴火重生,就如這院中紅梅,不經曆徹骨嚴寒,又何來這芬芳滿枝,清香撲鼻,阿錦,對於所發生過的事,我不能改變,我能做的,就是要你用你的雙眼看著,我必定還這片土地一個昌平盛世。”

    說到這裏,任天遊頓了頓,肅然看著鐵錦鳳道:“阿錦,我這條命是你父女二人兩次三番救回來的,對於我犯下的過錯,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父王在與我商討時,在感情上我也是不能接受,可在理智上,我隻能接受,若是你認為我連贖罪的資格也沒有,我可以馬上在你麵前自行了斷。”

    鐵錦鳳怔怔聽完這番話,思緒如潮,隻覺得一陣迷惘,她知道站在任天遊的立場,這是一聲場必須的籌謀,哪怕是用鮮血浸透,也勢在必行。可這究竟是誰的錯?她頭痛欲裂,腦中一陣昏眩,不由撐住額頭呻吟了一聲。

    任天遊連忙起身扶住她,急切問誕:“阿錦,你怎麼了,快坐下來,我令人去找大夫。”

    鐵錦鳳坐下來搖頭輕聲道:“不用了,我隻是頭有點昏,沒有大礙的,今天是除夕,不要驚動別人了。”

    任天遊關切道:“你總是替別人著想,從不憐惜自己。”

    鐵錦鳳抬起頭,看著任天遊溫暖明亮的雙眸,遲疑著低聲問道:“這個決定,真的是皇上做的麼?”

    任天遊毫不遲緩的點了點頭,鐵錦鳳籲了口氣,默默倒了杯梨花醉,一口吞了下去,才開口道:“今天是除夕,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任天遊靜靜的凝望著她道:“正因為今天是除夕,所以我才更要在這裏,陪你吃我們第一個年夜飯。”

    鐵錦鳳一愣,心中泛起一絲感動,但思及那日的慘況,潸然淚下,搖搖頭虛弱道:“我知道你所說的,站在大是大非上,都可以諒解,可是我忘不了那聲聲的慘叫,忘不了青如的縱身一躍,忘不了靜宜流在我手上的熱血,我忘不了這些,就無法麵對你,你明白麼?”

    任天遊輕輕道:“我明白,你無法原諒的是你想要原諒我,對麼?”鐵錦鳳一呆,任天遊又話音一轉:“你可有曾想過,吳夫人為什麼要舍命救你?”

    鐵錦鳳又是一呆,她一直感激靜宜的舍身相救,但確定沒有深想過靜宜為什麼要拚死護衛於她,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舍棄。此時聽任天遊提起,才隱約覺事有蹊蹺,不由得狐疑的看著任天遊,她知道任天遊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這件事,既然說了,就一定會給她一個答案。

    果然,任天遊微微一笑道:“隻因這她也是鐵血龍衛,她當時奉命嫁給吳恪禮,是為了防範於他,後來她與青如受我之托保護你,所以她才會奮不顧身的救你。”

    鐵錦鳳愕然,她實不知這其中還有這麼大的隱情,任天遊低聲道:“阿錦,我雖然不在你身邊,但時時刻刻牽掛著你的安危,那幾日,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裏七上八下,後來接到小宗傳回來的消息,知道你安然無恙,心中巨石才落地,本想飛奔來見你,可實在是分身無術,又想寄封信給你,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隻有日夜忙碌,為了能趕在今天陪你吃頓年夜飯,我已有十多天沒有睡個囫囤覺了。”

    鐵錦鳳心中微覺憐惜,這才正眼細看了一下任天遊,果見他雙眼滿布血絲,神情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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